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慈对自己有自知之明,要她现在就进深山里面那是不敢的,并非是没有自保能力,而是很奇怪的一种感觉,脑海里浮现孩子的脸,莫名的就有了牵挂,让她以安全为重,不想冒险。
可是,她在山的外围走了一圈,没看见有想要的草药,野菜是割了一点。而避免会碰上其他陌生人,季慈都是走比较偏僻的路线,起码没有形成人走多了地面光秃秃的没有绿色的情况。
计划往往都在变化之外,这很有道理。季慈知道她应该返身回去,找个机会进县里的药铺买也行,只是前往药铺买药,都是要有记录的,是谁买,住址,买来做什么全都要一一记录。
季慈并不是什么好人,若是真有人闯进她家,原谅偷窃贼那是阎罗王要做的事,而她就是送贼人去见阎罗王。
如此,她只能进山找,不能去药铺买,否则就会给自己留下线索。当然,她也不过是设想到这条路并且备好堵死而已。
季慈犹豫了半刻,她拎起装满野菜的背篓,手里拿着砍菜刀,目光坚毅的往深山里走去。
她对采药的活很熟练,光是看阳光还有附近有什么草出现,就能判断有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深山处潮湿,茂盛的野草树木遮住了阳光,长年不见光之下阴森森的湿气重,就会滋生出很多毒虫。这也是季慈想要的,不过她还没有准备好,只是带了几个竹筒,看见有爬过的蜈蚣也装好。
这玩意儿用的好了是个解药,也是致命毒药。不过下毒也太明显了,季慈不喜欢做这种明眼人就能看出破绽的事,她喜欢的是无色无味,悄无声息,无论怎么查,都是“意外”的说法。
山里深处的东西就是多,季慈寻到了她想要的药材,凝重的脸色浮现了笑意,不过她的视线凝在了一片低矮的草丛处,季慈蹲下来,拿着一条被腐蚀后腐烂的木棍轻轻拨弄叶子。
这里有血迹,滴落在了叶子上还有地面,而被血沾染的叶子已经枯黄了,其他则是青绿,在血迹周围还有不少虫子的尸体,是闻着血而来的虫,大概率就是吃了这血然后死的。
都足以证明,这个血有剧毒,且还是人血,按照血迹干湿程度来看应该是昨晚经过留下来的痕迹,并且没走远。
季慈微眯了眼,抬眸看向丛林里面,满是深思。
她想了想,手里拿着砍柴刀,还是轻手轻脚地小心挪步过去。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的,而季慈一向胆大。
江湖上的亡命之徒身上大多会有身家,老实本分只会穷,不义之财才是富裕根源。能够逃亡代表着有一定实力,同时也表示肯定会有钱财,受重伤没有反抗的实力,季慈看上了死人财。
这时候她就很庆幸,现在就是她自己的身体了,用起来很熟悉,无论是体能还是战斗的反应能力都还在。
季慈走路很有技巧,很轻,像猫一样极少发出声音,但只要是活人行动无法避免的会有动静,可是淹没在风声里就如风吹,并不会引起发现。
她来到了里面,猫着身躲在了一个爬满爬藤的树背后,微微探出头,看见了有一个很隐秘的洞穴,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这时,她听到了有脚步声,有个人飞檐走壁,踏着树叶落下来,怀里兜着几颗野果子,应当是受了重伤,浑身被捅了好几处刀剑伤,而运功之后凝固的鲜血又溢出来染红衣服,他体力不支踉跄摔倒在地,野果子滚了出去,还呕了一口血,他缓了缓又爬起来,把野果子捡起,弯着身进入洞穴里。
季慈看的惊讶,她混迹在国际上自然知道关于古武的事迹,可对于正常情况来讲,古武就是一种杀人的武功,对着人体的穴位或者脆弱部分发起攻击,才会有杀伤力极强。但做到传说中的轻功,会飞檐走壁,那是不可能的,没想到她今天是见到了。不过这个世界是以江湖文为背景,也正常。
季慈起了浓厚的兴趣,她想学。
在这个乱世里哪里都不安全,唯独自己有强大的武力值才是保障。
即便她会用毒,可是作为武林高手的话有深厚内力有轻功,要是是她敌人,在她还没有靠近下毒之前,对方都能先一步解决了她,能习武是最好的。
季慈起了歹心,可她这下子不能轻举妄动,两个身受重伤的人再弱也是强者,反击起来她不一定占便宜。
可机会就在眼前,要是能够拿走他们的武功秘籍,下一个会轻功的武林高手就是她了,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
“谁!”
