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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嫁作新人妇

(一)

“听说了吗?今天李家儿子要成亲了。”

“他那个病怏怏独生儿子?”

“对,不知是哪家的闺女这么倒霉。”

“叶家,金狮巷锦泰金铺的大小姐,听说是指腹为婚。”

一大清早,喧闹的唢呐声就把整个邕城吵醒了,漫天细雨飘飘,无声无息地落着,和这喜庆的气氛很不适应,但却并不影响这屋里每一个忙活着的人的心情。婚姻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神圣的,神圣的仪式是对家族的尊重,也是双方的体面。

大厅里的红绸子像活过来似的,顺着檀木柱子缠上去,在梁上打了个饱满的结。正中的八仙桌铺着大红缎面桌布,绣着金线鸳鸯,桌腿却包着铜皮,蹭得锃亮。桌上摆着锡制的果盘,堆着蜜饯、云片糕和红皮花生,盘子边搭着银质的小叉子,旁边却并排放着青瓷茶杯,桌角立着只黄铜暖壶,壶身上刻的“百年好合”。

李义站在大厅的主台前,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布置。今天是爱子李戈娶妻的日子,而他未来的妻子又是自己好兄弟的女儿。李戈天生体弱多病,自己的兄弟不嫌弃,信守承诺地把女儿嫁过来,李义怎么不感恩呢。所以,他倾尽家财,隆重地操办这场婚礼。

“老爷。”管家黄钊朝满脸喜气的朝李义走来,“接亲的轿子已出发了,雨也停了。”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李老爷是取了媳妇自带财啊。恭喜恭喜!”一旁的族人应和着。

“谢谢!谢谢!请移步侧厅喝茶,我们慢慢等”李老爷一边作揖感谢,一边带着众人往侧厅走去。

细雨把街面上的青石,青石缝中的小草,路边的树叶都变成了琴师手中的琵琶,细细飞扬的雨丝像是无数轻柔的手指,弹奏着这个春天里邕城梦幻神奇。

接新的队伍在雨水清洗过的街道上行走,新郞坐在一辆黑色的“雪佛兰”轿车里,车后跟着一队身着红褂子的挑夫,挑着一担担的装笼,朝金狮巷的方向挪动,所经之处,唢呐声、鞭炮响,炸得沿路的民众纷纷探出头来观礼。

金狮巷是邕城最有名的打金一条街,是新华主街延伸出来一条小巷,叶明礼的锦泰金铺就在金狮巷里。

叶明礼是广东南海人。早年离开父母坐船来邕城,那时他是一个小金匠,读过几年书,不但有手艺,而且有头脑。到邕城就在金狮巷里开一个小金铺,经过几年经营,成为当地的小有名气的老板。和李义的渊缘源于刚来的那几年,人生地不熟,常被当地的恶霸欺负,幸好有李义出手相助,才得以脱身,年轻时认下的兄弟,所以当时也结下了娃娃亲,但是李戈的身体越来越差,好几次李义提出退亲,都被他拒绝了,人不能不守道义不是。

叶明礼在大厅里来回的踱着步,正中央的八仙桌擦得锃亮,紫檀木的纹理在喜庆的灯光下闪闪发光,像被冻住的水波,泛着金丝光泽。

仆人们进进出出,各自在忙,清点着嫁装的,装箱的,在担架上扎上红绸的,因为下雨,原本放在院子的回礼被排满在大厅的两侧。

叶明礼向正写礼单的管家赵东走去:“赵管家,安排厨房煮碗面条。”

“老爷,您是饿了吗?”赵东放下手中的笔。

“等下姑爷来了,先让他们小夫妻一起吃碗面,给个脸面给姑爷,也预示着他们情谊面长。”

“好的,老爷。”赵东走进厨房安排去了。

其实,这也是叶明礼的关心,他知道李戈身体不好,怕仪式太烦锁,吃不消,让他们吃饱了,有精神。

安排之后,叶明礼起步向二楼女儿闺房走去。

雨后,好不容易突围的阳光洒了一点点斑驳的金点落在二楼的窗台上,二楼右手边,是大小姐叶静华的闺房。靠窗的位置摆着张梨木桌,桌角被磨得发亮,桌上摊着一本线装书,书面边缘卷了毛边,字里行间夹着一片干枯的海棠花,花瓣早已退成了暗黄色,却依然能看出曾经的鲜艳饱满。

