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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葬礼

阴天细雨连绵,细密的雨丝随风吹到脸上,凉丝丝的。

印有广告语的黑伞下,尤云安提着新好的运动鞋回家。

他爸周末突然往卡里打了钱,数额不少,尤云安就从里面取了买鞋和运动服的钱。方才鞋店的店员问要不要直接穿上的时候,他看着街上坑坑洼洼浸着水的地砖,果断拒绝了。

鞋盒被塑料袋严密包裹着,淋不着雨,尤云安鞋底浸慢了水,走起路来咯吱咯吱的响。

他稍稍加快脚步,推开院门走进屋内,“妈?”

雨天日光稀薄,丝丝浅淡的光线从窗帘透进来,里屋暗得出奇。

尤云安往客厅望了一眼,不见金冬玉的身影。

没有多想,他站在玄关处从塑料袋取出湿润的鞋盒,崭新的运动鞋捧在眼下端详片刻,才弯腰收进鞋柜。

脚上的帆布鞋已经浸得湿透,尤云安感觉不太舒服,正想脱了换上拖鞋,鞋柜的座机忽然叮铃铃响起,在过分荒凉的氛围中激得心脏猛地一跳。

尤云安眉心微凝,顿了两秒,伸手握起听筒,“喂?”

“喂,你好,这里是盛翎集团,请问是尤泉恩的家属吗?”

尤云安略带困惑地嗯了一声。

他爸在盛翎的车厂打工,什么情况需要把电话打到家里?

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袭上心头。

清亮的女声从善如流,在一片沉寂中尖锐地刺激着耳膜,“我们对这次的事情深表遗憾,公司高层出于人文关怀,将会承包后续葬礼的一切流程,费用全包,请您……”

“等等。”

尤云安眼前发黑了一瞬,截断对方,“什么葬礼?”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电流的呲呲声混杂了纸页翻动的细微声响,女声流畅地陈述着尤父死亡的经过。

“……于昨晚八点二十四分在员工宿舍离世,非常抱歉……”

后面的话尤云安已经听不太清,被雨水浸泡过的鞋底是刺骨的寒,那股寒意从脚底往上窜,直直沁入五脏六腑,血液都冷得凝固。

他爸走了。

尤云安只接收到这个冰冷冷的事实。

人走了就是走了,一切存在化为乌有,尤云安不觉得葬礼有任何意义。

但望着眼前被卡车运来的白色花圈堆满的庭院,他想到了一个很不合时宜的词——

盛大。

正门中央牵了横幅,尤父的遗照排在庭院中间,各式花圈皆是用鲜花扎成,白色郁金香线成一片极富冲击力的惨白。

上市公司本就备受瞩目,再加上竞争对手一番炒作,员工过劳死的传言在社会上引发了争议,听说今天盛翎的高管层会来前来吊唁。

听闻噩耗的金冬玉病倒了,尤云安待在屋里照顾病重的母亲,时不时望向窗外发呆。

凄冷的唢呐声中,前来吊丧的人零零散散,面容都有些生疏。

他们家是典型的穷亲戚,平日不受待见,也根本无暇参与亲友聚会一类的活动,故而关系并不深厚,只做做表面功夫,短暂地吊唁后便离开。

从这些人的神情里,尤云安能感觉到对方对排场的惊讶大过于悲痛。

待又一批人走掉,尤云安出去给父亲烧了几张纸。

他爸是个勤劳踏实的人,认识的人也不多,这样的葬礼,他爸在天上不一定会喜欢。

烟雾熏得眼眶发涩,他抬手揩了揩眼皮,把手里剩余的几张纸扔进火盆,扭曲的热气随着盘旋的漆黑纸烬缓慢升空。

到了下午,持续一天的葬礼接近尾声,家门口忽然来了一批抗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将刺眼的闪光灯对准华丽的吊唁用品拍个不停。

尤云安把煎好的药放在金冬玉床前,瞧见窗外过于喧嚣的场景,心头弥漫开一丝微妙的古怪和不悦。

他别开脸试着忽略掉,垂眼将温热的药汤递给病床上虚弱得说不出话的母亲。

不多时,屋外的窄巷里挤入两三辆低调的黑色桥车,记者们立即变换走位,纷纷将相机对准第一辆车的后排。

人还未出,无数闪光灯便对着后座车窗闪了起来。

车门推开,身穿黑色正装的中年男人面色沉重,并未理会各路记者的追问,只起身驻足对摄像头双手合十地点了两下脑袋,接着,视线隐晦地转向敞开的车门,眼底流露出记者们捕捉不到的冷厉。

一只修长的黑色裤管从车里掠出,踩在青石板地面,许祐嶙从车内钻出来,微皱着眉心,目光下意识从一众晃眼睛的摄像机前扫荡而过。

白衬衫,黑西裤,寸头显得气质干净利落,眼神里不加掩饰的犀利与身旁的父亲在商场上的神情如出一辙。

许晋山警告地看了儿子一眼,双手合衣,从正门走向礼堂。

垂在身侧的手指用力蜷起,伫立在原地的许祐嶙被闪得眯了眯眼,他眉心克制地蹙了下,还是迈开长腿,跟随在父亲身后进了门。

“云安啊,把药给我,我来照顾你妈,你快去外面看看。”

戴着银手镯的手接过尤云安手里的药碗。

尤云安起身,望向一脸富态的女人,“姨妈。”

他觉得没什么好看的。

这些人声势弄这么大,一看便不是真心吊唁,看着就很讨厌。

姨妈端着药碗坐在床头,看着床上眯着眼睛的金冬玉,神色复杂地道,“公司的高层过来了,你还是去当面问问,看冬玉这病的,人死了钱总得赔点吧,不然让你们母子以后怎么办。”

