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染着血的少年将容舟护在身后,冷哼一声,挥袖便将辟吠放了出去,又一把折断手中的弯刀,看着眼前的男人嘲讽道:“还以为有多大本事,不过是个筑基期的废物。”
他又面带着嫌弃地看了眼跪趴在地的人,瞬间手中的一沓子符纸飞了过去。
本来还是幼童样貌的人被符纸覆盖住了脸,渐渐地整个身子都被包裹在其中,像是即将成型的茧。
符纸上的红色越来越鲜亮,而容舟也听到了无数痛苦的惨叫、恶毒的咒骂、凄厉的求饶声……
等一切声音渐歇归无后,谢云溪才轻飘飘地收回符纸,那群…怪物也被暴露在月光之下。
“他…他们……”容舟捂着嘴失声地看着。
像是被偷走了几十年光阴似的,那群人瞬间变得头发稀疏、眼睛浑浊、甚至脸上的皮松得都耷拉了下来。
“这就是他们原本的样子。”谢云溪冷眼看着,“之前只不过是吸食凡人血肉,返老还童,歪门邪术罢了。”
“你知道的未免有些太多了。”男人在谢云溪放出辟吠后,脸色就沉了下来。
“我倒还想问问你,现如今魔域的封印尚未松动,有北域仙门镇守,你们是怎么瞒过仙门的人,将这些东西从魔域中带出来?”谢云溪指了指互相缠斗在一起的两只魔物。
祝因鸟很显然遇上了天敌,飞在空中,高踞不下,地上的辟吠也不着急,慢吞吞地在地上爬着,以等待最恰当的时机。
“找死!”听到他提及仙门,男人再也忍不住,朝着谢云溪杀了过来。
谢云溪见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竟然还笑了笑,隔空抵开男人的杀招,拎着容舟便跑。
容舟被拽得猝不及防,表情都有些呆滞。
谢云溪看见了有些不乐意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你不是说他是废物吗?”
谢云溪点点头,一脸正经道:“这么大的年纪才筑基,当然是个废物。”
容舟深吸了口气,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有些弱弱地开口:“那请问你现如今的修为是?”
谢云溪回答得很快,似乎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也是筑基。”
想着刚才谢云溪极为张狂地挑衅对方,容舟脸色有些发白。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容舟颤抖着声音开口。
谢云溪见他这样,微微皱着眉:“你怕什么。”
即便容舟是刚来到这个世界,也听翠星提过,凡人修行十分不易,每上一层都是踏着自己的骨与肉,所以想要越阶挑战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像是从他脸上的表情窥出了什么,谢云溪脸上浮现出些许怒色:“难不成你不相信我?”
见他生气,容舟急忙摇头,表示自己没有。
身后人的杀招越来越快,谢云溪带着容舟一时躲闪不及,胳膊便见了血。
“谢云溪。”容舟惊呼出声,担心地看着满是血的胳膊。
谢云溪倒不是很在意,反倒是嫌拽着容舟麻烦一样,直接将容舟抱在怀里,彻底隔绝了他受伤的可能。
“谢云溪,前面没路了。”紧紧抱着他脖子的容舟望着前面被山隔绝的死路,努力镇静下来提醒道。
没想到谢云溪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跑得更快,从容舟的视角望去,竟然看见他咧着嘴角在笑。
而就当他们即将撞上山壁的那一刹那,容舟猛地闭上了眼睛。
并没有意想之中的疼痛,反而先闻到了谢云溪身上的香味,即便是身上染了血,也能闻到的那股清冽又让人安心的味道。
容舟睁开眼,就看见男人被困在一道符咒中,与此同时,天上的乌云渐渐聚集,隐隐有雷光闪动。
“区区引雷咒就想困住我?”男人望着天空即将降落的雷击,眼珠子更黑了,容舟总觉得那双眼睛在不断闪动,像是虫子的复眼。
谢云溪这次倒没有出声挑衅,反倒是手中捏诀,以血为引,隔空画符。一瞬间,容舟感觉周围的什么东西仿佛被强行抽空,都凝聚于谢云溪的指尖。
“你竟是符师?”男人惊讶地看着谢云溪,随即眼中又露出点贪婪的神色,“倒是可惜没有早点发现。”
符修与符师一字之差,前者画符文靠的是自身灵力修为,符咒的威力自然也取决于符修本身。但想成为符师必须拥有天生灵脉,这样他们才能够瞬间抽空天地灵力为自己所用,所画出的符咒也非比寻常。
换句话来说,能成为符师的人就相当于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
随着谢云溪画完最后一笔符文,空中积攒已久的雷云也终于降了下来。
男人眯着眼看着已经呈现紫色的落雷,与普通的引雷咒不同。
男人瞬间施法抵抗,可那紫色的天雷以不容抵挡的姿态将他劈倒在地上。紧接着数道雷光直直冲向倒在地上的人影,待七道雷劫过去,那人影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结束了吗?”容舟望着困在符咒中的人问道。
谢云溪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神色却没有一丝放松。
与此同时,天上的祝因鸟忽然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好在谢云溪反应及时,拉着容舟躲开。然而祝因鸟的目标却不是他们,而是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老人,只见它张圆了嘴巴,猛地便将他们全吞了下去。
瞬间,刚才还被打得羽毛乱飞,浑身是血的祝因鸟身上魔气暴涨,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便朝着辟吠俯冲了过去。
而辟吠也一反往常慢吞吞的性子,缠绕在身上的黑色黏液化作无数触手,朝着空中的祝因鸟抓去。
很快,两个天生就是死对头的魔族打了起来。
谢云溪看着眼前这一幕,微微抿起了嘴。
不过是些吸食了些精血的凡人,即便吞下去能帮助祝因鸟增进修为,可也不至于让它一步迈入筑基。
不对,难道是有什么被他忽略的东西?
谢云溪眼睛瞄着四周,忽然发现还有一个人,不知何时藏在了一栋房屋的后方。
竟然没被祝因鸟发现吃掉?
谢云溪屏息凝神,沾了血的指尖划过眼皮,再睁眼望着那人时,发现那蜷缩起来的人影体内有处地方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灵根!
不对,不像是天生的,反倒像是从别人身上嫁接过来,还真让他修炼出几分灵力,所以才能躲过祝因鸟。
原来如此,谢云溪看着有点落于下风的辟吠想。
魔族本就爱吸食修道者的血肉,凡人于它们而言,不过是鸡肋,可有可无。
这邪修竟然养了一群拥有灵根的假修士,来喂养祝因鸟!
谢云溪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不等他思考清楚这个问题,刚才还被祝因鸟打得半死不活的辟吠,忽然在祝因鸟即将给它最后一击的时候,颤巍巍地伸出最后一根触手,直接从祝因鸟的脑袋里穿了过去。
顿时,祝因鸟儿宛如被吸空的果冻袋子,跌落在地上。
而辟吠则是一反刚才虚弱的模样,身上被咬断的触手不断疯长。
突然,谢云溪一把推开容舟。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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