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悯回家把收拾好的箱子搬到前庭,火速打开手机叫了个货拉拉。
等待师傅的过程中他也没闲着,一想到祝辰君那张乐呵呵的脸他就静不下心来,靠着沙发越想越乱,便打开了某微信群聊。
【萧明今天追到人了吗(5)】
纠结半天,慢吞吞打出几个字——也是这两天让他最生气、最沮丧的点:
【。:他没认出我】
意料之外的,不出两秒就有群友回消息。
【荞:哟,万年潜水的主终于露头啦?】
谢悯回过去几个表情。
【。:[掌嘴][掌嘴][掌嘴]】
【荞:好了好了,知道你心情不好。千辛万苦等这么多年却换来这个结果,是我我也崩溃。不过换个角度想,从零开始追人不是更刺激?我觉得君君对你印象还不错】
谢悯盯着最后那句话。
【。:你确定?】
【荞:确定啊,要不我明晚问问他?】
谢悯立刻警觉。
【。:明晚?】
【荞:对,我俩约了饭。你要来吗?】
谢悯一秒都没犹豫:【。:来】
谁知另一个群友突然冒出来。
【升绳省盛:我也要来!】
谢悯翻白眼:【。:滚】
发完他就锁了屏,后面手机又震动了好几次,他都没去管了。
躺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谢悯望着天花板发神,从胸口衣服里掏出他从小到大一直戴着的颈饰。
铂金项链的末端连着一小段素绳,素绳套着一枚白马形状的玉石。
——和送给祝辰君的那枚一模一样。
也不知道那家伙打开礼物盒时是什么反应,谢悯想。
多半会被当成小侯爷的同款周边吧……
“……”
心情down到了极点。
谢悯坐起来,把头发揉成了鸡窝头。
他想起当初收到这东西的时候,他明明不肯要来着,还是那家伙追他屁股后面强行塞给他的!
怎么到了现在,送礼的反倒不记得了?
谢悯咬牙切齿。
他知道祝辰君不是无故忘记他的,但还是不甘心。那家伙……明明都有能力把他这个只会舞刀弄枪的不受宠皇子扶持登基,怎么就没能力说服“系统”别删除自己的记忆呢?
“难道不应该……竭尽全力不要忘了我吗……”
谢悯垂着眼,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他整理好心情,慢吞吞站起来,出去打开大门。
结果迎面就是搬家小哥一句吐槽:
“哟!大哥,发型挺别致啊?”
“……”谢悯没接茬,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放那小哥进前庭了,然后听他说相声似的逼逼叨叨半天。
“大哥你人真好啊居然亲自把箱子搬院儿里。”
“您住这么大的别墅还搬家,是这房子不能满足您吗?哎等等!要搬去哪儿来着我一会儿再看看啊。”
“您这项链好眼熟啊!不是……您不会也是《白马梦华录》的玩家吧,这是小侯爷的玉?咋这么快就有周边了我都不知道?”
谢悯靠着门廊发神来屏蔽这些聒噪。
直到他听到后面的一句:
“可恶!明明我发小就在明辰当美术主笔,他怎么不告诉我啊?!……亏我还在他车祸昏迷时这么照顾他。不行我得发个消息谴责他!”
谢悯眼神立刻阴沉下来。
“怎……怎么了?”搬家小哥像被刺到了般站直。
谢悯打量他,阴恻恻问道:
“你就是阿辰的发小?”
小哥愣了一下,疯狂点头。
谢悯:“……”
谢悯是胎穿过来的,刚好穿到祝辰君出生那年,从小到大他没少关注老婆的生活。这个所谓的发小他在小时候看见过无数次,但和现在这个全身衣服皱巴巴的家伙……是同一人?
不过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他走近那小哥,居高临下、一字一顿地说:
“从刚才进门起看到的一切,都不准告诉阿辰,知道了么?”
“我看到了啥啊?”小哥被谢悯要刀人般的气势吓到了, “我我我啥也没看见!”
“是这个意思,但能不能装得像一点?”谢悯嫌弃地皱眉。
“保证!保证!啊哈哈……那老板……我开始干活了啊。”
那小哥明显想赶快结束这单工作,搬箱子的速度比逃命还快。不一会儿就一切就绪,两人坐到车上。
“让我看看目的地哈……”小哥打开手机。
谁知谢悯挥挥手:“不用看了。”
小哥:“?”
