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到京城之后,褚星河是心惊胆战,害怕宋清梦计较骗了自己那回事儿,再加上不知道宋清梦最近在忙什么,似乎总没有时间搭理自己,他慌极了,在朝堂上有几次险些看着宋清梦发呆。
不过那人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事儿的样子,或者说,他变得不是很在意自己了。
比方说吧,最近文武百官简直对催婚有了莫名其妙的执着,但又想到,朝中无人的时候,是宋清梦深入敌营把人救回来的,功不可没,当面撬人家墙角不太好,于是便对褚星河说道。
“陛下就算不娶妻,也得纳妾吧,总不能让大楚血统后继无人,到时候可怎么办好啊。”
若放在往前,靠褚星河那张嘴,两三句就糊弄过去了,可是这次却并没有。
他看着宋清梦每天退朝就不见人影,甚至有时候都不来上朝,以前从来不会缺勤的人,现在根本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这像话吗?合适吗?
当然不!
于是褚星河一气之下,拒绝了众位大臣的毛遂自荐,并且极其任性的取消了选妃制,把宫中的世家小姐都遣回了府中,美其名曰放她们自由。
然后,偷了檐花的衣服,鬼鬼祟祟地跟在宋清梦屁股后面,尾随了人家一月有余。
阳光洒在脸上,宋清梦深吸了一口气,显而易见的轻松极了,而后听见一阵稀碎的脚步声,夹在风声之中,从耳畔掠过。
前面不远处正有个乞丐盯着他,那乞丐身边还有几个小乞丐,宋清梦笑了笑,走过去,对李先生说道:“师父还真是...不忘本啊。”
李先生听见是他的声音,抓着鸡腿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宋清梦。
“这几天天天给你打听事儿,不然我带着孩子们成日蹲这儿干啥?”
宋清梦怔了下,笑意更深了,余光中瞥向巷子中,破破烂烂的黑巷,如今领了朝堂中的份例,都搬走了,唯有几个人家还守在里面,大多都是为了那一份情怀。
不过...宋清梦到这个地方干什么?
褚星河模模糊糊听见他说了几句话,类似于“能确定吗?”“行,交给我。”
接着,转身就见这人理了理衣裳,进了黑巷。
褚星河看着自己的一身黑衣,应该不会引人注目,于是也整好步子跟了上去,只不过路过那乞丐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但是一回头,好像又只是自己误会一场。
他盯着宋清梦的背影,现在不是纠结一个乞丐的时候,接着飞身上了屋檐上,小心翼翼生怕一块砖瓦坍塌,手脚并用的躲藏着。
只是再小心,这黑巷的砖瓦年纪太大了,风吹日晒的久,脆的很,几乎是褚星河走一路,那渣子就碎了一路,若不是风声太大,便只能祈祷宋清梦耳朵不好使,听不到了。
好在宋清梦要去的地方没多远,便在一间布满灰尘的小门前停了下来,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钥匙,插了上去,来回转了几下之后,门咯吱咯吱的打开了一个小口,宋清梦侧身饶了进去。
褚星河本想直接从上面过去罢了,但没想到,就是这间屋子所在的地方,屋顶建上了天,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再飞的高一点,最后在自己平静的恐惧中淡淡的放弃了。
他可是九五之尊,不能拿自己的命挑战楼的高度。
想到这里,褚星河微笑着落在了地上,顺手还拍了拍袍子下面的灰,然后也学着宋清梦,侧身闪了进去。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看见什么,就被人捂住了脸,带到了墙角。
宋清梦的动作一向干脆利落,不喜欢和人浪费什么时间,因此打斗的时候也总是直接下狠手,不过眼前的人既然是褚星河,他断然不能动真格的,于是落在褚星河颈间的手刀,刀锋一转,变成了搂住脖子的姿势。
“陛下啊,身为皇上,亲自跟踪元帅,是不是有失风度?”
褚星河听出宋清梦的声音,于是抬手抓住了宋清梦的手,从自己的脸上移开,挑了挑眉,看着他道:“皇上...和元帅?”
“朕的将军,你可记得昨晚你管朕叫的是什么?”
宋清梦闻声,飞快地将手从褚星河手中抽了出来,将人的嘴捂住,咬牙切齿地笑道:“嘘,家里的事儿回头跟你算,既然来了就别出声,跟我去见个人。”
“见个人?”褚星河疑惑道:“不会是你骈头吧。”
话音刚落,灰蒙蒙的小屋中便走出来了一位女子,身边跟着一个几岁了的孩子。
那孩子眼巴巴的望着宋清梦,紧接着,三步并做两步飞奔到了宋清梦的怀里,喊道:“阿爸来了!”
......
还真是骈头。
褚星河的脸色顿时像是服了毒,五颜六色一顿乱轰,最后捏着宋清梦的肩膀,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好了好了,”宋清梦抱着那小孩子,温声道:“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你的爹爹,你爹他......”
“我不管嘛!娘亲说了,我爹是个只会逃跑的大恶人!我才不要让这种人当我爹!”
“阿爸是个好人,大大大好人!所以我要让阿爸当我爹爹!”
