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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回

四月十五,文昌星高照,宜求学,叩道门开启之日。

寅时,石蒖被阿娘从被窝里揪了起来,迷迷糊糊擦了脸,换了衣,扎了漂亮的小辫,嘴里还塞了块糖。

出门的时候,天都没亮,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擦踵,镇中百姓着新衣、踏新鞋,提着花篮,揣着果子,喜气洋洋前往四方街。

石蒖坐在阿爹的肩膀上,打着哈欠,看到一线晨光漫过嶙峋屋顶,照亮了整座衔月镇。

衔月镇中心四方街已然装点一新,旗幡招展,鲜花铺路。红檀木搭建的主祭台高过四尺,光可鉴人。

主祭台两侧,分设四个戏台,挂红披彩,轮替上演迎仙、仙谕、测灵、献祭四幕大戏,和叩道门选拔流程一一对应。

主祭台正前方是的贵宾区,唯有镇官、世家、乡绅方能入内,平民百姓只能在两侧围观,有人前一夜就带着铺盖来抢位置,生怕错过这十年一次的盛会。

主祭台的南侧,专设有一方高台,特意搭了遮阳棚,摆满了蒲团。衔月镇内所有未满十六岁的童子都候在此处,身着纯棉素衣,头束金带,整整齐齐跪坐,一眼看过去,起码近百人。

大约是孩子们起得太早,精神都有些萎靡,石蒖看到了呙焕,坐在第一排,坐姿端庄,眉眼清明,鹤立鸡群。风四坐在第二排,三年未见,不仅没瘦,甚至更胖了,跪坐的时候,肚子几乎遮住了大腿,正在偷偷打盹。

叩道门只选拔人族弟子,所以镇内的灵族都是来凑热闹的。灵族卖货郎见缝插针挤在戏台四周,贩卖灵族特有手工小饰品(号称能增强运势),还有不少稀有灵植(据说能蕴养灵脉),且不论真假,皆是生意兴隆。

呙氏家主呙殊特意派人请石蒖一家三口坐在了贵宾区,虽然隔了几排,也能清楚看到大祭台上的情形,期间还有茶水点心供应,石蒖觉得自己仿佛在看舞台剧。

叩道门仪式时间漫长,呙英年近百岁,已经无法参加,所以呙氏的位置上除了呙殊,还有风四的父亲风如寿,以及呙氏的几位长老。

镇官与众多士族乡绅都坐在侧位上,时不时有人向呙殊殷勤交谈,相比之下,隔壁的风如寿却是无人问津,颇有些尴尬。

戏台上浓妆粉黛的戏子们咿咿呀呀唱了大半日,到了午时,终于唱完了,候场的人族童子们愈发疲惫,半数都打起了盹。

石蒖吃完了二十盘桃花糕,看到呙焕都忍不住开始闭目养神,自己也快坐不住了,正想找个阴凉处窝一会儿,突然,天空中掠过一声清脆的鹤鸣。

众人顿时精神大震,齐齐抬眼望去。

但见三只仙鹤从天而降,每一只都有两人多高,鹤背上站着三名长袍广袖的道人,一女二男,皆是长袍广袖,仙风道骨之姿。

镇官大喜,当即率全镇百姓躬身施礼,齐声高呼“恭迎仙童”。

这一嗓子,石蒖差点被嘴里的桃花糕噎死。

眼前这仨人,两名男道人发须银白,满脸皱纹,起码六十岁以上,女道人年轻些,两鬓斑白,大约五十岁上下,怎么看都和“仙童”二字不搭边吧。

阿娘:“叩道门只是第一道选拔,获得入山资格之后,尚有登天梯和观气镜的考核,唯有过了这两关,才算入门,方能被称作仙门弟子。大多数通过叩道门的人族,终其一生也无法登天梯,只能被称为仙童,其实就是仙门的杂役。”

石蒖大为震撼:“杂役都这么抢手?”

