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宜斯慵懒地靠在门边,在苏林背对他时,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他看了看自己泛红的掌心,不理解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他只知道占据脑子一天的烦杂在看见苏林开门那一刻烟消云散。而此时此刻,苏林忙碌的背影让他心里某名升起一股满足感。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柏宜斯一遍遍问着自己。
“好了。”苏林关了火。
“谢谢。”柏宜斯轻声。
“没事。”苏林给柏宜斯舀出一碗放凉,脱下围裙。“宿醉难受的话我那有药,明天早上走之前给你放在桌上。”
苏林说了一大堆,柏宜斯只捕捉到了一个字,走。
“为什么?”
“嗯?”苏林正收拾着自己晾在阳台的衣服,这烧烤和牛奶混在一起,格格不如的两种味道,让他已经忍很久了,“怎么了?”
“你明早要出去吗?”
柏宜斯出声,他突然想起苏林今天似乎跟责任老师联系过,贺云也是,具体原因老师并没有告诉他。
难道是他们要转组吗?
柏宜斯的手不禁握紧了些。
苏林看着柏宜斯的眼睛,对方如此凌厉的眼神丝毫没有醉酒后的微醺。
“抱歉。”柏宜斯低下头,他似乎放弃索要答案,苏林看不见他的表情,也看不见他微皱起的眉,“我只是有些羡慕。”
羡慕?柏宜斯竟然还能说出这个词吗?看来真是醉的不清。
不过酒后吐真言,苏林心底那点隐秘的触动全被引诱了出来。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更何况是在自己曾日日想过,编造过过往,设定的柏宜斯。苏林抓着衣服,内心早已分出了两个阵营,一个温声叫他去洗澡,他得休息,一个疯狂叫嚣这种机会可难得,他得听!
理智和**打的不分伯仲,苏林待在原地。
“苏林。”柏宜斯靠近,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悲伤,就像是浓墨滴入清水般,默默感染了他的情绪。
“你的醒酒茶还没喝。”苏林的理智战胜了他的感性,他不能在一个人醉酒时窃听他的秘密,人埋藏在心底最深的东西应该是在双方都互相了解互相期望后交付。
柏宜斯僵在原地,黑夜让他能在落地窗上看见自己的样子,而苏林正如窗上映着的背影般,从来没有真正的直视他。
他突然想起自己今天在白天见到的场景,岁月让苏林和贺云之间千丝万缕,他见过苏林的背影吗?
苏林收拾好了衣物,走向卫生间。他隐约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是因为自己的话吗?
或许他真的需要一个人倾述。
水流的淅淅声带不走他的疑虑,他擦着头发出了卫生间。柏宜斯还待在原地,见他出来沉默不语,直直地进了卫生间。
苏林往后望去,看见紧闭的房门。
砰!
明显的摔倒声陡然响起,中间夹杂着玻璃碎掉的声音,苏林擦头发的手顿住。
他怎么能放心一个醉鬼自己进卫生间的,那里面全是水,指定摔了。
苏林急急忙忙地打开门,只见柏宜斯靠在浴缸旁,按着自己的头,身旁一片狼藉,全是玻璃碎片,而他的手指间竟有血流出。
“柏宜斯!”苏林急忙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冲到了柏宜斯面前,按住他的头,头发和手黏糊糊的,血已经流了这么多了吗?
“苏林。”柏宜斯抓住苏林的手,他看向苏林的眼睛,黑黑的眸子里却能映出自己的样子。
苏林发现柏宜斯似乎很喜欢叫他的名字,而且总是咬的很重。
“我有些头晕。”柏宜斯垂眸,手掌上的血已经顺着流到了手肘处。
“晕?”这怕不是摔出脑震荡了吧!苏林连忙扶住柏宜斯,对方也顺势靠到了他的手臂,“你先在这按着毛巾,我去打电话给医务室。”苏林起身,可柏宜斯拉住他的手紧紧不放,“柏宜斯?”
