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满意么?”
崔盛身高六尺有余,骤然凌空,傅瑶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急声道:“你放我下来!”
崔盛若有所思问:“夫人不喜欢这样?”
沉吟几息,他恍然大悟,“明白了,夫人稍等。”
说着,他抱着傅瑶大步走到床边,轻轻将她放下。
俯身间,绸缎般发丝擦过她的脸颊和脖颈,有些痒。
傅瑶慌张抬手捂脸,急声斥责:“你疯了,别胡闹!”
崔盛但笑不语,就着俯身的姿势静静瞧她几息,随即扭身走回到桌边,吹熄红烛。
霎时间,屋内陷入黑暗,屋外则响起一片哄笑,接着是嬷嬷驱赶看客的声音。
傅瑶恍然大悟,这是崔盛打发看客的计谋。
不过如此一来,她的热度好像没有增加。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好不容易找到邪修赚热度的路子,她得抓紧刷热度。
“夫君。”傅瑶放柔了嗓音轻声唤道。
桌边人影未动,傅瑶干脆起身下地,主动出击。
“夫君杵在那里做什么?”傅瑶抹黑磕磕绊绊走到崔盛身旁,轻轻捶了捶他的胸口,捏着嗓子抱怨,“夫君可是嫌我蠢笨,不愿与我洞房?”
这辈子都没用这么夹的嗓音说过话,傅瑶强忍住不适,抱着他的手臂轻轻摇晃,继续撒娇:“夫君我累了,我们歇息吧。”
“嗯。”
闷闷的嗓音自头顶响起,傅瑶不禁莞尔,他恐怕也被自己的声音肉麻到了。
要的就是这样效果!
果不其然,两人刚在床边坐定,傅瑶脑海里就响起系统的声音——
【叮,达成“柔情蜜意,如胶似漆”成就,热度加200。】
【《涅槃》剧组累计热度5300。】
【今日得分已到上限,系统下线中……】
热度到账的那一刻,傅瑶大喜过望,立刻回归本来真性情。
“你往旁边挪点,挤到我了。”
她原本的声音很清亮,像林间鸟儿的鸣叫,和甜腻毫不沾边。
说完,她又推崔盛一把,示意他保持社交距离。
崔盛:“?”
见他未动,傅瑶指了指窗子,好心解释:“方才有人在窗边偷听。”
这倒不是她编瞎话,捏着嗓子讲话时,她发现了窗边有坨黑影,猜测是偷听者。虽然这不是她主动发出邀请的主要原因,但对方因她的话语离开却也属事实。
“所以你便邀请别的男人上塌?”崔盛问。
房内太黑,傅瑶瞧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冷,大概是觉得自己被利用了,不开心,于是拍了怕他的手臂,好心安抚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你若怕损了清誉,便不要摘面具,旁人只当你是叶照琰,方才我调戏的是叶照琰,与崔盛公子毫无干系。”
话音落地,冷气来袭,崔盛骤然欺身而上,冷冽的气息将她罩个满怀。他长臂伸展,挡住她下床的去路,将她困在床角一隅。
“你干什么?”毫无征兆的靠近令傅瑶有些不适,虽说两人对于演戏心知肚明,但是现在都没有看戏之人也没有听戏之人,演给谁看?
半晌,崔盛:“你……”
听见磨后槽牙的声音,傅瑶更茫然了,推他一下,没推动,不禁多加些力道,仍未推开。
窗外响起夜莺的鸣叫,在朔风呼啸的寒冬腊月有些违和。
“你到底想怎样?”傅瑶终于意识到崔盛不对劲,他真生气了?他是在气自己没有提前跟他打商量,让他被动配合自己表演?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道歉,并且约法三章后续戏份的演出节奏由她把控时,变故再度来袭,崔盛忽地扑向她,抱着她滚进床内侧。
“簌簌——”
利箭破窗而入,射中床沿,正是两人方才对峙之处。
傅瑶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看了看崔盛,才缓缓扭头,望向两只插入床沿的箭。
就在几息之前,她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杀、杀手!”
她上下牙齿打颤。
“现在怎么做?”傅瑶老实地缩在崔盛怀里,从他怀里探出半张小脸,虚心求教。
演戏她在行,打架她不行,及时让渡主动权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身旁的这个男人救她一命,带给她无尽的安全感。
崔盛不答,吹了声口哨,环着她往怀里又拢了拢。
霎时间,一簇簇火把之光映在窗上,杂乱的脚步声纷至沓来。
傅瑶不敢乱动,顺势把脸埋进崔盛颈侧,只露出两只耳朵密切聆听动静。
片刻后,有人敲响房门。
“进。”
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声带震颤,轻轻摩擦着她的侧脸。
“禀公子,方才——”
进来的是个男子,话说一半忽然戛然而止,傅瑶心生诧异,正要扭头去看,不想一只大掌按着她的后脑勺,又将她按回原处。
怎么?莫非把凶手押进来了?不让她看,是怕凶手记住她的脸?
