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三天的鬼市再次开业,这次参加鬼市的鬼相比以前拘谨了许多,眼神都往30号的楼上飘,二楼没有打开,鬼市的成衣店里大家围在一起小声的嘀咕,酒楼里也有喝醉酒的鬼在哼唧着闹事,喝醉了胆子也大了起来把出车祸死的鬼头取了出来,放在地下当球踢,头在满地的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醉鬼还在笑,得癌症死的脸色难得红润,从欺压别人的的经历才有了一点微薄的快乐。
鬼差的手捏着他的脖子把他狠狠地甩开,眼神犀利地环视,把一堆看热闹的鬼吓得缩了回去。
“你他妈谁呀,这么嚣张。”他吐着大舌头恶狠狠地回望,腿就吓软了。
“鬼差大人饶命。”那鬼吓得浑身是汗。
叶灵岩冷着一张脸,手里的勾魂锁跃跃欲试,他道:“滚。”
一切尽在不言中,醉鬼的酒立马就醒了,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酒馆。
久违的二楼里续了一盏落地灯,一个影子出现在窗户前,稳稳地坐着,看到他原本不老实的鬼立马就安分守己,摸着三个月撒的纸钱,开始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不抬头看也不和周围的鬼议论。
三天里,叶灵岩时不时的巡街吧喝酒闹事的,仗着自己凶狠欺负鬼的都**,把他们管得服服帖帖,没有闹出事来,最应该为他们出头的孟欣故又不喜欢为他们撑腰,他们只能忍气吞声。
直到第三天罢市,所有的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叶灵岩收了手里的勾魂锁左右看看,才转身上了二楼,花共秋一听见声音,就娴熟地吹灭了蜡烛,转过身来笑吟吟地看着他,对着他勾了勾手。
“结束了?”花共秋问道。
叶灵岩点点头,保留着说:“这个月是结束了。”
花共秋的心情又不好了,“下个月就让哥来,我可不想在这里扮孟欣故。”
“严喻安不行,他在鬼市有鲜明的记号,就算披着孟欣故的衣服也会被鼻子灵的鬼闻出来。”叶灵岩无情地反驳,任由她的手在自己的腰上一拧,发泄怒火。
叶灵岩把花共秋送回严家,独自回到城隍处,在白无常恶劣的笑中跪在一旁接受审讯,他低着头看不见城隍像的变化也不敢抬头张望,怕被扣上一顶不敬的帽子。
“鬼市里还有其他的鬼差吗?”城隍威严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叶灵岩跪着道:“没有。”
过了一会儿城隍说:“孟欣故的伤好了没有?”
“他一直在二楼没有下来,有鬼闹事他也没有处理,我怕鬼市乱起来越俎代庖了,还请城隍惩戒。”叶灵岩主动地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透露出一点细节。
城隍沉吟片刻,审视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挪开了,“你还算老实,没有欺瞒。”
“听闻你在人间有一个女人,可以带来我看看,毕竟人的寿命太短,我可以送她一些,或是好好的伺候你,她死后可以特批不入轮回和你一样做我门下鬼差。”
叶灵岩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他没有想到城隍会突然提到花共秋,城隍的侄子已经很荒唐了,他在白无常的身后躲着,有些事情一点也不起眼,可今天突然提起来,他强行稳住,“她不过是蒲柳之姿,不值得城隍挂心,在再几年人老珠黄了我自然是要重新物色温顺乖巧的女人。”
“是吗?她难道不是孟欣故姘头的妹妹吗?”城隍状似好奇的回忆,并因自己对孟欣故花边新闻对象的定义逗笑了。
住在枉死城里的鬼已经明令不许去不归途溜达,散步也不可以,一旦被发现就要被鬼差拉去做维持秩序的苦力,所以这两天不归途安安静静,直到不归途的门开了一条小缝蹿出一个灵活的身影,门又悄悄地关上。
冒泡的鼎就没有断过火,牛头马面不许鬼差进来,只要求他们把柴火放在殿门口,他们鬼工搬运,美其名曰需要运动。跑一次两次是好奇的尝试,多来几十次就是一种折磨了。
牛头粗喘着气脱力地靠着门栏,“到底还需要多少柴,我看不到尽头。”当牛做马可真是苦,工作没有尽头更是苦,难怪这两天要枉死城阴寿到了的鬼通知他们去轮回都到处躲,还需要他们去抓,一审问就是不想去人间当牛做马,当时把他们骂了个遍,还气得不行,现在开始理解他们了。
鼎里的火维持了一个温度,汤咕噜咕的冒气泡,每一个气泡破裂溅出几点沫子,沫子在空气里蒸发,孟欣故拢在一件黑色的斗篷里耸动鼻子,从闻到尝,再回到起点从尝到闻,反复几次,他们又另辟蹊径选择从鼎的温度上入手,长时间高温的攻击下孟婆汤像是被修理得服服帖帖,可汤还是老样子没有按照他们的猜测来。
到了此刻,孟欣故和崔珏面面相觑最终心一沉,无声的宣布这一鼎汤的失败。
“从五日前我就发现这次的孟婆汤不对。”崔珏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长时间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还要忍受高温,他憋闷得难受。牛头马面也热到难受看这里不需要他们连忙跑到门口,把热气和他们关在一起,尽职尽责地在门口站岗防止有偷窥的鬼。
孟欣故额头的汗已经流得到处都是,忍着胸口翻涌的恶心,心里冷静的分析现状,道:“地府只有我能熬出孟婆汤来,我是以孟婆汤的传人才破例流在地府。”他搅了搅粘稠的孟婆汤,这一锅省着点用可以十年不起锅,当然是建立在它有用的情况下,他的手一动,汤搅出五颜六色的光彩,“现在我已经无法熬出孟婆汤,地府能找出合适的鬼来吗?”
