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外面传来。
雅间内,厮打起来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大门被嘭地一声踹开。
“都住手,顺天府尹办事,你们还敢打吗?!”
一个打头的捕快爆喝一声,当即便有几个衙役上前,将众人都撕扯开来。
三阿哥听说是顺天府的人来了,正要松一口气,喝令来人将这所谓的皇亲国戚抓起来,就瞧见那葛大爷脸上露出喜色,鼻青脸肿地朝着那捕快走过去:“来得好,你们可算来了,这群暴民偷了本大爷的东西,还殴打本大爷,赶紧把人抓起来。”
“是,葛大爷。”捕快对那葛大爷抱拳行礼,态度格外恭敬,他冲着底下人一挥手,那群衙役立刻冲上来,将小邢子等人捆绑起来。
“住手,”三阿哥气得满脸通红,“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这就是你们顺天府尹的规矩?”
“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那捕快冷笑一声,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三阿哥一行人,见这群人面生得很,顿时放下心头顾虑。
想来这群人必定是外地来的,外地人欺负了也白欺负,瞧这群人穿得这般鲜亮,油水肯定不少,回头押进顺天府,肯定能发一笔横财。
三阿哥恼火道:“说出我们的身份,怕吓死你们,知情识趣的,赶紧把我们放了,再赔礼道歉,今儿个的事就看在太子的面子上,算了!”
他说完这番话,以为捕快跟葛大爷会吓得面如土色。
却不想,葛大爷这群人愣了一下后,爆笑出声,一个个笑得直不起腰身来。
三阿哥被这群人笑得脸上挂不住,咬牙切齿,“这群人笑什么?”
胤祐轻轻咳嗽一声,他刚才打架出手次数多,可身上没受过一点儿伤,这会子除了衣裳凌乱点儿,压根看不出适才跟人打斗凶狠的样子,“三哥,人家不信咱们的身份的。”
“不信?!”四阿哥冷笑一声,他刚才挨了一拳,嘴唇破皮了,心里恼火着呢,“拿出咱们的黄带子,他们就知道厉害了。”
胤祐自然知道只要拿出黄带子,这群人就得跪了。
可这么一来,事情就不好办了。
他低声道:“咱们拿出黄带子,今儿个这仇可就没法报了,三哥、四哥,那葛大爷不过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可毕竟仗的是太子的势力,他若是轻飘飘赔个不是,咱们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众人刚才只顾着打架,哪里想得到这点儿。
这会子被胤祐这么一提醒,突然反应过来了。
这要是一群大老爷们,兴许看在太子的面子上,这口气忍了就忍了。
可这些阿哥们现在岁数还小,便是三阿哥,也正是最要面子的时候,有时候跟太子三两句话不对,还顶撞太子呢。
怎么愿意忍下这口气?
八阿哥眼神幽深地看了胤祐一眼,他刚才没打架,可架不住他想给太子找点儿麻烦:“是啊,七哥说得对,咱们今日好好的听曲子,这人进来找麻烦,咱们难道还得忍下这口气吗?要是传出去,咱们岂不丢人?”
“对啊,刚才有人踢了我一脚呢,三哥,四哥,这口气我可不忍,别说他是赫贵人的表哥,就是是太子表哥,也没有这个道理。”
五阿哥摩挲着肚子,气鼓鼓地说道。
要不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
三阿哥跟四阿哥这么一听,也不想忍。
三阿哥道:“那咱们不说身份,可就得跟着去顺天府了。”
胤祐笑道:“三哥,您急什么,咱们去顺天府,把事情闹大,岂不更好?您想想,咱们是事出有因,这什么葛大爷调戏民女,扰乱京城治安,咱们这是见义勇为,便是皇阿玛知道了,也定然不会责罚咱们!”
四阿哥看了胤祐一眼,眼神里头带着些若有所思。
“就听七弟的。”
几个人商量完,那捕快冷笑着说道:“怎么着,商量完了没?你们到底什么身份,这么了不起,快说出来吓死我们,啊哈哈哈。”
一群人笑得前仰后俯,仿佛那捕快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三阿哥拿定主意后,反而冷静了不少。
他没搭理捕快,看着葛大爷道:“你可想清楚了,今儿个这会子你跟我们大家赔个不是,这事我们看着太子的面子上,就放过你,你要是真把我们抓去顺天府衙门,今儿个这事没完。”
“哈哈哈。”
葛大爷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顿时冷笑了几声,一扬手:“带走,老子倒要看看你们什么了不得的身份,这么厉害!”