“没事的。”柏宜斯的脸贴在苏林的手边,“这点伤不算什么。”
“怎么可能没事啊!”苏林想挣脱开柏宜斯的手,可对方丝毫不泄力,他只好蹲下身,“不想去医务室,那我给你处理一下。”
“好。”柏宜斯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的房间里有药。”
苏林扶着柏宜斯出了卫生间,柏宜斯打开房门。
苏林把人扶在床上躺着,轻声询问药在哪,得了答复之后便打开了衣柜,在最下层找到了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医药箱。
箱里的药都有使用痕迹,苏林一愣,可很快就反应过来,找了止疼药和纱布。
柏宜斯撑起身子,苏林拿着沾水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他的头发。
“温水。”苏林递过水杯,“我手法不太好,你忍着点。”说罢,那颗药递在柏宜斯嘴边。
柏宜斯就着苏林的手吃了药,喝了水,轻轻地靠在床边,一动不动地仍由苏林动作。
他们俩靠的太近,柏宜斯轻嗅着苏林身上的气味。
原来不仅是衣物,他的沐浴露也是薰衣草香。
“手也划伤了?”擦拭手的动作一顿,那上面划出的一道长长的伤口,苏林疑惑,他擦干净柏宜斯手上的血迹,“我房间里有碘伏,消消毒。”自从上次受伤之后他就备了些东西在寝室里。
“好。”房间里的薰衣草味和血腥味交杂在一起,不难闻。
苏林嘴上说自己技术不好,可这包扎的有模有样。柏宜斯只要撇过头,就能看见苏林低眉一点点为他处理伤口的样子。
“好了。”苏林还是有些不放心,“我今天晚上睡在客厅,有什么问题叫我。”
“不用的。”柏宜斯抬眼,眼底尽是愧疚,“你明天还有事,得好好休息,我已经很麻烦你了。”
瞧着柏宜斯这低眉顺眼的样子,苏林真是愈发放心不下,他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这个时间,骆凉应该还没睡。
“我去打个电话,想喝水吗,我再给你接一杯。”
“好。”
苏林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给柏宜斯接了一杯水放在床柜,走到阳台打起了电话。
“骆凉,是我。”苏林道,“明天我去不了。”
“我没啥事,就是室友受了伤。嗯,我等会把资料传给你,你帮我交给格老头,有什么问题直接给我打电话吧。”
原本是要交竞赛的最后一点资料,他跟责任老师请了假,贺云借着一个人也训练不了的理由也请了假。
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苏林收起手机,进了柏宜斯的房间,对方正靠着床闭着眼睛。刚才有些着急,没有好好看这屋里,算起来这还是苏林第一次进柏宜斯的房间,屋内的装饰如它的主人般冷淡,倒是没有一点生活气,但胜在干净。
苏林坐在床边,低头,却见拖鞋摆放的位置似乎变了。
是他刚才踢到了吗?
“会长?”苏林轻声,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睡着,见他没有任何动静,半条腿搭在床上,把人安安稳稳地放在床上,还盖好了被子。
他坐在床边,静静端详着柏宜斯的脸。这完全一副病弱美人的样子真是...
太好嬷了!
苏林的手指又开始痒了,他知道柏宜斯醉酒后的样子,又看见对方受伤的柔弱无力,他现在已经想好写什么了!
可惜最近柏宜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就算想写些什么东西也找不到对象来写。
“晚安。”苏林轻声,关了灯。
他轻轻掩上了门,听见客厅啪嗒一声的关灯声。柏宜斯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他揉搓着自己的头发,那上面还残存的湿意让他心跳不禁快了些。
苏林的呼吸似乎还扑洒在他的脸上,那带着点点牛奶味和薰衣草味的呼吸。
柏宜斯打碎了卫生间的玻璃杯,用着碎片划伤了自己的手。
而现在,那片划伤自己的玻璃碎片还在他袖子里。
他打开台灯,用苏林接来的水擦去玻璃片上的血迹。
擦拭碎片的手一顿,他听见了苏林的话,原来是因为竞赛吗?
他觉得自己似乎过于无理取闹,可心底的感受和嘴角的笑骗不了人。
他很高兴。
高兴什么?
苏林在两者之间选了他吗?
怎么可能?
就只是因为这个?
怎么可能?
柏宜斯抿唇,轻轻地把那块玻璃碎片扔进垃圾桶,关上了台灯。
在黑暗中,笑意似乎更压不住了。
他就这样睁着眼,不知过了多久,轻轻的唤着苏林的名字。他知道这声音未免太小,苏林肯定是听不见。
啪嗒。
是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柏宜斯拢了拢衣服,打开了门。苏林如他所说地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明显太窄了些,他只能尽力往里缩才不至于掉下去。
柏宜斯找了个位置,直接坐在了毯子上。
阳台的窗帘没有拉上,他还能借着月光看清苏林的脸,而且因为光线问题,他连那绒毛都能看清。
“苏林。”他又唤着。
苏林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在他们正式见面的那次,是柏宜斯先叫出了他的名字。
那个藏在幕帘后,看着和贺云述说自己多么紧张的苏林的柏宜斯。
不好意思:我就这样卖惨
小林子:醉酒的人直接性情大变了?!
回来啦[撒花]虽然还有一点事情没处理完,但应该也不会像之前那么忙了
这几天会努力更新的[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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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划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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