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荒岛上失去了明确的意义,只剩下日出与日落的交替,以及最原始的生存需求。隼的伤势在林舟能力的辅助下,以惊人的速度好转。脱臼的肩关节在被隼自己咬着木棍、冷汗淋漓地强行复位后,经过林舟连续两天的能量温养,已经能够进行小幅度的活动。深可见骨的爪痕也收口结痂,只剩下粉嫩的新肉。
这种恢复速度,连隼自己也感到暗自心惊。林舟的能力,远超他最初的想象。
合作在沉默与试探中,逐渐变得顺畅,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韵律。
隼是锋利的矛与坚固的盾。他每天清晨外出,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茂密的丛林。归来时,总会带着猎物——有时是那种羽毛蜥蜴,有时是形似野猪但体型小得多的啮齿类动物,甚至有一次,他带回了一窝鸟蛋。他利用飞机残骸中找到的金属片和坚韧的藤蔓,制作了简易的鱼叉,偶尔也能从珊瑚礁浅滩带回几条色彩斑斓的海鱼。他还在岩缝周围布置了更多、更隐蔽的陷阱和预警装置,将这里经营成了一个临时的、相对安全的堡垒。
林舟则是柔和的线与精密的网。他负责后勤。他找到了更多种类的可食用植物根茎和野果,丰富了他们单调的食谱。他用找到的、具有一定容量的贝壳和掏空的果壳储存淡水。他甚至尝试用柔韧的植物纤维和宽大的树叶,为他们两人编织简陋的睡垫,隔绝地面的湿气。最让隼刮目相看的是,林舟凭借对能量流动的某种微妙直觉,居然在岩缝深处找到了一处微小的裂隙,有极其缓慢但稳定的淡水渗出,虽然量不大,但极大地缓解了他们对雨水和露水的依赖。
“你的能力,只能治愈?”一天傍晚,隼在处理一只猎物的皮毛时,看似随意地问道。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及林舟的特殊之处。
林舟正在用一块边缘锋利的燧石刮削着一根木棍,试图做一把简陋的矛。他动作顿了顿,没有抬头:“大部分时候是。但有时候……尤其是在我情绪波动,或者靠近某些特定的东西时,会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隼抬起眼。
“比如,能让一些小小的金属物品变得温热,或者……让靠近我的精密仪器失灵。”林舟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忧虑,“飞机上那次……我感觉到很不舒服,然后……”
他没有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那未尽之语。空难的恐怖记忆,如同幽灵般盘旋在岩缝中。
隼沉默地继续手中的工作。他想起豺狼所说的“小秘密”,想起研究所对林舟的严密监控。这“不一样”的能力,恐怕才是研究所和犬牙真正觊觎的东西。
“控制它。”隼最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再追问。
林舟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轻轻“嗯”了一声。隼没有表现出贪婪或恐惧,这种态度让他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
夜晚,隼负责守夜。林舟裹着用大片树叶和藤蔓勉强编成的“毯子”,蜷缩在火堆旁。睡眠并不安稳,噩梦缠绕着他——有时是研究所冰冷的白色墙壁,有时是坠机时天旋地转的失重感,有时是那双幽绿的狼眼。
隼坐在洞口,背对着火光,面朝外面漆黑的、充满未知风险的丛林。他的耳朵捕捉着每一种细微的声响,大脑如同雷达般分析着可能的威胁。但偶尔,他也会分出一丝注意力,听着身后那均匀却偶尔会被梦魇惊扰的呼吸声。
一种奇异的平静与紧绷并存着。他们是彼此在绝境中唯一的依靠,却又隔着身份与秘密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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