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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叶寄相思,花解君语

第五章:叶寄相思,花解君语

三界战神,为了一个尚未化形的花灵,当众,或者说,当着整个天庭监控法阵的面,亲手捏碎了天帝的紧急召令。

这件事情,若是传扬出去,足以在整个九天神界,掀起一场不亚于八级仙域地震的滔天波澜。

然而,在风暴的中心,镇狱神宫之内,却是一片与外界的惊涛骇浪截然相反的、安宁而又温馨的静谧。

当那枚金色的、蕴含着天帝威严的传讯符,在沧溟面前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时,那个在他识海中、穿着赤红色小裙的灵识光影,先是明显地愣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纯粹到了极致的、如同山泉爆发般的巨大喜悦,轰然冲刷着沧溟的整个神魂!

“……不……不走了?”

那软软糯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求证似的试探。

沧溟没有说话。

他只是重新坐回那冰冷的台阶之上,将怀中的玉盆,又抱紧了些许,然后,将那缕主动缠绕上来的灵气光丝,用自己的指尖,轻轻地、安抚似的,勾了勾。

行动,永远比言语,更具力量。

棠月瞬间便“懂”了。

那小小的灵识光影,在沧溟的识海之中,开始不受控制地、欢快地、一圈又一圈地,旋转、跳跃。她没有具体的五官,可沧溟却能清晰地“看”到,她那弯成了月牙儿的“眼睛”,和那咧到了耳根的“嘴角”。

她开心得,像个得到了全世界糖果的孩子。

而感知到她的这份喜悦,沧溟那因抗旨而生出的、最后一丝理性的挣扎与迟疑,也瞬间烟消云散。

他那素来清冷的、仿佛万年玄冰雕琢而成的唇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罢了。

他想。

便是为了能时时看到她这般模样,便是与这满天神佛为敌,又有何妨?

他甚至觉得,自己捏碎的,不是天帝的旨意,而是捆绑了自己千万年、那名为“职责”与“理智”的、沉重而又冰冷的枷锁。

这一刻的他,无比的轻松,无比的……自由。

然而,他可以不在乎,天帝,却不能。

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定光神珠洒下时,一道苍老而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便已透过重重禁制,响彻在镇狱神宫之外。

“老臣太白,奉天帝陛下之命,前来……拜见沧溟神君!”

声音的主人,是天庭重臣,太白金星。一位向来以“和事佬”著称、在天界八面玲珑、谁都卖他三分薄面的老好人。天帝派他前来,而非派那些素来与沧溟不合的武将,其“先礼后兵”的试探之意,已是昭然若揭。

大殿之内,沧溟缓缓睁开眼。

他怀中的棠月,也瞬间停止了嬉闹。那个小小的灵识光影,紧张地“躲”到了沧溟的神魂之后,只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好奇而又警惕地“望”着宫门的方向。一股“不许别人进来打扰”的、带着几分稚气与霸道的意念,清晰地传递给了沧溟。

沧溟用神念,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然后,他缓缓起身,将玉盆,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了玉几之上。

“在此等我。”

他在识海中,用一种不容置喙、却又无比温柔的语气,留下了一句话。

随即,他整个人的气息,便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种抱着花灵时的温情与柔软,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那股属于三界战神的、足以让星辰冻结的、冰冷刺骨的威严与煞气。

他一步踏出,身影便已出现在宏伟的宫门之前。

“吱呀——”

那扇千万年来,只为他一人开启的巨大宫门,缓缓地、不带一丝感情地,裂开了一道刚好可供一人通过的缝隙。

门外,太白金星正一脸苦笑地,立于云端。

他身后,远远地,还能看到数位神将,正一脸紧张地,朝着这边张望。

当宫门裂开,当沧溟那身着素白常服,却依旧难掩滔天煞气的身影,出现在门后时。太白金星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却重若山岳的恐怖压力,迎面而来!

那压力,并非针对他。

那是一种……常年行走于生死之间,斩落了无数神魔之后,自然而然,沉淀于骨子里的、漠视一切生命的气场!

