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书卷中影出一道白光,直直没入楚绝的眉心处。
她来不及躲开,就看到这白光越来越大,幼小的身体逐渐被它所包围。
光很温暖,楚绝感到身体越来越轻,她好像在生长。
楚绝闭上眼睛,感受这白光在她体内游走,她无师自通般理解了什么是大周天小周天……
这就是修炼吗?
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分神……
神思在白光中遨游,她现在找得到丹田在哪里了,她看到自己体内有颗不透明的紫色圆丹,非常漂亮。
这应该就是元丹吧。
她脑海中莫名多了些从未知道的口诀、招式,像是上辈子已经学过的、忘记又被唤起,像是一些东西已经在体内存在了多年般,如此熟悉的感觉,混乱又清晰,像是真记起来什么,但脑中又毫无头绪。
她的身体的确在生长,她听到筋骨作响的声音,她愈发轻盈、轻松,直到白光变暗消失……
楚绝睁开眼,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通体舒畅,她举起手看着自己变回了穿越前的模样,成年人的体格,衣服被撑开,勒得她不行。
她低头看,小案上的衣服派上了用场,就好像是谁已提前安排好似的。
她决定去寒潭中洗个澡。
潭水清澈,照映着楚绝面无表情的脸,身高好像比之前还高些,她伸手掬起一捧水,对正常人来说完全冰冷刺骨的深潭水,但她好像完全感觉不到这冻人的温度似的,直直下了水。
她尝试调动起丹田处的紫色元丹,突然,她身体周围涌出一团团黑色的雾,污染了寒潭水又被重新清洗干净……
洗骨伐髓,楚绝慢慢感受到体内的杂质被这寒潭水带走,元丹越洗越亮,舒展的筋脉连通四肢百骸,一点滞涩都无。
什么一夕之间成为绝世高手这种事情,在她进山洞前根本不敢想象啊,她来到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迅速又离奇。
“一阵白光,’不可修炼’却无师自通,难道我是天才?”
楚绝随手一挥,岸边的一块大石就碎成了好几块,她又试了几次,乱石纷飞,所幸潭水边的石头不多,山洞得以保持原样。
她收了手。
这就是所谓的灵力吧……她真是不知道怎么就用出来了。
楚绝从潭中起身,束起头发,穿起了那件小案上的衣服。
有些诡异的正合身……
她又拿起那颗珠子,如果她没有眼花,这珠子上正萦绕着一层层似乎不属于凡间的紫气,这是她之前所看不到的。
楚绝想不到有一天可以用“雍容华贵”来形容这些气体,而且好像还沾着什么不属于它本身的气息,融在珠子里缠着,剥离不开,她拿到潭水中清洗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用。
算了,楚绝在想这珠子是何来头?那道白光究竟又是什么?“霞姨”到底是穿越的人还是谁?
总之,先救霜儿。
现在的楚绝身强体壮耳聪目明,体内的灵力充沛,感知力也是非比寻常。她觉察到这里并没有什么活物,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
山洞门口的大石头应该是个阵法,只不过被她无意间破了。
她想了想,决定把这珠子和竹卷都带走。
心念一动,刹那间,她就重新站到了山洞入口,瞬移吗?哦,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条线,想起那几个小孩说的捡树枝就是这些?木克土,门前一棵柳树,破柳克顽土。
她闭上眼睛,又回到了潭水边,她又从山洞口试着去刚才捡蘑菇的地方,复又回来,成功了,看来这瞬移大概只能移动几百米的位置,还需多练练。
她脑海里出现“缩地成寸”这个词,但明显她还不会使用。
“霜儿。”她快步走到山下的那条小路,这回倒是没有什么鬼打墙,一下子就走到了。
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地上的血迹都消失了,村里的房子都变得破败不堪,看起来像是多年都没人住过了,积土成灰,毫无人气。
怎么回事?沧海桑田只在一夕?
她确定她只在山洞中待了不到一天。
她瞬移到霜儿家门口,院子里破得很,杂草丛生,屋前还剩半片已经倒了的门,旧水缸还在原来的位置,盖子倒是盖得好好的。
楚绝走上前,有些不敢打开,怕看到两具尸体抑或是白骨森森?
她轻轻一掀开。
空的?
她松了一口气,没有尸体代表人还活着,但……
也有可能是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霜儿、霞姨……”
明明她现在的灵力已经可以感知到整个村子和山上,这些地方都没有活物,可她还是不死心地找了半天,挨家挨户都找了找,一无所获,尸体,骨头,血迹,什么都没有。
她走出了村子,到了村口,正来了两个道士打扮的人,一胖一瘦,四五十岁。
楚绝依稀辨认出这两个人的模样,好像是之前来找茬的那三个小恶霸的其中之二。
难道是他们的爹?
楚绝正纠结要不要打招呼询问情况的时,两个人也看到了她。
“是你!?”两人一脸惊诧,比见到了鬼还可怕,迅速向后退去,双双祭出法宝,摆出攻击态势。
“绝士!!我做鬼也不会忘了你!!!”那胖道士大喊道。
这个名字……
换楚绝诧异了,“我们认识吗?”虽然她叫楚绝,但“爵士”这个词好像似乎大概可能也许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古代吧?她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两个四五十的中年油腻人,在她本来的世界里也没见过。
“你们没有认错人吗?”
“就是你!绝士!偷我门派法宝叛逃多年,还敢不认!”胖道士说话间两腮横肉震颤,看起来像是猪精刚学会了直立行走。
楚绝不去看他,只问道:“你门派是?”
“你竟敢不认浮妄宗!”
