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高阳悬空,早早照开晨羲的雾,在油绿的芭蕉叶上盛出金烁的辉煌,散下孔状的粒子近处的林中仍有古木檀香微浸入心,令人心悦,于岛中心的行政府内可谓相当热闹。
第三帝国外交团郑重来访,表面友善之下又藏了多少尔虞我诈,白岛接待处,接待团成员均已到齐,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政府大小官员与普通民众,而军方也在场上维持秩序,此次来访的外交团主负责人坎里尔从车上下来时即限使通知名部严阵以待。
在一番客套的礼仪与午餐后,真正的外交才刚开始,行政府二楼内檀黑色的长桌上盖着红蓝白的长布,日光灯将米白色的天花板打得十分亮堂,第三帝国外交团与白岛接待部的人对坐双方,肃静的会议室内飘着丝丝火药味,作为来访者的第三帝国外交团最先开口,首先发言的是乔巴特:
“白岛的诸位,在下是第三帝国外交部部员乔巴特,我们本次来访是带着人道主义与和平善意来的,之前贵国发生了一件非常悲哀的事——费上竟然逃了,这件事不光对于贵国甚至对于整个世界费上都是极其危险的人物,毕竟不是哪一个小喽啰都能上[计划会]的危险人员名单,所以我国对此特别向贵国提供了如上方案。”说着便把手中的条约推到来燮面前。
来燮拿起条文仔细阅读,但未读几条便甩下纸条,指着乔巴特便骂道:“你这和直接把我们吞并了有什么区别!”即限见来燮过于应激便摁下他来,说着:“怎么了,来燮?”
“你自己看看!”来燮将条约推到即限面前,即限拿起条约开始阅读但到读到:白岛须任用格索里帝国(第三帝国)官员,并且授予格索里帝国久取区经济特权,看到这即限便已觉得没有必要读下去了。
“都看了吧?怎么样。”来燮双眼盯着乔巴特,即限将条约放下,长叹一气:“坎贝尔先生,这条约是否有失礼仪呢?”
“有失礼仪?你们可别怪我说的直了,现在的白岛就是块肥肉,就掉在地上等着一群人来抢,我们第三帝国念在你们曾经与我国交好,条件甚至还收敛了一些,真正有失礼仪的还没有拿出来呢。”乔巴特双眼有如锐箭一般将白岛接待处划出道道伤口。
“你们!”休朗作为接待处其中的轻年才俊,锐气尚未消磨殆尽,自然不甘示弱便与同样年纪的乔巴特争锋相对,“我说错什么了呢?是你们自己捅下的搂子,除非你们能自己解决!”
“费上逃跑这事确实有我们的责任,但是我们认为费上的逃跑有外人协助。”即限看准接下话头将已备好的话语回还。
“认为?我们完全可以认定是你们为了搪塞我们而说的谎!”
“乔巴特!”乔巴特显得有些过分了,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贝帕格便出言阻止了他还要说的话。
“但你们也确实不知道具体吧?”一直坐在角落倚着的夭发言了,众人把目光落向他,第三帝国的人只觉熟悉但由于他将帽子盖在脸上,谁也看不出他是谁。
“费上逃跑这件事虽然我们也有责任但是根据我方的调查,费上逃跑一事恐怕有人帮他,你们也知道,为了困住费上我们可是花了大价钱从亚兰共和国买来了纯银,用它打造牢房来困住他,但是于事发地我们发现了另一种精神力。”桌角的夭发着声,帽子却盖在脸上,他这幅样子倒是引起了乔巴特的兴趣。
“你说另一种精神力?得了吧!除非事发时有人在,不然我们完全可以认定成你们在说谎。”乔巴特正襟危坐,眼睛一直盯着夭。
“他能。”
夭指了下谱白,对坐的所有人目光又移到了谱白身上,谱白站起身来,先向外交团行礼方才开口:“第三帝国的各位在下是谱白,白岛医院精神诊疗室诊疗长,同时,费上出逃那天,是我试图阻止的。”
第三帝国的几人对视了一眼,又齐齐投向谱白最先开口的是乔巴特。
“谱白先生,我希望您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你可要知道费上的精神力是被称之为‘暴戾之主’的[存在法则],只要被触及一下就会形神分离化为飞灰,我们不是不知道您,谱白,白岛谱氏家族独子,谱氏一放在岛内地位显赫是可以比肩三权的存在,可是地位怎么与实力相比呢?”