凌侍卫一群人出去了一会子,估摸着几个小阿哥们怎么折腾怎么闹也该玩够了,便驾着马车重新回到庆春楼。
谁知道,才到庆春楼问起三阿哥一群人,那掌柜神色诡异,欲言又止的。
凌侍卫心里一紧,抓着那掌柜的领子提了起来,“问你话呢,刚才进来那几个小公子呢?穿着很富贵的那几个!”
“哎呦哎呦。”掌柜的吓了一跳,被领子勒得脸都青了,店小二忙过来赔不是:“几位爷,那几位小公子已经不在我们店里头了。”
“不在?!”
侍卫们脸色瞬间变了。
凌侍卫更是额头上直冒冷汗,“人好好的,去哪里了?你们赶紧交代,不然今儿个你们人头都得落地!”
他话音刚落,身后几个侍卫已经拔出刀来。
店内客人都吓得噤若寒蝉。
小二心道不好,赶紧道:“几位爷,他们被衙门带走了,先前他们跟阿林泰的儿子葛春打了一架,葛春叫来了顺天府衙门的人,把他们一群人全都拉走了。”
“什么?!”
凌侍卫松开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天杀的阿林泰,你儿子真是干了一件大事!
本朝开国以来,哪里有过阿哥们被衙门带走这等事?!
顺天府尹孙益阳是出了名的爱捞钱,也是出了名的捧高踩低。
这要是不知道阿哥们的身份,动了阿哥们一根汗毛,他们这群人都得连带着吃挂落。
“阿嚏!”孙益阳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他穿着一身官服,脚踩官靴,五十开外但头发还算乌黑,幕僚边走边跟他说道:“大人,那葛春孝敬了咱们五十两银子,想让衙门的人好好打那几个不懂的规矩的外地人一顿,您的意思是……”
“这葛春的事怎么这么多?”
孙益阳擦了擦鼻涕,眉头皱起,摸着胡须,神色带着些不耐。
原先顺天府尹这个差事很是清闲,毕竟等闲人不会想闹到衙门来处事,何况京城遍地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但凡有什么矛盾,都能私下协商就协商了。
谁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得罪人还在其次,引得御史弹劾,可就麻烦。
幕僚笑道:“大人还不知道葛春这等二主子的毛病吗?仗着家里有点儿背景,可不得逞威风够本了才如意?他倒是没什么,可太子的颜面却不好驳了。”
听到太子两字,孙益阳心里有数了,“罢了,回头本官草草判案,对了,那群外地人没什么背景吧?”
幕僚见说服了孙益阳,心里高兴,忙道:“能有什么背景,葛春都说了那群人就是乡巴佬,不过有些钱,打了就打了,要紧的是回头多罚那些人的钱,还有个弹曲的也请大人胡乱判给他,他那边自然记得大人您的恩情。”
孙益阳笑了下,“好说好说。”
孙益阳上了堂,便拍了惊堂木,喝道:“把人都压上来。”
葛春跟胤祐一行人连同那银柳姑娘一并被提上堂。
这群人神色各异。
葛春跟家丁早已打点好了一切,神态得意洋洋,见了孙益阳,拱手作揖,亲热地打招呼:“孙大人。”
胤祐这群人则是饶有趣味地左看看右看看,五阿哥还跑去拿人家的水火棍,险些被人打了,一群人压根没把孙益阳当回事。
而那银柳姑娘则是面如土色,浑身抖似筛糠。
“混账,公堂之下,还不下跪?!”
瞧见下面一群人不像样,孙益阳沉下脸,嘴角耷拉下来,惊堂木啪地一声拍响。
银柳姑娘红着眼眶跪下。
葛春看向胤祐一群人,见他们还站着,冷笑着道:“说你们呢,你们还敢站着,赶紧跪下!”
“跪下?”
胤祐手指了指自己,“你说我们跪谁?”
葛春一扬下巴,冲着孙益阳拱手:“当然是孙大人!”
“我看我们还是别跪的好。”
胤祐微微摇头道:“我们这要是跪下了,孙大人的脑袋可就要不保了。”
“放肆,公堂之上还敢胡言乱语!”孙益阳一拍惊堂木:“本官看尔等行为不端,竟敢盗窃他人财物,并殴伤物主,强夺他人奴婢,来人啊,拉下去每人打个二十板子醒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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