阿爹:“虽说是杂役,也算是半个修行者,寿命较常人多了百年,若是遇到奇遇造化,一举登梯,那就是半步仙人,自然要抢破头喽。”

阿娘:“更重要的是,成为仙童就意味着背靠仙门,不可言说的好处源源不绝,人族凡是数得上号的世家,皆拼尽全族之力扶持有灵根的后辈入仙门,有了仙门的支持,这些世家方能数百年不灭不败。”

石蒖抹汗:“灵族修行也这么难吗?”

阿娘揉了揉石蒖的脑袋,“你还小,不必忧心。”

石蒖表示她很忧心。

每次问到灵族修行一事,阿爹阿娘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她总觉得这里面有坑。

祭台上三名仙童昂着头,用鼻孔扫视一圈,先吟诵了一段漫长的仙谕,诸如:“吉日辰良兮,芳菲满堂兮,仙人欣乐兮,云云众生兮”如此云云,然后开始自我介绍。

年纪最大的男仙童自称青柏,是本次叩道门主持者,另外两人,男的叫原言,女道名叶琮,皆来自天剑阁。

此言一出,整个镇子都沸腾了,镇官当场跪拜天地,老泪纵横,众百姓弹冠相庆,甚至围观的灵族都有些激动。

石蒖记得天剑阁的名字,是九大仙门之一,又听四周百姓议论,才知道叩道门虽由沧海阁统一组织执行,但因人族城镇众多,所以每届都是从各大小仙门借调仙童协同工作。

派到各城各镇的仙童也是随机的,大多数都来自不知名的小门派,较大的仙门几乎很少,能遇到九大仙门几率更是凤毛麟角。

天剑阁,主剑修,九大仙门之首。

这简直是运气爆棚啊。

石蒖颇有些激动,朝着呙焕使劲摇手,以示鼓励。

呙焕坐得愈发笔直,紧抿双唇,瞄到石蒖的动作,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三位仙童很享受这种万人呼拜的气氛,端着脖子足足等了一刻钟,才示意众人安静。

叶琮从袖中掏出一盏琉璃莲花,轻轻向上一抛,莲花旋飞至候选童子高台上空,叮一声响,花瓣绽飞,上百片晶莹剔透的莲瓣同时悬于众童子头顶。

那些莲瓣忽明忽暗,仿佛在接受什么信号,童子们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一片又一片的莲瓣熄灭了,九成以上都灭了,又等了片刻,最终只有十几名童子头顶的莲瓣还亮着。

呙焕的亮着,风四也亮着。

叶琮大袖一挥,收回琉璃莲花,让这十余名童子排队登上祭台。

那些没有点亮莲瓣的孩子纷纷大哭,他们的父母面如死灰,知道与仙门再无缘分。

石蒖很激动:“小五是不是选上了?!小五能修仙了吗?小五要去天剑阁了吗?”

阿娘敲了一下石蒖的脑袋:“刚刚只是测试是否有灵根的莲台鉴,接下来还要测试灵根的种类和品级,只有这两项通过了,才算过了叩道门。”

石蒖攥紧拳头,直直盯着祭台,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

青柏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锁灵匣,吟咒匣开,匣中缓缓升起一柄木尺,通体漆黑,长约一尺,四面棱角分明,迎风旋转一圈,尺身银色咒文闪动,如星辉流转。

台下有人惊呼出声:

“是测灵尺,我围观叩道门五次了,那些小门派用的都是测灵石,第一次见到用法器测灵的,不愧是天剑阁,果然财大气粗。”

原言双手插袖,拔高声音,“请台上童子排队依序上前,以右手食指触碰测灵尺。”

第一名男童走上前,看年纪只有六七岁,小脸刷白,哆哆嗦嗦将手伸向测灵尺,指尖碰触尺身的瞬间,测灵尺星纹闪动,底部升起一圈绿色的藤纹,沿着尺身向上缠绕,但只升起不到一寸,就消失了。

青柏啧了一声,“九品木灵根,落选。”

