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星舰,进了高级舱,乌尔波才轻微松了口气,他动了动胳膊,没动起来。
“我说你怎么回事,一直扒着我干什么。”
霍格脸色惊慌 ,伸长脑袋去看舱门外,见没虫影,这才压低声音道:“你那么大声干什么,那两个虫是谁啊,一看就不是咱们维斯特的,你怎么认识的哎?”
桑带了口罩,法加霍格没见过。
乌尔波觉得有些有趣,他也压低声音,“你那么怕他们干什么?他们也不吃虫啊?”
见霍格支支吾吾,脸红扑扑的样子,乌尔波也不逗他,“你看这几天维斯特来了哪些虫?”
霍格呆滞了一会,反应过来后简直要跳起来,被乌尔波一手镇压了,只能捂着自己的嘴,“难到,难道,难道是桑和他的雌君?”
乌尔波卡壳了,想了一会,才道:“是桑和他的朋友。”
“哎呀,我就是说不会有坏雄虫的,你看,他们多好啊,还出钱给咱们升舱。”
霍格瞬间美得冒泡泡,松开了抓着乌尔波手臂的爪子,以欢呼的姿势转了一个圈,“又有床,又有桌子,又有沙发,还有卫生间…简直是个小房子!”
乌尔波看霍格美得不行,到处摸摸看看的样子,觉得好笑,看了一会便走到靠窗的固定靠椅上坐着。
不多时,星舰启程了,乌尔波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霍格的兴奋劲过了,也凑了过来。
圆形的蓝色波纹自星舰下方荡开,几乎没有什么颠簸,星舰升离了地面,向天空飞去,云朵就在窗外好似触手可及,但很快就被抛到后面去了,接着是无边际的蓝色,维斯特的黄土地变得辽远,地上的一切变得渺小,直至看不见,星舰进了纯黑的海。
一切都寂静下来,乌尔波愣愣地看着,好似也沉入了幽深的海里,只有心脏激荡着,咚咚咚跳动着,像是与星舰同频向更深处行驶。
再去看维斯特,已经是一个能看清全貌的,土黄色星球了。
直到桑和法加带着饭回来,乌尔波还沉浸在神秘又深邃的宇宙中,但霍格的注意力已经转到进来的两个虫身上了。
霍格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乌尔波的袖子,小声问:“你怎么和他们认识的呀?怎么对咱们这么好?”
乌尔波的注意力还在窗外,随意找了个理由,“因为一见如故,非常合拍,就成了朋友。”
霍格撇了撇嘴,但又不敢去和那两个虫搭话,就缩在乌尔波旁边,紧紧挨着他。
到桑叫着该吃饭了,乌尔波才离开窗户边,走向放在舱内里侧的餐桌,桌上还摆着一个插着一簇小白花的花瓶,让乌尔波的精神从黑海中抽离出来。
他突然问桑:“你们来时坐的星舰呢?”
桑正将几虫的饭一一摆好,将手里的餐具递给乌尔波,这才答:“也已经出发了,跟在这一个的后侧,保持安全的距离,无论怎样也影响不到这边。”
乌尔波想了想,没什么要继续问的,才开了饭盒。
霍格看看乌尔波,又看看桑,最后还是把话都憋了回去,埋着头吃饭。
毕竟星舰上的饭是真的很贵,他原本打算只喝营养液的。
桑和法加安排了两个挨在一起可以联通的高级舱,毕竟是要保护乌尔波的,也不能太分散,出了事总要有一个在乌尔波身边才好。
等到睡觉的时候问题就出现了,霍格很自然地要跟着乌尔波进他的那间,法加眼急手快一把抓住了他,“不行,我得和店…乌尔波一起住。”
“啊?”霍格一脸茫然,直直问:“你不是桑的朋友吗?你们这么熟啦?都可以一起住了?”
空气一下凝固了,如果不说出乌尔波的身份,桑和法加都会显得非常可疑。
桑一把扯下自己的口罩,脸上露出一个笑,一定是他营业时的笑,太夺目了,好似加了打光。
“霍格,你来和我一个房间吧,我正想认识认识你呢!”
霍格早在桑笑起来的时候就一副迷糊样了,听到他这么说,果不其然乖乖向那边走了几步,桑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把给拉住就往另一个仓走,边走边说:“我见你便觉得亲切,好好认识一下吧。”
乌尔波若有所思,看来美色诱惑连雄虫的挡不住,就是不知道是身份加持,还是也用上了精神力。
不得不说,和法加住在一起很有安全感,他的刀,他的速度,他的力量,他的等级…乌尔波只能这么说,他简直是一个雌虫!
