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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一日,官府终于传来消息,段明庆(段大夫)下毒欲致人死亡,人证物证俱全,段大夫已经认罪,官府判了死刑,只待秋后问斩。

看来段大夫是铁了心,不打算供出背后之人,对此,沈如玉和周子承早有预料,因此并不意外。

只是,那人一直躲在暗处,不知何时会再次下手,他们须得小心提防才是。

书铺那边,自从有了木活字,若是碰到没有雕版的书籍,孙掌柜就让小田拿到周家来印刷。

一两次还好,次数一多,沈如玉觉得这样跑来跑去,太浪费时间精力了,索性将木活字搬到了书铺后面的空闲屋子里,又买来一些要用的工具,方便他们印刷和补充不够的字块。

只是这样一来,找周子承写字就不方便了,沈如玉便让他们把要写的字整理出来。如今家里没有大夫,周子承每隔一段时间要去娄大夫那一趟,顺带就去书铺写字。

书铺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事情也渐渐多了起来,小田和齐丰年都涨了工钱,孙掌柜又找来一个小伙计,这样差不多前面书铺的事和后面印刷的事,都能兼顾过来。

买话本子的那位姑娘,很有耐心地派女使隔几日来一趟,于是第二本话本子很顺利地卖了出去,她甚至直接预定了下一本,沈如玉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固定客户,她开心的同时,也倍感压力,怕这位读者失望。

“恭喜宿主,成功卖出一本话本子,获得15积分,目前累计积分275。”脑海里传来1024的声音。

沈如玉有些泄气,目前的任务是三个月写出五万字的话本子,获得500积分,活字印刷确实方便了话本子印刷,但也因此让积分减半了。

周子承最近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了,他的脸越来越苍白,看起来虚弱无力,在轮椅上坐半天就累得要躺下休息一会儿。

娄大夫说他可能低估了那毒的毒性,换句话说,周子承可能坚持不到一到两年。

春来那边丝毫没有进展,她这边却迟迟凑不够1000积分。

怎么办?

难道她要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毒发身亡,在她面前死去?且,这个人还是她名义上的夫君。

小荷看着自家娘子在那坐了大半天了,什么也不干,就是盯着某一处,双手托腮,似是在发呆。

“娘子,您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或能说出来,奴婢虽不聪明,但很多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者您问问郎君,兴许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沈如玉捶捶自己的脑袋:“我就是因为郎君的事,问他能有什么办法?你没看到他如今……”她眼前一亮,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她若是借助旁观者的力量呢?

“小荷,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待会。”

小荷蹙着眉头,满面担忧地下去了。

沈如玉急忙呼唤系统:“1024,1024。”

1024:“宿主,我在。”

“我有一件事想问你,我自己写了话本子卖出去有积分,那若是我把别人写的话本子卖出去呢?有积分吗?”

1024不带感情的机械音道:“若是宿主把别人写的话本子卖出去,只能获得少量积分,且今年之前写的话本子,不能获得积分。”

少量积分,若是人足够多的话,那倒是值得一试。

怎样拿到更多人的话本子呢?在书铺门口挂个广告?不行,那太慢了!有什么办法能广而告之,吸引很多人主动把话本子拿出来呢?

有了!

翌日,成乾书铺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过来买书的人看着这么热闹,想挤进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奈何死活挤不进去,他只好竖起耳朵,听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有人说道:“第一名一两,第二名五百文,第三名也有三百文,这奖金倒是丰厚,可惜我并不擅长此事,老兄,你话本不是写了不少,快来试试!”

另一人恼怒道:“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写过那玩意儿!”

“这书铺东家脑子糊涂了吧?写个话本子奖励这么多钱,还帮忙卖!”

“这不是说了,卖出去的钱书铺会抽三成,肯定是有利可图,不然谁干这出力不讨好的事儿!”

“这第一第二谁说了算呢?这话本子可不好说这本好还是那本好!”

“这上面都写了,书铺会统计卖出去的数量,靠这个来决定排名。”

“那岂不是越早放到书铺,越能抢占先机?”

“……”

外面那人听了个大概,摸摸口袋里的钱,他家里穷,读书都是省吃俭用出来的钱,这次他攒了好久才凑够买书的钱。若是写话本子能拿到那么多钱,他愿意试试。他使劲挤进书铺,买了书,又找伙计打听了具体要求,兴奋地走了。

午后,沈如玉来了书铺,问道:“孙掌柜,那话本子一事如何?”

