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无楚第二次到副本中，刚睁眼就第一时间从工具格子里把狼牙棒掏了出来。
她降落在一间空屋子里面，白色的墙，红色地板，绿色讲台。一排排白课桌，桌上放着电脑，电脑都开着，上面是window系统的默认壁纸，青草蓝天。
这里很像以前见过的微机课教室。
上面还有黑板和讲台讲桌。
忽然，空空的讲台上出现了一个人。余九犹，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铁弩。也谨慎地打量着周围。
不仅是余九犹，陆陆续续地，这个副本的玩家都慢慢出现在了教室的各个位置，就像游戏数据一样，慢慢地被加载出来。
这次还是个十人本，除了乔无楚和余锦戏三人的4人临时小队，还有六个人，四男两女，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
在之前外头的副本入口处，大家就已经碰过面。
乔无楚知道那六个人是一队，也是临时小队。他们中也有一个年轻小伙子是新人，穿着一身校服，看起来还是个高中生的样子。
其余五个人都是被校服新人带进来的。
【本次工作：请各位监考官帮助各自的市民考生成功获得机动车驾驶证，成为一名文明驾驶员。工作完成后，将会获得5文明绩点，100文明货币。】
【本次工作难度：D级。】
熟悉的女声广播在空中响起。
与此同时，乔无楚的手中多出了一个小本子，黑色皮革质地，封皮上用金色印制着几个字：机动车驾驶证。
她翻开看了看，里面没名字，应该是考试过后，把名字填上去，交给考生。
同时，她的胸口处多了个蓝色工牌。
【监考官01：乔无楚】
余锦戏也朝着乔无楚走了过来，她的胸前也别着蓝色胸牌：【监考官02：余锦戏】。
她抬眼朝着教室四处看看小声道：“这里是安全屋吗？”
她又道：“就算是D级副本，也太好了吧，出生就在安全屋？”
“太好了，是D级。”
听到系统播报，教室另一头的一个丸子头女生就喊了起来：“果然没选错人，也没选错本！”
她伸手拉着自己身旁另一个短发齐刘海女生的手，兴高采烈地拉手晃晃：“阿景，这次我们可以多赚点绩点，多休息一段时间了。”
声音不小，乔无楚扭头看了看她们。
那个叫阿景的齐刘海女生正在摆弄一张课桌上的电脑，被拉住后，整个抬头冲着丸子头回了个微笑，她的瞳仁有些小，看东西显得极为专注。
乔无楚皱了皱眉，那个阿景怎么笑得……皮笑肉不笑的。而且，她脖子怎么了？十分僵硬的样子。
“监考官，是不可以这么不庄重的哦。”
齐刘海女生回握住丸子头女生的手，脸色笑意不改，一字一句很认真：“要威严。”
“阿景，你你你，你捏痛我了……”丸子头女生疼得面色扭曲，想抽手，但没抽出来。
阿景的手把她锢得死死的，没一会儿，“咔嚓”，从那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骨碎声。
“啊！”丸子头女生发出了一声惨叫，脸上血色全褪。
“这样，就不会乱动了吧。”阿景脸上的笑依旧一丝弧度都没变，非常标准。她还握着丸子头女生的手，那手上的五根手指头被她捏成了一团缩着。
不对劲。
乔无楚立刻看向了阿景的手腕，那里空空如也，没有玩家电子表。
她不是玩家！是鬼怪！
“离她远点。”余九犹发出了警告，自己扯着余锦戏，站到了讲台上去。
乔无楚也立刻跟着站到了讲台上。
这座讲台的地板和教室其他地板不一样，被漆成了和“安全出口”标志牌一样的绿色，其他地板全是红色。
绿色，在这个世界是安全提示色。
这个讲台，可能就是这次副本的安全区。
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往讲台上站。
余九犹抬起铁弩，当机立断朝着阿景的手射了一箭。
“嗖！”
一箭射进了阿景的手臂，贯穿而出。
阿景的笑容变了变，扭头看向余九犹，神色有些怨恨：“你，不文明。”
趁着阿景的注意力转移，丸子头女生的一个黑衣男生队友把她一把从阿景的手上拔了出来，拉到了讲台上。
丸子头还看着她，不可置信：“阿景……”
“她不是阿景！”黑衣男生吼道：“你还没发现？她的玩家电子表不见了！”
“阿景”把手上的弩/箭拔了出来，却不见血。
她笑笑，把那只箭丢进了墙角的垃圾桶：“不玩了，考试要开始了。”
丸子头带着哭腔：“那阿景呢？”
黑衣没回答，问她：“你的手？”
丸子头举起了那只手，那五根手指头以一种不自然地姿势缩成一团，无法张开，她哭道：“断了，断了吧……痛。”
教室里，除了他们五个已经站在讲台上的，还有五个“玩家”还站在讲台下。包括红发匕首男，于阳洋。
于阳洋抬头看着乔无楚几人：“都站在上面干嘛，不嫌挤？”
乔无楚看了过去，他也没有玩家手表。
讲台下的五个玩家，都没有电子表。
但他们的相貌，都和之前的玩家们一模一样。
