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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旱途

十九章 旱途

温暖的春阳洒在田野间,马车碾过新耕的土地,惊飞了正在水边休息的白鹭。路边沟渠交错,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农夫正在劳作。他们光着上身,只用几块破麻布遮体,腰间胡乱系着草绳,赤脚深深陷在泥浆中。虽然瘦得肋骨根根分明,他们仍在监工的鞭子下,一边喊着沙哑的号子,一边往沟里撒硫磺粉。

"舅舅!快看那个人在土里埋黑石头!"子衍趴在车窗边兴奋地大叫。这个从小在都城长大的孩子,对乡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宫亭和姬旦下了马车查看,子衍也欢快地跟着跳下车。只有鄂姞仍安静地坐在马车里,透过纱帘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突然,子衍指着田埂惊叫:"舅舅快看!那些哥哥姊姊在挖什么?呀!有个小妹妹在吃土!"

宫亭顺着望去,只见三五个瘦小的孩童蹲在田垄间,浑身沾满泥巴。最大的男孩腰间只缠着半截草绳,正小心翼翼地把黄褐色的虫卵装进陶罐;最小的孩子光着身子,饿得抓起混着草根的土块就往嘴里塞。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裹着破麻布,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的车驾,脏兮兮的手指含在嘴里吮吸。

"官府让百姓收集蝗虫卵,"宫亭用玉圭拨开一块湿泥,几十粒米粒大小的虫卵簌簌落下,"一罐能换半升黍米。"

子衍好奇地捧起泥块:"这些虫卵看起来像小米粥里的渣渣!"

姬旦从行囊里取出一块黍饼,叹气道:"就是这些'渣渣',去年吃光了北麓三千亩庄稼。现在闹春荒,别说孩子,连挖渠的壮丁都饿着肚子干活。"

"去年先帝驾崩,葬礼就办了一个月,"宫亭苦笑着摇头,"朝堂乱成一团,哪还顾得上组织百姓抗灾?"

他接过黍饼,看见孩子们眼巴巴地盯着,喉咙不停地吞咽,终于叹了口气把饼掰碎:"拿去分着吃吧。"话音未落,孩子们就像饿极了的小鸟一样扑过来,连掉在干裂田地里的饼渣都捡起来塞进嘴里。

等孩童们散开后,姬旦解下马鞍上的一捆麦穗:"您看,这麦秆本该饱满结实,现在却被虫子蛀得千疮百孔。"他轻轻一捏,焦黄的麦穗就碎成了粉末,扬起一阵灰烟。

"这旱情越来越严重了,"姬旦忧心忡忡地说,"已经三个月没下雨,连井水都快见底了。"

宫亭的目光被远处升腾的硫磺烟所牵引,缕缕青烟在灼热的空气中扭曲变形。他指尖轻叩车辕,声音低沉:"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该把《除蝗要略》发给百姓,教他们辨认和消灭虫卵。"姬旦展开改良的烟熏车图纸,羊皮纸上墨迹犹新,"我按照您《农器谱》里的记载,把楚地的熏笼改成了车载式,一天能清理二十亩地。不过眼下抗旱更要紧,我已命人在各村开挖蓄水池,按您说的'三丈深,五丈阔'的标准。"

轻轻敲着车辕,宫亭思索道:"仲夏前要造好一百辆,硫磺和艾草备足。同时安排人手修整水渠,按'高田浅灌,低田深灌'的法子来。"

"工匠们日夜赶工呢。"姬旦指向田里哼歌的农妇,"我还编了首《驱蝗歌》,连小孩子都会唱——'蝗虫卵,藏土里,烟熏火燎别留情......'"子衍开心地跟着拍手学唱,稚嫩的童声在干涸的田野上回荡。

路边,一个驼背老农颤巍巍地用破陶碗舀起沟渠里的浑水,水面漂浮着几颗虫卵,他却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扬起漫天尘土:"大人!东边十七个村子都挖好防虫沟了!"

"太好了!传令各村今晚点火为号。"话音未落,姬旦发现老师正盯着喝脏水的老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老师,现在连干净的水都找不到..."他低声说,"您手册里'不喝生水'这条,百姓实在做不到啊。"

"是我考虑不周。"宫亭立即拿出《治蝗手册》,果断划去了这条规定。

子衍突然拽着姬旦的袖子:"丹哥哥,我能把糖果给那个吃土的小妹妹吗?"