叶静华坐在床边,耳旁纤细的秀发贴着脸,眼角微红,她低着头,一言不发,母亲则坐在床边的软凳上,拉着她的手垂泪,从小照顾她的丽姐则站在她的身旁。洁白的婚纱仍然挂在落地的衣架上,米白色的裙撑像朵半开的云,撑起三层软纱,最处层的蕾丝绣着细碎的铃兰花,领口是细巧的V型,缀着一排珍珠,灯光扫过去,珠子的光亮像穿透夜空的繁星,闪闪烁烁。

“怎么还没穿衣,接亲的队伍快到了。”叶明礼轻声地说着,看向床边孩子的母亲。“马上穿好,准备。”叶明礼的声温柔却坚定,容不得半点拒绝,随后,他走下楼。

母亲把女儿拉起来:“来,我帮你穿衣。”丽姐快速走到衣架边,小心地把婚纱取了下来,搭在手里。

婚纱从脚下往上套“来,慢慢站。”母亲的声音在身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她扶着女儿的胳膊。

静华深吸口气,脚先伸进纱摆里,冰凉的软纱蹭过脚踝,像被晨露打湿的花瓣。母亲向她说明了这婚姻的前因后果,她那未曾见过面的丈夫家世背景情况。这让她这个接受过新思想教育的青年怎么能接受这陈旧的世俗封建安排呢?指腹为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什么年代了。她可是在广州女子高中接受过新思想教育的当代青年。

静华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设想了上百种可能发生的结果,但她的底线是她的父母,她不能让父母陷进不义不仁局面。

母亲替她拉背后的拉链,金属齿扣“咔嗒、咔嗒”地合起来,声音轻得像蚕食桑叶。

“抬胳膊。”母亲替她套上袖子,蕾丝沿着手臂往上爬,到手腕处收住,裙撑撑着裙摆,母亲替她理了理领口的珠串。

“好看。”母亲的声音低了些,抬手替她拂去肩上的一根线头,指腹蹭过蕾丝时,带起点轻微的痒。静华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婚纱的V领刚好露出锁骨,那里有颗很小的痣,她忽然笑了,转身抱着母亲,眼角的泪痕弯起来,像被风吹软的丝带。

母亲递来一双缎面婚鞋,鞋跟处缀着颗小钻。丽姐弯腰帮着小姐穿上。

静华走到门口,回头望了眼镜子。婚纱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朵慢慢舒展的花,而她站在花心里,睫毛上沾着点光,像刚被晨露吻过。

这时门外的唢呐声,鞭炮声由远而近传来。静华再次环顾这住了十八年的闺房,身边陪嫁的婢女丽姐牵着她的手缓步下楼。

“姐,你真的要嫁吗?”15岁的妹妹叶静婷,一身粉色洋裙,旋风般的冲上楼,堵在楼梯口。丽姐赶忙说着:“二小姐,婚姻大事,可不马虎,大小姐要风风光光的嫁。”

“咯咯咯,”静婷却笑了:“新郎我见了挺斯文的,没有穿那古董马褂。”

静华搂过天真的妹妹,心里泛起更多惜别的之情。丽姐扶起盛装的静华笑道:“二小姐记住了,到了男家,改口叫姐夫喽,你这小伴娘可要机灵点。”

“记住了,谢谢丽姐指教,姐走吧。”

静华在妹妹和丽姐的搀扶下走进辉煌明丽的大厅时,欢闹的笑声、赞美声升到了沸点。

父母高坐堂上,地上铺着的红毯,从门口一直铺到高堂主位前,毯边沾着鞭炮碎屑,主位后的供桌是酸枝木的,摆着龙凤焊烛,烛芯结着灯花,烛油顺着烛身往下流,在底座积成小小的金红色的小山,旁边并排放着两盏马灯,玻璃罩上贴着剪纸的喜字,被烛火映得透亮。

父亲身边站着一位清秀文弱的青年。他身穿一套乳白色的西服,脖子上配着一条红黑斜肩的绸领带,清俊的脸上泛着近乎透明的苍白,鼻翼两侧染着淡淡的潮红,脚踏着黑亮的皮鞋。静华一看便知他是自己未来的丈夫李戈。

见静华身披雪白的婚纱,姗姗走来,仪态端丽秀雅,那朵大红的胸花映得她双脸如盛开的金茶花。李戈不禁怔了一下,多好的姑娘,还是和他一样接受过新式教育的青年,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他本想着逃婚的,可家里就他一根独苗,老父亲为了他不愿意续弦,他又怎么能忤逆父亲呢?