宋清梦听着,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抚摸着小孩子的头。
那女子想要拦没有拦住,听了这话,对宋清梦行了个礼,抱歉道:“将军,小孩子童言无忌,切莫介意。”
宋清梦摇摇头,道:“哪里算事儿?只是委屈了你们娘俩从小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大楚实在是亏待你们了。”
紧接着,他便伸手抓住了褚星河,将人拉到自己身边,道:“这孩子是...沧云的,血统我查过了,半点不差。”
其实不用这话,褚星河看着场面,就猜出了个大概,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原来宋清梦最近的奔波都是为了自己,然而自己还在怀疑他,甚至觉得他对自己不上心了。
他看着宋清梦,一时间有些心虚地撇开了眼。
不过宋清梦却并没有看出他的想法,反倒以为他是一时间难以接受,于是说道:“我是觉得,既然是沧云的孩子,那便是大楚的皇子,未来的国君...你......”
他话没说完,便听褚星河抽了下鼻子,打断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今夜便将这对母子接回去,赐......端本宫为住所,暂且先这么安置,其他的事儿交给朕...我就行,你跟我回来。”
褚星河说完,宋清梦愣了下,就见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没看错的话,还是褚星河早上穿的那件衣裳。
宋清梦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也懂了褚星河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便认命一般被这人拉着回了宫中。
要说檐花才是最冤的,自己衣服没了不说,还冒死地穿了皇上的衣服跟过来,这也就是褚星河要求的,不然要是被那些文武百官发现了,不被当众砍头,就算他命大了。
现在好了,不仅要扮演皇上,还要领回来一个小皇子,继续收拾烂摊子。
算了,檐花想了想,双手抱着头,嘴里叼着一根小树枝,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夫人跟我走就是了,陛下是靠不住咯。”
要说檐花今早其实去了趟南山寺,那满山的白梅虽然曾经因为大战险些毁于一旦,但后来还算被孟松重新救了回来,那家伙现在带着工部尚书,都快成六部之首了。
白梅散落一地,残骸也没有完全收拾好,他往回走的时候,脚下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于是伸手捡起看了看。
一根命签写着“下下签”三个字,其他的解看不清,唯有一抹红色触目惊心。
檐花看着那血渍,莫名其妙觉着有些沙眼,原本打算直接扔掉就好了,可是捏在手里之后,却有些依依不舍了。
罢了,他一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
既然舍不得,就拿着吧,说不定是某位故人,送给你的最后一个贺礼。
“祝你长命百岁,祝你平安喜乐。”
南山寺的白梅开了好些年,郁郁葱葱,落满了林径。
褚星河早知自己在宋清梦的梦里,他只是一闭眼,又变成了十多年前那个孤独无助的小九殿下。
他很讨厌那段过往,甚至无法共情哭的满脸泪花的自己。
太软弱了。
他想着便要站起身来,不料余光顿在某一处的时候,发麻的腿顿住了。
那是......抱着狐狸犬的宋清梦。
**岁的宋清梦。
他看着宋清梦朝自己走过来,正犹豫着要开口说什么,比如说要朝这人搭讪的话术,都已经在心里纠结了千万遍。
不过这人只是在巷子口看了自己一眼,那眼中有些悲哀,有些酸涩,接着,转身离开了。
褚星河好像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时间想着调侃人家勾起的嘴角垂了下来,莫名其妙的湿了眼眶。
他有点伤心。
他好像知道,宋清梦要的是什么样的人生了。
所以他给他一个选择的权利。
这一生太漫长,又太过于短暂,那就这样吧。
......
马车有些颠簸,撞在了一块石头之上,险些整个甩出去。
褚星河惊醒,睁开眼睛,终于从梦魇中脱离。
他想都没想,伸手搂住了宋清梦。
哇塞,没想到真的几乎没有断更的完结了,这段时间以来真的很感谢追下来的天使宝贝!
过一阵会开新文,不出意外的话会是十一月一号
龙台这篇文,其实刚开始写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能过,我也没有很严肃的去学习怎么写古耽,不过以后会成长的!
刚开始的时候数据不好,也想过要不要切文,不过对于我来说,宋清梦,褚星河,郁孤,常罄恩......
这些人陪伴了我一整个高三,在快要毕业的那段时间,他们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也是白月光一样的人物。
虽然真的会因为数据而焦虑,不过后来想想,只要有一个人看,只要它完整的存在着,一定会有人想要走进他们的故事的。
连载的时候感觉自己真的好伟大啊哈哈哈哈,有一段时间甚至是在山里面写完的,然后又从山的那边,写到了海的那边,到现在,东北的初雪都快要下了。
宋清梦欠褚星河的那个雪人,堆好了吗?
在写完结篇的时候,其实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因为大纲到七殿下败北之后就没有写了,我甚至不知道宋清梦该不该原谅褚星河。
然后,他顺着我的手指,做了一场梦。
或许他们就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决定着自己的生死,他们都有自己的追求,都有一个完整的灵魂。
很庆幸,我见证过。
也许这不是一个完美的故事,节奏,设计,什么的,都还不够成熟,也没什么人来指点。
不过对于我,对于喜欢这个故事的读者宝贝们来说,应该也有不一样的意义吧。
感觉写文好像在当爱豆呢哈哈哈哈,每天都努力一点,最后总有出道的机会。
比起天赋,我会更相信努力。
希望看到这里的人,都能事事顺心,平安喜乐,万事如意。
后面还有两三篇番外,会有杀青梗。
(其实很多人我也舍不得诶,后面殉国的时候,好多人死的时候,我哭的好惨呜呜呜呜。)
你们说,梦里和梦外,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呢?
或许所有的邂逅,都是褚星河的一场美梦吧。
到这里,打算让青檬去客串一下佛法无边呢,有点喜欢平行时空!
大家怎么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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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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