小男童大哭着跑下祭台。

第二位是个女童,十岁左右,测灵尺底部飘起一层微弱的沙尘,也攀升了一寸,是九品土灵根。

叩道门的选拔标准规定,灵根品级必须超过七品方能入选,之后的童子基本都是木灵根和土灵根,皆是九品灵根,还有一个童子测试时,测灵尺星纹颜色浑浊,被判定是浊灵根,同样落选。

漫长的测试持续了一个时辰,祭台上只剩呙焕和风四二人,承受着全镇百姓期望的目光。

三名老仙童明显有些不耐烦,原言嘴里嘀咕着“怎么都是下三品灵根,真是浪费时间”,叶琮频频翻白眼,青柏催促呙焕加快速度。

呙焕站在祭台中央,高高抬起手臂,指尖触碰测灵尺。

整个镇子都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测灵尺星纹闪动数下,底部幻化出碧绿的藤蔓,缠绕着向上生长,一寸,两寸,两寸三分,两寸六分,两寸八分——

石蒖屏住呼吸,眼珠子都要瞪掉了。

小五加油,马上就到七品灵根了!

藤蔓枝叶的攀升的速度越来越慢,顶端的一片叶子颤颤巍巍够到了两寸九分高,倏然一抖,所有藤蔓松懈下滑,消失了。

青柏鼻子里哼了一声,“八品木灵根,落选。”

全镇百姓大失所望,唉声叹气。呙氏乃是衔月镇有名的修仙世家,祖上出过修士,本应是最有希望的候选人,如今连呙氏嫡女都落选了,其他人更没希望了。

呙焕直直站在测灵尺前,似乎呆住了,竟是不知如何反应。

风四摇摆胖胖大大的身体,用力将呙焕撞到一边,呙焕踉跄两步退立一旁,盯着自己的手,皱紧眉头。

“看我的!”风四撸胳膊挽袖子,一手叉腰,一手高高举起,指尖点在测灵尺上。

测灵尺闪动数下,星纹变成了橙红色,尺身泛起一圈细密的红色萤火,沿着尺身往上攀爬,速度居然很快,一寸,两寸,三寸,三寸一,尺身轻颤两下,萤火消散,星纹恢复原色。

原言和叶琮长吁一口气,青柏捻须露出笑意,“七品火灵根,风氏四子,风伦善通过叩道门!”

整座衔月镇沸腾了。

百姓拥抱欢呼,镇官、众多长老、士族、乡绅纷纷涌到风如寿面前道喜,呙殊被挤到了一边,面色青白,摇摇欲坠。

风四站在祭台上,趾高气昂享受着众人的欢呼,还不忘鄙视呙焕,“我早就说过,呙氏已然没落,你还是早点嫁人生孩子替男人暖被窝吧!”

呙焕一脸不可置信,可叩道门结局已定,竟是一句反驳都说不出来。

台下的石蒖一脑门问号,“风四这样的也能选上?!就他那人品,还长那么丑,凭什么?!”

阿爹叹了口气,“叩道门选拔就是如此,只看灵根品级,至于其他的,不重要。”

石蒖愤愤不平,“风四这种德行若是修了仙,岂不是一大祸害?!”

“只是七品灵根,能做到仙童已经顶天了。”阿娘皱眉道,“奇怪,风氏和呙氏一脉相承,呙氏自子溪兄开始,皆是木灵根,怎的冒出一个火灵根?”

石蒖眯着眼盯着祭台上的风四,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目光一转,又看到风如寿登上祭台,领着风四对三位仙童三跪九叩。青柏上前,双手托起风如寿,二人相视之际,嘴角带笑,怎么看怎么猥琐。

不对!这俩人有猫腻!

