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老板变成张丰章了?你们没听说吗?”
周沐很少来公司,看样子是要换老板,不得不过来瞧瞧情况。
听完,她的余光中出现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用看清脸,凭借掠过的身形她就已经知道是温砚,身上还飘来一股熟悉且廉价香味。
她不屑地看了一眼温砚,神情是说不出的鄙夷。
周围的人也知道这几天温砚得罪了人,这人还即将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更不敢和温砚多搭话。
不过温砚出道即巅峰,且在这个公司但有实绩,一直稳居一姐的地位,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翻脸,只是不咸不淡地点头示意。
跟公司里的人并不熟悉的温砚看到后辈朝自己示意,也是很温和地回了一个微笑,目光停留在周沐时,很轻地顿了顿。
周岸的堂妹。
温砚的脚步停下,目光平静地对上周沐挑衅的目光。
周围的人见状,看好戏的眼神泛滥,脚步却纷纷远离了这里。
在两年前,温砚接了一部电影,公司里的人要把周沐塞进来。
起初说好周沐是当女二给温砚作配,后来周沐自己要带编剧过来,与剧方的编剧产生摩擦,人设大改动,到现在也没拍成功。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周沐这是想要吸温砚的血,温砚这边自然不会同意。
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以为这两人有过节。
温砚神色平静,甚至带着点居高临下的不在意。
偏偏这样的意味只有周沐一个人才能感受到。
周沐被温砚看得不自在要发飙时,温砚很快地敛回目光,径直朝杨姐的办公室走去。
她和周岸能够认识,也多亏周沐帮了“大忙”。
温砚这两日的状态被压得很低,一想到周岸,她忍不住觉得可怕、恶心。
站在休闲区的周沐瞧了一眼进去的温砚,冷着脸坐到沙发上,嗤笑道:“她命好,还不是因为长着一张极其肖像苏冷年轻时候的那张脸。”
不仅导演喜欢,就连老板也喜欢。
她耐不住心里的妒忌:“谁不知道大导演林庆对苏冷有愧疚,大导演回报不到苏冷身上,就找了一个温砚为替身。她可真是命好,演了《枯木生花》里的岑华一炮而红。”
说罢,她还故意朝温砚那边看去,发现温砚关着门跟杨姐说话,神态闲适自然,只好赌气似的转过身去,跟人又说起了别的。
“别看她现在无所谓,我听说温砚已经得罪了张丰章,如果张丰章背后使绊子,谁知道会发生呢?”周沐冷哼一声。
周围的人都知道周沐背靠周家,而周岸的名头在近几年响彻商界。
年轻有为,还长着一张温和矜贵的帅脸。
因为周家,周沐在娱乐圈也是水涨船高,短短两年跻身二三线小花,公司也会给她几分薄面。
甚至在娱乐圈里有不少一二线男女演员给周沐前桥搭线,希望周沐能够做个中间人,将自己与周岸牵桥搭线。
利益都被划分成一个圈。
周沐作为周家人,也觉得周岸很好,温柔又强大,是家族里的主心骨,可对所有人都极具疏离。
有一次她听周岸的助理说周岸最讨厌肖像苏冷的人。
苏冷是周岸最珍贵的白月光。
为此有人试探底线,把人送到他身边,周岸当场黑着脸离开了,背后那人也因为资金短缺,背了巨额债务。
这样的话。
周沐一下子打起了温砚的主意。
如果把温砚推到周岸身边,那温砚岂不是不用在圈子里混了?
温砚隔着百叶窗看到周沐朝这边看来的视线,知道周沐要和上一世一样,故伎重施。
她面无表情地收回眼,探到杨苍焦灼的神色,镇定自若道:“杨姐不用担心,张丰章没办法对我下手。”
杨苍终是没忍住碰了碰自己的头发,她将头发撩至一边,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良久开口。
“温砚,你和他究竟说了什么,张丰章把跟在他身边很多年的人都遣散走,甚至还要收购公司。究竟是为了防备对付你,还是想要得到你?”
杨苍的声音很低,含着担忧,以及一丝诧异的惊奇。
在杨苍心里,永远觉得温砚是一个认真刻苦的十七岁少女,会因为拍不好戏在半夜偷偷难过,会为了家里人做很多不愿意的事情。
从来不会喊苦喊累,也不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被伺候成公主。
但这段时间的温砚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真要形容的话,像是最后一根稻草被压弯后的殊死一搏。
杨苍见温砚沉默,她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现在舆论风评变差,几部电影被压,到手的剧本和品牌被人抢走......”
