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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太子

寅时三刻,晨光尚未浸透窗纸,书斋里沉水香的青烟已缭绕如蛇。

吉宝跪坐在书斋角落的阴影里,目光穿透袅袅青烟,钉在南宫疏所在的方向。

李俭闭目端坐,郎朗道:“‘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惟其克相上帝,宠绥四方。’①殿下,此乃圣王之道的根基。天意至高,择有德者为君,代天牧民,掌生杀予夺之权柄,行教化惩戒之职责。此权柄,谓之‘天命’。”

南宫疏费力地看着竹简上的隶书,作做着古文释义:“上天……保佑老百姓……选个君王……选个老师……帮上天管好天下……只有那些……能辅佐上天、安定四方的人,才能得到上天的……宠爱。”

李俭微微颔首,表示过关。

“然,”李俭话锋一转,睁开眼,目光炯炯地看向南宫疏,“天命所归,非虚言也。夏桀无道,天弃之;商纣暴虐,天罚之;故有商汤、文武受命于天。此乃天道循环。殿下需谨记,君王之权柄,源于天授,尊卑有序,此乃维系乾坤之纲常。”

南宫疏打了个哈欠,懒懒道:“上天怎么选的?”天下这么多人?投色子?万一选错了怎么办?”

李俭眉头一皱,耐着性子解释:“荒谬!天意玄妙,岂是儿戏?天命之兆,见于德行!故天降祥瑞以昭天命!”

“哦……祥瑞……”南宫疏扭了扭跪得酸麻的腰腿,“老师见过龙吗?见过凤凰吗?孤没见过。所以,孤在想,是先有祥瑞还是先有君主。”

李俭的脸色开始有些不好看了。太子的问题虽然幼稚,却隐隐触及了敏感地带。“殿下慎思!天命恒常,岂会不在?纵无祥瑞显世,君王承天受命之理不变!”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斩钉截铁,“自有圣人经典为圭臬!君王与宰辅,通晓圣人之道,自可代天立言,裁断万事!”

“万一君王、宰辅人选就是错的,或者人没错,解释错了,怎么办?”

“你!你!”李俭气得一时不知该如何解答,“殿下!慎言!殿下怎可……怎可说出如此离经叛道之言!”

“哎哎,老师!不要生气吗,孤这不是愚钝,孤不是不懂吗,这才问老师。孤不问了,不问了。”

吉宝憋着笑,把头埋得更低了。

“罢罢罢!”李俭目光扫过角落垂首肃立的吉宝,扫过窗外探头探脑的内侍身影,一猛地抓起案上那卷沉重的竹简,“殿下心性未定,今日抄写《泰誓》百遍!静思己过!老臣……老臣告退!”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书斋,宽大的袍袖带翻了案角的笔架,紫毫滚落一地,墨汁溅上他昂贵的云履也浑然不觉。

吉宝赶忙上前,到南宫疏跟前帮忙磨墨。

“吉宝,你刚刚是不是在后头偷笑了。哎,别装了,孤都听到了。下次可不能这样,李老头要生气的,他不敢罚孤,会罚你的。”

吉宝手中墨条一顿,点了点头,忍不住,还是噗嗤笑出了声。

春日,时光正好。

南宫疏静下心端端正正开始抄书练字。

吉宝偷偷看着南宫疏认真的样子,一时有些出神。

这入神的样子,真的是那个傻小公子吗?

午后的演武场,陈骞一身利落劲装,早已等候多时。他身姿挺拔如枪,浓眉紧锁,看着太子一行人远远而来,心里七上八下。太子习武?是心血来潮,还是真有什么打算?自己该拿捏什么分寸?是陪着玩闹,还是真当个严师?念头还没转完,他眼皮就重重一跳。

南宫疏骑着那匹照夜,倒是像模像样。可他身后跟着的阵仗,让陈骞刚提起的那口气瞬间泄了一半。两个小内侍吭哧吭哧抬着个雕花大食盒,另一个抱着厚实的锦缎茵席,还有两个捧着全套茶具和点心匣子这哪是来习武?分明是皇家出游踏青的排场!

“陈将军久等了!”

两个壮实内侍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几乎是将南宫疏庞大的身躯从马鞍上“架”了下来,稳稳落地。吉宝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迅速收回,默默地退到一旁,重新垂下头。

陈骞压下心头无奈,抱拳行礼后,引着南宫疏走到一旁兵器架前,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排列整齐。“殿下请看,此为军中常用之器。习武之道,首在择器。殿下可凭喜好择一而习,臣当尽心教导。”

南宫疏的目光在兵器架上逡巡。沉重的长枪大刀显然不适合,细长的佩剑……等他瘦下来了可以一试。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张柘木弓上。“就它吧。”他指了指弓箭,“百步之外取敌首级,听着就带劲儿。”

陈骞心中稍定,弓箭虽需苦练,但比起近身搏杀,对初学的太子来说相对安全些。他取过弓,站定,沉腰,搭箭,开弓,动作行云流水。“开弓如满月,放箭似流星!殿下请看!”话音落,箭矢离弦,破空厉啸,百步之外,正中红心!