忽而一声喝斥,紧跟着就是带毒的飞镖暗器袭来。
好强的敏锐度!
季慈侧身灵活躲开,看见钉在树身的飞镖已经没入了一半,还有了裂痕。
是个强者。她站了出来,见洞穴门口则是方才回来的男子,他一身黑衣,头发低扎的零散,脸色苍白,浑身是伤,不过手里依旧拿着剑,目光阴狠。
即便如此,他看起来还是挺稚嫩的,约莫十六七的年纪。如果不是眼神过于狠戾,倒像是狐狸书生,因为相貌是过于雌雄莫辨的美,有着一双狐狸眼,脸在,他的狼狈不会让人想要去嘲笑,而是令人怜惜的破碎感。
现在就这般绝色了,待日后长开成了成熟的男子,定是魅惑众生,不过前提他是能够活下来。
“我没有恶意,只是来采药,无意间闯入了这里。”季慈解释,还扬起手里的药草,表示自己没说假话骗人。
她并不相信所谓的雪中送炭的救赎,更何况还是对于一个在杀戮走出来的人,大多数后续是农夫与蛇的情节。但是不得不说,自古套路得人心,看起来再假也有用,从初相识来讲,这种“救赎感”确实有很大影响。
这个年轻的受伤男人没信,只是戒备视线依旧盯着季慈,似乎她要是再往前一步就动手,他手里的剑就会染血,在死之前,他不介意拉一个垫背的。可是,他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季慈拿着的药草上又有几分激动。
即便他很尽力在掩藏,可是,季慈依旧看见了,她见过太多穷途末路的人对于生还希望的眼神。
或许他不是想要自己活,而是想要洞穴里面的人能活,可是,只要有活的**就没有差别,只要想活就有把柄。
季慈收起了刀,很慢的往前走,“我是一个大夫,以你目前的情况,你坚持不了多久,也无法运功。你杀不了我,相反我能够反杀你,并且,你护着的人也会死。不如让我给你们治伤。”
她这话是在抛出了条件,真的是无害善良小白兔,是不敢一个人进入深山里,肯定是有所依仗。受伤的男人不笨,他听出来了季慈的意思,有利益交换的救治,这话比起因为心底善良看见就要救死扶伤的说法更让他信服。
在他们这类人眼中,有所求就要有所付出,摆出“我只是单纯善良想帮你”反而会引起忌惮和怀疑。季慈太明白这些人的脾性了,所以她并不会想要去感动他们,她要的,只是各取所需。而要是被感动到,那就是意外收获。
“外面世道太乱,谁都能苛责和压榨底层百姓。所谓的江湖人也不见得是在行侠仗义,更多是为自身利益考虑。”季慈这话倒也是实话,“我可以救你们,不过前提是你们要教我武功。普通的内伤,你们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我猜,是中毒了吧。而且这个毒,很难解。只能等着毒发身亡。”
她说的太准了,却又看得出来只是很聪明的猜测。受伤的男人听闻此,他拧紧的眉眼是松开了,却又没有立马答应。
“好,我们答应你。”
不过他没有出声,说话的是从洞穴里面走出来的一个人,同样是黑衣,两人一样高,容貌也一样,站在一起无法分辨谁是谁,不过仔细看的话,后头那一个的鼻尖似乎有颗小红痣。
且气质不同,一个是过于浮躁的不安,一个是像是黑色镰刀的沉稳。
先头那男子回身去搀扶,“大哥,你怎么出来了,还在疗伤阶段,不能中断。”
“没事。”男子苍白着脸色摇头,目光却盯着季月,“除了这个之外,我要你答应我。如果只有一份解药,那就给我弟弟用。”
他怕到时候他已经陷入昏迷,所以要先把事情交代好。而小弟听话,只要是他叮嘱好的事不会乱来。
“大哥!”另一人含泪,眼眶顿时润红了。
“若是你能救我大哥,今后我巫行月的命就是你的,无论做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回身,扑腾地朝季慈跪下来,并且手上的刀一扬,抓起头发就是割断了,他的双手捧过头,“巫家的家规,若是断了发,就是立了死誓,永生永世都要完成。”
“咳,咳咳——不···不可···”见他如此,作为大哥的男人捂着胸口,嘴唇发紫的呕出了一口黑色的血,翻到在地。
“大哥!”巫行月哭了出声,他托着头发,额头磕在地面,“求您救我大哥!”
“好。”
听到了季慈答应,巫行月抬头,望着背对阳光的季慈,他的眼泪落入展颜笑时的酒窝里,眸子有了亮光。
割断的头发只垂落到了脖子,配着那张稚嫩妖孽的脸,更加了几分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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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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