"当然可以。"姬旦掏出一块饴糖。可子衍刚递过去,糖果就被抢走了,脸上还被抓出一道红痕。孩子们一哄而散,留下子衍嚎啕大哭。

哭声惊动了附近的村民。不一会儿,抢糖的孩子被衣衫褴褛的大人揪着耳朵拖来。那农妇额头抵着黄土,不住地告罪求饶,孩子则瑟缩着身子,嘴唇发白。子衍慌忙躲到舅舅身后,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宫亭将他轻轻拉出:"来,子衍,说'我原谅你了'。"他抚摸着侄子的发顶,"记住,王族要有容人之量。"

这场小风波很快平息。姬旦解下水囊递给宫亭:"老师,喝口水吧。"后者却轻轻摇头:"留着,前面可能更缺水。"说着翻开随身笔记,郑重写下:"灾荒之年,百姓为重,规矩可变。"

子衍仰起稚嫩的小脸:"舅舅,他们为什么饿成这样?"宫亭望着龟裂的田地,轻声道:"天不下雨,庄稼就长不出来啊。"他整了整衣襟,转身对姬旦说:"治蝗固然重要,但百姓饮水更是当务之急。明日我要亲自巡视各村水井。"

队伍重新启程。田埂边,那位佝偻的老农目送着远去的车马,布满皱纹的脸上淌下两行浊泪。他颤巍巍地跪倒在干裂的泥土上,向着车队离去的方向深深叩首。

夕阳西沉,车队错过了驿站。营地很快支起,姬旦卷起袖子生火做饭。跳动的火光映照着他温润的眉眼,指挥起人来却干脆利落:"张伍长带人去溪边取水,李甲士的燧石借我用用。”

"夕食简陋,就野菜汤、烤肉和和黍饼三样。"他边说边用铜匕翻动石板上的饼子,焦香混着柴烟漫开。两个士兵抬着新猎的麂子过来,他顺手抛过盐囊:"多抹些香叶,今晨猎的这头油脂厚。"

鄂姞想帮忙添水,却不小心打翻了装粮食的篮子。爆开的米花引得子衍举着勺子追着捡。姬旦连忙拦住这对帮倒忙的母子:"夫人歇着吧,您看好小公子。别掉进火堆就行。"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烙饼出锅了,金灿灿的饼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连站岗的士兵都忍不住直吸鼻子。宫亭接过用新鲜树叶垫着的烙饼,由衷赞叹:"早上带人打猎分粮,中午给车夫包扎伤口,晚上还能烙出这么香的饼......"

"还真是......贤惠啊。"宫亭故意拖长了音调。

正在盛汤的姬旦手一抖,差点把勺子摔了:"老师您别取笑我了......"跳动的火光照得他脸颊通红。这时子衍捧着空碗蹦蹦跳跳地凑过来,指着姬旦的脸大声说:"丹哥哥的脸红得像涂了胭脂!"鄂姞也忍不住掩嘴轻笑。一时间,营地里笑声四起,连远处的士兵都忍不住回头张望,火光映照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难得的轻松。

夜深人静,皎洁的月光洒满营地。姬旦借着篝火的光亮,灵巧地编织着竹篾,很快做好了一顶略显歪斜的草帽。他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半成品不甚满意,再抬头望了望月亮,轻轻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更深露重,老师该歇了。"

姬旦先在石床上铺好烤热的卵石,又细心垫上烘干的狼皮,用剑柄仔细压平每一处褶皱。"夜里寒气重,老师别再睡冷石板了。"最后用手试了试床铺的温度,确保足够温暖。

摇曳的火光中,他的目光落在宫亭泛红的脸颊上:"这两日阳光太毒,您的晒伤又加重了。"

宫亭惬意地躺在温暖的兽皮上,灰蓝色的眼眸映着跳动的火焰:"我这身子受不得阳光,向来都是昼伏夜出。"他轻抚着发红的脸颊回忆道,"五年前正午去淇水寻你们,原以为树荫能遮阳,谁知阳光透过树叶像针扎般刺眼,险些伤了眼睛。"说着取出半幅白纱轻轻覆在眼上,"后来但凡正午出门,我都用这个遮挡。"

编竹篾的手指突然一顿——原来当年老师拦下车队时,还遭了这样的罪。

"噼啪"作响的篝火惊扰了熟睡的子衍,小家伙在母亲怀里嘟囔着梦话。姬旦继续手上的活计,语气中带着自责:"是学生考虑不周,今日才想起做这遮阳帽。"

两人轻声细语地聊着这些年的见闻,不知不觉间,一顶精巧的竹笠已在姬旦手中成形。宫亭接过细看:三层细布间夹着竹篾骨架,帽檐点缀着驱虫的香叶,戴上后连最毒辣的日头都会变得温柔可亲。

"手艺真好..."宫亭摩挲着竹笠,明明满心赞叹,却只能笨拙地挤出一句,"比司工部的匠人还强。"

姬旦却不以为意,眉眼弯成了月牙:"老师喜欢就好。"

天刚蒙蒙亮。

轻纱竹笠下的宫亭眉眼如画。子衍突然把歪草帽塞进鄂姞手中,跺着脚喊:"我也要丹哥哥做的纱帘帽!"