太白金星那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瞬间被这股气场,冲刷得,忘了一大半。他甚至有种错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位神君,而是一柄刚刚饮饱了神魔之血的、出鞘的绝世凶兵!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行稳住心神,对着那道缝隙,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老臣……见过神君。神君万安。”

“何事。”

沧溟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仿佛昨日那个悍然捏碎天帝旨意的,根本不是他。

太白金星的腰,弯得更低了。

“呃……神君,是这样。昨日,陛下召集众卿,议论神魔之井异动之事,事关重大,却……却迟迟不见神君驾临。陛下心中挂念,又听闻传讯神符无故碎裂,担忧神君是否……是否修行出了什么岔子,故而,特命老臣前来探望,并……并请神君移驾凌霄宝殿,共商国是。”

他这番话说得,可谓是滴水不漏。既点明了沧溟“抗旨不尊”的过错,又给了他一个“修行岔子”的台阶下,最后,还抬出了“共商国是”的大义。

换做任何一位神君,此刻,都该顺着这个台阶,就坡下驴了。

然而,沧溟,却不是任何一位神君。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太白金星,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万年不化的寒潭,不起一丝波澜。

他没有解释,没有辩驳,甚至连一丝情绪的波动都没有。

他就只是那么……看着。

时间,一息,一息地过去。

太白金星额头上的冷汗,开始涔涔而下。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的凡人,被扔在了九幽极寒之地的冰原之上。对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仙体,看穿他的神魂,看穿他此行背后,天帝所有的猜忌与试探。

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他感觉自己那点可笑的、八面玲珑的外交辞令,就像一个拙劣的笑话。

终于,就在太白金星快要承受不住这股无形的压力,即将崩溃的边缘。

沧溟,才缓缓地,开口了。

“知道了。”

依旧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没有承认,没有否认。没有接受,没有拒绝。

说完,他便准备,转身,关门。

“哎……哎,神君!神君留步!”

太白金星急了,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了,连忙上前一步,急声道:“神君!陛下他……他还在凌霄宝殿等着您啊!神魔之井的军务,刻不容缓,这……”

“神魔之井,有我在,乱不了。”

沧溟的脚步,顿住了。他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了一句,平淡,却又霸道到了极致的话。

“至于陛下……他若等得烦了,自会散去。”

说罢。

“轰——”

巨大的宫门,在他的身后,重重地,合上了。

只留下太白金星一个人,目瞪口呆地,立在门外,任由那冰冷的罡风,吹乱了他花白的胡须,和他那同样一片凌乱的心。

……

凌霄宝殿。

当太白金星将沧溟那原封不动的、甚至可以说是更加霸道无礼的话,转述给天帝时。

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天帝端坐于九龙宝座之上,面沉似水。他没有说话,但那双威严的眼眸之中,所闪烁的,却是足以让三界震动的、滔天的帝王之怒!

他想不通!

究竟是为什么?!

千万年来,沧溟虽然性情孤僻,桀骜不驯,但在镇守三界,对抗魔族这件“大义”之事上,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懈怠与差池!这也是他能够容忍其“听调不听宣”,容忍其在九天之上,建立起一个法外之地的根本原因!

可现在,他竟然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公然抗旨!

究竟是什么,能让一柄无情无欲的“剑”,发生了如此巨大的、不可理喻的变化?

天帝的目光,下意识地,望向了镇狱神宫的方向。那双洞察三界的眼眸,仿佛要穿透那重重禁制,看清里面,究竟藏着什么……足以让他这柄最锋利的剑,开始“生锈”的秘密。

……

而此刻,那个被天帝视为“锈”的源头的棠月,正无比开心地,在沧溟的识海之中,翻着跟头。

对于门外发生的、那场足以让天庭震动的对峙,她并不完全理解。

她只知道,沧溟,为了她,赶走了一个很讨厌的、想要打扰他们的“外人”。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满足与安全感。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沧溟在处理完那件事,重新将她抱回怀中时,身上那股冰冷的煞气,正如同春日冰雪般,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那股独属于她的、她所眷恋的、温暖而又安定的气息。

这个怀抱,便是她的整个世界。

然而,这份温馨的宁静,终究,还是没能持续太久。

三日之后。

一道暗红色的、带着血腥与焦灼气息的、比天帝召令紧急十倍的军用符讯,穿透了神宫所有的禁制,直接出现在了沧溟的面前。

这是来自神魔之井,他麾下第一神将——烈山,以自身精血为引,发出的最高等级的求救信号!