“看来你们了解的还不够全面。”夭把帽子戴回头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令之对面众人很是熟悉,只是有股无名之寒从胸腔中涌起被大风所吹,以至浑身不自在,他们迟疑了小下,方才回过神了但那股严寒却种在心底只要再看一眼那种表情便会复发,于是所有人都刻意避开不看夭的表情,这让夭显得在谈判中拥有相当的优势,但乔巴特似乎并不想示弱只是扭过头说:“那前辈知道什么?”
“前辈?”夭一弹帽子脸上表情轻蔑地说:“我俩认识吗?”
“真是不领情呢,夭大人,离开故国一年便不以得同事了。”乔巴特摇着椅子,扭过头对着坎贝尔说,坎贝尔老态的脸上隐隐显着不安,故作了口气说:“夭啊,以你的能力与发质何必屈居孤岛,你若能回归故国用不上多长时间,你定是在格索里举足转重的人啊。”
“用不着多作情了老爷子,我们现在是在讨论费上的事而不是在抒旧情,所以你们在说的都是废话,要想真正扳倒我们,得驳的过事实,去问谱白吧。”说完便又盖上了帽子悠悠地晃着椅子。
坎贝尔知道以夭的性格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将目光锁在了这位叫作谱白的年轻人身上,当他开口时也意味着太阳的沉沦与否
“请问谱白先生,您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费上逃跑时有人协助呢?”
“是因为这些意外病变的病人。”
“病人?怎么病变了?”
“我们是将费上囚禁在了白岛医院A楼,根据调查结果费上逃跑时,银制门由内向外产生了严重的扭曲,而我们知道费上在被囚禁时是戴着银手镯的,任意精神力不可穿过纯银,故可得知期间费上无法使用精神力扭曲银门,纵使他摆脱了束缚以他当时的体力也不足击破银门,除非有人暗中协助
“且我们每天都会特派一个精神强者看守,而时发当天看守者没出现,当之后我们在走廊尽头发现了他很可惜身体被从中间撕裂成了两截救不回来了,再结合之前想的,纵使是一个精神强者想扭曲银门也是很难的,所以我们猜想协助者还不止一个,至于他们怎么进来又要强拆银门,我想应该是费上不俱备他们进来的穿越能力,话再说回那扭曲的银门,能够将银门扭曲成那种形状只有精神力爆发,而精神力爆发之后的残力若是人沾上会怎样呢?”
“如果是费上的[暴戾]会令人神形俱灭化为飞灰。”
“对!但这些病变的病人却大多变得极端自负,虚无迷茫,如同一个失去了家庭的孩子对死亡有着非同寻常的向往,开始倾向自我了断,夭先生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当然知道。”夭又取下帽子,正位坐着,向谱白开口:“自我失格,[虚无]的力量。”
“对![虚无]。”谱白扭过头去,但夭的脸上却不得见半分喜悦,如恍惚间,无数的幻影浮光从脑海中闪过“那五个人,不也是自我失格吗?始于未来的[希望],终于迷失于我心的[埋葬]?”无论是希望与沉沦的行介也,还是破灭又现实的龙中,甚至于童话中有无数个爱丽丝的及兰,况且谱白看夭时的眼神略有微妙好似知道些什么,但得先把眼下的事解决了再去调查。
“所以!”
谱白以双掌击桌
“我们有理由怀疑有人帮助费上越狱,且当前有实际证据。”
此言一出引得对众哗然,他们相互交头接耳却又摇首叹气,于便坎贝尔发言时,犹已是尘埃落定时…
“好吧,也许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我方也有话要说,你们说有人协助,但是是谁呢?还是说是某个组织?”
“是[由神会]。”夭的嘴中缓缓说出了这几个字。
“[由神会]?”众人又将目光落回到夭身上,而夭显然有些厌燥地身起说:“对,第三帝国的诸位不会不知道吧?”