孙掌柜道:“今日辰时,门口倒是围了不少人,只是并没有人说要参与,也没有话本子交到我这。况且,这奖励也太高了些,娘子,咱们这样不会亏本吧?”

沈如玉却道:“他们肯定要考虑考虑,且写话本子也需要时间嘛!至于咱们会不会亏本,孙掌柜,您相信我,若是能达到目的,这笔生意是非常值的。况且,他们的话本子还会交到我们这里卖,如今书铺来的人多,钱嘛,早晚能挣回来的!”也是多亏了书铺生意变好了,能拿出这些奖励。

孙掌柜点点头,他看不懂沈如玉的做法,但是基于前两次的事,他相信娘子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半个月后,陆续有人拿话本子过来,孙掌柜按照娘子的吩咐,与他们签了同意书铺印刷售卖的契约。沈如玉觉得,古代也许并不讲究版权这些东西,但以防万一,有了合同好办事。

沈如玉让孙掌柜整理所有的话本子,在一张很大的牌子上,罗列话本子的名字,后面跟着卖出去的数量,至于作者的名字则不体现,毕竟有些书生觉得写话本子是一件不正经的事,怕被别人嘲笑。这牌子挂到书铺门口,又是吸引了很多人来围观。

第二日,书铺收到很多话本子,孙掌柜估摸着,是那个大牌子起了作用,不记名让很多人放下了负担,财帛动人心,谁能跟钱过不去呢?

更让孙掌柜惊喜的是,门口的牌子不仅吸引了写话本子的人,更吸引了看话本子的人。许多爱看话本子的姑娘、小娘子,相携来书铺找话本子看,毕竟没有哪家书铺,能有这么多话本子,任她们随意挑选。

一时间,书铺里花团锦簇,红飞翠舞,连沈如玉进来都觉得眼前一亮,更遑论来买书的书生学子们?

孙掌柜笑得合不拢嘴,精神头儿十足,连背都不驼了:“娘子,您看,我就没看这书铺这么热闹过,真是托了您的福。”

沈如玉心里却琢磨着,真正来买书看书的人,怕是会觉得过于吵闹了,看来以后得想个法子,把话本子分开来或者办个图书馆什么的。

她笑道:“我不过是提了点子,是掌柜的做得好,才能这么顺利。我今日来,是有一事,郎君最近身子不适,不太好经常出门来书铺了,若是有要写的字,您就让伙计送到周家去吧!”

一听到郎君,孙掌柜的笑意淡了,叹了口气:“我原以为郎君这身子好多了,常常能出门来,心情看着也比往年要好,怎么这又……”

沈如玉不忍他这么大年纪,过于担忧:“孙掌柜放心,我已在四处找寻名医,相信很快会有结果的。”

孙掌柜:“是。写字的事您和郎君莫要担心,齐丰年那小子最近偷偷临摹郎君的字,被我抓到了,好小子,竟还写得有模有样的。如今字块不会缺很多,写个一个两个,我看着也够用了。”

沈如玉:“齐丰年竟写得一手好字?”

孙掌柜点点头:“所以,您和郎君就安心把书铺交给我们几个。郎君的身子才是大事,好好医治才是!”

沈如玉眼中似有水雾腾起,她冲着孙掌柜深深一揖:“既如此,那如玉就多谢孙掌柜了!”

孙掌柜连忙将她扶起。

沈如玉回到周家,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子承,我听说了段大夫的事,他怎会给你下毒呢?是不是弄错了?”是周家二叔的声音。

周子承:“子承也不知,实在是想不通,官府也没审出个所以然来,他已认罪,秋后伏法。”

周家二叔叹了口气:“可你如今这身子,家里没大夫可不行啊!这样吧,二叔找找认识的朋友,为你再去寻个大夫来。”

周子承:“二叔,别为我忙活了,子业马上要考院试,还是要多操心他才是。”

周家二叔道:“可你如今这样,二叔实在放心不下,就是寻个大夫,也耽误不了什么的……”

沈如玉推开门,屋里的两人都看向她。

“二叔过来了。”

周家二叔急道:“如玉回来了,快,快帮我劝劝子承,人都成这样了,还不让我找大夫,这么大的人了,偏像个小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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