“去阿辰家。”
吩咐完谢悯就拉下车镜子整理头发,见车子半天没启动,就没好气地瞥了小哥一眼。
“还等什么?”
“那个老板……我没恶意啊,只是单纯好奇。”
小哥握紧方向盘,磕磕巴巴地说:“您家……离辰君家只隔一条街,直线距离恐怕100米都没有,房子……也不比辰君的差,那么搬家的意义是……?”
谢悯脸上不平静了。
“所以我才说不要告诉阿辰!”他恶狠狠道,“我真怕你记性被阿辰传染了,在他面前千万别提这事,明白了吗?”
“怎么这么说……辰君记性可好了,四岁就能奶声奶气倒着背九九乘法表……”
“你给我闭嘴!”
“……好吧好吧,我懂了。”小哥妥协道,“既然能搬进去就说明辰君很信任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隐瞒,但这个忙我帮了——是出于好心哈,绝绝绝不是屈服于你的拳头……”
谢悯盯着这小哥。
半晌后,他问:“你照顾过车祸后的阿辰对吧?”
“啊……是的。”小哥回答。
谢悯掏出手机:“收款码拿来,付你谢礼。”
他在付款界面点点点,看向小哥,沉声道:
“也是封口费。”
祝辰君刚在游戏里结束一场战斗,隐约听见屋外刹车的声音。
刚出门就看见道上停着辆小货车,从车里下来俩人,身影都十分眼熟。
“哇!这么巧?”祝辰君迎上二人,见鬼似的看着谢悯,“谢老板……你可太会叫师傅了!怎么叫到熟人了啊。介绍一下,这是我发小,陈溪。”说完他又看向陈溪,“溪哥,这是我老板,谢悯。”
“真的?这也太巧了,缘分啊。”谢悯客客气气的,笑着和陈溪握手。
陈溪:“……”
这人怎么还有两副面孔啊?!
而且……居居居然是明辰的老板?那特意搬到员工家的行为就更诡异了好不好!
“太荣幸了,我的天啊……”陈溪拼命假笑没拆穿。
没办法,这老板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三人一起“其乐融融”地把箱子搬到玄关。祝辰君提出一会儿一起吃晚饭,被陈溪回绝了。
陈溪说后面还有好几单且和别人有约,实际都是编的借口。他只是直觉不能再继续搅和这二人独处的场合了。
因为隐约有个猜想:说不定……自家发小是被这位不得了的男人看上了。
陈溪走后,祝辰君站在玄关数谢悯搬来的箱子。
八个,五大俩中一小。
这就是某人口中的“极简主义”?
明明和他一样嘛!
祝辰君偷笑两声,拿起美工刀,时刻准备对箱子们下手,问谢悯:“要帮忙拆吗?”
“不用,我进屋拆。”谢悯回答。
也行。祝辰君站到一边,看着谢悯像玩儿一样吭哧吭哧不到两分钟就全部搬完了,内心极受震撼,眼睛瞪得溜圆。
“谢老板,我信你说的了……”他咽了口唾沫,“以后花园随便用,别客气,就当自家健身房啊。”
“嗯,谢谢你,但能不能别叫我‘谢老板’?”谢悯从卧室走出来,从祝辰君手里拿走美工刀,“听着像在看海绵宝宝。”
“您还看《海绵宝宝》?”祝辰君来劲了,跟着走过去,抓着谢悯卧室的门框探头,“那你知道海绵宝宝作为内卷之王,是怎么领工资的吗?”
“怎么领?”谢悯看过来。
“我不→能↗要你的钱蟹老板~”祝辰君演了起来,拿起空气版锅铲两眼放光,“烹饪~是我的爱↗好↘。”
谢悯没忍住笑了。
“还挺像。”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祝辰君,“那我以后也不发你工资了?”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谢老板~”祝辰君还在模仿海绵宝宝的语气,走进屋扶着谢悯的肩,“这样我会变成章鱼哥的~谢老板~”
谢悯捂着嘴忍笑,就在这时祝辰君不小心瞥了眼谢悯正在拆的箱子。
缝隙中隐约可见是一本相册,还挺老式,起码得追溯到他出生的那个年代。
“你看什么?”谢悯止住笑,警惕地盖好箱子,“不是说‘私人领地不可踏入’?”