在仪式礼官的引导下,新郞新娘并排而立,双双在父母面前跪下行礼。仆人端着两碗面,引导新人在边上的小方桌上吃完。静华一边吃一边流泪。叶明礼站在他们的身后:“孩子,又不是远嫁,过两条街就可以回家了,而且爸妈会常去看你的。”

“嗯,爸,我都听你的。”

新郞李戈的消瘦的脸上略显疲惫:“爸,你放心,我会对静华好的。”

叶明礼点点头,摆了摆手,仆人们把面撤了下去。

一对新人在礼官的引领下,踏上红毯向门外的花轿走去,静华俯身钻进了花轿,震耳欲聋的喜乐再次响起,鞭炮声瞬息间炸响整条街道。

“起轿!”随着礼官朗声高唱,一顶大红花轿被四名身着红袄壮汉抬起,悠悠的行进在人群夹道的街道中。轿的后面是抬着陪嫁物品的长串队伍,而新郎依旧坐在那辆黑色的披着大红绸花的雪佛兰轿车里,缓缓地行驶在花轿前。这只土洋结合的迎亲队伍从号称邕城华尔街的新宁路,转入陡坡的中山路尾,短暂的两里地却走了一个小时。

李家三层小洋楼位于中山路尾,庭院的大门正对着中山路大街,门头张灯结彩,西洋红的地毯从雕花前厅门楼一直铺到庭院大门,门楣上“囍”字金粉格外晃眼。

前厅的水晶灯足有三层楼高,正映着满堂宾客的衣香鬓影。老爷们手夹香烟,胸口露出的金表链随着手势轻晃;身着旗袍的女眷们则围成一圈,在交头接耳地嘀咕,有的则拉长着脖子探望,等着看新娘子传说中的婚纱。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水味,混着空气中的雪茄味,成了独属于这场婚礼的气息。

坐在花轿里的静华被抬进李府那被高强围起的三层洋楼,在庭院里停了下来,她被喜娘扶着,踩着红毡往堂前走,小妹则跟在她的身后,耳边是留声机里咿咿呀呀的《龙凤呈祥》,还有宾客们压低了的赞叹——“叶家大小姐这身行头,听说是最新流行的款式,价值值半条街呢”。

“怎么结婚穿白的,这可不吉利。”

“呸呸,别乱说话,你懂什么,这是时髦,喝过洋墨水的。”

堂桌上的龙凤喜饼码得整整齐齐,旁边的银壶里温着本地特有的米酒,酒香混着檀香味儿,在雕花窗棂漏进来的阳光里,酿成了李家难得的热闹与温柔。

礼官扯着嗓子唱“拜天地”,红烛的光晕在两人交拜的瞬间重叠。静华偷偷抬眼望新郞,新郎是被人扶着摇摇晃晃地跪下,脸色苍白唇嘴唇发黑。行礼过后,就匆匆被搀扶着送上二楼的新房。

静华由一位身穿绿缎红花旗袍五官端正的中年妇女牵引着进入了房间里:“少奶奶,对不起啊,少爷刚才有点头晕,老毛病了,不大碍事,休息一会就好了,我叫雪姨,以后你有什么事,就吩咐我。”

说着,雪姨就要帮静华脱婚纱,静华摆摆手:“让丽姐来就好了,雪姨,你去忙。还有客人要接待呢。”

“好的,那少奶奶,你早点休息。”雪姨小心带上房门。

丽姐轻手地帮静华解下婚纱,从屋内的笼屉里拿了一件睡衣给静华换上。“丽姐,你也去休息吧,”静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李戈:“闹洞房的,应该什么仪式都没会有了。你也忙了一天了,休息吧。”丽姐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这一刻,静华感觉自己瞬息间长大了,今后,她将要面对的事还有很多,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环境。哈哈的欢笑声和杂乱的猜拳声,从楼下摆满宴席的大厅传来,灌进新郎昏睡的洞房。李家是船运世家,打交道的人员三教九流,人际关系复杂,庆幸由于新郎的不适而省去了敬酒和捧茶的繁琐礼节,这可是静华的新婚啊。

