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血撒到地上,不然你这身衣服赔不起,到时候被抵押在这就不好了。”迪弗眯着眼睛,脸上的笑意没有半分温度。
酒馆众人习以为常,该吃吃该喝喝,侍从熟练的上前拿烈酒擦洗黄金匕首。
男人捂着手,眼里不见半分酒意,满是惊恐,他踉跄着往后面躲,生怕这这个疯子会拦住他。男人一路上跌跌撞撞,摔倒后来不及爬起来,就手脚并用往门外爬,狼狈极了。
洛奇环顾四周,捧着手上的酒又坐了回来,挑眉冲他道,“今天扎了几个,竟然还没有人赶你走?”
“没有人赶我,我就是这儿的老板。”迪弗语气淡然,没有半分低调的自觉,也没有刚叫完穷的心虚。
“你买酒馆干什么?”洛奇动了动腿,低头往桌底看去,桌腿上一枚锈迹斑驳的钉子钩住了她的裤腿。
“准备抓两个人找圣塔换奇迹花种和魔法药剂。”
“现在抓到了几个?”
“本来盯住了一个,很快就能抓到两个人。可惜碰到了你,和你寒暄了两句,他们都跑了。”迪弗向侍从招手,侍从看见后将细盐罐子盖紧,用木盘拖着两杯酒红色的酒水过来。
“那真是抱歉,耽误你做正事了。实不相瞒,我也准备找一个人,但是她可能不愿意见我。”洛奇轻敲酒杯,打了个哈欠。
“你耽误了我的大事,准备怎么补偿我?”
“我救了你一命,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迪弗稍加思索,反应过来,洛奇口中的“救命之恩”,和他口中被耽误的“大事”是同一件。
真是自负的人,和他一样自负,可惜不愿意跟他合作。
酒馆灯光昏暗,远远望去,两人像是好友一样,坐在一起交谈,气氛融洽。
“你就不好奇我之前抓住的是谁?万一是就你师姐呢?万一她受伤了呢?”
“绝不可能,如果你当时抓住的是我师姐,现在这间酒馆的主人就是我师姐了。”洛奇端起桌上精致的酒杯,轻晃里面的浓稠得挂壁的酒红色液体。
“尝一尝?”
“你下药了吗?”
“下了。”
“那我不喝了。它看起来就不好喝,一口下去能噎死人。我姐夫煮的奶茶很好喝,颜色也比这个好看。”
“是吗?恐怕你很快就没有姐夫了。”迪弗端起杯子,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红色液体,将杯口朝下向洛奇示意。
“你的风度和昨晚的月亮一样,死在了过去,人鱼先生。”洛奇不悦的怼回去,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窄扁的小水囊,将里面的水倒出来,把酒杯里的东西装进去。
“多日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质朴。还要吗,我这儿还有?”迪弗也不恼,帮她扶稳小水囊,方便她往里面灌酒水。
洛奇盖好塞子,盯着迪弗的眼睛,“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你给不了。”男人舒展骨骼,发出喟叹。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身上“噼里啪啦”响,身姿肉眼可见的拔高了,肩胛骨也变宽了。
虽然他的发型和衣服没有变,却不会有人把他误认成女子。
“我的邀请不变,你愿意和我一起,打造一个属于我们的王国吗?”男人歪着头,不经意的问。
“那真是遗憾,多谢你的酒。”洛奇扬了扬手上的小水囊,冲他露起一张笑脸,“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出了酒馆后,洛奇连着用了几瓶药水,祛除身上追踪用的熏香。
他应该是经历了不少,变了不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人都会变的,大陆上每天都有无数人经历巨变。
有的好人会变坏,有的坏人会变得更坏。有富人突然破产变成穷人,也有的穷人抓住机遇挤身富人行列,还有更多的穷人依旧很穷。
圣塔有异,师姐他们行踪消失,眼下更重要的是去圣塔找线索。
她们和圣塔的关系和蚁族很像,她们要负责供养圣塔,防止黑气逃逸,圣塔的身份可以让她们更容易接触王室和其他种族,便于她们收集材料反哺圣塔。
不同的是,她们是一群临时的工蚁,完成“毕业作业”后,她们可以选择留在圣塔,也可以选择脱离圣塔。
虽然索兰身体出了问题,但是梅已经找到了解决的方向,他们不会无故拿圣塔的“圣物”。
这个“暗精灵盗窃圣物、挟持梅”的新闻,很可能是有人自导自演,试图借此胁迫他们。
两天后,一条讯息在大陆上疯传。
盗窃圣塔圣物的暗精灵被擒,目前被锁在圣塔地下室里,三天后当众处刑。
当时洛奇在圣塔外围的一个小镇里歇脚。她收到信息后,当即做好解劫持刑场的准备。
三天时间转眼即逝。洛奇混在人群里,等圣塔将“囚犯”带出来。
还没等到“囚犯”,就看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地下城的暗精灵伊染和伊垠。
洛奇压低帽檐,不着痕迹的打量四周,熟悉的脸庞真不少。
“等会儿需要我帮忙吗?”身姿飒爽的探险家突然出声。
洛奇扭头,看到对方掩藏在金色的长发下的红唇亲启,幽兰香气袭入鼻翼。
“芾勒斯……不对,你是迪弗?”洛奇后撤一步,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喜欢吗?”迪弗伸手将肩膀上的金色长发拈起来,刺裂的阳光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不是想不明白,区区一只暗精灵的行刑,竟然有那么多人来观赏。”迪弗没有收敛声音,沙哑磁性,还有不加掩饰的轻蔑,引得不远几个模样姣好的年轻男女回头。
“囚犯”带着头套被人推出来,洛奇收回视线,不再看迪弗,专注的盯着台上的人,搭在腰上的手收紧。
圣塔负责行刑的老者抓着胡子走上来,唾沫四溅,捧着一叠厚厚的罪责书罗列囚徒的罪行。
“轰!”一声巨响,伴生巨响而来的是紫色的呛人烟雾。
洛奇听到巨响,心道不好,有人要抢她的活儿。
台上的人蒙着黑色头套,虽然裸露的肌肤是黑色,但是对方衣服松松垮垮,她看不出来他是不是索兰。
可是现在也不容犹豫,万一错过了,再想找人就麻烦了。
她一咬牙,拔腿就往台上冲。
浓雾里,沉闷的打斗声不断,不时还有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
“都住手!放肆,你们竟然……这是公然冒犯圣塔尊严……唔唔!”
