前院的动静有些大,扰得几人有些好奇。
苏月将视线从冰糖葫芦上移开,几人齐刷刷的望向衙门。
杨时州只是瞥了一眼前院的方向,倒是见怪不怪了,办案哪有不吵闹的,斯文的人还是占少数。
“苏姑娘,先前我爹说的答应你一个要求,父母官肯定不会食言,你等他下堂后快去找他。”杨时州话毕,又伸手去拿了一串冰糖葫芦。
他也不嫌腻。
杨万里有如此“孝顺”的儿子,也算是祖上积德了。
“你俩可别这么看着我,我这不是给苏姑娘谋福利吗,你要是待会儿不好开口,我给你起个头。”他还算斯文的,知道把东西咽下去再开口。
苏月顿时觉得杨时州的身影变得高大了起来。
“你让我觉得刚正不阿,是个值得交的朋友。”苏月忍不住冲他竖起大拇指,眼神流露出佩服的意味。
杨时州倒是不谦虚,大大方方接受这称赞,笑了笑,点头说道:“那苏姑娘就算是我杨某的好友了,不介意的话,叫我时州就好。”
“时州大哥,幸会幸会。”
“哪里哪里,苏月厨神。”
一旁的赵远自然是没眼看,觉得他俩略微显得有些不那么聪明,脚步都往后移了几步,生怕别人以为他们是一起的。
赵远实在没忍住,故作咳嗽,半握拳放在口鼻处,提醒道:“苏月,苏母还等你回家,她挺担心的,要不你跟我一起回......”
他话还未说完,杨时州打断:“苏月,要不我们去衙门门口看看咋回事吧,反正你待会儿还要找我爹。”
赵远内心翻了一百个白眼,真是打断人的好手。
果不其然,苏月转过头,看了一眼赵远,想着家里人肯定担心,但又想到杨县令确实答应她一个要求,现在正是找他的好时机。
她微抬双手,握起拳头,做着一副加油的模样,一脸真诚的盯着赵远,缓缓开口:“赵远,要不你先回去帮我跟我娘报个平安,我估计得待会儿回去,我和杨时州去衙门看看什么情况。”
杨时州像是有些按耐不住,在一旁嘀嘀咕咕着。
赵远愣了一瞬,随即开口说道:“不着急,走之前给你娘说了,会安全带你回家的。”
“那还在这里磨磨唧唧干嘛呢,要走就走,不走就回去。”
杨时州虽是个读书人,但这张嘴向来是不饶人的。
苏月见此情形有些尴尬,出面打着圆场,尴尬的笑笑,说道:“要不说你们默契呢,那我们先去衙门口看看什么情况吧。”
三人出行,苏月本走在一旁的,赵远在中间。
想必是杨时州和赵远都不待见对方,两人在路上绕着圈圈走路,苏月看得眼睛都泛金光。
后面实在是忍不住,苏月站在原地停了下来,挤出一丝假笑,看着前面还在转圈的二位,用着商量的语气说道:“二位,要不我走中间,你俩一左一右,可行?你们要是还在前面圈圈圆圆的,我脑袋都要爆炸了,眼睛也花了。”
两人听见苏月这话,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来,乖巧的走到她的两边。
杨府的宅子和衙门就是前后院的位置,只是从后门不能进去,得绕一圈。
于是三人走到市集,准备绕到衙门的正门口,脚步刚挪到到正街,赵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刚才卖给他糖糕的老人。
杨时州注意到赵远的眼神,觉得外地人是好骗,笑了笑,用手指过去,“就是那个人吧,你刚才就是在这个大娘这儿买的糖糕是吧?”
“你看,她又用同样的把戏来忽悠下一个人了,也是你好心,并且愿意让她表演......”
赵远将视线从老人身上挪开,看来一眼杨时州,冷冷道:“做买卖,她没有强买强卖,说点自己故事,她是骗我的还是真实的,我不想去深究,我只是买个当时的心情。”
杨时州不免一笑,不知是触碰到他那根弦,他举起双手拍了拍手,点点头说道:“好一个买当时的心情,你说的很对,是我狭隘了。”
杨时州一下觉得全身舒畅,以前他向来是讨厌诓骗的把戏,那老人买糖糕他不反对,可每次都用卖惨的方式去获得别人的同情,他就觉得这样的做法不是那么君子。
可平民百姓哪来那么多君子可言,他们不过是混口饭吃。
杨时州的脚步不受控制的走向老人,老人见有人过来,隔着老远就开始露出慈祥的微笑。
“小伙子,要不要尝尝糖糕,你可以先尝一块,觉得好吃可以买。”
老人家是诚恳的,可之前的杨时州为何会觉得她们假模假样呢?
他摇摇头,顿时觉得自己以前的目光确实不对,不禁有些伤感。
老人见杨时州摇头,变得着急起来,嘴里的话也变得含糊不清:“这位...公子,你可以先尝尝,我家里也等着......”