——“归墟”与“九幽”的空间连接点,出现了一道极为罕见的“虚空蠹虫”裂隙!此裂隙,无视一切物理防御与阵法结界,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地吞噬着神魔之井的镇守大阵!一旦大阵被其完全吞噬,九幽魔气,便可长驱直入,直达九天!此裂隙,非上古空间法则不能封印!军中无人能敌,情势万分火急!恳请神君,速归!!!

沧溟的脸色,在看清这道讯息的瞬间,彻底变了。

如果说,天帝的召令,于他而言,只是“烦”。

那么,烈山的这道求救信号,便是真真正正的,“急”!

虚空蠹虫!

那是连上古神魔都为之忌惮的、一种专门以空间法则为食的、混沌初开时的异物!它没有实体,免疫一切神力与魔气的攻击,唯一能对付它的,只有同样掌握了空间法则之力的、极少数的顶尖神祇!

而放眼整个三界,如今还活着的、能以空间法则,正面封印“虚空蠹虫”裂隙的,只有他……沧溟一人!

此事,已无关乎天帝的旨意,无关乎个人的喜好。

这是他作为三界战神,不可推卸的、刻印在神魂之中的……天职!

他,必须去!

而且,必须立刻去!

“……要……走了吗?”

他怀中的棠月,也清晰地,感知到了他心中那股骤然而起的、如同风暴般的焦灼与凝重。

那小小的灵识光影,不再嬉闹。她安静地,从他的神魂之后,走了出来,用那双星光构成的眼眸,担忧地,“望”着他。

沧溟的心,又一次,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怀中玉盆里,那双同样“望”着他的、清澈的“眼眸”。

他想起了三日之前,她那带着祈求的“别走”。

也想起了,自己那毫不犹豫的,“我不走”的承诺。

可是这一次……

他沉默了许久。

最终,还是用一种无比艰涩的、带着浓浓歉意的神念,在她的识海之中,回应道:

“……对不起。”

“……我必须去。”

“那里,有我的袍泽,有我的……责任。”

“等我。这一次……我很快,很快就回来。”

棠月的灵识光影,明显地,黯淡了一下。

一股如同实质般的、名为“失落”与“委屈”的情绪,将她小小的身影,笼罩了起来。

但她,终究,没有再像上一次那样,去挽留他。

千年的相伴,早已让她“懂”得了他。她知道,当他用这种语气说话时,那便代表着,此事,已再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那小小的灵识光影,只是默默地,走上前,用自己那由光芒构成的、虚幻的身体,轻轻地、最后一次,拥抱了一下他那庞大而又孤寂的神魂。

然后,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花苞之中。

她收敛了自己所有的光芒,将自己所有的不舍与担忧,都深深地,藏了起来。

她不想……成为他的负累。

而她这般懂事,却让沧溟的心,更加的刺痛。

他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怀中那株瞬间变得安静下来的海棠。

最终,还是一咬牙,站起身。

他没有换上战甲,因为时间已经不允许。

他只是身形一闪,便已化作一道银色的流光,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撕裂空间的速度,向着神魔之井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是他与棠月,在灵犀相通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分离。

虽然,在他看来,这只是一次“短途”的外出。

以他的修为,封印一道“虚空蠹虫”裂隙,最多,不过三五日的光景。

然而,他却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时间,对于神明,与对于一株……将他视作全世界的花灵而言,其流逝的速度,与代表的意义,是完全,完全不同的。

……

镇狱神宫,主殿之内。

当沧溟那股熟悉、温暖、如同太阳般的气息,彻底从这座宫殿里消失时。

玉几之上,那株小小的赤焰海棠,一片原本舒展着的、肥厚的叶片,最顶端的边缘,几不可查地,微微地,向内,蜷曲了一下。

她安静地,等待着。

她相信他的承诺。

他说,很快,就回来。

第一日。

她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宫门的方向。她幻想着,下一刻,那扇沉重的、冰冷的宫门,就会被推开,那个熟悉的身影,就会带着一身风尘,重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然而,没有。

宫门,纹丝不动。

大殿之内,只有定光神珠,散发着永恒的、清冷的光。

第二日。

她依旧,固执地,“望”着宫门。

她开始在自己的识海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他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回忆着他抱着她时,掌心的温度,回忆着他身上,那股让她无比安心的气息。

她试图,用这些回忆,来填补他离开后,这座宫殿里,那突然变得无比巨大、无比空旷的……死寂。

可她越是回忆,那份思念,便越是如同附骨之疽,啃噬着她那颗小小的、刚刚成型的内心。

第三日。

“很快”的期限,已经到了。

他,还是没有回来。

一股她从未体验过的、名为“恐慌”的情绪,开始如同藤蔓一般,悄然地,缠绕上她的心。

他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那个叫“虚空蠹虫”的东西,是不是……很厉害?

