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陈知是在一阵熟悉的头痛中醒来的。宿醉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尤其是车上那些直白又痴迷的话语,让她把脸埋进柔软的真丝枕头里,无声地呻吟了一下。
太丢人了。
她洗漱完毕,换上许言准备的新衣服,走到餐厅时,许言依旧坐在长桌那一端,面前是黑咖啡和财经报纸,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早。”许言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还有些苍白的脸上停留一瞬,“厨房有醒酒汤。”
陈知低声道了谢,去厨房盛了一碗温热的汤,小口喝着。胃里舒服了些,但两人之间的空气却有些微妙的凝滞。
许言放下报纸,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看向陈知,语气是一种柔和的平静,开始了她的计划:“你那个公寓,退掉吧。”
陈知喝汤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
许言继续道,理由听起来充分且合理:“离学校太远,通勤浪费时间。而且,那片区域治安不好,上个月底才发生过一起街头枪击案,你应该知道。”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陈知脸上,带着一种审视般的关切,“搬过来住。司机每天接送,安全,也节省你的时间。”
陈知放下汤勺,瓷勺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看着许言,对方眼神坦荡,仿佛这只是一个基于安全和效率考虑的最佳方案。但她不是傻子,天下掉馅饼的事怎么可能这么多,馅饼难道想把她砸死?
节省时间?保障安全?恐怕更重要的,真的想睡她吧?理由还这么冠冕堂皇。她盯着许言漂亮的眉眼打量一瞬,虽然说许言是她的菜,但这样发展也太快了吧?
陈知垂下眼睫,轻轻搅动着碗里的汤,再抬起眼时,脸上挂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疏离和自知之明的笑容:
“金主姐姐,”她软声开口,带着点戏谑,也带着点清晰的拒绝,“这不太合适吧?你有需要的时候,我过来就好。长期住在这里,怕是会打扰到你的清静。”
她将自己定位在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陪伴”角色上,试图维持那层恰到好处的关系。
许言闻言,身体微微向后靠进椅背,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生气,反而像是早已预料。她没有提高声调,也没有重复那些看似合理的理由,只是用一种更缓慢,却带着重量的语气,清晰地吐出五个字:
“不要拒绝我,陈知。”
不是命令,却比命令更让人无法抗拒。那声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认真,还有一种不易察觉的不悦。
陈知的眼皮猛的一跳,是左还是右她也分不清。她看着许言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照出自己有些动摇的影子。许言没有给她太多权衡利弊的时间,而是直接叩击她的心防。
空气仿佛凝固了。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两人之间的长桌上划下一道明亮的光带,尘埃在光柱中无声飞舞。
陈知放在腿上的手悄然握紧。她知道自己可以继续拒绝,许言大概率不会真的强迫她。但拒绝之后呢?她们之间这种微妙的关系,是否会就此产生裂痕?她好不容易才抓住的跳板和资源,是否会受到影响?
更重要的是……她内心深处,对于搬来这里,与许言朝夕相处,她也并不排斥,但这样显得她太贪财好色了,许言万一讨厌自己把自己一脚踹了怎么办?
昨晚车上,许言的纵容和温和;清晨这碗恰到好处的醒酒汤;以及此刻,许言眼中那不容错辨带着坚持的情绪……
各种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过。
最终,陈知缓缓松开了握紧的手。她抬起眼,迎上许言的目光,唇边那点疏离的笑容淡去,化为一种带着点挑衅的神情。
“许言,”她省略了所有称呼,直呼其名,声音平静,“你真的很霸道。”
许言听到这个称呼,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满意。她知道,陈知妥协了。
“所以?”许言挑眉,等待她最终的回答。
陈知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某种负担,又像是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
“好吧。”她说,语气听不出喜怒,“我搬过来。”
她看着许言,补充了一句,带着点提醒,也带着点自己最后的坚持:“但我需要独立的书房和空间。”
许言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周身那种无形的压迫感瞬间消散,唇角勾起一个清浅的真实弧度。
“可以。”她答应得爽快,这根本不是问题,“整个二楼东侧的套间都归你,包括书房和起居室。”
“对了你那些破烂就不用带来了,已经安排人置办新的,把你需要在学业上用到的带来就好。待会安排几个人跟你一起回去。”
“ 好的~金主姐姐,都听你的~”
陈知低头,继续喝那碗已经微凉的醒酒汤,味道有些苦涩,却也让她觉得头脑异常清醒,这哪里苦了,明明很甜。
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就没打算只做个被动承受者。
许言想要拉近距离,她何尝不想借此,更清晰地看清这位“金主姐姐”,看清自己的心,也看清……未来更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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