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殊心下了然,夫妻之间的沟通存在问题,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今日回去便于你夫君好好谈谈,现在身体好转,能文能武,他应当对你放心些。”
作为一个旁观者,再多的安慰也是枉然,其中的各种事情走向,只有当事人才最清楚,一个旁观者最大的用处就是做好一个倾诉对象。
廖采和敛下眼底的黯然,“你说的对,我身体已好了大半,能够像今天这般教训宵小,真是今生天大的幸运。”
穆殊拍手称好,又说了许多宽慰之言,等到她心情好了,才画风一转问道:“你身体是怎么好的,今日的你与上次的你,真是判若两人。”
上次见到的廖采和,明明是一个妖族,但是和穆殊一样无法修行,与穆殊不同的是,廖采和则是因为天生体弱的原因导致。
她多这一句嘴,是想知道廖采和用的什么办法重新修炼,如果可行,她也想借鉴一二。
“这是我夫君寻来的法子,具体是如何办到的,要等回去问问他才能知道。”廖采和的视线看向楼梯上方,柔声回应。
“想来,应当是寻来许久的法子,从我化形的几百年来,他几乎日日为我的身体忧心……”
话未说完,一楼的大堂高谈论阔的声音突然降下了些,众人的视线开始往门外瞟去。
一高一矮两道人影闯进穆殊的视野——是沈风遥和江渔,顿时警铃大作,屁股迅速离开凳子上,抽出储物袋中的油纸伞,立在身前,做防御状。
江渔一手抓着一根绳子,另一只手握着长约一寸有余的玉尺,玉尺顶部散发柔和蓝光,时不时又变成绿光,两种光线交错相汇,越往酒楼走,两种颜色的光交错的愈发频繁刺眼。
“师尊,就在此地。”江渔惊喜高呼,快步走至沈风遥跟前,二人靠得极近,刚好露出身后的间隙。
绳子的另一端,绑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十分眼熟,一幅忠厚老实的长相,极为容易让人放下戒心,干的却是缺德事,被绑的男人是之前被廖采和从二楼扔下的小偷。
穆殊心底生出浓厚的戒备,税利的视线在沈风遥二人身上逡巡,不过几息之间,沈风遥猛地抬头,看向穆姝所在的方向。
江渔也顺着他的视线看来,看到穆姝的那一刻,眼底生出一抹怨恨,手中的玉尺微微抖动,她与沈风遥对视一眼,朝穆姝这个方向疾步而来。
仇人见外分外眼红,穆姝直挺挺的看回去,气势不能输。随着二人的逼近,握紧油纸伞的手,微微有些发白。
廖采和对情绪的感觉十分敏锐,察觉到她的紧张,担忧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穆姝摇摇头,小声对她叮嘱:“等一下万一打起来,先不要管我,赶紧去楼上搬救兵。”
又把廖采和挡在身后,若是真打起来,沈风遥和江渔的首先目标肯定是在她。
三人隔着一张桌子,火药味甚浓,玉尺闪烁着蓝绿交错的光,映衬着三人间的气氛,更加间剑拔弩张。
江渔率先按捺不住说道:“木灵树的树芯果然是被你盗走。”
穆殊装作听不懂她说的什么,一脸无辜,“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余光撇向江渔手中的正中发光的玉尺。
“呸,证据在手,你还想狡辩。”江渔朝她亮了亮手中的玉尺,得意道:“玄机阁的测天尺。”
玄机阁是一群神棍组织,喜欢搞玄学测算天意,所以搞出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比如江渔手上的测天尺。
玄机阁本想用它沟通天道,测算大道意识,可惜炼器时,炼劈叉了,测算天意那是一点用都没有,用来寻物却十分精准,不管是灵器神器,还是天材地宝,只需把要寻找的物件的部分,放在玉尺底部,让玉尺铭刻她的讯息,就可为人指引方向。
老实说,测天尺也算一件仙器,炼制之时,耗费了许多稀缺的材料,甚至引发了天道雷劫,可惜只能做寻物这般鸡肋之用。
穆殊摊摊手,挑衅地说:“那又如何?”谢蝉之就在二楼,有本事就来抢,她不用怕他们。
面对穆殊的挑衅,江渔怒从心起,想起这段日子在门派中受的冷待和讥讽,再也遏制不住澎拜的怒气,拔剑欲向她攻来,沈风遥握住她的胳膊,厉道:“渝儿,莫冲动,小心中了计谋。”
自从德成仙尊修为被毁之事传回青云派,经过清岢仙君的拯治之后,勉强保下一条命,若是想修复破损的灵根和丹田,却比登天还难。