他会不会……受伤?

他会不会……像他故事里,那些再也回不来的神将一样……

不!

不会的!

他是沧溟!是三界战神!是无所不能的!

她拼命地,在心中,对自己说。

可那份恐慌,却依旧如同墨汁滴入了清水,不受控制地,迅速扩散,将她整个灵识,都染上了一层灰暗的颜色。

她身上那层原本流转不休的莹光,开始,变得黯淡。

第四日。

第五日。

他还是没有回来。

那份恐慌,已经演变成了,绝望。

她开始胡思乱想。

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是不是,她上次任性地,不让他去凌霄宝殿,让他生气了?

是不是,他觉得,她是个麻烦,所以……借着这个机会,就再也不回来了?

这个念头,一经生出,便如同最恶毒的魔咒,瞬间击溃了她所有的坚强!

她那与情绪,与沧溟的存在,早已紧紧捆绑在一起的生命本源,开始,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飞速地,流逝!

她的叶片,开始一片接着一片地,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变得干瘪、枯黄,如同被秋霜打过一般,无力地,蜷缩了起来。

她的根茎,也开始萎缩,再也无法从那片神土之中,汲取到一丝一毫的能量。

她顶端那个原本饱满欲滴、流光溢彩的花苞,更是如同一个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的活物,迅速地,变得干瘪、暗淡,那抹曾经让沧溟为之沉沦的、热烈的赤红,被一种……如同凝固了的血液般的、死寂的暗褐色,所取代。

整个镇狱神宫的温度,仿佛都因为她的枯萎,而又下降了数倍。

那定光神珠散发出的光芒,照在她的身上,不再柔和,反而像是一把把冰冷的、锋利的刀子,切割着她那即将消散的、微弱的生机。

她,快要死了。

……

第七日,黄昏。

神魔之井。

当沧溟终于将那道“虚空蠹虫”裂隙,最后的一丝空间波纹,彻底用自己的本源法则,封印抹平之时,他那向来平稳如山的心跳,却骤然,漏了一拍!

一股毫无缘由的、强烈到了极致的、仿佛要将他整个神魂都撕裂的……心悸与恐慌,毫无预兆地,攫住了他!

是棠月!

出事了!

他甚至来不及,和一旁前来道谢的、浑身浴血的烈山,多说一句话。

“守好这里!”

他只来得及,扔下这四个字。

随即,便不顾自己因为连续七日高强度动用本源法则,而早已疲惫不堪的神体,再一次,强行撕裂了空间!

归心似箭!

当他踉跄着,从空间裂缝中冲出,重新出现在那座熟悉而又冰冷的镇狱神宫主殿之上时,他看到的,便是让他目眦欲裂、肝胆俱碎的一幕!

没有迎接。

没有光芒。

没有那股熟悉的、让他眷恋的清雅香气。

大殿之内,一片死寂。

比他离开之前,还要死寂一万倍!

而玉几之上,那个原本应该流光溢彩的玉盆里,只剩下……一株通体暗褐、枝叶蜷曲、花苞干瘪,仿佛已经彻底死去了不知多少年的……枯植。

“……不。”

一声沙哑的、破碎的、充满了无尽痛苦与否定的呻吟,从这位三界战神的口中,溢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倒流回了千年之前。

他又变回了那个,在归墟战场上,第一次,看到她濒死模样的、无助的神明。

不!

甚至,比那一刻,还要痛苦,还要绝望一万倍!

因为,上一次,他对她,还只是怜悯。

而这一次,她是……他的命!

“棠月!!!”

一声凄厉的、完全失态的、充满了无尽恐慌与悔恨的咆哮,第一次,在这座死寂了千万年的宫殿里,轰然炸响!

他疯了一般,冲了过去!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株枯萎的海棠,可他的手,却在半空中,剧烈地、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他怕!

