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决身子一僵,猛地箍住她的腰往怀里带去,友好礼貌的距离被拉近至不留一丝缝隙,“老…婆,我爱你。”
“董决,你演技真的很差。”易犹没有挣扎,顺势把下巴靠在他肩膀处,夕阳落下的最后点点光辉洒在面颊,像是他们的故事,走向落幕,“你都想起来了对不对,不必要为了我为难你自己,还要配合我演这些乱七八糟的。”
“不是,我…没有。”董决矢口否认,“没有想起来。”
“别闹了,董大少爷,你肯陪我这一天我已经很开心了,也算是成了我一个心愿,那张合照我就不还给你了,算是留作纪念,当个念想存着…”易犹笑笑,抬手轻拍他的背,“…放开我吧。”
“不…”董决死死攥住她的衣服,胳膊青筋暴起,同易犹纤细的腰肢形成强烈对比。
“董决,你也觉得很奇怪对吗?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你失忆了偏偏就会喜欢上我,明明咱俩以前这么不对付,这一个月还能这样…”她一时找不到形容词,“…总让我有种诱拐良家妇男的感觉。”
她似乎觉得这件事很搞笑,唇角不自觉扬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就当个梦吧,糊里糊涂的荒诞戏剧,恢复记忆后便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给忘记,我们还像原来一样,什么都不会有变化。”
董决似乎很不甘心,“易犹,你要…忘记他?”
“总不该一直记着。”易犹表情平静,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盯着太阳下落,眼中明媚灿烂的光一点点熄灭变暗,“天黑了,有些冷,咱们回去吧。”
海滩上人逐渐减少,风吹着衣服摇摆起来,裹着沙砾在脚边滚来滚去。
董决闭了闭眼,遮掩住眼中的痛苦与挣扎,他什么也没说,慢慢卸下力气,松开了她,并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谢谢。”
“不客气。”两人本来稍有拉近的距离又成了原本的疏离克制,董决状似无事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就有点感觉了。”易犹想了想,“那时我虽然意识模糊,但还是能感受到你抱我洗澡,你…话太少。”
易犹露出个可以算得上是甜蜜的笑,“他通常会抱着我黏黏糊糊,说一些有的没的,即使不说话也总要这捏捏那捏捏的,自己一个人嘟囔起来没完,我累的都快没意识了,更别提给他个什么回应,外加上你今早…你又没再失忆,他原来怎么样你也应该知道。”
“嗯。”董决只微微点头,并没说什么。
“好啦!无论怎么说也要恭喜你,恢复记忆总归是好事。”易犹裹紧衣服,“等回去告诉爸妈,他们会很开心的。”
“嗯。”
“我有些饿了,要去吃饭吗?”易犹笑道,“总不能因为这个不来享受啊!难得的来一次,听说这里的海鲜大餐很好吃,你吃吗?”
董决无意识摩挲无名指上的戒指,“去吧。”
董决话不多,易犹强撑着的话题总在看到他那张脸时堵进嘴里,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的董决,索性也闭上了嘴。
一顿饭吃的沉默,
热情的老板却随机选中他们成为今夜的最佳情侣,送给他们代表祝福的黄玫瑰,“祝福你们找到彼此的真爱,要不要上台来告诉大家你们对对方的爱意究竟有多么浓厚。”
易犹还未说话,董决便先开口解释,“我是她表弟,你们误会了。”
“嗯…”易犹把手里的黄玫瑰还回去,紧紧揪着身侧的衣服,尽量维持住镇定,“我是他表姐,亲戚关系,您的确误会了。”
“哦!”老板深表歉意,“抱歉抱歉,我看你们年龄相仿,还以为是来旅行的新婚夫妻,为表歉意,这顿饭我给你们打八折!”
“谢谢老板,您真大方。”易犹深呼口气,表面的平静再也装不下去,拿起手机就要出去,“董决,我出去接个电话。”
董决没说什么,只盯着她的背影,以及她手中的黑屏的手机。
“于清阳,我在XX海滩,给我订班飞机,我现在要去A市出差。”
“你神经病?”于清阳张口就骂,像是要将易犹骂他的那些全都还给她,“大晚上来A市?还要我给你订票,你穷死了,连机票钱都出不起?”