激情痛斥的老者被打断,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圣塔的地盘惹事,气的脸都红了。
骚乱并没有为他的呵斥停下,圣塔的护卫冲上来,半拖半拽把长老护起来。
“呸呸!”洛奇虽然用布巾遮住口鼻,还是被烟子呛的不轻。一个结实的身体撞进来,无论是莽撞抢先劫持的蠢蛋,还是圣塔的同僚,她都提不起半分的热心肠,当即抬腿朝对方结结实实的踹了一脚。
“嗯哼。”男人闷哼一声,捂着腰腹赶紧开口,“我是索兰,跟我走。”
浓雾里的打斗十分激烈,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悄悄在补放烟雾,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烟子才终于散开,露出里面的一片狼藉。
“是谁劫走了这个卑鄙恶徒!”白胡子长老推开挡在他身前的护卫,对着一片狼藉的刑场怒吼。
看热闹的人也一身狼狈,靠近邢台的人,直面浓烟冲击,呛的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还有人鼻青脸肿不知道是被谁打的。
索兰手上拎着一个白色袍子,将洛奇裹得严严实实,“等会儿你跟在这些护卫身后进来,他们不会拦你。晚一点我带你去见梅。”
洛奇看索兰一身高级护卫的装扮,感觉脑子有一点宕机。
白色的制服将男人的每一寸肌肤都包裹住,面上覆盖白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眸子。
索兰说完,将怀里的魔法小鸟放出来。小鸟扑棱着翅膀落在洛奇肩膀上,声音有一些疲惫,“不要担心。”
洛奇看索兰跨步走出去,虽然心中的疑问犹如被猫爪扒拉成一团的毛线,却没有再问。
白胡子的长老依旧骂骂咧咧,在护卫簇拥中走进圣塔。洛奇披着白袍,跟在他们后面,他们仿佛没有看见她,并没有理会队伍里多出来的人。
进了圣塔,里面的布局一成不变,还是那副庄严冰冷得毫无气息的装潢。
大家都很沉默,也很冷漠,就像安装好程序的机器,只关注于手下的工作,哪怕外面的天空塌下来了也分不到他们一丝一毫的目光。
索兰过来时,洛奇正百无聊赖的扣腰上的锁扣,有点走神。
“走吧,跟我来。”索兰说完就转身去带路。
洛奇跟着他,上了一层又一层楼梯,眼见就要爬到楼顶了,她突然开口,“姐夫,这个高度就差不多了。”从这跳下去,残渣拼都拼不起来,灭口足矣。
“嗯?是不是累了?就快了,她在顶楼。”索兰不明所以,以为她累到了,低声安抚。
“那个糟老头子这么大方?阁楼也能让我们上去?”洛奇有些好奇。
索兰听到“糟老头子”一词,表情没有崩住,神色十分怪异,不过有面具的阻挡,也没有人看的出来。
两人来到顶楼,索兰拉开沉重的大门,房间装潢奢华。
正中间的座椅上空无一人,房间还有些没收拾干净的打斗痕迹。
“师姐,你在里面吗?”洛奇抬脚走进房间,将后背留给索兰,似毫无防备。
“不在。”梅掀开珍珠门帘,穿着一身柔软的睡袍走出来。
索兰将目光放在梅身上,站在门外停顿了几息,才伸手将门合上,立在门外,像守护女王的忠诚护卫。
“师姐!真的是你!”洛奇语气里掩藏不住欢喜。
梅拉着洛奇走进卧室,将人摁在床上,语气十分疲惫。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要急,听我慢慢和你说。”梅躺回床上,拉上被子,活脱脱讲睡前故事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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