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陈知那间狭小的公寓被堆满。
许言派来的团队悄无声息地涌入,像是精密仪器上的零件各司其职。为首的是一位气质干练,自称艾玛的女士,她身后跟着提着巨大箱子的化妆师,发型师,以及两位小心翼翼地推着移动衣架的工作人员。衣架上挂着的不是衣服,而是一件件被透明防尘罩精心保护的艺术品,在公寓简陋的灯光下,依然折射出低调而奢华的光泽。
“陈小姐,许总吩咐,今晚的造型由我们负责。”艾玛语气恭敬,却自带着专业气场,“请您先试穿礼服,我们再根据礼服确定妆发。”
防尘罩被逐一揭开。不是常见的晚礼服黑白色系,而是更加大胆和独特的色彩与剪裁。有Valentino经典的铆钉红裙,凌厉又性感;有Armani Privé的烟灰色流苏长裙,行走间摇曳生姿;还有一条Dior的星空蓝抹胸裙,上面缀满了细碎的亮片,宛如将夜空穿在了身上。
陈知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些足以让任何人心跳加速的华服,最后却落在了一件相对“简单”的礼服上——一条Alexander McQueen的黑色单肩长裙。没有过多的装饰,仅凭利落如刀锋般的剪裁和一侧肩头点缀以金属丝线与黑色羽毛编织成的诡异而瑰丽的抽象花卉,便透出一种暗黑又高级的美感。
“这件。”陈知指向它,语气没有半分犹豫。
艾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赞许。这条裙子极挑气质,穿不好便是灾难,但若能驾驭,便是艳压全场的利器。
换上礼服,站在临时搬来的落地镜前,连陈知自己都有一瞬间的恍惚。黑色的裙摆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勾勒出她纤细却不失力量的腰身线条。单肩的设计完美展现了她优美的锁骨和颈线,而那朵金属与羽毛的花朵,恰如其分地在她肩头绽放,为她妩媚的气质平添了几分神秘与危险的气息。
化妆师和发型师立刻围绕上来。他们没有试图将她改造成另一个人,而是极致地放大她本身的特点。妆容是干净利落的哑光底妆,眼线微微上扬,强调她那双总是过于冷静的眼眸,唇色则选用了与黑色礼服形成强烈对比的正红,瞬间点亮了整个面部,气场全开。发型被松松挽起,几缕碎发随意垂落,修饰着轮廓,也让她眼尾那颗小痣若隐若现,更添风情。
当陈知最终完成全部造型,站在镜前时,整个忙碌的团队都安静了一瞬。
美。一种超越了世俗,极具攻击性和辨识度的美。她不再是那个在中餐馆打工,在图书馆苦读的普通学生,而是像一件被精心打磨,终于绽放出绝世锋芒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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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设在城郊一处隐秘的私人庄园。当许言的幻影平稳地驶入,停在灯火辉煌的主宅前时,侍者恭敬地拉开车门。
许言先一步下车,她今晚穿着一身Tom Ford的白色吸烟装,长发梳成一丝不苟的光洁发髻,整个人清俊利落,气场强大。她习惯性地整理了下袖口,正准备绕到另一侧,目光却定格在了刚刚从车里出来的陈知身上。
那一瞬间,许言向来波澜不惊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她知道陈知底子好,却没想到稍加雕琢后,能璀璨夺目至此。那条McQueen的黑裙像是为她而生,将她身上那种介于冷清又妩媚与暗夜精灵之间的独特气质烘托到了极致。尤其是那抹红唇,像雪地里燃烧的火焰,灼人眼球。
陈知对上许言的目光,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惊艳。她微微扬起下巴,唇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疏离的弧度,主动伸出手,轻轻挽住了许言的手臂。
“许学姐,我们进去吧。”她的声音比平时软了几分,像是询问,动作却自然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许言感受着手臂上传来隔着衣料也能感知的温热与力度,心底那点被惊艳搅动的波澜迅速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取悦了的满意。她反手轻轻抚上陈知的手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好。”
两人并肩走入宴会厅,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一个清冷矜贵,一个暗黑夺目,风格迥异却又奇异地和谐,像一道闯入浮华世界的锐利双星。
晚宴是标准的精英社交场,充斥着学术界大牛、资本巨鳄和名流显贵。许言是这里的常客,游刃有余地与人寒暄。而陈知,并没有像寻常陪伴那样只是安静地做个花瓶。
当一位知名社会学教授与许言交谈时,陈知适时地插话,引用了对方一篇关于后现代都市文化的论文观点,言辞精准,角度新颖,立刻引起了教授的浓厚兴趣。
一位艺术策展人谈及亚洲当代艺术市场时,陈知又能结合自己看过的文献和案例,提出几个颇具洞察力的问题,让对方刮目相看。
她举止得体,谈吐不凡,既能听懂深奥的学术讨论,也能接住时尚圈的风向话题。她巧妙地利用许言带来的平台,却不完全依附于许言的光环,而是凭借自己的学识和敏锐,在觥筹交错间,悄然为自己织就了一张有价值的人脉网络。
她甚至在一个小圈子的讨论中,为困扰某位投资人许久的跨国文化项目提供了几个颇具建设性的社会学视角,让对方连连称奇,主动递上了名片。
许言在一旁看着,偶尔与人碰杯,目光却始终若有若无地追随着陈知。看着她像一株吸收了足够养分的藤蔓,开始展现出自己强大的生命力和攀爬能力。心底某种难以言喻的占有欲和欣赏交织在一起,发酵成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晚宴过半,陈知借着去洗手间的间隙,在走廊尽头的露台稍稍透气。夜风微凉,吹散了她脸颊因酒精和应酬带来的微热。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许言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庄园模糊的轮廓和点点灯火。
“表现不错。”许言开口,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有些低沉,“看来那五百二十万,投资得很值。”
陈知转过头,月光和远处的灯光在她脸上交织出明暗交替的影调,那双点了绛唇的眸子亮得惊人。
“金主姐姐满意就好。”她语气带着点玩笑,眼神却清亮,“毕竟,我不能只做个漂亮的花瓶,不是吗?”
许言凝视着她,忽然伸手,用指尖轻轻拂过她肩头那朵金属羽毛花朵,动作轻柔,带着一种隐秘的亲昵。
“陈知,”她叫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种全新的,审视般的探究,“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陈知没有躲闪,反而微微侧头,让自己的脸颊几乎要贴上许言的指尖,眼尾那颗痣在阴影里像一个小小的、诱惑的漩涡。
“那么,”她轻声问,气息带着红酒的醇香,“许学姐喜欢惊喜吗?”
许言没有回答,只是眸色深沉地看着她,指尖顺着花朵的轮廓,缓缓下滑,最终落在她裸露的,线条优美的肩胛骨上,轻轻一按。
答案,不言而喻。
晚风穿过露台,带着远处宴会的隐约乐声。一场游戏,似乎正朝着无人预料的方向,悄然滑去。
“陈知,唤我名字,我不喜欢你对我的尊称。”许言痴迷的低头盯着陈知娇艳如滴的红唇,有些漫不经心。
“ 许言,你对我满意吗……”
满意吗?答案早已不言而喻,许言还未等她收尾,俯身吻向陈知,带着几分热切,将所有未尽的情绪都融在了其中。
有些心动,从一开始就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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