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谁都没有再说些什么。
直到徐恪瑾将姜蔓儿十指上缠绕的豆角叶一一拿下。
红色的蔻丹赫然出现在蔓儿指甲上。
徐恪瑾涂的细致,指甲旁的指肉上并没有沾染上毫分,显然他的分量也掌握的恰到好处,每个指甲上的颜色均匀。
蔓儿抬起双手欣赏,嘴角不由得扬起笑意。
她发自内衣的夸赞徐恪瑾,恍惚间疑惑徐恪瑾怎么会费这样的心思。
但转念一想便知道或许这是徐世子的道歉方法,他不知如何开口,今日一整天的行为就是他的方法。
其实他那日说的话并没有错,其实她的恼怒今天白天便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蔓儿突然想到他如今愿意为自己费心思,回了京城会不会提自己为侧妃。
提了侧妃她便有了更多的底气。
蔓儿觉得自己也该做出什么表现自己已经消了气,她转身面对着徐恪瑾,抬起双臂在对方的注视下缓缓的将两只胳膊搭在了徐恪瑾的肩膀上,再试探着将上半身靠近徐恪瑾,最终将一吻落在徐恪瑾的脸颊上,一如白日。
这次,她刻意将目光留在徐恪瑾的耳朵上,白日里她只顾着因徐恪瑾不似自己一样面上羞红愤愤,倒是忘了这一处。
果然,那一半掩映在发中的耳朵如姜蔓儿期待的一样红了少许部分。
虽然不是彻底的红透,但这徐恪瑾光洁苍白的皮肤上,只要被发现了,便会觉得十分扎眼,也让姜蔓儿觉得心满意足。
她察觉到徐恪瑾胳膊微动,在对方做出什么明显动作时便突然起身。
徐恪瑾眼睁睁看着姜蔓儿动作突然的起身,随后不看自己一眼的直直的朝着今日买到的一堆东西走去。
金色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他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那翩翩摇摆的流苏,心中思绪番飞。
待姜蔓儿回来,手中已经多出来了一张狐狸面具。
那是今日他们在一个小摊那里得来的。
整个镇子只有那一个小贩在售卖面具。
可惜生意并不好,他们过去时,那小贩正百无聊赖的靠在摊车上,看着旁边买菜的大爷和顾客讨价还价,也就没有及时注意到他们。
姜蔓儿一眼就看中了这张狐狸面具,她拿在手中细细打量,其实那张面具细看下来画工并不如何,但确实一些巧思。
那是一张白色与红色绘成的狐狸面具,那张狐狸面眉眼弯弯,中间的空洞可以让带面具的人借此目视一起,诡异中又带着一种吸引力,令人想伸手摘面具一探究竟。
那小贩注意到他们,正欲开口推销,徐恪瑾便买下了它,引得那小贩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吉利话。
蔓儿一手拿着面具摆在面上,左右摆头看着徐恪瑾,却不想对方盯着自己半晌后,突然笑出了声,蔓儿从未听到过徐恪瑾笑的这样快意。
他笑声很大,尤其是在这样万籁俱寂的夜里,蔓儿能听见外头雀鸟突然的叫声和扑腾翅膀离开的声音,想必是徐恪瑾的笑声惊扰到了落在他们屋顶上休息的布谷鸟。
徐恪瑾肆无忌惮的笑声令她感到羞恼,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丢面子的事儿,蔓儿转身欲走,想去找镜子照照自己。
被徐恪瑾拉住垂下的那只手,他只是轻轻一拽,姜蔓儿便已经坐到了徐恪瑾的怀里,姜蔓儿心跳如鼓,仿佛预知到了他会做些什么,一动不敢动。
徐恪瑾却只是把玩着她那被他涂上了红色蔻丹的手,他的手因常年握笔有些茧子,刮在自己手上触感明显,但并不难受。
他似乎十分仔细的一根一根摩挲自己的手指,蔓儿突然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的手,好在她的手,指若葱根,秀窄修长,白皙荣润,堪称一句手如柔夷。
蔓儿的注意力被徐恪瑾的动作带到了自己的手上,正思量徐恪瑾这是有什么打算,对方便放下她的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挑起她的下巴,其实,他这样的举动并没有让姜蔓儿感到惊讶。
她似乎早已猜到了什么,只是控制自己不去朝着那个方向想。
直到徐恪瑾的唇贴到了姜蔓儿的唇上,她平静的内心才开始加速跳动。
这一次不同于白日,他并没有如第一次那样潜碰一下就退开。
他细细的一下一下吮吸姜蔓儿的唇瓣,蔓儿拿着狐狸面具的手不觉间松动,直到“嘭”的一声,面具掉在了地上。面具落地的声音并没有惊扰两人分毫,蔓儿感受着徐恪瑾的动作,只觉得大脑空白。
他握着自己的手的那只手瞬间变得好似热不可耐。
