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有些怕,毕竟自己现在没有反抗能力,于是识大局的闭了嘴,然后往后一躺,选择躺尸。
有本事扛着她走。
不过,这路段全是小碎石子,躺的她着实有点痛啊喂。
那人看着她,然后再次拿出了通讯工具。
“你最好说话算话,不然,我随时撕票。”
也不知道这话究竟是说给电话的那头还是说给她的,她在地上吓的抖了几下。
最坏不就是被撕票吗,她才不怕,自己可是死过一次的人。
嘶,不过,对方不会虐杀吧,那可有点可怕了,想了想,还是老实点吧。
不然真想和他对骂,至少对他造成心理伤害。
主打一个大家都别好过。
但她其实又有点好奇,为什么绑架她,至少让她死个明白吧。
那人板着个脸,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那个。”她还是鼓起勇气。
“说。”低气压。
“为什么绑我。”
“你说呢。”对方没好气。
她现在恨不得一板砖敲死他,她说什么,她要知道,还会问吗。
沟通无果,她继续躺尸。
“要怪就怪你遇人不淑吧。”突然蹦出句匪夷所思的话。
她也想不出是谁,周围有人把她卖了?
但也不打算追问。
...
石头都快把她身上压出印儿了,她俩还在这僵持。
她都自愧不如,这人一直站着,腰腿不累吗。
怪不得能干绑架这行,身体就是好哈。
“大哥,你不累吗。”她还是多嘴了一句,毕竟有些太无聊了。
“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大?就这么以貌取人吗!”他突然情绪暴走。
剩下夏星沂懵住,情绪这么不稳定的吗。
“不是,我...”
“你们这些人就是这样,外表就这么重要吗?”
她开始瑟瑟发抖,这人多少心理不大健康,她压根就不是那个意思,自己纯粹是为了套近乎好吧。
这还没从担惊受怕的氛围中跳脱出来,谁知下一秒。
“哇~”那人哭了起来,手一下又一下交替擦着止不住的泪水。
夏星沂快被他弄精分了喂,这哪像个劫匪,情绪太不稳定了。
“你冷静点。”她想着还是安慰下?但说出来的话好像有些过于理智。
“冷静?难道不冷静就是错的吗?活着就一定得那么稳重才能得到他人喜爱?有情绪有什么不对,我也是有感情的生物不是机器啊。”
他越说越激动,夏星沂开始思考,这家伙是积攒了许多负面情绪,为了报复社会才当上劫匪的。
“你说的没错。”她此刻到是挺能共情对方的。
人嘛,小时候要所谓懂事听话,遇到不公或者委屈都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仿佛这样的孩子才符合大人心中完美的小孩形象。
青春期更不用说,随着年纪,更应该体谅理解大人的苦衷,自己的那些苦恼比起他们那都不值一提,怎么能因此表现得不开心呢。
好不容易成年了,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更加不能轻易脆弱。
你说你的生活难,你看那个人生活比你更难,别人还不是好好活着,就说出这话的你矫情,情绪都不稳定。
好像,从来都没得到过真正的理解。
一直为了讨好他人,委屈真正的自己,更不能表露出负面情绪。
明明都是情绪,非要分出个好坏。
人只能正面向上,不能负面脆弱。
可是,谁都有跌落到谷底的时候。
承认自己此刻的失败无助,又有什么错。
总要花时间整理好自己,才能再向山顶进发不是吗。
“活着嘛,应该允许自己有失落的时候,这并没错。”她竟然给劫持自己的人心理开导,夏星沂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是两件事,而且至少对方现在还没危害到自己的性命,要是能让他感受到世界的温暖,然后改邪归正,岂不是做了一桩好事。
“你真的这么觉得?”他有些不敢置信,擦泪水的动作都停滞了。
“我也有过怀疑的时候呀。”她费力左晃右晃,然后找到支撑力整个人坐到地上看着他。
“周围的大小事物都需要我尽职尽责,仿佛只要我懈怠下来,哪怕一瞬,都是巨大的错误,明明有时候也很疲惫,但其实连个抱怨的对象都没有。”
“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软弱,大家其实生活的都不容易,但。”
她顿了一下。
“因为每个人经历的不同,对事物的敏感度也不同,哪怕同样一件事比如裁员,可能对于阈值过低的人,就是晴天霹雳。”
“难过啊,痛苦啊,不分大小,更不能因此随意去评论他人情绪过激或是大题小做。”
她不大会哄人,但因为自己经历过,所以能够共情他,说出自己的想法。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或许多一个能体谅他不安的存在,可以让他感到被理解。
“谢谢。”这人在道谢这事上倒是表达的坦然大方。
不过话又说回来,真感谢她的话,能不能先松个绑,给她绑这么紧,胳膊和腿儿都血液不通麻掉了。
没错,就是这么神奇,自从换了这幅新的身体后她反而更有活着的感觉了,经历了那场病痛后,五感现如今反而更敏感。
有时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死掉了吗,感觉从某方面而言,更像是在地府重生了。
“这是两码事啊。”
夏星沂带着期待的眼光看着她,这家伙显然也很上道,分分钟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所以,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她不懂也不理解,毕竟自己也不清楚他所经历的处境,但又不想随意断定,而且看他好像也是个听得进道理的,与其干等,不如干脆放手一搏。
“能为了什么。”说到这,他语气又变得不悦,“还不是为了钱。”
说了个废话,但谈判成功的关键就是要耐得住性子,抓住关键信息。
“想提升物质生活?”