他怕自己的触碰,会让她那早已脆弱不堪的身体,彻底化为飞灰!

这位执掌三界杀伐,连上古天魔都未曾让他眨过一下眼睛的战神,此刻,竟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连靠近自己珍宝的勇气,都没有!

金色的神血,顺着他的嘴角,溢了出来。那是他强行撕裂空间,又急火攻心,所受的内伤。

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因为,他所有的感官,所有的神魂,都已被一种……名为“心碎”的、更加剧烈、更加痛苦的感觉,彻底淹没!

是他的错!

全都是他的错!

他不该离开她!

他不该,让她一个人,待在这座冰冷的、会吃人的宫殿里!

什么狗屁的职责!什么狗屁的袍泽!

若是她没了,他守护这三界,又有何意义?!

无尽的悔恨与自责,化作了最恐怖的魔障,疯狂地,啃噬着他的道心!

然而,就在他的道心,即将崩溃的边缘!

就在他即将被那股足以毁天灭地的自我毁灭情绪,彻底吞噬的前一刻!

他怀中,那枚与棠月性命相连的、他亲手编织的“同心结”,突然,微微地,闪烁了一下。

极其微弱。

却,真实存在!

她……还没死!

她还有……一丝生机!

这个认知,如同一道创世的惊雷,将沧溟从那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硬生生地,劈了回来!

他猛地,抬起头!

那双原本已经陷入了死寂与绝望的眼眸之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光!

他不再犹豫!

他伸出手,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珍视到了极点的姿态,将那个冰冷的玉盆,轻轻地、轻轻地,捧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然后,他将自己那同样冰冷的、沾染着自己金色神血的嘴唇,轻轻地、印在了那个早已干瘪、暗褐、毫无生机的……花苞之上。

他将自己那仅存的、最本源的、蕴含着他全部情感与神魂的生命神力,毫无保留地、不计任何代价地,向着那早已枯萎的、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生命火种,渡了过去!

“……回来。”

“……求你。”

“……回到我身边。”

他闭上眼,用一种近乎祈求的、卑微到了尘埃里的声音,在神魂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那个名字。

而就在他的气息,他的神力,他的……存在,重新将那株枯萎的海棠,笼罩起来的瞬间。

奇迹,发生了。

只见那株原本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生命迹象的海棠,那干瘪暗褐的花苞,在接触到沧溟气息的那一刻,最核心之处,竟……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随即,一股微弱到了极致的、充满了无尽委屈与依赖的吸力,从花苞之中,传递而出!

她,在回应他!

她,在拼命地,想要活下来!

沧溟的心,狂喜!

他加大了神力的输出!

肉眼可见的,那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褐色,开始,以一种极为缓慢、却无比坚定的速度,缓缓褪去!

一点点,一丝丝,一抹全新的、娇嫩的、带着无限生机的……赤红,从花苞的最核心之处,顽强地,重新,蔓延了出来!

紧接着,是那些早已干瘪蜷曲的枝叶!

它们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温柔地、一点一点地,重新抚平,舒展。枯黄褪去,翠绿重生!

萎缩的根茎,也重新变得饱满、坚韧,再一次,深深地,扎入了那片神土之中,贪婪地,汲取着他的力量!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数十息的时间。

却让沧桑,感觉,比千万年的等待,还要漫长。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

他看到的,不再是那株死寂的枯植。

而是……一株通体流光溢彩,花叶之上,甚至还挂着几颗晶莹“泪珠”的、比他离开之前,还要娇艳、还要美丽的……赤焰海棠。

那抹熟悉的、让他魂牵梦绕的、热烈的赤红,正如同最绚烂的火焰,在他的掌心之中,重新,熊熊燃烧!

劫后余生。

失而复得。

沧溟那颗早已被掏空的心,在这一刻,被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狂喜与后怕,彻底填满!

他甚至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他只是,将那个玉盆,死死地,搂在自己的怀中。

仿佛,要将它,嵌入自己的骨血,融入自己的神魂。

再也不……分开了。

而就在此时。

他那片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的识海之中。

那个穿着赤红色小裙的、小小的灵识光影,带着满身的委屈与泪痕,踉踉跄跄地,扑入了他那庞大而又孤寂的神魂怀抱之中。

然后,用一种近乎嘶哑的、带着哭腔的、却又充满了无尽喜悦与依赖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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