但是要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信息简直比登天还难,全是关于虫皇的,关于这任虫皇爱米亚的还特别多,包括性格、爱好、喜欢的颜色、爱吃的食物、什么天气爱穿什么风格的衣服…乌尔波怀疑这应该他雄父说的。
洛亚莱特这个家族,还真是蛮难评的,乌尔波简直觉得是有雄雄恋的倾向了,但法加正直坦然的脸又让他觉得可能是他见识太少了。
一连几天什么事都没发生,霍格在桑那边学了几首曲子,乌尔波更了解的自己的便宜雄父,但了解越多他就越是担忧。
从舱内看外面的星空,最好的位置就是窗边那个固定靠椅,乌尔波思考或者无聊就坐在那里往外面看,有时桑和法加会向他介绍经过的星球叫什么名字,又归哪一个军团驻守。
但今天他一个虫坐着,正在思考关于虫皇爱米亚的事情,据法加说的话推测,爱米亚是一个非常感性且优柔的雄虫,并没有其他的虫皇那么有主见,很多事情需要执政官——可佩里家族的家主爱乐特辅佐处理。
爱乐特,至今活得最长的雄虫,这个帝王蝎从荣光陛下的时代走到今天,陪过五任虫皇,爱米亚是第六任,活了将近五百岁,是如今最年长的雄虫。
真是叫虫好奇,神秘又身居高位,博学且温文尔雅,星网上几乎没有这位执政官的消息,难道是怕名声太盛吗?
“哎…哎,乌尔…你看那边,是烟花吗?”
霍格颤抖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乌尔波心里一紧,抬眼向窗外看去,一朵极为漂亮的色彩在眼前炸开。
就在后侧,一种夹杂着各种明亮色彩的光芒在那个星舰上忽然爆裂开,繁多的色彩像彩虹,但比彩虹更鲜烈,以至于整个黑色的星空都成为了幕布,衬托这场彩色烟花的惨烈!
蓦地,彩色的光团中接二连三冲出黑影,美轮美奂的翅翼,不堪入目的躯体,触角、复眼、口器、肢节…乌尔波第一次看到这么完整又这么大的虫子,受到了极大的视觉冲击,不由自主往后倒。
脑中只闪过一个想法,虫子还是小点好!
他的侧面突然传来一股巨力,一看霍格已经软倒在他身上,颤颤巍巍伸出自己的手,“乌尔,我要被吓晕了…”
这句话说完,果然就眼睛一闭,晕在乌尔波的身上,乌尔波的情绪被这一下给打断了,晃了晃霍格,完全没动静,深吸了一口气。
他站起来,将霍格安置在靠椅上,转身看向已经赶到桑和法加,两虫无一不是表情严肃。
乌尔波没有第一时间去问,而是又看了眼窗外,被烫到了一样又移开。法加上前来想扶住他,乌尔波抬手止住了,胸口起伏,过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那边怎么样。”乌尔波此时声音干涩。
“爆炸使用的是在黑市流通广泛的炫彩炸弹,是由庆祝烟花改造,对雌虫来说伤害不大,但雄虫就容易伤残致死。”
“现在正在清点雌虫数量,安排查清炸弹是藏在哪里,炸弹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安装的,由什么虫安装,是谁指使。”
乌尔波疲惫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法加说的他都没怎么听,这么短的时间,能查到的东西有限,他只想听一些活虫的声音。
“我们已经向皇室那边汇报了这件事,增员在路上了,本来想低调地先回凡纳再说,这下做不到了。”
说这个话的是桑,乌尔波闭着眼睛,平静地反问道:“低调?为什么低调?”
桑的嘴张张合合,最终说道:“您不在凡纳出生这件事,实在是一个隐患。”
“凡纳的各种家族势力很复杂,我不也不清楚他们的反应,一军至四军都是艾格兰时代的军队,如果您能回到皇宫得到陛下和爱乐特阁下的庇佑,路会更顺畅。”
乌尔波沉默了一会,他问:“你没有说我坐上的是另一艘星舰吧。”
“没有,我只是说星舰出了事,把重心放在爆炸的星舰上。”
这时法加说:“殿下,您放心,来接您的是绝对可信的,是我的雄父。”
星舰行驶到这里,已经是离凡纳很近了。
窗外的景色依旧深邃又美丽,一路上能看到的星球多了起来,乌尔波心情沉重,没想到当初整日兴奋地想要到凡纳去,现如今已经快到了,又心情复杂,果真是世事无常!
乌尔波也没多问什么,心知到了凡纳最重要的还是随机应变,什么也没有,了解这些也不过是让自己更警惕。
星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星舰爆炸的消息,但是却没有明说是那一艘,载着谁的星舰,看来封锁得还挺严密。
“乌尔,你快看!”
霍格实在是一个反应大又好得快的虫,晕过去醒来没多时又恢复了活力。
乌尔波顺着他指的方向向看过去,一个字大,是这一路上他见过的最大的星球了,好似近在眼前,金色中流淌着白亮的河流,球身好似闪烁着柔和的光,那光芒像是一首摇篮曲。
轻而易举地,就抚平了乌尔波这一路上的不安与疲惫,像是欢迎游子回到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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