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住所，管家要跑路，正好抓个正着。
这位管家可了得会轻功，崔轻舟过去追人，苏婉便带江颖沐查找线索。
屋内一片混乱，差一点就人去楼空了。
苏婉看见桌案上有些纸卷，上面是安神的方子，拿起来准备让人去查查可有异议。
江颖沐也没闲着，发现床榻下有银子，不会买凶杀人吧，她饶有兴致将消息告诉苏婉。
没一会崔轻舟把人抓回来，跟提小鸡崽子一样提着那人后衣领。
“说吧，跑什么。”
“我没跑……”管家结结巴巴说。
崔轻舟一把将人推出去，气势汹汹说：“怎么我追的是鬼。”
管家吓得说不出话来，苏婉看他一眼问：“说吧为什么要逃跑，你要不说，我们有得是法子让你说，大理寺的酷刑好久没下去人了，正好让你去试试。”
管家吓得梗着脖子喊：“我说，我说，是大公子给我钱让我给老爷换副药方，老爷死了我怕抓到我。”
崔轻舟：“你家大公子跟老爷关系如何？”
管家：“不好，经常吵架，这段时间老爷要退出朝堂，便吵得更严重了，老爷希望大公子能担起裴家的责任，而大公子整日游手好闲。”
苏婉：“你家大公子为何要找你做这事，何时开始的？”
管家：“老爷如今失眠越来越严重，大夫便开了安神药，大公子是在月余前找到我的，给了我一个新方子，说这副方子更好，我也没猜疑，毕竟父子一条心，谁知老爷如今人走茶凉了。”
苏婉拿出发现的药方给他看，问：“可这这副？”
管家拿过一看，忙不迭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
苏婉收起，看向崔轻舟挑挑眉：“行，既然如此，中郎将就把人带回大理寺再审审吧。”
江颖沐叫住：“我问你，大公子给了你多少银两？”
管家仔细想想：“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可她当时看床底可不止这一点啊，她又问：“你家大公子平时对你们怎么样？”
管家虽说不解这个问题，还是实话实说：“对我们呢也还好，毕竟我们也不常看见他，他经常在翠月楼花前月色。”
“走吧，我该问的就这么多了。”江颖沐笑笑。
崔轻舟把人带回大理寺再审，苏婉去查药方，而江颖沐呢，没事做。
“喂，给我派点事啊，用完就扔啊。”江颖沐屁颠屁颠跟上苏婉脚步。
苏婉从上到下扫她一眼：“你去翠月楼看看。”
江颖沐指着自己：“我一个女子进不去那种地方啊。”
苏婉无奈笑笑：“那可就没办法了，就只能派我的人去查。”
江颖沐忙不迭改口：“行，我可以。”
她当然进不去，可肖鹤锦可以进去啊。
于是她就让肖鹤锦进去打听打听，自己在外面等候。
翠月楼，上京第一花楼，进了里面如同醉生梦死。
肖鹤锦一进去，一大群姑娘围了过来，他吓得大气不敢喘。
翠月楼的钟妈妈扇着扇子出来，扇头点在他的身上，“公子有何安排。”
肖鹤锦：“裴家大公子今日可在？”
钟妈妈立马变了脸：“你找裴公子何事啊？”
肖鹤锦：“在下是裴府中人来请公子回家，毕竟老爷过世头七还没过。”
钟妈妈：“裴公子今日不在我翠月楼，找人您还是换地吧。”
肖鹤锦：“那他会去哪里？”
钟妈妈：“我怎么会知道，他啊虽是我们这的常客，可客人的行踪我们这些人怎么会知道呢。还是回去吧，您要是不想回去也可以在我们这享受享受。”
肖鹤锦：“可否告诉我我家公子的常住的屋子？”
钟妈妈随意摆弄两下扇子，指向二楼第四间房，“你可进不去，这是裴公子的地盘。”
钟妈妈眼神冷冷扫他一眼，挥挥扇子就赶人。
肖鹤锦走出翠月楼，坐在小摊喝茶的江颖沐朝他挥挥手，肖鹤锦过去坐下，向她汇报情况。
“这裴公子可是重大嫌疑啊。”她喝口淡茶，看向肖鹤锦，“你要来一杯吗？”
肖鹤锦微微皱眉，摇摇头：“我看这钟妈妈跟他也是一伙的。”
江颖沐点头：“走吧，去裴公子房间看看。”
肖鹤锦了解她的行动，便跟着起身：“这次是二楼，你可得当心点。”
江颖沐亚然，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绕道翠月楼旁的巷子里，这里摆放着些竹篓，肖鹤锦轻轻松松翻进房间。
江颖沐转动两条小腿，估摸着尺寸，一个大跳紧紧抓住了窗沿，肖鹤锦见机抓住她的手将人拉上来。
江颖沐翻进去，差点来个人仰马翻。
“这次配合可以。”她竖起大拇指。
肖鹤锦忙不迭拿手堵住她的嘴，江颖沐吓了一跳，他手比在唇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外面有人经过。
江颖沐点头，两人漫步移动。
江颖沐在裴公子桌上的蜡烛灯旁发现几张燃烧过的纸屑，她拿出手帕包裹起来。
环顾一周发现没有明显的问题，她开始在裴公子床上摸索，在床上发现一个暗格，打开里面有一瓶药丸，还有银锭。
又是银子，难不成又是买凶杀人，裴公子家大业大这点可能性为百分之一。
她收起药瓶，准备到时候交给苏婉。
她转头问肖鹤锦有何发现。