但这人并不像贪图享乐的家伙,他穿着朴实,衣服的面料轻微起球,甚至还能看到并不熟练的缝补痕迹。
按道理这工作风险大,赚的也自是不会少,买件新衣服的钱总归是有的吧,可偏偏是这种情况。
“不是。”
他干脆否定,同时眼神闪躲。
“不好意思,是我僭越了,大家都有苦衷。”
她轻叹口气,言语间表现的很有分寸感。
不过,并不是她真的不想知道,这很有可能是自己能够逃脱的关键信息方向。
但沟通嘛,有时候要学会以退为进,适当的松开,反而会降低对方的防备心里。
果不其然,他眼神飘忽不定,用手搓了搓胳膊,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她反而更加不急不慢,他的心理防线已经逐步崩塌。
“为了整容。”他说完有些不自在挠了挠头。
然后背过身,一副并不想看到夏星沂反应的模样。
但其实,他也在赌。
这人刚刚很能理解他的样子,这件事她能否同样理解呢。
“这样啊。”她回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呵。”他冷笑一声,又转过身来,自我背弃般摸黑自己,“很可笑吧。”
“为什么。”
夏星沂反问他。
他有些愣了神,脑袋里想过,对方投来不屑的眼光,可偏偏,她眼神纯洁,眼底清澈,只透露着不解的神情。
“为了这种理由,不惜毁掉自己大好前程。”他说到这又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不对,我这种人,本就没什么美好前程。”
因为外表凶狠,从小到大处处碰壁,小时候不被喜爱,长大更是偏见满天飞。
……
“这事一定是他干的,长得凶心还恶。”
“不好意思,我们对员工形象有要求。”
“你看你,那副丑恶的嘴脸,没有朋友,甚至工作上都没人要。”
……
明明他没有做错什么,可坏事总能轮到他。
被冤枉做了坏事。
想与人交好,却被认为是胁迫他人。
工作能力尚可,却被以外在为由劝退。
他只不过想好好生活。
为什么这么难呢。
……
“终归到底,你不也是为了想要改变生活吗。”
“虽然做法极端了点,但也只是想要改变现状,并没有听天由命。”
虽然做法不提倡,但比起那些屈服于现状的人,他反而骨子里还有一种不屈的勇气。
只不过有些用错了地方。
可话又说回来,他不是没想办法去改变现状,而是多次尝试都让他碰壁。
或许旁人听起来,不仅不会同情他,反而会觉得这人不够坚持自我,说不定下一秒,下一秒事情就有转机了呢。
但,没人是他,没有亲身经历过他的难处,有什么资格站在上帝视角去当一个“公正”的评判者。
高高在上的,诉说着自己认知中想象的“正义”。
仿佛这样,自己就成了个敢于站出来指责他人错误的“英雄”。
而对方便是自己登上英雄舞台的跳板。
夏星沂自觉自己没资格评判他,但有个显而易见的地方就是,他想要反抗命运的方式显然过于极端了些。
“呃,你,不恨我?”他非但没有因为夏星沂的说辞感到放松,反而眉头紧锁,眼神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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