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有一位哲学家——平平。
平平是一个苹果精，她在还未化人形的的时候，就喜欢吊在树上思考。
于是。
化作人形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思想写下来。
在她看来。
灵力——苹果
| | | |
| 妖力—国光 |
仙力—————富士
也就是说。
灵力相当于苹果，都是总称。
往下。
妖力——国光
仙力——富士
而法术是依靠灵力的转化。
所以。
法术——苹果汁
施法——榨苹果汁
这一理论在妖届广泛流传，得到了大家的深度认可。
这位哲学家，在人间博览群书，参与过人世间大大小小的事情，在经历星际大航海时代后，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她想要书写妖界自己的历史。
那么问题来了。
大妖小怪一大堆，该以谁为主线去梳理呢。
平平昼思夜想，坐飞船找了个深山老林睡了十年后，醒来出门碰见一条小青蛇。
她悟了。
就以青蛇为主线吧。
成仙之日拒绝成仙，独身在人间逍遥。
这简直是妖怪们的榜样！
为什么妖怪就一定要成仙呢？为什么要接受天庭的册封呢？为什么妖就比仙低一等呢？
好多好多的为什么……
平平找到那位，进行了焦点访谈，回家后在书的首页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妖就是妖，我不成仙。
****
金钱豹两眼放光，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我敬仰青竹元君已久，只可惜大限将至，可惜——可惜——”
岑碧青从来没有这样无措过。
对，无措。
大脑宕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运行。
身体僵直地站立，表情呆滞，嘴巴半张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青竹元君？
小青姑娘？
如果没有理解错，这是在说她吗？
“额……”岑碧青犹豫着开口，“我是想问一下异兽和妖怪有什么区别吗？”
“呸！呸呸呸！”
金钱豹脸色一变，暴躁的原地转了几圈，嘴里骂骂咧咧：“不想当人类的走狗就是异兽！”
“以前被仙佛欺负，现在又被人类踩在头顶上！”
“就是欺负我妖界现在没有大妖坐镇！”
“可恶的人类！”
“我要把人类都杀光！”
“呸！”
岑碧青有点明白了，但是老金钱豹正在气头上，她没办法问得更仔细。
地上那团藤枝网子，颜色在渐渐变浅。
它蹭了蹭岑碧青的腿。
金钱豹见状，想起来刚刚想说的话：“你岁数小，我不怪你，赶紧滚回人类队伍去吧。”
说罢，他呲牙，爪子踩地，一圈圈金色的光波以金钱豹为中心蔓延。
眼瞅着要波及到岑碧青的身上。
一片竹叶凭空出现，钉在光波上，金光破碎，反噬回主人，金钱豹后退一步，嘴角渗血。
“钱叔！”
一袭白衣的漂亮男人，搀扶住金钱豹，向他嘴里塞了一颗药。
“钱叔，我下手没有分寸，让你受伤了。”
金钱豹调整气息，摇了摇头，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
只剩下一男一女一草。
漂亮男人主动介绍道：“我叫宴青瑜，不知姑娘芳名？”
“岑碧青。”
宴青瑜瞳孔骤缩，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快速调整状态，恢复彬彬有礼的样子。
若说李景修是矜贵的优雅，那么宴青瑜就是温润的书卷气。
他衣着简单，但容止端净。
比起妖怪，更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我看着姑娘有些眼熟。”
岑碧青提醒他：“你渡劫的快递是我送的。”
宴青瑜回想那一日的状况，雨势太大，他没有看清快递员的脸，今天这一琢磨，身形确实是像。
岑碧青又说道：“你是妖怪还是异兽？”
宴青瑜眉心微动，目光停驻在她的身上，嘴角含笑：“我在这边就是非法异兽，在那边就是合法妖怪。”
岑碧青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这一个个的，全都在打马虎眼。
人类教育普及几千年了，话还是说不利索。
她的耐心耗尽，可宴青瑜却起了兴致，对她说道：“我带你去看看青竹元君的塑像吧！”
岑碧青冷眼看他：“我又不是异兽，不需要叩拜什么元君。”
宴青瑜掏出一把折扇，像模像样地扇了两下，站在前方，语气轻柔：“见见又何妨呢。”
岑碧青的耳朵又痛了。
她应下：“带路吧。”
不过，腿上还缠着草，走起路来没有妨碍，感觉却怪怪的。
宴青瑜适时说道：“你可以吃了它，它只是一点妖力。”
岑碧青没有照做，偏要留着。
一路很安静。
岑碧青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是一片营养过剩的森林。
高耸的树冠，宛如一把把巨伞撑向天空，层层叠叠的树叶堆在枝头，遮天蔽日。
纵横交错，密不透风。
视觉上很压抑。
岑碧青收回目光，心中沉思。
她记得特情局的外勤人员说他是竹子妖，这就有意思了。
青竹元君，竹子妖。