那五个玩家呢？
讲台上，余锦戏掏出了自己的巨锤，脸色难看：“于阳洋呢？你把他弄哪去了？”
那“于阳洋”惊讶，看了看余锦戏的工牌：“这位监考余老师，你在说什么？我不就是于阳洋吗？”
余锦戏靠近她哥，小声问道：“这不是D级副本吗？怎么会有开局杀？”
余九犹眉头压着：“难度不对。有问题。”
有问题？乔无楚把手上的狼牙棒捏得更紧了，心跳声都大了。
“喵。”她听见袖子里传来轻轻的猫叫声。
小橘猫醒了。
她本来想把猫放在卧室里，但不知道会在副本里呆多少天，猫放在家没人照顾喂养，只能带了出来。她穿的黄色针织衫，袖子是泡泡袖，能把小橘猫兜得牢牢的。
小橘猫醒了后，伸了个懒腰。
很快，乔无楚感觉到她的小臂忽然被什么湿湿热热的东西刮了两下。
乔无楚：……
小橘猫在袖子里，正抱着她手臂舔。猫舌上有倒刺，怪不舒服的。
乔无楚伸手进袖子，把猫掏出来，单手抱着。
她单手捏住猫爪，低声警告：“别乱动。”
“喵。”小橘猫挣脱了出来，把爪子放在了乔无楚的手上面。
【请各位监考官与考生注意，以下宣读本次考试的考试内容。】
【科目一（文明交通法规，笔试。）】
【科目二（倒车入库、曲线行驶，实际操作。）】
【科目三（夜间行驶、灯光考试，实际操作。）】
【考生不得作弊，作弊将会被考试巡查队清洗。】
【监考官必须履行职务，玩忽职守将会被考试巡查队清洗。】
【五分钟后，考生入场。考试内容：科目一。】
讲台上的玩家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这破副本怎么回事，怎么还有开局杀？明明只有B级以上的本才有开局杀。”
“不对劲，举报吧。”丸子头道。
“我举报过了。”余锦戏晃了晃电子表，脸色有些苍白：“官方客服回复说，无异常。”
“是系统没检测出来吗？”丸子头捧着手，弱弱地问。
黑衣问余锦戏：“你给客服说清楚了吗？”
余锦戏点头：“我强调了好几遍，说副本队友差点被开局杀。可客服它说，程序是正常的。”
她咽了咽口水：“它说，是正常地被干扰着的。”
正常地被干扰？
什么意思？
众人一阵沉默。
“吱——”教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一个穿着黄色针织衫的长马尾女生一下子跑了进来，把书包放在进来的课桌上，拉开书包拉链开始翻找起来。
“糟了糟了，我放哪儿了？”她一边翻找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埋怨：“明明要考试，我怎么忘带了呢？”
“完了完了，考不成试，就拿不了证……完了完了。”
这次的副本任务是，监考官帮助考生拿到机动车驾驶证。他们应该去帮帮她的。
可这情况还是透着诡异。
乔无楚没有搭理。
“我怎么觉着，这考生的衣服，有些眼熟……”余锦戏喃喃道。
【请监考官01帮助自己的考生排除障碍，顺利进行考试。任务完成后，奖励文明货币2个。考生考试失败，将对监考官进行清洗。】
乔无楚的电子表上跳出了新的任务，头顶也冒出了熟悉的红色惊叹号。
什么叫，自己的考生？
乔无楚看着讲台下翻找东西的女生，是专属她的指定任务。
这下不得不帮了。
乔无楚紧紧握了握狼牙棒，上前一步，便开口问：“这位同学，你忘记带什么了？”
那个女生还是自顾自地翻找着，声音慌乱快哭出来的样子：“明明要考试的，怎么会忘记带呢？这下怎么做题？”
乔无楚想了想，再次提高声量开口：“忘带什么？我帮你找。”
那女生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原本焦急扭曲的声音恢复正常：“老师要帮我？好啊。”
她抬头，露出了脸，脸上有两个黑洞洞的血口子，那是眼睛的位置：“我的眼睛不见了，老师可以帮我借一双吗？”
她语气诚恳，脸上却带着一种兴奋的笑：“考完试就还你。”
她的音色微沉，听起来和乔无楚的声音一模一样。
乔无楚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微微低头，看见了女生胸前别着的红色准考证。
【考生01：乔无楚】
“她和你长一样！”余锦戏终于反应过来，一边看着乔无楚，一边看着没眼睛的考生：“衣服和发型全都一样！”
“名字都一样！”
余锦戏：“她没有眼睛，要怎么完成考试？怎么完成任务？”
她忽而又感叹：“好家伙，不会为了阻碍我们的任务，把眼睛故意扣掉的吧。”
明显是。
乔无楚看着她眼眶下未凝固的血迹，道：“血，还是热的。”
作者有话要说： 打工人打工魂，不得不说为了完成工作鬼怪也是很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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