掌门和联合其他高层向沈风遥施压,务必要治好德成仙尊。
人是一起出去的,他好好的回来,一根汗毛都没掉,德成仙尊就剩下一口气,这让人怎么想怎么有猫腻,沈风遥若是和德成仙尊一同抵抗强敌,又怎会落的如此下场。因而,沈风遥不得不想法办去救德成仙尊。
若论沈风遥心中重要之人是谁,那定当是德成仙尊,从小待他如亲子,为他精心谋划,事事关心,他才有今天地位名声。但知道德成仙尊是他生父后,沈风遥对这份“父子之情”顿生质疑,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萦绕心间,久久不散。
可惜,并没有人给他多余的时间思考这段关系,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德成便从高高在上,仰视天下的顶尖修士,变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苟延残喘的迟暮老人。
人人都逼沈风遥想办法,他自然也为这件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江渔这个首徒,自然而然的被撇在一旁。
江渔在破妄峰内的待遇不如往常,破妄峰内从前对围绕她溜须拍马,唯命是从的人,所剩无几。这些人几乎都是人精,为利益而聚,为无利而散。原本将她捧得高高的,往小了能得到几瓶修炼的丹药,往大了能在沈风遥那儿混个眼熟,沈风遥指点江渔的时候,他们也能顺势蹭到些许指点。
现在,鬼知道沈风遥要多久能找到救治好德成仙尊的办法,即便有法子,又须多久才能凑够灵药灵药,就连他自己的伤,不也经过了几百年才治好,有这个时间,用来修炼或者报其他大腿,岂不是更为方便。
这些日子受的冷待,江渔在看到穆姝的那一刻,再也压制不住,眼里闪过的凛冽恨意,想将她剥皮抽筋也不为过。
江渔被仇恨蒙蔽的理智,在谢蝉之抓住她胳膊的这一刻回笼。“多谢师尊。” 她小声道歉,差点酿成大祸。
穆姝在此,那谢蝉之必定在此。武州城不是青云城,若真的打起来,妖族一定会派人前来且高手众多,肉身强度也远远高于她,师尊到时除了应付谢蝉之,还要担忧她的安危,若是她被人抓起来,要挟师尊,岂不是拖了后退。
穆姝握住油纸伞不放,冷眼瞧着二人的眉眼官司,讥讽道:“怎么二位又想绑架我威胁人?”
沈风遥冷言呵道:“姑娘如此能言善辩,在下自认这一点并不如姑娘厉害,不过,今日就请交还在我派偷走的木灵树树芯。”
闻言,立刻回嘴:“沈仙尊说话可要拿出点证据,木灵树的树芯何时属于你们青云派。”穆姝当然不会傻到主动承认,相反还要倒打一耙。
“我还说你鼎鼎有名的清巍仙尊,盯上了我这个弱女子身上的木灵根,冠冕堂皇地给我安上罪名,好不败坏你们青云派的清誉。”
穆姝特意放高了声量,传便整个酒楼大堂,众人纷纷下意识地把屁股从凳子上挪开,疾步跑出酒楼。
柜台处的掌柜大声凄惨呼唤:“给钱,给钱。”又碍于四人在柜台前方的对峙,只敢作罢,不敢追着去收灵石。
“你敢发下天道誓言,说你真没偷我师祖的东西吗?。”江渔接过话茬,步步紧逼。
穆姝撇她一眼,“你们的胡言乱语,为何要我发誓,要么拿出证据,没有证据那就是你诬陷我。”
借用她穿越前很火的一句话,不要陷入自证陷阱!
虽然这件事并不适用于穆姝现在的场合,因为真是她和谢蝉之干的!
面对穆姝的耍无赖,江渔握住灵剑的手,隐隐发白,“你厚颜无耻,明明测天尺指明了木灵树的树芯就在你身上。”
“好,木灵树树芯一事,我们确实没有证据证明木灵树属于青云派,改日再找姑娘计较长短。”沈风遥冷眼看着这一切,如果换做他,他也打死不会承认。
穆姝可不信沈风遥会这么好说话,果然她又听沈风遥说道:“龙族木灵树丢失一事,整个乾坤界都知道,我想这件事情应当与穆姑娘无关吧!”
穆姝垂眸,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难道是怀疑水灵树失窃也跟她有关?
“自然无关。”
“好,那就请穆姝姑娘好好解释一番,为何测天尺会指示水灵树在你身上。”沈风遥特意朝她示意测天尺上闪烁着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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