鄂姞轻抚帽檐,眼中闪着赞叹:"这编织纹路,倒像是把满天星辰都收进了这方寸之间。

阳光穿过叶隙,在仰首的宫亭脸上洒下细碎金斑。他眯眼浅笑时,正对上姬旦望来的目光。四人相视一笑。

一行人向炊烟升起的村落行进。铜锣声惊起一群麻雀,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田野上回荡。衣衫褴褛的村民们从茅草屋里探出头来,眼中交织着警惕与好奇。

"老朽是本村村正..."一位驼背老人颤巍巍地上前行礼。宫亭抬手示意免礼,声音温和:"听闻贵村久旱,特来查看水井。"村民们面面相觑,几个妇人悄悄后退了半步。这些年来,官府来人不是征税就是征役,哪会管他们死活?

人群远远站着,窃窃私语。有人偷瞄着这些衣着光鲜的贵人,有人则紧盯着玄甲卫腰间的佩刀。孩童们躲在母亲身后,只露出一双双怯生生的眼睛。

龟裂的田埂旁,宫亭突然停下脚步。他俯身轻触干涸的泥土,闭目凝神。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只见他拾起一根枯枝,在掌心轻轻转动,突然睁开眼,指向东南方:"三百步外,地下三尺半,有活水。"

老村长将信将疑,带着几个壮年汉子前去挖掘。石锹挖到三尺深时,原本干燥的黄土渐渐变得湿润。又往下掘了半尺,突然"哗"的一声,一股清泉喷涌而出,在朝阳下闪烁着碎金般的光芒。

村民们顿时沸腾了,白发苍苍的老人激动地跪地叩拜,年轻人飞奔回村,边跑边喊:"出水啦!老天开眼啦!"

鄂姞站在人群外围,斗笠下的嘴角微微上扬。子衍兴奋地绕着新挖的水井转圈,时不时探头往井里张望。玄甲卫们虽然保持着警戒队形,但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了许多。

清泉汇成小溪,孩童们嬉笑着捧水痛饮。宫亭站在一旁,素来清冷的眉目难得舒展。

老槐树下,铜剑红穗随风轻摆,剑的主人望着被村民簇拥的身影,若有所思。他数了数地上的脚印——不多不少,正好三百步。晨风送来泥土与泉水的气息,也送来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转眼间,两周时光悄然流逝。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车队在官道上慢悠悠地前行。春风卷着细沙,时不时掀起车帘一角。连续多日的平静行程,让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

行至河滩时,宫亭突然叫停。他独自走到河边,蹲下身子摸了摸测水绳上未干的泥浆,眉头越皱越紧——河水又浅了。这时,一阵烤饼的香味混着甜酒的气息飘来,他紧绷的脸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重新上路后,队伍显得更加懒散。姬旦的铜剑随意裹在麻布中,剑柄上的红穗随着马车轻轻摇晃。士兵们脱下皮甲,把长戈当成晾衣杆,湿衣服滴下的水珠在黄土路上留下一个个深色圆点。负责瞭望的武士把箭筒倒扣着,筒底还粘着几片枯叶。就连马儿也甩掉了遮面的布罩,睫毛上沾满了沙尘。

天色渐暗,玄甲卫的铜铃叮叮当当响着,车轮声越来越慢,像是要哄人入睡的摇篮曲。

【旱蝗双煞:古代农民的"买一送一"死亡套餐】

你以为蝗灾只在盛夏?错!春末的蝗虫就像急着赶KPI的打工人,趁着旱灾土壤干裂,早早把卵孵出来开饭。古人发现:旱灾和蝗灾这对"黄金搭档"总爱组团出现——旱得越久,蝗虫越嗨,因为它们最爱在干硬的土里产卵,等雨水一少,虫卵们立刻开启"免孵化费"狂欢模式。

农民伯伯的应对妙招也很硬核:

?烟熏SPA?:用硫磺烟给蝗虫做"熏香疗法",熏到它们怀疑虫生

?吃货救国?:唐代就有"捕蝗换米"政策,捉一斗蝗虫换三斗米(最早的以虫抵税)

?预言玄学?:发现蚂蚁搬家就挖防虫沟,毕竟蚂蚁才是真正的"蝗灾预报员"

最惨的是蝗虫吃完庄稼还会留下"五星差评"——粪便让土地更碱,第二年接着旱。所以古人说"旱蝗不过三",连续三年基本就可以准备逃荒了...(突然理解为什么古代皇帝要亲自吃蝗虫谢罪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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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旱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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