石蒖拍案而起,正要举手投诉,岂料就在此时,悬在空中的测灵尺骤然金光大盛,爆出刺耳鸣啸,仿佛上百人尖叫着用指甲刮擦黑板,恐怖的音压海啸般扩散出去,众人骇然变色,捂耳趴地,不少老人和孩子耳中都流出了血浆。

祭台上更是乱成一团,三名老仙童口中大喊着“法器异暴”,掏出符咒乱甩,可那些符咒皆被声压碾成了碎片,屁用没用,还火上浇油激怒了测灵尺。

尺身泛起烈烈红光,劈头盖脸砸向三名老仙童,三人仓促应对,无奈毫无还手之力,直接被测灵尺拍倒在地,口吐鲜血。

阿娘把石蒖往桌下一塞,随手甩了个护身阵,大喝:“大石头,一起上!”

声未落,阿娘和阿爹同时召出武器,飞身冲出,二人一尺竟就这般在半空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测灵尺的鸣啸愈发凌厉,四周百姓痛苦哀嚎,石蒖虽然觉得耳膜有些疼,但似乎并无大碍,伸着脖子找了半晌,也未看到祭台上的呙焕,心急如焚,一咬牙,呲溜钻出护身阵,一溜小跑跳上祭台,环视一圈,终于在祭台桅杆下看到了晕倒的呙焕。

呙焕旁边还有两人,一个是风四,脸朝地趴着,不知死活,另一个是风如寿,手持一张符咒,挡在风四身前,拼命抵挡测灵尺的音波攻击。

突然,身后传来阿娘阿爹的呼声,石蒖只觉一道杀意撕空而至,眼角余光一扫,但见测灵尺通体血红,朝着风如寿和风四直直杀了过去,风如寿大惊失色,竟是想也不想,便将身侧的呙焕甩了出来,充当人盾。

呙焕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径直对上了暴走的测灵尺。

石蒖脑中嗡一声,嗖一下奔出,在千钧一发之际插入呙焕和测灵尺之间,单手环住呙焕腰身往身后一揽,右手死死抵住测灵尺尖端。

测灵尺尖锐鸣啸,血红尺身剧烈颤动,音波激得周遭空气紊乱暴走,狂风大作,形成了一圈激荡的旋风屏障。

石蒖立在风旋中心,早上梳好小辫子被吹散了,齐腰黑发漫天狂舞,小小的身体却犹如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抵住测灵尺的右手更是稳如泰山。

阿娘阿爹冲上来,想要击碎风障,又怕伤了石蒖,急得团团乱转。

石蒖却是丝毫不慌,眼前的测灵尺虽然造型有些丑,声音有些吵,但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呙焕渐渐苏醒,看到眼前的景象差点又吓晕过去,惊呼,“高祖姑奶!”

这一声喊似乎激发了测灵尺的狂性,尺身血光迸裂,猝然前冲一大截,狠狠戳上石蒖掌心,似火炭般滚烫。

石蒖眼皮微跳,索性顺势攥住测灵尺,五指用力一错,测灵尺发出凄厉的鸣啸,尺身碎裂成渣。

霎时间,啸音湮灭,狂风消散,晴空万里,整座衔月镇一片寂静。

百姓们战战兢兢爬起身,只见那个名震衔月镇的小石头精吃货站在祭台中央,气鼓鼓地挠了挠手心,又吹了吹,嘀咕道:“都烫红了。”

阿娘和阿爹怔怔上前,绕着石蒖左边看看,右边瞅瞅,二脸不可置信。

测灵尺的碎渣散落满地,还苟延残喘地闪着光。石蒖有点心虚,“这尺子贵吗?要赔钱吗?”

阿娘阿爹对视一眼,都笑了,“很贵!”

石蒖:“诶?!”

阿爹大步流星来到青柏身前,青柏还晕着,阿爹揪起青柏脖领子,上下左右一顿乱甩,甩醒了。

阿爹好像拎破布娃娃似的提着青柏在祭台上走了一圈,“瞧清楚了,你们的破烂法器异暴,害整个衔月镇伤者无数,损失巨大,速速赔钱!”

青柏“噗”吐出一口血,又晕了。

*

小剧场

衔月镇各大食肆老板感动得眼泪哗哗的:

这小石头吃货没白吃这么多肉啊!紧要关头是真敢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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