蔓儿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徐恪瑾终于停下,他捋了捋她的发丝,停顿一会儿又再次重复之前的行为。
蔓儿如今唇瓣与一双眼睛皆泛着水光,面上的绯云蔓延到眼尾,实在是我见犹怜。
可惜她看不见自己如今的样子。
一次又一次,徐恪瑾终于不再继续,他将蔓儿紧紧的抱在怀中,蔓儿可以听见两人的心跳。
他的心跳比自己的跳的要快。
他静静地抱了她许久,她突然听到一声轻笑。
徐恪瑾这是在笑什么,姜蔓儿想不明白。
蔓儿察觉到徐恪瑾不再只是静静的抱着自己,突然有些心慌,她,握了一下徐恪瑾的手,嗓音沙哑的开口:“世子,天色已晚了。”
只是七个字,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小,如同虫闻,好似在说什么没有底气的话儿心虚一般。
随后便匆匆挣开徐恪瑾的手起身,入了净室。
他们已经都泡过了热水澡,但蔓儿依旧故意拖慢时间,洗漱回来时,徐恪瑾已经坐在桌旁看书,床上的被子也已经铺好,蔓儿目不斜视的走到床边,掀了被子钻了进去。
好在,这烛火光暗,让她有了能够些微隐身的错觉。
她闭着眼,听到徐恪瑾走出房间和随后的水声才睁开眼。
.
桑晏和李胜巍已经走了几日,她不知道他们经过了哪里,又到了哪里。
她是王府的一个不管事儿丫鬟,走丢了,王府的人手出来找了几日也就罢了,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可这些日子确实看到几个官差贴了告示搜寻李胜巍。
然她的嘴在闹市人烟处会被堵住,根本喊不出来。
好在李胜巍带着她走的这条路大部分时间不见人烟,没有让她难受太长时间。
这些日子两人皆是不缺吃不缺喝,但衣食住行自然还是比不过王府的。
她觉得自己那日确实冲动了了一些,她突然觉得惶恐。
因为如今她们身处一所破庙短暂的休息,旁边坐着几个衣着破烂的中年男子。
两队人面前都升起一团柴火。
闪烁的火光照在人脸上,徒生一种荒诞恐怖之感,桑晏匆匆看了对面几个中年男子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李胜巍已经躺在杂草上,这一路上,他不曾再和她说过一句话。
哪怕她找些由子先提起话头,对方要么只是给她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要么便是一个眼神都不屑。
直到今天到了这所破庙。
他脸上挂上了恶劣的笑容,是不同于以往意气风发少年郎的笑:“好了,快到了,晚上就在这儿凑合凑合吧。”
随后她的追问便都不再理会。
柴火烧的噼里啪啦。
那伙人的声音却还是能听的一清二楚。
“郢州城里的千芳楼前段日子新选出的花魁你瞧见了吗?”
“没有,就露过一回面儿,我可以没得银子砸就为了见一面儿,再说,我一个大老粗,也做不来作画作曲的事。”
“佟兄,我听闻,这千芳楼进去了,一签就是死契,进去了就出不来啊,除非有王权富贵出的够金子!你说,那些姑娘老了又没人赎身可怎么办?”
第一个说话的男子轻哼一声:“真以为那些姑娘都卖艺不卖身?”
男子说完,其余几人皆表示不相信男子的话中深意。
可那男子却再不发一言,转而强行扭转了话题。
桑晏自然看的出,这是其余几人想打探消息的激将法。
她联想到进来这破庙之前李胜巍所说的话,不安的心绪加剧。
李胜巍好似已经睡熟了一般,呼吸平稳,对那边的事全无反应。
她惊觉自己并不了解他。
她不能再拖下去了,她要想个办法。
突然,他们听见野兽的叫声,李胜巍起身,桑晏有心跟着他一起,李胜听到后头桑晏起身的声音,转头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些什么,默许了她跟着自己。
桑晏却脚步一顿,还是坐了下去。
待李胜巍离开,她才又觉得后悔。
桑晏觉得现如今自己算的上是度秒如年。
那几个男子中的一个起起身,朝着桑晏这边过来。
她只觉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那男子后头的同伴看着男子的动作也欲要起身,不怀好意的笑着。
桑晏登时站起身,就要向门外走去,却被那男子一个箭步上来拉住了手。
“小娘子还是莫要出去了,外头可不安全。”
桑晏冷汗只出,对方拉着自己的手好似沼泽出爬出的毒蛇缠在自己手腕上,和那张笑着猥琐的脸一样,令人作呕。
她使劲挣脱,却并没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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