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又被辈分小狠狠地打了一下,正要生气,又听到梁承补刀了一句:
“我们是杨乐的庶母,他不懂事,没规矩,咱也要宽容些,不得像他一样无理啊。”梁承温柔的话语刺在杨乐的自尊心上。
李瑶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呀,那公子……哦不,乐儿~还不过来给你李姨娘问好?”李瑶刚刚就想给梁承出气,现在抓住了对方弱点,立马再补一把刀。
李瑶脸上的泪痕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现在粉嫩的脸上全是得意,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傻妞。”杨乐骂了李瑶一句。
“你!”这次换李瑶生气了。
虽然她在外头受气受惯了,但是如今她并不是有求于人的那一方,所以这次,李瑶难得的为自己生气了。
“乐儿,你说什么呢,也不怕忌讳。若是瑶儿傻,那你是她的儿子,岂不一样傻?”梁承道。
“就是就是……”李瑶在梁承旁边附和道。
“好了,瑶儿,先吃点东西吧。你有了孩子,该多吃点,别饿着了。”梁承不在管杨乐让李瑶坐下 点的菜也上齐了,看着李瑶吃。
梁承边给李瑶夹菜,一边叮嘱她怀孕要注意什么。
其实梁承自己也没经验,只是一时想到,便啰里八嗦地把自己平时积累的关于养身体的东西炖成大杂烩,喋喋不休的讲给李瑶听。
李瑶也边吃边听着,两只眼睛里都是梁承。
杨乐回了自己的那一张桌,他只点了些小菜。
他本来应该自顾自的喝酒的,但是他却不自觉的往梁承和李瑶那一桌看,忍不住想听梁承叮嘱李瑶的话。
这是为什么呢?他自己也想知道。
但过了一会儿,他便明白了。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过这些关于关心的叮嘱了,这导致他很渴望听到。
他的生母在生了他后没几天就走了,他对自己的母亲的印象只有想象。
“娘是温柔的吗?娘是和善的吗?娘会不会嘱咐我冬天多穿件衣裳,会不会骂我出门太晚回家?”
这些关于自己母亲的东西,都是杨乐自己想出来的,他也只能自己想。因为杨蹬从来没有看中过他,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小时,奶娘把他喂大,陪他到了七岁。也不算是陪吧,只是给他喂奶,断奶后每日给他三餐,告诉他该去哪儿读书,好像就没有别的了。
“这就是你的私塾,要好好用功,好好读书,知道了吗?”
这是奶娘对杨乐说过的唯一一句有点关心意味的话,杨乐记了很久。
可这也是奶娘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杨乐上私塾的那一日,奶娘就走了。
那日杨乐回到家,四处都找不到奶娘,跑了好久跑到膳食坊找人问,一个和他的奶娘比较熟的厨娘告诉他:
“你说齐姨啊,哦!她今儿收拾了包袱,说是他儿子要娶媳妇儿,得回老家,辞了职,搭车回乡下了。”
杨乐又没有“娘”了。
看到七岁的杨乐几乎空洞的眼神,眼角似乎已经装不下泪水了。厨娘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偷偷塞给了小杨乐一块热乎乎的烧饼,说:
“娃儿,没事儿,你看啊,你也七岁了,也该学会独立了不是吗?男子汉大丈夫的……总不用掉眼泪……”
那天厨娘说了好几句安慰的话,但杨乐只记得那一句:
“你也七岁了,也该学会独立了不是吗。”
“七岁……学会独立。”杨乐脑海里想着。
是啊,也该学会独立了。
在厨娘被别人叫过去说今晚的菜谱时,杨乐走了。
他想学会独立,也不得不学会独立。
自那以后,杨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脑子里似乎没有了“娘”“亲人”“呵护”这些个词儿,每日就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有一次,杨蹬碍于面子,又派了个人去伺候他,但被他赶走了。之后,杨蹬就再也没管过他了。
回忆到这,杨乐莫名有些气。
杨乐回忆这些在他脑海里重复过无数遍的场面后,回过神来。
他明白了。
他在梁承的嘴里听到了他想象中的母亲会对他说的话,听到了他在小时最渴望听到的话。
看梁承可以说出那么多,就知道他一定是被人爱过,被人关心过,才会有那么多话说。李瑶就更不用说了,她现在就有人正在关心她,呵护她。
杨乐恨啊,却又不敢表现出来,装着不屑一顾的样子,却全然不知自己眼中的羡慕妒忌早就快要溢出来了。
杨乐盯着被梁承叮嘱,正在笑的李瑶,嘀咕了一句:“傻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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