“好!”南宫疏看得眼睛发亮,拍手叫好。

轮到南宫疏了。他学着陈骞的样子,接过那张柘木弓。一入手,分量就让他手腕一沉。他努力摆开架势,沉腰?腰间的软肉堆叠,感觉无处可沉。挺胸?圆润的胸腹顶住了坚韧的弓弝,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开弓时,那张嘟嘟脸更是遭了殃,弓弦紧贴着他软嫩的脸颊,随着他用力向后拉扯,弓弦深深陷进肉里,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看着都疼。他憋红了脸,使出吃奶的力气,弓也只拉开不到半圆。手指一松,箭矢软绵绵地飞出去,歪歪斜斜地蹿出十几步,就一头栽进了黄土里。

吉宝看着南宫疏被弓弦勒出的红痕,无意识地向前半步又强自克制,死死抿住唇。哎,他的傻小公子。

陈骞嘴角抽搐了一下,违心地挤出笑容:“殿下初次试射,能开弓离弦,已属难得!准头稍欠,假以时日……”

“假以时日个屁!”南宫疏揉着被弓弦勒得生疼的脸颊,没好气地打断他,指着远处那支插在黄土里、箭尾还在微微晃动的箭,“射得这么近,这么歪,连只兔子都吓不跑!陈骞,你当孤是傻子好糊弄?说实话!不然本宫治你个欺君之罪!”

陈骞心头一凛,沉默须臾,单膝跪地,抱拳道:“臣有罪!殿下恕臣直言!殿下臂力尚弱,开弓不足,腰腹亦……亦未稳固,故而箭无力道,亦难控方向。且弓弦贴面,姿势有误,极易伤己。”

南宫疏倒没生气,反而追问:“那怎么办?”

“习武之道,如筑高台,根基为先。”陈骞松了口气,认真回答,“需先强健筋骨,打熬气力。扎马步以稳下盘,练石锁以增臂力,负沙袋以强体魄,此乃根基。待筋骨强健,气力充沛,再习弓马刀枪,方能事半功倍。”

“那为什么不直接给孤练这些?”问。

陈骞迟疑了一下:“回殿下,基础练习……极为枯燥艰苦,需日复一日,水滴石穿。臣……臣恐殿下……”

陈骞没说下去的话,吉宝懂。想当年被师父救了去,苦学了多年的武艺,这其中的辛苦,无法与他人说道。

南宫疏低声自言自语道:“深蹲……推举……负重跑!”顿时眼睛一亮,“这孤知道!孤要的就是这个!陈将军怎么不早说。”

陈骞:“……”

他只能硬着头皮,开始指导太子扎马步。南宫疏姿势歪歪扭扭,撅着屁股,膝盖打着颤,摇摇欲坠,额头冒汗,但仍兴致勃勃,不曾叫苦叫累。

“殿、殿下,歇息片刻吧?”吉宝心疼地凑上来,傻小公子就该锦衣玉食地养着,何必如此辛苦。后面抬着茵席、捧着茶点的内侍们早已训练有素地行动起来。柔软的锦缎茵席铺在树荫下,小几摆上,冰镇酸梅汤倒进玉杯,各色精致点心摆开,还有两个小内侍拿着温热的湿帕子和精巧的玉轮按摩锤,随时准备上前伺候。

陈骞看着这堪比帝王出巡的休憩排场,眼皮又是一阵狂跳,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这还怎么练?他几乎想捂脸叹气。

南宫疏倒是毫不在意,一屁股坐在茵席上,灌了一大茶水,舒服地叹了口气。他目光扫过恭敬侍立在一旁的吉宝,少年低垂着眼睑,侧脸在树荫的斑驳光影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陈将军,辛苦,尝尝小厨房的手艺。”南宫疏拿起一块点心,递给陈骞。

陈骞连忙躬身接过:“谢殿下赏。”

南宫疏又拿起一块,目光落在吉宝身上:“吉宝,你也辛苦了,赏你的。”一块糖糕被递到了吉宝面前。

那一瞬间,吉宝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糖糕。他缓缓抬起手,接过了那块糕点。熟悉的触感,熟悉的香气,瞬间将他拖回二十年前。他紧紧攥着那块糖糕,死死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落,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浓重的阴影,遮住了所有翻腾的情绪。

“怎么?不喜欢吃糖糕?”

吉宝猛地回神,“谢殿下赏……奴婢……喜欢的。”迅速将糖糕凑到唇边,小口小口地、近乎虔诚地咬下一角。甜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却如同最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一路烧灼下去,灼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①注,出自《尚书·周书·泰誓上》)

写到第十章啦,本文可能有点慢热,我喜欢日久生情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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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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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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