应该认吗?浮妄宗?这听起来像是一不入流的炮灰门派。
“我只是路过此地,你们认错人了。”楚绝面无表情地撒谎,也不算是撒谎,的确只是路过此世界,她会回去的。
“呵,若非绝士本人,又岂会来这个村子里,还破了阵法!”那瘦子左拿法宝,右手持剑。
“这村子怎么了?阵法又是什么?”楚绝追问道。
“你多年前在此地设生死阵,村子和林中迷雾丛生,幻境重重,无人可活着出来!若非本人或带设阵者的鲜血前来,此阵怎可破!”瘦子危险地盯着楚绝。
“而你这张脸,不就正是绝士本人!”胖子拔出剑,向前大跨一步。
“你们的意思是、这里是幻境?”
“当然是幻境!四十年前这个村子就让马匪杀没了!”那胖子恶狠狠一歪嘴,笑得比死了还难看。
“四十年前?!”楚绝皱眉,心下烦燥异常,“你们是何人?认识霜儿吗?”
“你忘了我们是谁?当初悄悄跟着我们回门派的是谁!?”
一胖一瘦觉察出楚绝心思不稳,立刻御剑飞起,口念法决,两人手上的法宝闪着异样的光。
“御剑飞行!?”楚绝又一次被刷新了三观。
胖子讥讽道:“怎么?叛出门派后没人教你吗?”
楚绝心道:真没人教,不过山洞里怎么飞啊,撞到石柱上然后掉进湖里淹死吗?
胖子紧接着道:“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剑修!”
楚绝:嗯?我没说过。
见楚绝不说话,胖子恼羞成怒道:“绝士!交出神器,饶你不死!”
楚绝从地上捡起枚石子,“所以我在幻境中看到的霜儿和霞姨,都已经是四十年前的影像了吗?”
“不管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里面全是些死人!”
“死人?”
楚绝眼神犀利看向胖子,她周身的气场变得异常恐怖,像是一把随时能毙命的无鞘刀,霎时间锋芒毕现!
“你的意思是,”楚绝像是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她们是死人?”
那胖子色厉内荏,站在剑上又飞起更高,“三四十年前就都死了,人各有命,你回来哭坟也没用了。”
人各有命、吗?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延迟死讯,楚绝心里涌出浓烈的悲伤之意,心口处阵阵泛疼,几欲呕血。
她好像不该如此悲伤,明明她们相处时间这么短,但这伤痛像是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明明昨日才见到那么活生生的霜儿,她们还一起采蘑菇一起写字,谁知那竟然已经是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了,无力感快要把她掩埋,明明她已获得能力,可以带人走出去完成那些画在地上的想法……
“霜儿……”楚绝闭上了眼。
那瘦子见楚绝闭眼哀痛的模样,急忙道:“轩林,别跟她废话,带不回神器就杀了她!”
胖子飞速御剑掠来,嘴里振振有词:“绝士!若非你盗走神器,我们兄弟怎么可能还是道子的身份!神器不还!今日你就纳命来!”
楚绝睁开眼,无意识般扫了一眼飞起的二人,那一瞬间她周身涌出的杀意,惊得人肝胆欲裂!
楚绝随手扔出手中石子,那胖道士被狠狠打落,剑断成几段,碎在地上。
胖子一个翻身滚过,半跪在地,未等他念完法决,楚绝瞬移直至他身前,面无表情,声音如地狱而来的恶鬼般,道:“你踢了霜儿。”
楚绝抬起脚,冲着那胖道士当胸一踹。
只见那胖子上身一折,飞出几米,直直挺倒在地。
楚绝像是刚回过神来似的,站定看着自己的脚,眼前的人瘫在地上脖子一歪,嘴角血流不止,已然没气了。
原来第一次杀人是这样的……
这样的看着一个活人在你眼前断了气,你会不记得是怎么杀了他的,只看到他死了,楚绝此刻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原来高手杀人,简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轩林!”那瘦子大惊失色,凭空飞远三丈,手中法宝闪着刺眼的红光,却只躲不攻。
“好一招凌厉的腿法!今日你与我派不死不休!”那瘦道士边放狠话边御剑后退,一眨眼,天边就只剩下一个小黑豆了。
他跑了。
楚绝并没有追过去,因为追不上。
她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她确信自己刚才只是单纯想踢人一脚,没想到这一脚灵力如此雄厚,竟然就这样失脚把人踹死了……但相由心生,从小欺男霸女的人现在少不了也是个坏种,罢了,人死如灯灭,随他死吧。
楚绝转身回到山上找到了她和霜儿画画的那片树林,但那里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树林郁郁葱葱,野草遍地,她用掌风推倒了数十颗树,又回到山洞中,拿自己的衣服在这些树桩下立了一个衣冠冢,霜儿的衣冠冢,她想纪念一下她们短暂的交情。
楚绝漫无目的地走出了森林,走出了村子,土路旁净是些是荒地、土堆、野草、坟包,没再见过半个活人。
楚绝脑子里想了很多,她是怎么穿越过来的?还能再回去吗?有人可以回去吗?但想得最多的、也是重要的是:先活下去。
她就这么走啊走,不累不饿也不渴,走得烦了,嘴里念念道:“要是能御剑飞行就好了……”
她想:首先得有一把剑吧。
楚绝原地站定,食指中指并拢,起了个手势,低喝一声:“剑来。”
……
呵,果然不行吗。
看来得有个坐骑。
突然,她感知到后方有几股灵力正在接近,扭头一看,远处天空中飞来了几个剑上人,为首的赫然就是那个瘦道士!
怎么还带摇人的。
楚绝默默闭眼。
三十六计,跑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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