“怎么不知道。”第三帝国中一直不发言的塞努比突然开了口,他环视了一圈周围便又低下头去,似乎很是怕生,嘴中仍说着:“[由神会]的前身是曾经的正规精神组织[九神会],之前协助[计划会]消灭[地狱边境]时遭到毁灭性打击,残部被一个叫普仕杰的由神信徒统领而后逐步壮大变为非法组织四处收留犯罪的精神者,至今仍是[计划会]重点打击对象。”
“说得对,所以你们觉得我们白岛一个小小的边境之地有什么能力与[由神会]对抗?”夭的言语中饱含了对他们的讥讽之意,而乔巴特仍不想认输:“说什么大话,拿不出证据来这一切都不成立!”
看着乔巴特倔强的模样,夭有种我与我之间的感觉,只想着赢,从不服软,这多像以前的自己啊,虽然现在自己也才三十出头,可在乔巴特面前却有一种前辈的尊者感,这小子也是未来可期,可惜若自己还在第三帝国的话一定会亲自教导他的。
“你要证据?这个就是。”夭把一块铁牌拿了出来,坎贝尔觉得不简单便拿了过来,递给了工匠瓦登莱,瓦登莱拿着铁牌仔细研究了数遍,便抬起头对坎贝尔点了点头,坎贝尔只留了哀叹,便将铁牌还给了夭。
“怎么样?这是[由神会]的吧?”
坎贝尔听得只觉牙痒,但也只能开口说:“是,只有[由神会]的工匠能造出这种铁牌来。”
“来燮,代我与中央警局说下,他们身为警方办事竟然这么粗心,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漏了,太需要整顿了,你们总不可能每回都依赖我吧?”夭向来燮晃晃手中的铁牌,来燮的脸上也饱含歉意,也自知中央警局实在太无能了,一直以来都是夭在处理重要的事,要不是夭不想任职他早就是中央警局局长了,白岛这地夭来了也才知道什么叫地小破事多,夭也转头看向对座的众人,一股寒意又自心底而起,夭故作一笑把铁牌收起,并说着:“虽然让费上逃跑的我们难逃其咎,但诸位应该都知道《沙基姆德条约》吧?”
《沙基姆德条约》是数十年前多国在东洲雅兰直安国的主司下签订的安全条约,其中多数内容是为了和平发展而设计的,虽然第三帝国是条约签署国,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著名”违约国,包括但不限于现在过去甚至未来干的事都不符合条约规定,而如今对方却把这条约搬出来,定是想在他们身上占到便宜。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条约上有这么一句话,‘当条约签署国面临对于国家极其危险且自身无法处理的情况时,所有条约签署国都可进行援助,而受危国家也可向同签署国申请援助’,那么现在正好双方的官员都在场,我夭现在以白岛三权的名义向格索里帝国申请援助!”
夭的话干净有力,全场都听得明白,坎贝尔垂头闭眼,随着一个人的走过正午的太阳被阴云遮住,透光阴云太阳都露出了诡异的血红,宛如一张血盆大口誓要吞下整座白岛,如是此朝,真正的不速之客才刚刚来临。
“那就这样吧!”坎贝尔说着就把东西收拾好,带着第三帝国的人离开了会议室,而夭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但这时来燮却叫住了他:“夭,你算准了他们会同意吗?”夭闻言却只是一笑便回道:“像他们就是尽占别人便宜自己却一点也不愿吃亏的那种,我这法子本质上是没用的,重要的是我现在把它提出来了,他们不帮自然没什么损失,但这次来访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表面是访问,实则是来压迫的,好好想想不但压迫失败了被说了回去,对面还向你申请援助,不就是说你有种有抓了费上啊,你抓到我就认命,他们铁咽不下这口气,其次也是轻视[由神会],唉~也是,都妄图控制[计划会]了,眼里自然容不下[由神会]了,可也不想想,能与[计划会]匹敌的又怎么可能会弱呢?阿希莫四世你终做不到你父亲那般聪明,但又何故愚蠢至极,也不想想我为何离你而去?”
说罢也缓步离开了,谱白自觉不适场合也便随后离开,留下三人商议后事。
当夭才走出几步时,发现不对,他们会谈最多进行三小时,最迟现在也就三四点,不说艳阳高照也是夕阳西下,但却都不是,天被一大片云盖住久弥不散,濒近夕阳的光几乎透不进来也只留残灯一盏。
“怎么会这样!”谱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显然他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但夭却不露脸色,因为这场景令他想起了一位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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