傅瑶正在脑补,崔盛冷冷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继续说。”
“是是,小人冒犯。”
“行凶之人已抓住,不过两人都服毒自尽了。”
“相爷那边安好,我已增多人手巡逻。”
“我在行凶之人身上发现这个。”
崔盛单手接过对方递来的东西,端详片刻,喃喃:“是他?这么多年过去,他还真是……”
“小人……”男子的视线飞快从崔盛怀里一扫而过,迟疑开口,“今日之事事关重大,闲杂人等——”
“退下!”
冷斥令房内体感温度又降了几度,傅瑶悄悄扯了扯崔盛腰际的玉佩,低声说:“别生气,我有办法。”
“……”
听到关门的动静,傅瑶终于找到机会从崔盛怀里挣扎着钻出来。她推开窗,探头往外瞅,遗憾的只瞧见几个离开的背影。
可惜了一场密谋已久的刺杀就这样草草收尾。
听她叹气,崔盛掀起眼帘。
察觉到对方凉意十足的视线,傅瑶立刻收眉敛目,关上窗子,老实巴交地走到他面前,“不若这样,我让兄长举办一场相看大会,只要你顶着叶照琰的脸与我一同出席,想必定会引那幕后之人再度出手。”
她口中的兄长是陈江,也就是《涅槃》的导演,剧组穿越来燕国后为掩人耳目,便以家人的身份相称。陈江最为年长,被大家唤做大哥。
这一提议,傅瑶属实是算盘珠子打得震天响。
感情线上大分,事业线还没什么起色。想拿下首轮公演的第一,得双管齐下。
不如便借她与“叶照琰”大婚的噱头扩大喜事坊的知名度,再趁热打铁,举办相看大会,彻底打响喜事坊的名号,赚取事业线的热度。
“不成。”崔盛毫不犹豫拒绝。
傅瑶不解:“为什么?”
崔盛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道:“除非你也戴人皮面具。”
“?”傅瑶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疑惑道,“我又不像你,是大燕名人,没人知道我是谁,也没人在意我是谁,戴不戴面具有什么关系?”
崔盛:“太招摇。”
傅瑶揽镜自顾,她承认,今日大婚,她打扮的确实艳丽些,但她可以保证,自己日常还是很朴素的。
她飞快卸下钗环,沾湿帕子卸妆,待一切妥当之后,把脸凑到崔盛面前询问:“现在呢?”
崔盛:“招摇。”
“……”
她都素颜了,还招摇什么,她算是明白了,他这是鸡蛋里挑骨头,是在找茬!
傅瑶鼓了鼓腮帮子,愤愤道:“你若是不愿配合就直说,何必贬损我!明日我就同叶丞相说,堂堂齐国皇子假扮叶照琰属实屈才了,让他老人另寻人选好了。”
崔盛是齐国质子,十年前齐国败于燕国,齐王送他来玉京为质。彼时他年仅十五,是齐王众多儿子中最不受宠的。
崔盛初来玉京,并不如众人预判那样谨小慎微,他倾尽为数不多的财力开学堂办武馆,广收寒门子弟。没有夫子,他便亲自授课,没有拳脚师父,他便亲自演示。直到前两年,他开悟似的开始经商,学堂和武馆的治学条件才逐渐好起来。
燕国百姓有不识庙堂官员者,却无人不晓质子崔盛贤名。
她本以为颇负贤名者定当深明大义,义薄云天,没想到却是喜欢对别人容貌品头论足的登徒子做派!
他不能仗着脸好看些,身材也不错,名声还响亮,就仗势欺人吧!
理想与现实形成两极化反差,她难以接受。
算了,不同他合作了!左右堂也拜了,婚也结了,她同叶照琰,已经算是在系统那里挂上号了!
至于叶照琰的皮套之下究竟是谁,还是让他亲爹为难去吧!
不理解自己简简单单两个字怎会引起她的抵触,崔盛瞧着她呼哧呼哧大喘粗气的背影,忍不住蹙眉叹气——
“我没有贬损你。”
傅瑶扭头瞪他,本就溜圆的眼睛瞪得像两颗紫葡萄。
几息过后,崔盛败退:“罢了,我同你去。”
“不过你得答应我,在这期间,需得以面纱覆面。”
盛:我老婆那么好看,见之不忘,我怕坏人记住老婆的脸……
重写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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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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