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没当下就天外陨铁的去留分辨，而是转头去看那另外两个玉盒。
第一个盒子里就是天外陨铁这样的贵重宝物，后面两个，又会是什么？
这次庄飞白开盒之前先挥手布下了一道真气光罩，将这整个案几罩起来，生怕再有什么东西自己长腿跑了。
光罩刚落地，身后传来一声闷笑：“跑了也没事儿，门关着。”
庄飞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边易却看见他有些发红的耳廓。也不敢再笑他，只岔开话题道：“打开看看这次是什么？”
白玉壳子被骨扇挑开，流光转动之间，露出一块残破的护心镜来。
那护心镜上满是斑驳的印记，有的是剑痕，有的是爪印。上面光华流转，有很多不同的色泽，看起来像是曾经用不少材料仔细修补过。
似乎是前人很珍视的东西，擦得干干净净。
庄飞白还在细看，边易却像是被棒槌敲了一个闷棍，眼底却露出震动。
青年的黑发随着他弯腰俯看的动作洒落在他耳际，遮挡了一小片比那白玉盒还要细腻的皮肤。男人的视线越过他，落在那块护心镜上。
嘴巴比大脑更快，他人尚在困惑中，就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九龙伏蛟镜。”
他回过神，撞进庄飞白惊讶的目光中。
“师兄认识？”
边易踟蹰片刻，点点头又摇头。
他不认识。
他应该…没有见过这东西。但是却好像在看见此物的瞬间，记起了某些零碎的片段。
——它碎了。
在那个“他”的眼前。
边易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样东西。甚至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该怎么形容。
脑子里突然多了一段记忆，从未对此有过印象，仔细去回忆这记忆的前后也是一片模糊的空白，但他决不会认错。
他没有见过这块九龙伏蛟镜，但在他突然看见的记忆里，他见过它的碎片。
边易几乎怀疑自己脑袋里的记忆是否被人改动过，只皱着眉看那块护心镜。他觉得自己像是突然陷入某种漩涡。反复随着时间线确认自己记忆里的空白都是闭关修炼，没有被人改动过的痕迹，且他自信自己从未让人近身到这种程度。
而此时，庄飞白的声音适时响起：“这……好像是整个碎过的。”
那股子压住心脏的沉重突然被这句话驱散，边易骤然松了口气，压抑着语气里的急切，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尽量平缓：“哦？怎么说？”
庄飞白从玉盒里将东西取出来，放在手心里小心的翻看：“这护心镜显然被修补过很多次，但师兄你看这里。”
他将那九龙伏蛟镜举得高了一些，另一只手指尖凝出一点光亮照上去：“还有这里，这些痕迹连接起来，似乎是一整个裂纹。可能是它之前的主人曾经用这护心镜原本的材料修补过，但材料不够了，才用了别的以作补救。”
边易跟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听着他的描述将几个地方连起来，果然像是整个碎过似得：“你的意思是，有些地方因为是一样的材质，所以才看不太出来？”
庄飞白嘴角沁出一点微笑来，点点头：“但足以看出此物对原本的主人的重要程度。能在一个普通法宝上花费如此多的心力和资源，绝对是很有意义的东西。”
男人看他一眼，又听他道：“虽然残破了，可到底是上古修士的物件，放在如今应当也是一件品阶不低的法宝，这个就给我吧？我留着当个护身也好。”
边易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只是不大赞同道：“就算是个法宝也是破了的，有什么用？你若是缺护身之宝，我这里倒有一件，也给你。”
他伸手在乾坤袋上一抹，折叠的整整齐齐的暗蓝色皮甲，被他单手托着送过去：“这是玄阶上品法宝，是我从之前杀了的修士身上得到的。我瞧了是新的，没人穿过。防护能力非常不错。”
庄飞白看着那皮甲，有些犹豫。但边易却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将东西塞进他手里就越过他去看最后那个盒子：“看看这最后一个能有些什么宝贝吧。”
庄飞白笑笑没再拒绝，将东西妥帖收好，两人的视线便都落在那最后的盒子上。
将盒子挑开，这次倒是正常许多。玉盒里躺着一个玉瓶，显然是一瓶丹药。
“只有一颗，这是什么丹药？”边易扬扬眉，不是很在意的随口问，目光已经落在桌上仅剩的那枚玉简上。
可他很久都没等来庄飞白的回应。转头去看的时候，庄飞白却将玉瓶塞进他怀里，转身去看剩下那枚玉简。
就这一个走神的空档，东西就被硬塞过来。他有些讶异地看着手里的瓶子，抬头去看青年：“这是什么丹药啊飞白？”
庄飞白却不回答他，只神秘地笑：“那护心镜已经叫我得了，这东西就留给师兄吧！”
说罢就拿起那枚玉简，神识侵入进去。
边易愣愣抓着玉瓶，探查之下确实无法分辨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品类的丹药，只能大概感应出其中精纯的药力和被封在瓶口禁制之下的磅礴真气。
“到底是什么啊，别卖关子嘛。”
庄飞白看完了玉简，看他丝毫没有将东西收起来的意思，反而抱着膀子靠坐在案几上直直盯着自己，大有他不说就不走了的架势。手里的玉瓶被他抛上空中又接住，又抛上去，看的庄飞白心惊胆战。
于是叹息一声，一手将玉瓶接住，一手拉过男人的手掌，将那丹药瓶子好生摁在边易手心里，温润的嗓音带着诱哄的味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品级肯定不低。我体质特殊，丹药于我效用不大，给你留着倒是正好。也许之后就有机会知道这是什么了呢？”
他笑的温和，眼神灵动：“若是以后知道了可别忘了告诉我。”说罢转身朝来处入口走去。
“诶！”青年手掌的温度还留在手背上，边易手掌轻轻握住那玉瓶，站起来几步跟上他：“现在真是长本事了，连师兄都敢瞒着了？”
“哈哈，我可没有。”
“还说没有！你都不告诉我这是什么…我看你分明心里有数！”
“师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一头小狐狸，我信你才有鬼！快说，这是什么丹药？”
“我真的不知道呀。”
“我看你就是故意不告诉我，我这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师兄你冤枉我。”
“…那你说丹药对你的效用不大，又是为什么？”男人站在殿门前，伸手拽住了青年的衣袖。
于是白衣青年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他笑容温和：“啊，那个啊……”
却一抽手就将自己的袖袍拽出来，声音狡黠：
“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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