“噢,对不起,我忘了。”祝辰君很讲信用地退了出去。
毕竟自己也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比如被小号粉丝催更的四侯凰粮。
谢悯狐疑地盯着门外,见祝辰君真不打算进来了,才开始继续拆箱子。
一小时后,他出来了,拎着一堆废纸壳:“这些纸壳该放哪儿?”
没回应,他就在房子里到处找人。
“阿辰?”
“阿辰——”
“咋啦?”祝辰君从电竞房走出来,一看谢悯拎这么多纸壳到处跑就绷不住了,“哇,您不嫌累啊……”
“这些纸壳要留着吗?”谢悯问。
“当然。”祝辰君露出囤囤怪的发光眼神,“放那边卫生间后的阳台。”
谢悯顺着祝辰君指的方向过去把东西搁好,又回到电竞房。
“你在玩什么?”他撑着椅背的上缘,看向屏幕。
“你是老板你看不出来么?”祝辰君操纵着主角小侯爷,正在全力殴打当街仗势欺人的官二代NPC。
打完后他抬头看向谢悯:“对了谢老师,趁此机会,给你炫耀炫耀我推的衣柜吧。”
他点开小侯爷的衣柜,哇那叫一个全图鉴:幼年体皮肤、太学书生装、侯爷自改版仿现代轻袖简装、和四皇子学功夫时的武服、偷溜出宫的夜行衣和飘逸公子装……
他摊开双手:“怎么样?你就说壕!不!壕!”
“太壕了。”谢悯盯着屏幕,欣赏得很认真。
祝辰君又点开四皇子的衣柜。
然后捂着胸口。
“啊……太帅了——”差点被自推帅晕过去,他问谢悯,“你之前出过殿下,应该也是四推吧?你懂我欣赏殿下帅气逼人的脸时满足的心情吧~”
谢悯心里那叫一个美,红着脸附和:“我懂,我懂。”
“同道中人!”祝辰君向谢悯伸出手,谢悯心领神会和他击了个掌。
击完掌祝辰君看回屏幕:“哎,就是唯一一点遗憾,殿下的皮肤能再多点就好了。”
四皇子的皮肤数量算多的那一档,但和主角相比始终显少,目前只有幼年体、太学书生装和成年体宫廷服。
“你不是最近要画新的吗。”谢悯道。
“诶?阿荞和你说的?”祝辰君睁大眼睛。
“为什么非要她给我说?”谢悯皱眉。
“你是老板嘛,我以为不会对员工的工作关注得那么细。”祝辰君说。一般不都是宏观把控,只参与重大决策吗?
谁知谢悯“哼”了一声,道:“我又不单是公司的老板。”
“那还是什么?”祝辰君问。
谢悯盯着他。
“还是什么啊?”祝辰君真心发问。
“你以为四皇子皮肤的脚本是谁写给你的?”谢悯横他一眼。
“谁……剧情策划发来的啊,那个水平,得是组长写的吧。”祝辰君思考着,顿觉不妙,瞪大眼睛指着谢悯,“你……难道是剧情策划组组长?”
“不可以么?”谢悯抱着臂。
祝辰君:“……”
这有悖常理。
但想到陈荞作为持股10%的股东也是美术组组长,祝辰君还是信了,不禁感慨道:“你们这些老板都喜欢冲在一二线吗?”
“这叫和员工并肩作战。”谢悯说。
祝辰君想了想,心生一计:“那既然你是剧情策划头子,可以给我剧透故事的结局吗?”
早猜到他会这么问,谢悯断然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会遵守保密规定的。”祝辰君穷追不舍。
“不行就是不行。”谢悯说。
见谢悯拒绝得这么决绝,祝辰君也没好意思纠缠了,他靠着椅背,又想起刚刚提到的四皇子皮肤的事。
自从在那场车祸中受伤昏迷三个月醒来后,他就不能久坐连续超过三小时了,所以画画效率大幅降低,为此阿荞还专门把他的每个工期都拉长了。
但他不想做拖油瓶,所以周末会主动加班。他这周日就打算把白天的时间拿来画稿来着。
但是对立绘的姿势细节……哎,没什么灵感啊。
他看向谢悯。
“做什么?”谢悯以为祝辰君还在琢磨剧透的事,“再说一遍我不会告诉你的。”
“不不不,我是想说……”祝辰君盯着从外形身高气质再到脾气都和四皇子如出一辙的谢悯,突然有了想法。
“殿……啊不是,谢老师。”他站起来握住谢悯的手。
“你明天……可以做我的模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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