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闻斯言感觉到阻力,睁眼,发觉谢依白一脸皱着眉头盯着他看。
谢依白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哥,你是不是困了?”
闻斯言叹了口气:“不困。”
“刚才你都闭眼了。”谢依白觉得自己蛮贴心,让出一半的位置给闻斯言,“来,你也躺一会儿。”
闻斯言被气笑了,但还是感激谢依白的神经大条,他想,如果真的亲上去,谢依白大概也会给他找借口吧。
两个人躺在一起睡了一会儿。
车子开得颠簸,闻斯言确实也有些不舒服,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临近过年,两家人开始准备年货和红包。
他们两家没什么亲戚,闻斯言的小姨在国外,年前已经去过,最好的朋友也在身边,所以两家人过年特别快乐。
没有强制的人情社交,还可以和好朋友一起吃年夜饭。
大年三十当晚,两家人一起在谢依白家里吃年夜饭。
兰青提前统计了菜单,将每个人喜欢的饭菜列举出来,然后她负责难度高的菜,其他的人都在厨房给她打下手。
忙活了四个多小时,总算是做完了所有的菜。
因为一起做饭,大家说说笑笑,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辛苦。
谢依白早就等不及了,但他爸严肃地令止他不要先动筷子,而是要先拍一张合照。
这也是两家人的老传统。
他们有空就会拍,从谢依白和闻斯言被抱在怀里的小时候开始,每年都有一张。
今年,谢依白和闻斯言两个人站在后面,四个大人坐在前面,拍了一张六个人的大合照。
兰青有些感慨:“没想到,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
谢爸爸在一旁附和妻子:“是啊,二十多年了。”
闻家父母不爱这做派,俩人欢天喜地夹了一堆菜,嘴里塞得满满当当:“你们俩吃不吃饭了,又感慨上了。”
兰青:“从小你就没心没肺!”
祁敏:“没心没肺才快乐呢。”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谢依白从饭菜里露头,看了一眼他哥,会心一笑。
吃过饭,外面的烟花声就陆陆续续响了起来,他们也买了不少烟花,听见声音,都着急地往外看。
放烟花这种事,还是孩子来比较好。谢依白拉着闻斯言,拿了好几样的烟花,挥别父母,两个人到室外空旷的地方去放。
谢依白有玩心,没玩胆,拿了几根线香,却不敢点引信。
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结果还是没点着,无奈,他只能走到闻斯言身边,把香递给他:“哥,我不敢,要不你来。”
闻斯言接过他手里的香,嘱咐他:“站远一点。”
谢依白依言往旁边退了好几步,还紧紧捂住耳朵,大喊:“好了!”
闻斯言感觉有些好笑,走过去,淡定地将引信点燃,拿着线香像谢依白的方向走过去。
他身后,被点燃的大桶烟花砰砰两声,发射出两道闪光,直冲云霄,在漆黑的夜空中亮起来,映亮了半块天空。
谢依白看着他哥的身影在烟花的光里一明一灭,谢依白大喊:“快过来!”
闻斯言跑起来,三两步站到他身边去。
烟花越燃越急切,一朵朵花开放在空中,谢依白目不暇接,仰着头,专心看烟火。
他们带了好几桶烟花,一桶放完,谢依白终于有了自信去点引信,把几桶烟花摆放得整整齐齐,然后一次性全部点燃。
谢依白拿起手机,拍下这一幕。
“哎呀。”谢依白感觉眼睛一痛,立刻低下头,开始眨眼睛。
闻斯言听见动静赶紧,知道他是被烟花迷了眼,扶住他的脸颊,强行抬起他的下巴,说:“别动,我看看。”
眼里的内容物摩擦着眼睑,谢依白的眼睛不受控制地颤动,泪腺在刺激下分泌眼泪来冲刷眼睛,一时之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闻斯言一手扶住他的下巴,一只手扒开他的眼皮,果然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异物。
他手上这会没工具,所以闻斯言俯身轻轻吹了口气,将异物吹落。
过了一会儿,谢依白感觉眼皮上的异物感消失,他挣开闻斯言的把控,尝试着自己眨动眼睛。
眼睛里的异物已经出来了,没事了。
谢依白眼泪汪汪,还不忘道谢:“谢谢。”
闻斯言感觉到自己手上还残留着谢依白脸颊的温度和触感,拇指和食指不自觉搓动两下,才回过神来:“没事了?”