“别这么尖酸刻薄。”易犹胡了把头发,在无人的地方,憋了许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大颗大颗的砸到地上,啜泣不已。
她的恋爱停留在她22岁这一年,原因是她的恋人恢复了记忆。
“喂?喂?”于清阳慌乱一瞬,在电话那头唤她,“易犹,你…不会哭了吧?总不能是因为我不给你订机票吧?董决欺负你了?不应该啊,还是生意出了问题?你别哭了,我给你订机票,现在就订,A市离那儿近,两个小时就到了,你别哭。”
易犹缓缓蹲到地上,抬手胡乱擦掉眼泪,“谢…谢。”
“难为你说声谢谢了,快收拾行李,有什么事到了再说。”
饭店老板又寻了新的情侣,他们在台上大声诉说着彼此的爱意,
董决低下头,胃里搅动着发疼,无名指上的金色戒指亮彩的光泽似乎随着他的所有者而消散殆尽,成了无聊的装饰物件。
戒指内侧印有着他隐瞒着易犹的秘密,“brave”。
“勇敢。”董决重新戴上戒指,并没有对这个单词发表什么看法。
而意料之中,他并没有等到易犹回来,只收到了她的消息,
【公司临时有事出差,今晚的飞机,我先回酒店了,不用管我了。】
【机票截图】
【你失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我还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咱俩还是朋友。】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了,我们可以离婚,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不是说空出一周的时间吗?”董决捏紧手机,已经压抑到边缘的情绪在看到这条消息时彻底爆发,“小犹,你在躲我。”
“离婚的话。”董决盯着手机上的绿点,这是他失忆的时候在易犹手机里面安装的,“等我死的那天再说吧。”
“知不知道我连工作都没做完就为了来接你。”于清阳一屁股坐到她对面,并没有所谓的绅士风度可言。
哭过也就算什么事都过去了,易犹现在只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孤寂,“你工作应该不太顺,否则也不会张口就跟个泼夫一样。”
“确实不太顺。”于清阳并未否认,“但如果你来的话我的工作应该会轻松不少。”
“不要奢望不可能的事,梦明不属于你之前也不属于我,我没这个义务。”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清阳翻看菜单,“还能让咱易总当着我的面露出难堪?”
“给你。”易犹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洗照片的时候顺便给你洗的,算是感谢,今晚这件事如果不想嘴被撕烂就别出去胡说。”
于清阳接过照片,上面是斯凝没出国前,易犹拉着她试衣服时拍的几张照片,清纯可人,笑容明媚,活脱脱一美少女,和后来的阴郁样完全相反,他没敢多看,收好照片,塞进外衣口袋,“你倒是会感谢人。”
“人还是要学会做事,毕竟你今晚要是不答应我,我也难做。”易犹招呼服务员,“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你吃什么?”
“来份沙拉。”
“你减肥?”
于清阳把菜单递给服务员,“我晚上吃过饭了,并不饿。”
“那行,再给我来份慕斯,就要这些吧。”
“你晚上没吃饭?”
“吃的不痛快,烦,这顿我请。”
于清阳不客气道,“你吃那么多,我来请也不合适。”
“能吃是福,吃那么少下辈子当饿死鬼。”易犹给他倒了杯水,“少喝点水,一会儿喝酒。”
“那你还给我倒。”
“礼貌你懂不懂?”
“董决是想起来了?”
易犹白他眼,没想过隐瞒这件事,“我就说这事你肯定早知道了。”
“他对我的敌意太大,恨不得撕了我,董决可不是那种外露的性格。”于清阳面露嫌恶,“外加上那几天我烦的要死,想着他是不是脱胎换骨了,一调查还真不得了,从里面换了。”
“你倒是会说话。”易犹接过红酒豪饮一口,“嘶…我还是喝不惯这东西。”
“不是说你们有钱人从小就各种培养名流气质吗?怎么还喝不惯?”
“培养归培养,喝不惯就是喝不惯。”易犹摩挲杯壁,“就像你不喜欢吃臭豆腐,天天逼你吃,难道你最后会喜欢上?”
于清阳耸耸肩,“会更恶心吧。”
自从斯凝的事发生后,两人就像是找到了毕生挚友,人生相似又各异,但经历过的各种事还都能找着共同点,且对对方是真心的毫无兴趣,甚至还带有厌恶色彩。
“所以你…这算是失恋了?找我来控诉。”
“不至于,我不会这么留恋一个男人。”易犹摇晃酒杯,“况且我也不算失恋,顶多算是丧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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