“哎。”

姨妈是金冬玉的表姐,平日酷爱和已退休的丈夫各地旅游,这次是特意从外地赶回来看望。

尤云安沉吟片刻,这才意识到他和母亲以后的生存问题,点头应,“好。”

礼堂响着哀乐,尤云安走到院前,脚步倏地一顿。

门外摄像机的闪光灯就没停过,有正装打扮的人陆续进来。

许晋山手里拿了朵白色鲜花,缓慢地放到祭桌前,表情庄重而肃然,身后几位属下依然如此。

许祐嶙立在父亲身边,眉尖微微敛着,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无声地扫过四周。

然后和头戴白帽的尤云安对上视线。

许祐嶙明显愣了一下,继而微微垂首错开。

尤云安在屋里便看见了许祐嶙,所以并不惊讶,只神情木然地凝望着院前的画面。

身旁忽然传来脚步声。

尤云安扭过头,一个穿着朴素的大叔向他走来,年纪看上去和他父亲差不多,一来就往他手里塞了一百块钱。

“拿着。”

尤云安握着手里的钱,迷茫地抬起眼。

“我跟老尤一个宿舍的。”

大叔掏出火机点了支烟,望了眼院里一伙衣冠楚楚吊唁的人群,吐出烟雾。

“老尤走的那天,我第一个回去发现的,他每天工作十一个小时,从来不请假的,但那天下午破例了,怪我,我应该早点发现不对劲的。”

尤云安听着,细长的眼睫毛慢慢垂下,眼底流露出掩不住的哀伤。

对方用夹烟的手安慰地拍了下尤云安的肩膀,“给别人打工就是这样,哪有容易的,只是老尤的运气不太好。”

为数不多真心吊唁的人抽完烟便兀自走了,尤云安静静等到一伙人结束散场,才寻着许晋山的踪迹找过去。

院子后面还有一个狭窄的后门,尤云安隐约听见争吵的声音,循声绕去,恰好瞧见尽头处说话的两人。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高挑的少年鞋尖朝向门外,微侧着身,拧眉厌恶道,“惺惺作态,恶心死了。”

“混账!!”

伴随这句低吼的,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下手很重,尤云安看见许祐嶙的脸重重偏了过去。

在外人面前风度翩翩的许晋山气得直吸气,“外面全是媒体,你想……”余光忽然扫到什么,沉默地转首看向门框边的尤云安。

家丑骤然被人撞见,许晋山的神色不加伪装,严酷得仿佛要把人看穿。

许祐嶙也看过来,眉宇间藏了几分还未收起的狠戾。

仅过半晌,他已与方才的工整克制的形象判若两人,白衬衫领口的扣子解了两颗,凌乱地露出一片凸起的锁骨,配上泛红的脸,仿佛一只愠怒桀骜的小兽,因受伤而野性毕露。

尤云安不怎么爱看八卦,但见两人同时以一副看入侵者的眼神盯着自己,也有些承受不住压迫,两片干涩的唇瓣无声动了动。

“你就是老尤的儿子,小尤吧?”

许晋山也反应过来,率先打破沉默,温和一笑,面容变成了长辈般的和蔼。

只不过但凡敏锐点的人都能瞧出那不过是一层伪装的皮。

对方身上强烈的气压让尤云安有些紧张,他犹疑地上前一步,“你好,可以问下关于我爸爸的事吗?”

两句话的功夫,许祐嶙已经从后门出去,长腿一翻,跨上不知什么时候停在巷边的一辆通体漆黑的摩托,扬长而去。

白衬衫里灌了风,将那片伏下的背影吹成劲风的形状。

机械轰鸣的声音回荡在耳侧,尤云安心脏奇异地跳了两下,望着越来越远的黑影微微怔神。

许晋陕走过去,亲切地揽住尤云安的肩膀,往人多的地方走,“不管他,来。”

尤云安其实也不清楚这事该怎么开口,默默斟酌了一会儿,便察觉许晋山用力推了他的后背。

许晋山态度随意地朝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招了手,“过来老刘,这孩子有话要说,你跟他好好谈谈,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再上报。”

殷勤地应了两声,眼镜男将交接一样棘手的物品一般,将尤云安揽向自己,笑说,“叫我刘叔就好,有什么话尽管说。”

“刘叔,”尤云安想到新闻标题上过劳死三个大字,迟疑道,“我爸这是算工亡,对吗?”

“工亡?”

耐心等到他把话说完,刘新胜镜片后的眼睛反射出一道精光,“小尤,你年纪小,可能还不太了解这方面,你爸爸是在宿舍休息的时候出的事,工伤认定都没下来,这话也不能乱说。”

尤云安缄默地抿了抿唇,把方才酝酿好的话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们家困难,白事公司也帮忙办了,这样吧,听说令母身体不好,改天我再让人送点保健送过来。”

刘新胜无意与一个孩子多说,直接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来,很宽到地说,“有事跟我打电话,千万别客气。”

见尤云安愣着,刘新胜提醒,“拿着啊。”

尤云安回神,把薄薄的名片捏在指尖,轻如鸿毛的纸片好像随时会被风挂走。

刘新胜见状微微一笑,转身随着人流离开。

许晋山的意思很明显,是要他把这桩麻烦事解决干净。

一个卧床不起的女人,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学生,用怎么解决呢?

刘新胜摇头暗晒,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哐当一声,车门关上,将满屋惨白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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