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的那句“一起去”,让景澈的内心并未升起任何警惕,反而只有身为“兄长”的满足感。他以为这只是少年对自己的强烈依赖,是亲近度上升的正常回馈。但他却不知道,在顾衍的内心深处,那份危机感已经达到了顶峰。顾衍在反侦察时已经确认,对方的目的不是钱,而是他自己,而景澈,正是他唯一的软肋和暴露点。为了保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顾衍已经进入了一级防御状态。
景澈和顾衍决定先在家中“避难”一晚。顾衍用一种不涉及个人危机、纯粹基于战术分析的理由说服了景澈:对方既然已经开始尝试数字入侵,就意味着他们很快会转为“实体行动”,而景澈第二天早上 8 点的行程,是最好的下手时机。他们必须在 602 室内建立最完善的防御。
“他们可能知道我们住在这。现在出去,就是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顾衍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那是他作为未来反派的强大掌控力。“我们今晚必须待在一起,确保 602 的一切都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景澈立刻被说服了。他乖乖取消了明早的送稿计划,转而联系了甲方,说要用闪送寄送U盘。景澈的房间,这个 602 室,本就小得可怜,一张一米二宽的小床占据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空间。他们通常是一个睡床上,一个打地铺,以此维持着彼此最基本的“安全距离”。但在顾衍的“防御策略”下,今晚的安排变得异常尴尬。
“顾衍,你睡床上吧,我身体好,打地铺就行。”景澈将自己那条薄薄的毯子拿了出来,试图在地上铺开一个简易的避难所。
顾衍的目光扫了一眼地板,眼神立刻变得坚决,带着一种近乎命令式的语气:“不行。如果对方趁夜突入,地板是最不安全的位置,没有任何遮挡和反应空间。而且, 602 只有一张床,如果你在地板上,我在床上,我无法在第一时间确认你的安全。”
顾衍的逻辑无懈可击——为了安全,为了彼此都在最易于防御的位置,必须待在床上。景澈的脑子里瞬间被“防御”、“遮挡”、“安全”这些词汇填满,完全忽略了同床带来的那份超出“家人”界限的亲密。
景澈的脸皮毕竟是厚厚的社畜皮,对于和“小孩子”同睡一张床,他并没有太多羞耻心,只觉得有点挤。 “好吧,好吧,为了安全,我们挤一挤。”景澈无奈地笑着,先爬上了床,他躺得靠里,将外侧的位置留给了顾衍。
顾衍关掉了房间内所有的灯,只留下了电脑屏幕微弱的蓝色光芒,作为唯一的警戒光源。他缓缓地、极度克制地,躺在了景澈的身边。
这张 1.2 米的小床,对两个身高都在快速发育的成年男性(或准成年男性)来说,简直是一道残酷的刑具。两人的身体必须紧密地靠在一起,才能勉强容纳。景澈一侧身,两人的手臂、肩膀、大腿的外侧就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夜色渐深,筒子楼彻底安静了下来。窗外传来远处都市模糊的嗡鸣声,以及邻居家中电视机发出的微弱光亮。景澈被一整天的疲惫和那份“大难临头”的紧张感迅速击倒,很快就睡着了。他的呼吸平稳而悠长,带着一种对顾衍全然的信任和依赖。
顾衍却彻底陷入了清醒的煎熬。
他平躺在床上,僵硬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他那颗 16 岁的少年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被无限放大。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战鼓一样密集而急促。
他的理智正在尖叫,试图用冰冷的数据流来驱散这份燥热和亲近:景澈是他的哥哥,他的家人,他的救赎。他必须将景澈视为一个被守护的对象,而不是一个被渴望的异性。然而,身体的距离,却彻底背叛了他的理智。
景澈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动作带着一种随性的放松。他的手臂轻轻地、却又恰好地,搭在了顾衍的胸膛上,他的膝盖也碰到了顾衍的腿侧。两人的身体从“紧贴”变成了“拥抱”。
景澈身上那股淡淡的肥皂水和阳光混合的气味,瞬间将顾衍包裹,那是景澈身上独有的、带着烟火气和生命力的味道。
电流。顾衍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每一根神经都拉到了极致。他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几乎要窒息。
【滴——检测到宿主 100% 处于沉睡状态,顾衍占有欲: 98% !生理指数极速攀升!危险警报:理智与本能发生严重冲突!顾衍内心OS:“太近了…我不能…不能碰他。再靠近一步,我就要彻底失控。”】
顾衍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汗珠顺着他紧绷的太阳穴滑落,流入枕头。这不是因为外部的紧张,而是因为极致的自我拉扯。他感觉得到景澈胸膛的平稳起伏,景澈手臂的灼热温度,甚至能听见景澈血液流动的微弱声响。
这种从未有过的、亲密到令人窒息的距离,彻底点燃了他 16 岁少年身体里那份隐秘而强烈的渴望。那份被克制了太久、源于黑暗与孤独的占有欲,此刻找到了最甜美、最致命的宣泄口。
顾衍猛地闭上眼睛,他试图用自己最擅长的“逻辑分析”来驱散这份燥热。他在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他的锚点宣言:
“他是我的锚点,是我生存的唯一逻辑。锚点必须安全。”
“这种感觉是危险的,一旦暴露,他会害怕,会远离。”
“我不能失去这份温暖,我要忍耐。忍耐是最好的武器,也是保护他的唯一方法。”
他将所有的**,都转化为对身体的克制。他甚至不敢动一下手指,生怕任何细微的动作都会惊醒景澈,或者,让这份接触变得更加深入。景澈那只搭在他胸口的手臂,像一道炙热的烙印。顾衍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频率正在飙升,那份原本冰冷的血液,此刻全部涌向了头顶。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将景澈紧紧抱住,将他揉进骨血里。
就这样,顾衍在黑暗中,进行了一场漫长而痛苦的“身体与理智的战争”。时间在寂静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是一次世纪的煎熬。他的身体保持着完美的静止,但他的灵魂却在嘶吼、在挣扎。他用极致的自律,守住了那条界限——那是他不能逾越的,“兄长与弟弟”的界限。
他的目光在黑暗中凝视着景澈平静的睡颜,那张写满了社畜疲惫和乐观的脸,是他此生唯一的救赎。他知道,他正在用这彻夜的煎熬,为自己的爱和占有欲支付沉重的代价。
直到清晨第一缕带着橘色的阳光透过筒子楼老旧的窗帘缝隙照进来,顾衍才在极致的疲惫中,放松了那份神经紧绷的克制。他的身体几乎虚脱,眼底是沉重的青黑色,但他的理智,最终取得了胜利。
他盯着景澈的头顶,等待着。等待着景澈从睡梦中醒来,等待着,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对这场意外同床的迟钝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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