“没事了。”谢依白还在眨眼睛,因为眼睛还是受到了刺激在流泪。
闻斯言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他:“擦擦。”
谢依白接了,抽出一张,剩下的还给闻斯言,一边擦眼泪,一边看向已经燃放完毕的烟花。
“刚刚最后那两分钟都没看到。”谢依白有些遗憾。
“家里还有,以后再放。”
时间挺晚了,周围还有人在燃放烟花,谢依白站在原地看了一圈,又看了看手机录制的画面,觉得也不算没有收获。
两人收拾了一下地上残留的烟花外壳,拎着东西往家走。
年,就在这场不算圆满的烟花中过完了。
过完年之后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快。谢依白抽空和施晓天约了几次见面,结果对方都在谈恋爱。
谢依白只好和闻斯言一起打了几天游戏,快乐的肥宅生活过得很快,谢依白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自己要开学了。
谢依白并不惧怕开学,相反,他还很期待见到自己的社团成员和同班同学们。
-
提前了一天到校,谢依白和闻斯言一起收拾宿舍,刚打扫完毕,就收到了宣传部大群的全体艾特。
是要开学聚餐。
这事谢依白是早就知道的,所以才会提前一天到校。
聚餐是自由的,有成员不想去就可以不去,最终确定要去的,也就十几个人。
内部的聚餐,谢依白和闻斯言说了一声,怕他尴尬,没有邀请他一起。
傍晚,谢依白去聚餐,闻斯言嘱咐他不要喝酒,早点回来,谢依白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具体听没听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聚餐的地点是在一家KTV,开了一个超大包间。
谢依白去得晚了一点,一进去,就不知道人在哪了,最后还是看到了黎语。
谢依白过去打了个招呼,黎语立刻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小白,坐着。”
沈俭也坐在黎语旁边,但两人坐得很近,见谢依白坐下,沈俭顺便拉过来一盘小甜品放到黎语面前。
黎语往谢依白旁边放了放:“你尝尝这个。”
谢依白顺手拿了一个放在嘴里,他喜欢这种口味的东西,满意地眯眯眼:“挺好吃的。”
“对了,你今天自己一个人来的?”黎语好奇地问,“你哥没跟你一起过来啊?”
谢依白一边吃一边说:“没有,毕竟是内部的聚会,他不认识,坐在这估计挺难受。”
“也对。”黎语点头,“我去点首歌去。”
她说着站起来,沈俭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谢依白看着两人站在点歌台旁边,似乎在聊天,气氛很融洽的样子。
旁边一个社团成员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你还不知道吧,部长和咱黎姐,成了。”
谢依白:“什么?”
“谈恋爱了啊。”那人挺激动,“他俩估计等会儿要说,嘿嘿,我就说他俩能成。”
谢依白:“什么时候的事?”
“估计就是寒假的事吧。”
谢依白早就看出他俩有些问题,成了也是早晚的事,所以只是激动,没有太多意外。
过了一会儿,黎语点好了歌,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那个,我先说件事啊。”
沈俭拿了另一个话筒:“我们谈恋爱了。”
黎语立刻叫了一声,放下话筒就去捂他的嘴:“谁让你说这么快的!”
这句被湮灭在众人的欢呼和尖叫声中,谢依白也跟着一起欢呼鼓掌,大家闹了一通,开始起哄他俩一起唱情歌。
最后,两人对唱了一首才罢休。
因为这件事点燃了气氛,所以大家都少喝了一点酒,谢依白在社团里最熟悉的就是黎语和沈俭两人,也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
一高兴,就喝多了。
等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谢依白已经下肚了一瓶啤酒。
黎语坐在他身边,最先发现他不活跃了,最后确定,是喝醉了。
聚会还要一会儿,黎语看他的有些不舒服的样子,让他给闻斯言打了电话。
好早谢依白喝醉了人还是听话的,让打电话,就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黎语拿起电话,说他在聚会喝醉了,但他们还没结束,让他过来一趟。
电话那头的男声明显紧张了起来,黎语又补充说说:“看着有点呆,其他的还好,你不用着急。”
那人说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
这里离学校很近,估计十五分钟就能到,不过十分钟后,包间就进来了一个黑影,直直冲到了黎语身旁。
黎语还在唱歌,吓了一跳,看到是闻斯言,有些惊讶:“你来这么快,人在这,带走吧。”
谢依白在最里侧的小沙发上,看着像是睡着了。
一喝酒就睡觉,确实是谢依白的风格。
闻斯言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上前直接将人抱起来,像黎语说了声谢谢,直接抱着人走了。包间里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向他俩。
黎语在后面都呆了,半响反应过来:“好帅。”
沈俭听到她的嘀咕,凑过去说:“我也帅。”
……
春寒料峭,谢依白身上攒的那点热气,一出门就散得差不多了。
他在闻斯言怀里抖了一下,醒了过来,挣扎着要下去。
闻斯言把人放下来,语气冷冷的:“不是说少喝酒。”
谢依白脑子里一团浆糊,还是乖乖的:“高兴。”
“高兴也不能喝。”闻斯言把人扶稳,把带来的围巾给他围上挡风。
他手下的动作一点都不客气,勒得谢依白有点难受,他感觉到闻斯言有些不高兴,他往前蹭了蹭:“哥你最好了,别生气了。”
虽然不高兴,但闻斯言围围巾的手还是放轻了,说:“我不好。”
“不许说不好,你特别好。”
谢依白后退两步,拉开和他的距离,非常认真地看着闻斯言的眼睛,像是要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一般:“你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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