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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再见

第一章再见

泰国,芭提雅。凌晨的光景恰似这座城华丽的开始。慵乱的街,各式各样的霓虹灯挂满,招揽着游人的目光。人群熙攘,音乐嘈杂,一片灯红酒绿,掩盖住黑夜的寂寞。

“先生请进”。接待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将人引进了门,酒吧里人很多,一群少男少女在舞池中疯狂摇摆,台上衣不蔽体的女模特正绕着那钢管扭动。盛璟避了避眼前一片片闹象,选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先生一个人吗?喝点什么,还是需要什么服务?”那服务员朝盛璟挤眉弄眼。盛璟天生拥有一副好皮囊长得好看,从小到大身边不愁追求他的女孩。“不了,见过他吗?我来找这个人。”盛璟拿出手机指了指照片上学生模样的少年,脸蛋很白,有些瘦弱淡淡微笑着。

“这是… summer?”服务生仔细端详着。

“你认识他?他在吗?”

服务生赔着笑,“ summer是我们这里最受欢迎的调酒师。”盛璟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现金,“想请他过来调杯酒,加上你的小费,够了吗?”“够了,够了,我这就去叫summer过来。”那服务生笑开了花,忙揣着现金跑走了。

“ summer…”盛璟在嘴中,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椅背。“是你吗?”他的目光不觉在四面氤氲酒气中错杂散乱了。

在迷乱的灯光中,隐约走来一个身影。那是一副亚洲人的面孔,那双桃花眼似乎要将整个酒吧东西其中。那人款款而来,露出甜美而又标准的微笑,“先生你好,我是summer。想喝点什么?”男人直直的望着盛璟,带着陌生人的客气,又不失热情的疏离。

盛璟缓过神,瞧见眼前这人的模样:和照片上的人差别太大了,难怪服务生一时认不出来。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都截然不同。但是盛璟肯定,这是他。他,不会认错。他也心里清楚,他识得他,无论是分别八年的高中同学,亦或是那段不可告人的关系。

“随便,你挑吧。”“好,那给您挑一款本店的招牌。”说罢,熟练地操作起来。

“你中文很好,是中国人吗?”盛璟不经意地问,目光在他的脸上轻掠。

“是华裔。”

“那一直生活在这里?”

“是的先生,从小到大。”不知是不是灯光的缘故,身影有些抖动。

“你叫summer,你们祖上该不会姓夏吧?”

“应该吧,不过我记不太清了。”“先生您的酒,请慢用。”一杯五彩的液体散发浓郁深邃的香甜,盛璟接了酒杯,放在嘴里品尝。

“先生如果满意,我就先走了。店里还有点忙,祝您玩得开心。”没等盛璟回答,他便抬头瞥见那个身影转头要走。

“夏星黎。”盛璟站了起来,那个身影愣了愣,蹲在了原处。“你不记得我了吗?忘得这么快?还是不想认我?”空气瞬间凝结了般,两人之间只剩下酒吧里的音乐和嘈杂欢腾的人声。

良久,夏星黎在一片光影中转身,眼中已换上惊讶与欣喜,“你是…啊,是你,这么巧啊,在泰国还能碰上老同学!刚刚刚我没认出来,不要见怪啊。”

盛璟走上前,抵近了夏星黎,“我是谁?”

原本流畅的含蓄变得吞吞吐吐,直视的双眼也开始躲闪,“盛…璟。好久不见!”

“是挺久了,不请我喝一杯吗?”盛璟戏谑地打量着他。

“好,好啊,出去有个酒吧,比这里安静,你等我去换个衣服。”

“不用这么麻烦,就你住的地儿吧。”

“嗯?”夏星黎疑惑地看着他,“不了吧,我那里乱。”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那里有多乱,我上学那会儿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怕丢人?”

“没。”夏星黎弱弱地答了句,“那走吧,不远。”

出了酒吧,耳边的杂乱声立刻消失,变得清明起来。

“走吧,带路。”盛景朝夏星黎仰了仰头。

“好。”

盛璟这会儿看见夏星黎,和酒吧里的有些不同。没有那些灯光的扰动,看上去还是那样的瘦。如果不是刚才他在酒吧里一副行云流水的操作,还会腹肌以为他还是那个以前的高中生。确实,八年很长,足以让一个人改头换面,抛弃过去。

走到一半,夏星黎突然顿了脚步,停了下来。盛璟与他差点撞了个满怀。那条巷子远离外面的喧嚣,黑夜寂寂,只有昏黄的灯光洒落,凹凸不平的地面投射出两人的影。这一顿,夏星黎与盛璟离得很近很近。

“还是算了吧,我家乱。真有家餐厅还不错,我请你。”夏星黎盯着盛璟,询问他的意见,一边又小碎步后退,拉开距离。

“都行,听你的。”盛璟不再勉强。

但盛璟不知道,这里夏星黎家只有一道马路之隔。

餐厅在这个点依旧生意很好,做得都是些当地特色美食。两人挑了个僻静的角落,相对而坐。

“就这些吧,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夏星黎抬头看着事璟,却发现盛璟的眼睛好像从始至终都在凝视着自己。这一抬头,二人的目光对上,猝不及防,夏星黎慌乱低下头,看向桌面。

盛景轻笑一声,瞧见他那模样。“不了,你点就好。”

“就这些吧,谢谢。”夏星黎双手合并,用当地的手势道了谢。

“哟,学得还挺有模有样。”盛璟打趣道。

“嗯,来这里挺久了……你来这呆几天?”

“一周左右吧,出来放放松,马上大学开学了,得回去上班。”

“大学老师?”盛璟看他一脸惊讶的发问,眼眸子亮照人。

“怎么,不像吗?”

“我以为你不会……”“可是已经过了八年了,人是会变的,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不是吗?”盛璟打断了夏星黎,企图从他的脸上发现一些波澜起伏。

“嗯。”夏星黎把头埋得低低的,声音也是弱弱的。

“我在这里只呆一周,身为老同学,你不好好招待我吗?”

“我要上班。”夏星黎咬了咬唇。

“没事儿,白天你陪我四处逛逛,我人生地不熟的。晚上我看你上班,summer?”语气很轻,带着些商量,却让夏星黎无法拒绝。

“好。”

夏星黎在心里默念这是最后一次了,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今天之前,他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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