听到这样的话,温砚的呼吸一滞。
上一世的老板也曾这样说过,骂她没本事,留不住品牌方,说她太没用了,电影被压,完完全全是扫把星。
以至于后来的导演和投资人都不愿意跟她合作,她也没有为公司创造出利益。
现在的温砚就跟上一世一样,事实呈现在眼前,她几乎无可辩驳。
她就是很糟糕,就是时运不济,就是没有办法做出任何成绩,甚至在这个圈子都难以混迹下去。
温砚肩膀低靠在墙沿,脑袋微歪,眼睫低垂,整个人像是被抛弃,有点无助,也有点无力,仿佛没有根的蒲草。
片刻后,她很轻地弯起唇,忍不住自嘲道:“杨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能我就是运气不好的哪一类人吧。”
温砚的状态不算好,先前拿过奖后的意气风发也消散殆尽,她变得更平和,看起来也更稳定。
杨苍不知道这样的温砚是装作不在意让她不去担忧,还是真的已经无所谓的心态,她并不觉得现在的温砚真的能有很乐观的心态。
如果真的有就不会去把张丰章给逼急成这样。
“温砚,我很担心你。”杨苍反思道,“我觉得是我这个经纪人没做好,才导致你这样的。”
话音刚落,温砚的眼皮轻轻颤着,难以置信地看向杨苍。
第一次看到杨苍的时候,温砚觉得她的眼神很犀利,像是极致利己主义的女强人,能够将工作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但也确实如此。
唯一不同的是,她心里也有很多柔情的地方。
比如现在。
杨苍见到温砚这样的眼神,她笑了一下,在口袋摸出一条女士烟,下意识就想要点燃抽一口,下一秒里,看到温砚伸出手也要尝一根的时候,当即揣回口袋。
在杨苍眼里,温砚还是个小女孩。
温砚没有拿到那根烟,她摆摆手,失笑道:“我早就不是小孩了,杨姐,谢谢你,我有分寸。”
分寸是有的。
温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做出出格的事情。
公司召开了会议,很多人都没到场,温砚本意也只是去见杨苍,把话都说明白,便也离开了。
再次得到消息时,是杨苍给她发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的杨苍笑着,顺从又豪气喝了一瓶又一瓶,周围是此起彼伏看热闹的笑闹声。
温砚的手指停留在屏幕上。
在这样哄闹的嘈杂声里,她还是听到了视频里别的声音,“温砚的电影不好上档,如果你再多喝一点,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提早定档,毕竟好几部被压着呢。”
温砚听到这话,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视频下方发了两条消息,一条是地址,另一条是命令式的口吻——过来。
这并不是杨苍发出来的。
能够这样明目张胆用杨姐手机,甚至拍摄视频发给她,除了张丰章,她找不到第二个人。
温砚知道张丰章有动作,也明知道这其中有诈,还是打车过去了。
她坐在车上,手机里弹出李径溪的消息,给她发了一张自己离开小镇的照片。
温砚思考片刻,在屏幕上敲下字:“结束了?拍摄还顺利吗?我现在还在外面,过一个小时能否给我打个电话,我想聊一聊跟拍你的摄影师拍到我后的哪些素材需要剪裁的。感谢。”
她发完这段话,看到对面秒回好,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如果很突兀的叫李径溪给她打电话,一定会招来反感,如果谈论工作,一切都可以合乎情理。
到地方后,温砚带上口罩下了车,她直奔酒店的包间门口,听到里边此起彼伏的吹嘘声,起哄人又唱又跳的样子,令她一阵窒息。
温砚站在门口片刻,还是推了进去。
突然的动静拉过了所有人的视线。
温砚的视线朝人群里漂浮望去,都是青春靓丽的大学生气息,正在为中间的女孩子庆生。
突然被打扰,他们不解地望着温砚,好似好奇又像是疑惑,偏偏彼此都没有生硬出口。
她找错房间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是我走错了。”温砚赶紧道歉,再把门合上。
应妮利听完,赶紧看向戴着口罩坐在角落里不出声的应斯晚。
下一瞬,他站起身要走,应妮利当即问道:“哥,你会给我买的吧,今天我生日。”
应斯晚脚步一顿,看着应妮利装乖的样子,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当然。”
这笑容一点也不真诚,甚至带着别有深意。应妮利当即觉得全身发麻,她正想要出口说不要了,却看到应斯晚的表情,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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