肖鹤锦说：“得问问那钟妈妈裴公子最常点的姑娘。”
“嗯？”江颖沐略微疑惑。
“看看她是否知道些裴公子的线索。”
“哦哦。”
两人仔细排查一遍后离开，当然找钟妈妈问这件事还是得靠肖鹤锦去，而江颖沐得回大理寺向苏婉汇报情况。
苏婉从药铺出来，查出那药方上面被改两副药材，一是减去白芍，二是加了南羞花，此物前朝就已禁令，而今竟然再次现世。
江颖沐急匆匆抵达大理寺，苏婉正在向仵作问询南羞花的事情，江颖沐不了解这些，在一旁默默听着，没打搅。
南羞花，前朝禁物，长期服用会让人上瘾，导致人精神异常兴奋，时间再久一些就会让人致幻，随之死亡。
当然还有一种功效就是让人体力倍增……
江颖沐一听，拿出那瓶药丸，“要不查查这个里面有没有南羞花？”
苏婉瞧向她，有些意外：“你真一个人去翠月楼查了？”
江颖沐：“那倒不是，我跟我的随从一起去的，这个是在裴公子的包房里找到的。”她掏出怀里的手帕，“还有这个纸屑，看上去跟普通纸张不太一样。”
苏婉拿过来仔细观察：“确实不一样，现如今朝堂整改，用的都是半熟宣，而这个明显品质更加上等。”
“那这纸在哪里可以有啊？”江颖沐问。
苏婉沉思几秒，大抵在哪能见她还真想不起来了，得查查才知晓。
没等她开口，崔轻舟踏步进来，“聊什么了？有好消息了？”
苏婉白他一眼，不是很想理人，江颖沐倒是主动告知。
崔轻舟拿过来仔细端详了一会：“这纸张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是礼部，他们那里一向都高调些。”
江颖沐瞪大眼：“礼部？”
崔轻舟：“我没记错，前段时间我还去过礼部几次。”
“或许这纸其他地方也有，不能妄下定论。”苏婉挑眉看向崔轻舟，“你人审好了？”
“差不多了，这裴公子呢跟裴侍郎在一月前大吵一架，原因是裴侍郎给他安排一门亲事，而裴公子不接受，据说他喜欢上翠月楼的一位姑娘，说什么也要给人赎身，取回来做妾，裴家名门望族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妓女进门，就派人暗中了解了她的性命。”崔轻舟讲完，叹了口气，“那姑娘也是可怜，人命啊。”
在场几人也同样觉得惋惜，再怎么说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这样随意了解了，果然这个世间，人命如草芥。
苏婉问：“那那姑娘叫什么？”
崔轻舟：“不知道，那管家也不清楚。”
苏婉：“那可有何一点线索？”
崔轻舟：“没，毕竟他每天在翠月楼寻欢作乐，谁会在意他看中哪个姑娘。”
江颖沐适时插嘴：“我知道。”
苏婉，崔轻舟同时看向她：“谁？”
江颖沐摸了摸鼻尖：“马上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肖鹤锦没一会带来答案：“那姑娘叫荷花，也才刚刚及笄之年，一个月前死了，她的姊妹告诉我，那荷花跟裴公子两情相悦，差一点裴公子就能给她赎身了，突然遭遇意外，荷花被其他客人点去，再回来只剩下尸体，那客人据说是裴家的管家。”
这消息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三个人齐齐准备去再次审问管家。
管家嘴角挂着血，身上有几被鞭子抽打过的伤痕，看见一行人过来，吓得连连求饶：“中郎将，我知道的真就这么多了，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我也只个拿钱办事的，我真没干什么啊。”
崔轻舟此刻沾染怒气，一个花季少女的命被他取去，现如今却不承认自己杀人：“你还敢在这骗人，怕不是没挨够？荷花是不是你带走的。”
管家身形一软，士兵看向崔轻舟问：“中郎将，要不要动刑？”
崔轻舟看他几眼，那眼神带着压迫考量。
管家吓得一骨碌都抖出来了，“我说，我说，那荷花我认识，是老爷让我带人去解决她的，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毕竟主子的话我们也不敢违背啊，再者我们也是为了大公子好，一个妓女怎么能攀附上高门大户。”
江颖沐一巴掌打过去，“啪”的一声，她自己都愣住，本能的她想打过去，她实在听不下去这番言论。
她转头看向其余三人，苏婉，崔轻舟脸色稍等几秒，立马恢复平静，倒是肖鹤锦从头到尾都平淡无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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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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