裴文徳秘密传音「他很古怪，你万不可心软。」
岑碧青眯眼「前尘往事，早就已经翻篇了，张玉堂是张玉堂，宴青瑜是宴青瑜。」
没错。
宴青瑜的长相气质和张玉堂一模一样。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飞升之日，所以初见时她有一瞬间的晃神，还以为是在做梦呢。
清醒后，神智回笼。
她和姐姐不同，她一直认为轮回转世，每一世都是新生。
张玉堂已死。
宴青瑜是何方妖怪，与她没有任何干系。
正想着，前方的视野忽然开阔起来。
森林的中央赫然是一大片的田地，完全是另外一个景象。
嫩黄的油菜花，红润的杨梅果。
以及节节分明的竹林。
清澈的小溪流从竹林蔓延下来，宴青瑜领路，绕至竹林的后方，那里有一座精致的庭院。
宴青瑜熟门熟路地推开院门，邀请她进去。
岑碧青第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靠墙的那个塑像。
是不是青竹元君不知道。
但确实是小青姑娘……的原型。
用翡翠雕刻的一条小青蛇，约莫成年人巴掌大小，眼神倨傲，一脸的不服气。
岑碧青先是觉得好笑，可随即就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四千多年了。
谁会记得她四千多年前的模样呢。
到底是谁？
“真是有缘分，你我的名字里都有一个青字，而小青姑娘也有一个青字。”
宴青瑜想到什么：“人类有句古话叫——对影成三人，是这个意思吗。”
岑碧青没有搭茬儿。
宴青瑜也不恼，还在那说笑：“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俩人面对面。
岑碧青的目光带了丝探究，她质问道：“你千方百计把我引到这，到底要做什么？”
没有巧合，没有偶遇。
所有的一切都是精心策划。
似乎除了她被蒙在鼓里，其他人都心里明镜似的，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这种感觉可真是讨厌。
岑碧青肯定地说道：“第一次见面也是你计划的吧。”
话说到这份上了，宴青瑜竟然还笑得出来。
岑碧青心中涌上恶意，好想把他的这幅皮囊扯烂，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她越是生气，他越是笑得畅快。
宴青瑜毫不收敛地肆意大笑，笑了好一会儿才正色道：“好久不见，小青。”
他的下一句更是劲爆：“好久不见，法海。”
岑碧青瞳孔震惊。
裴文徳则是直接变大身型，站在岑碧青的前面，手持佛珠，眼含杀意。
宴青瑜啧了一声：“你竟然舍了金身，有意思。”
裴文徳不喜多舌，直接开打。
佛珠散开，上面浮现经文，在空中组合变幻成一面宝镜。
他脚底生莲，单手施礼。
“般若巴麻哄。”
金色莲花瓣接连袭向对方，从四面八方挡住去路。
宴青瑜又是掏出那把扇子，以扇为剑，身体灵活地躲避着莲花瓣。
半空中的宝镜是照妖镜。
宴青瑜借着莲花躲避金光的照射，手中扇子不停，利刃一般割断莲花瓣并吸收灵力为己所用。
就在双方打的焦灼的时候。
岑碧青忽然喊停。
裴文徳收手，宴青瑜却趁机补刀，折扇划过他的肩膀，隔断了几缕发丝。
岑碧青一把扯过裴文徳：“你在这等着，我和他谈谈。”
裴文徳欲言又止，别过身去。
岑碧青看向宴青瑜。
宴青瑜立马会意，打了个响指，墨绿色的结界罩住了俩人。
岑碧青细细打量宴青瑜的眉眼，看得很仔细，就像是在研究一件宝物。
像，很像张玉堂。
但不是他。
岑碧青自嘲：“我真是魔障了。”
“怎么？”宴青瑜难得没有笑，一脸正经。
岑碧青跨步上前，伸手抚摸宴青瑜的脸颊：“怎么？你倒是猜猜我在想什么。”
她手下用力，指甲扣进肉里，留下几道深深的伤口。
然而。
宴青瑜的自愈能力极强，伤口一刹那就恢复如初，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从始至终。
宴青瑜都没有制止。
“我只是想要体验一下人间的烟火。”岑碧青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行。”宴青瑜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莫秒奇妙的对话结束。
岑碧青主动牵着裴文徳的手，离开这座院子。
灵力——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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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力—————富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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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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