优越的家庭条件,静华从小就获得了良好的教育,知书达礼,豁达大度,可眼前的父母为她安排的婚姻不可逆转的把他的命运推向迷茫的深渊,未知的未来,看着床上被病魔折磨得瘦弱憔悴的年轻人,心海里不免浮起阵阵怜惜之情。想到这里禁不住朝红幔高挂的新床望去,昏睡的青年长得眉清目秀,侧脸的轮廓仍能看出几分未被病痛磨平的清俊底子。二十岁的年纪,本该是下颌线利落如刀削的模样,此刻却泛着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连带着原本该是浅褐色的眉骨都显得有些褪色,像被水洗过太多次的画,白的令人心寒,尽管新房里被绚丽的光包围着。但还是增加了不了温暖的气氛,而那散发着贵气的楠木婚床上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花草鸟兽,亦不为新房添上半点生命的活力。

静华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红丝绒窗幔。此时雨又潇潇而下,狂欢的客人正渐渐地离去。楼下开阔的花园只有仆人走动的身影,婚庆彩灯的光亮闪耀在黑乎乎的花丛中。寒风雨夜把喧嚣的一天画上句号,同时也把自己浪漫的少女生活画上句号,明天的新生活将会给她带来祸还是福?她肃然地向茫茫的夜空望去,倍感悲苦苍凉。

这时新床上一阵响动,她慌忙转身朝新床望去。李戈正艰难地挣扎坐起来他。静华疾步走过去,立起床上的枕头,贴在李戈的后背,扶着他靠在床边的围栏上。李戈拉着她的手:“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一句话,让静华的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李戈伸手,抹去她眼角的眼泪:“我会给你我最好的一切,欢迎你来到我家,以后,就是你的家。”

李戈拍拍床沿,示意静华坐下:“静华,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静华侧着身顺势坐在床边。“我知道你在广州读过书,我们都是新式教育下的青年,这婚姻我也想过逃婚,不想对不起你,可是,人生总有一些不完满,无奈又无力的事情,我以为你会逃,可是你也和我一样,没有逃。守着父辈的大义”

“呵呵”李戈咳了两声。

“要不我扶你到沙发坐着,这样会舒服一点。”静华提议。

“嗯”

得到首肯后,静华拉开被子,帮李戈退去婚衣,又在笼屉里拿出睡衣,为李戈换上。这动作的熟悉程度,连静华都感到奇怪,这将是她以后的生活吗?

李戈斜靠在沙发上,接过静华递来的茶水,喝上一小口,随即就将茶水放在茶几上。

“静华,过来,坐我身边来。”

静华依着李戈的身边坐了下来:“好点了吗?你这病刚才都吃什么药?”

“我这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中医说是阴阳不顺导致昏厥,吃几付药就好了。以后你见多了也不要害怕。”

由于兴奋,李戈苍白的脸上有了一点血色。他没想到叶静华这样沉稳大方,不慌不乱。爱慕之情油然兴起。姑娘的善良温柔给了他无限宽慰,但心中的内疚更深重,因为自己的身根本提不起精神抚爱对方,但他还是忍不住伸手搂着身边的妻子。在静华耳边悄悄地说:“对不起,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新婚之夜。”

温润的话语带着一阵语风吹过静华的耳边,撩拨着静华的脸一阵阵发烧,她静静地被李戈搂着,两个原本不认识的年轻人,内心都在想象着,应该发生的那些什么,李戈此时的心理,真恨不得自己再灌几碗参汤,攒足一辈子的力气,可是又害怕自己无功而返,让他无地自容。

内心的渴望还是向身体妥协了:“静华,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上床休息吧,等我休息好了,明天我们再圆房。”一句话,让静华脸又红了起来,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躺回床上的李戈很快睡着了,静华也依着李戈身边躺了下来,这时楼下花园里传来一阵吵杂的人声。

“都散了吧,雪姨说了明早再施粥,明早再来。”众人只得纷纷散去。迷迷糊糊中,静华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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