“没事,我买一块。”
“买三块,给我装起来吧。”他上句话说完,扭过头看见身后的两人,笑容变得轻松起来。
老人笑着点头,手忙脚乱的将糖糕装起来。
杨时州站在一旁也不着急了,开口道:“不着急老人家,你慢慢装 ,我不赶时间。”
身后的二人见此有些无语,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杨时州见他俩头也不回的向前走,他边对着老人家说:“钱给你,没事,你直接给我。”
“等等我啊。”
杨时州拿着三块糖糕,一边朝前面的人吼着,一边踏着脚步向前狂奔。
正街距离衙门不远,他们脚步快,没多久就到正门了。
他们三人站在外面,看着门口处挤着很多老百姓,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有什么惊天大案让这么多百姓围观。
赵远将手中的佩剑握紧,打探了一下四周,暂时没有发现危险。
三人刚走到门口,还在人群外,就看到官府里的官差从里面出来。
衙门内出来三位官差,均手持佩剑,出来后将门口看热闹的百姓统统赶了下去。
“你们在此切莫喧哗,该做事的自己回去,今日不是案子,不能围观,快走。”
一个个子稍微高一点的官差大哥严肃开口,剩下两位配合的驱散门口的老百姓。
他们三位被前方的百姓给冲到后面,脚步不免往后退了好几步。
此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还是那个高个子的官差,他眼神好,望到了后方的杨时州,他将佩剑举起来,把人群划开了个道。
“都让让,都让让。”
高个子的官差走到杨时州跟前,双手作揖,“衙内少爷,大人正在找你们。”
“找我们?你确定不是找我?是找我们?”
官差点点头,他靠近杨时州,声音放低:“是的少爷,大人说让你们几个一同上堂。”
身边的百姓见此情形,都在私下嘀咕,人群中突然有个年轻人说道:“哦,这不是我们杨衙内吗?”
杨时州故作低调,摆摆手:“正是在下,下次有缘再会,杨某现在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人群中一阵嘘声。
三位官差将三人艰难的带进衙门,后火速的关上了大门。
苏月一头雾水,心里还在思考着,刚开始杨县令找自己担心有危险,结果是给他宝贝儿子做好吃的,现在有关紧大门,特意“招待”他们几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得进去衙门看看发生了什么。
三人刚到正堂,就看见杨县令站在一人侧方,那人端坐在木椅上,跟前还摆放着一盏茶。
只是那茶还未动过。
苏月看见此情形,便知道那位估计大有来头。
杨万里听见有动静,向门口望去,见三人进来,眼里带着喜色。
三人走到正堂,杨时州跟他爹行了个敷衍的礼。
杨万里脸一黑,“你这算什么样子,还不下跪,这是上面来的林知府。”杨县令拉着杨时州给林知府行了礼。
一旁的苏月和赵远听闻,将视线落在眼前这位老者身上。
他看着年过五旬,胡须已是白色,脸上更是皱纹满布,只是那双眼睛竟还是炯炯有神。
苏月马上也跟着下跪,她见赵远还站在原地,用手拉着他的袖口,将他用力的拽了下来。
“民女苏月,见过林知府,见过杨知县。”
苏月行完礼见赵远只是半跪着,未开口行礼,刚要解释,木椅上的林知府起身摆摆手。
“没事,本官今日也是路过而已,不曾穿官服,不用行礼数,你们都起来吧。”
待到几人起身后,杨万里半弯着腰,眼神未直视,只是低着头说道:“知府大人,此女子就是你要找的苏月,她只是临县的普通百姓,该女子乖巧聪慧,如有得罪到大人,下官先给大人赔个不是。”
林知府听到他这么说,顿时笑了起来,捋了捋发白的胡须,说道:“都说你杨万里爱民如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他话说完还未等杨万里回应,又转过身看了一眼苏月,继续说道:“本官今日路过此处,只是想起多年前救我的小女孩,也是你们临县的,名为苏月。”
“哦?临县不曾重名,如果大人要找的人是临县苏月,那想来是她。”
苏月一头雾水,她脑海里不曾有这段救国知府大人的记忆,难不成是原宿主儿时做的好事,那还真是让她占了个大大的便宜。
林知府掩饰尴尬咳嗽了一声,说道:“正是她,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化。”
赵远看着眼前的情形,大概明白是什么原因了。先前他千里传音,想必是暗卫安排好了一切,以为苏月有危险,派来知府前来救人。
不过看目前这情形,杨万里本不曾加害苏月,知府也不需要救她。
故此,林知府便开口询问苏月,“苏姑娘,为报答当年救命之恩,你可有什么心愿?看看本官可否帮你实现?”
苏月内心大起大落,看着眼前之人完全陌生,但他当她是救命之人,想必是原宿主做的好事。
苏月倒也没有客气,语气有些严肃:“回大人,民女确实有个心愿,正好杨县令也在此,先前杨县令也答应过民女帮其实现一个心愿。”
“我见临县的梨花街有些铺面,可否让我选用一间?”
林知府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询问了一遍:“那你两个心愿,不是折掉一个吗?”
苏月摆摆手,“无碍无碍,只要大人答应民女这个要求就可以了。”
林知府听完后将头转过去,看着杨万里,思考片刻说道:“我见临县确实有很多未使用的铺面,那就给苏姑娘挑选吧。”
“下官的荣幸。”杨万里马上回答,这知府开口了,他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
况且临县一直经济这块发展比较缓慢,当地好多百姓都不愿意去开铺面,二来开铺面其实也要经历很多审核的手续,百姓都觉得麻烦。
因为一有租金,二他们确实也不懂得经商之道,再其次也有些不成文的规定。其实租金真的不贵,杨万里为了发展当地的经济,其实跟上面申请了租金减半,但无奈当地百姓还是很少有人去做。
林知府突然加了一句:“哦,免去租金。”
苏月大喜,她现在确实没有本钱支付租金,但她心里想着,之后挣了钱,一定把租金交上,不能白白占便宜。
“谢知府大人,谢县令大人。”苏月叩谢。
林知府摆摆手,起身准备回去,瞟了一眼身后的赵远,随后像大家说道:“那行,大家都回去吧,我也要启程回家了。”
一众人等送林知府出门后,也在衙门口挥手作别,回到了各自家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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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这就有铺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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