崔珏接过他手里的勺子,汤脱离主人一下子就变得平平无奇,再无光彩,他道:“我觉得你是孟婆继任者这件事没有任何鬼能质疑,除了你和孟婆,任何鬼靠近这个鼎,拿起勺子就难受,要是抢你的饭碗怕是最后都会被鼎吞噬变成汤的原料。”
“那现在该怎么办?”孟欣故得了准话,知道那条路完全走不通,“我已经熬了一锅,可汤一入碗就坏了,也没有让他们忘记的力量。地府里必须要有一个能替代我的鬼差出来。”他根本不怕他的地位是否会被鬼替代,最后被迫消逝在地府,直到魂魄飞散。
崔珏愁得直挠头,“可问题是我根本找不到这样的鬼,这几天都是老谢和老范在帮我盯着,文书递送也是他们,我就泡在生死簿里已经快翻遍了,真的一个也没有。”
“那不可能,”孟欣故出声反驳,“地府,三位大佬,还有鬼差都是顺应了天道而生,在每一个层面都会有相应的鬼差和鬼王诞生,适配整个地府系统的运行,不应该出现这个纰漏。”
他继续猜测,“我的力量消失,那一定按照此消彼长的顺序展开,不然天道再看不起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收回我的能力。”
崔珏看他走进了死胡同,出声提点道:“你忘了,一开始你的名头就是孟婆实习生,不是孟婆,我们都知道孟婆的名头并没有从她的头上取下,现在她还是孟婆。”
他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他惊觉以自己为中心他边亲近的人都被缠了进来,那一层层的绞绳正试图绞杀他。
孟欣故当机立断道:“生死簿上没有孟婆转世的记载。”
崔珏连忙摆手,洗清自己的嫌疑,“别看我,我当初查不到孟婆的踪迹,现在的生死簿也没有孟婆的记载,好歹她也是一个鬼差还是我以前的好搭档,我可不敢动手脚。”
孟欣故姑且信他,“那就奇怪了。”
“我想他们是想冠冕堂皇地逼孟婆现身。”崔珏虽然没有离开过地府,但是老谢回来的时候都会和他汇报在外面发生的事情,他把自己的收到的信息整体理了一下,发现一个问题,“就像当时我们担心的一样,他们从这件事情上逼迫孟婆。”
孟欣故想起自己之前接的崔珏的通讯,那是他还疑惑,现在一切明晰,“维持地府的正常运转是孟婆的职责,无论他们对孟婆做了什么,都可以推到想要孟婆提前结束轮回尽早回到地府为借口。”
崔珏的眼前一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重地说:“完了。”
孟欣故还有事情想要细问,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
“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崔珏朗声问着屋外的牛头马面。
马面一向比牛头沉稳,这一次他几乎破音道:“你快出来。”他像是在努力地拦着什么。
崔珏的袖子往左边一挥,黑色的墙壁破开一个大门,他眼神示意孟欣故赶紧躲进去。孟欣故摇摇头,他知道这也是冲他来的。
大门被狠狠地推开,牛头马面双双仰躺在门栏处,一张符咒横掠过他们,气汹汹地立在孟欣故的面前,上书几字:孟欣故即刻入东岳大帝殿,不得贻误。
东岳大帝的手书,他已经知道闻笙的踪迹,再次没有得到他的允许擅离职守。
孟欣故勾了勾嘴角,只对着崔珏道:“保护好她,我的姐姐,她会是地府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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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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