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你也算是养母看着长大的了。”
“你说说,你看着养母日日饮食你同胞的血肉,你可会觉得恐惧?”
狐妖这话似掺杂着些许打探的意味。
小四跟在她身旁多年,自是能摸清楚她所思所想,也能答出让她满意的回答。
“怎么会呢,我既是养母养大的,那也该算是妖族的一份子了。况且,养母您可是我的母亲,我为何要害怕养育自己的母亲呢?”
小四心中却是这般想,所以这话倒不算假。
只人心难测,她自然是不会将心中密谋的其他事情说出。
狐妖听着很是满意,但抬眸看着她仍写满心事的脸庞,问道:“小四,你可有事隐瞒母亲?”
她这样问着,面色却依旧是柔和的,好似如平常父母在询问自己的孩子有什么不开心的般。
小四扭捏着,似有些不大好讲。
许是狐妖看懂了她的难言之隐,主动提道:“你是想问小谭的事吧。”
狐妖先提出了这个话题,那小四便也没了多扭捏,她抬眸,眼中满身担忧。
“母亲,此番我们攻打古云宗,且不说小谭师弟能否出手,便是他身边的那位……”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但话中意思却是足够试探出狐妖对谭韵的心思了。
狐妖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诸葛幕已经死了,小谭亲手杀的。”
“知道为什么攻打古云宗我要带你吗?”
小四还在谭韵杀死了诸葛幕的惊骇之中,眼下狐妖这样问,她不懂为何便也摇摇头。
“小谭他终究还是人类养大的,这番前去你只需帮我看住他。他若愿意为我效力那便最好,若是不愿也不能让他坏了我的计划。”
她说着,将手伸入自己的胸膛之中,在里面掏出了一颗跳动的心脏。
狐妖将流淌着鲜血的心脏递到小四的面前,“小四,这是母亲唯一的弱点,你替我保护好它。”
小四眼中有着不可思议,她的手却不敢伸出,她看着那颗心脏又看向狐妖,“母亲,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们小四不会辜负母亲的信任的,对吧。”
狐妖说的坦荡,可小四却犹豫了。
她心中的良知与人性在互相拉扯着……
一连几日,天上星宿的光芒都比寻常日子耀眼得多。
古云宗处,护法长老将剑在弟子的胸膛中拔出,不多时那弟子服装下的‘人’渐渐变出了原型。
房外小四怀中抱着两柄剑敲响了谭韵的院子,“谭修士,我来给你送些东西。”
夜风萧瑟,谭韵一身玄衣坐在院中树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星宿。
风起吹动身后的铃铛,却是发不出一丝响声。
这些天中谭韵虽说不上对小四有多好的态度,但两人也能谈论上几句,当下谭韵应答一声,小四便推开了门。
小四抬眸看着树上坐着的小少年,看着他眼眸中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心事,心中便觉苦涩。
她的心并不坏,甚至可以用善良两个字形容。
许是因为自己又间接害死了诸葛幕,她对于谭韵那颗愧疚的心便愈发的深。
当下她将怀中剑放在树下的桌子上,谭韵视线向下一撇,却是一愣。
当下他便一个翻身下了树,而当他拔出那剑看着上面刻的小字,确认了这便是在棱风城中遗失的剑。
“你被养母看着,无法走太远。”
“我便做主去棱风城中寻来了这两把剑。”
“先前我也去到古云宗,可我并没有在那里寻到诸葛修士的剑,想来该是被宗门弟子捡走了。”
她说着,见谭韵不发一言,便也停下了话。
见故人遗物这种悲伤的时刻,自己这般外人在这总是不好的,当下她便道别离开了此处。
可她还未出院子,便听一直沉默抚剑的谭韵道:“谢谢。”
小四回头露出一个笑,“是我要谢谢你,谭修士。”
皇宫之中,洵殊手中抱着暖怒,手指不住地抚摸着手腕上的手镯。
她抬眼看着外面正在堆雪人的小青与逢缘,口中喃喃着:“真好啊。”
白皑皑的雪在两人的手中堆积出了故人的模样,院子中的四个雪人相依靠着。
可雪终究会化,人也有死的那天。
洞府内蘅芜礼潜心修炼吸收着灵气,可当胸口处隐隐传来温热时,他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是你在想我吗?”
洞府内没有时间的概念,因此蘅芜礼不知外界现在如何。
他感受着自己体内的灵力,却是又皱起眉了。周遭灵力虽多,但体内却像是个无底洞般,如何也填不满。
天边泛起鱼肚白,云彩浮现淹没了这一夜的星光璀璨。
狐妖携谭韵与小四,杀上了古云宗。
彼时皇宫、洵国境内各地都有着无数妖邪频频杀戮。
皇宫中,城中百姓与其他人类都聚集在大殿内集中被保护起来。
其中在这坐镇的是国,与其率领的古云宗些许弟子。
妖邪来势汹汹,妄图以血肉突破结界桎梏。国师眼瞧着,却是不屑冷哼一声。
“古云宗阵法岂是尔等杂碎想破便能破的。”
论外界如何厮杀,偏殿内洵殊一人待在其中。
而在她身旁的是携带无数法宝的逢缘,他的目标不在于击杀多少妖邪,只在于身后洵殊的安危。
可当众人一颗心都防在外界妖邪时,却是无人知彼时在洵殊宽大衣袍下藏着一柄匕首。
洵殊闭着眼,此刻她的五感好似被封闭了般。
漆黑无边的世界之中,洵殊走着,她好似知道这是何处因此并不害怕。
她记得上一次见到玄鸟也是在这处,因此她理所当然的呼唤着玄鸟。
可这却久久没有回应,无奈何的她大不敬的呼喊出了那个名字,“箐殊。”
话音落,漆黑无边的世界出现了一颗树,而在树的上面玄鸟亦如初见般坐在上面。
“你喊了我?”箐殊挑眉看向忐忑不安的洵殊。
她看着洵殊的脸,话由心生道:“明明是一样的脸,可为什么给人感觉是全然不同的呢?”
而不等洵殊说些什么,箐殊便又道:“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一幅好欺负的模样?”
一连三问洵殊不知该如何答,所幸便也不做回答了,直接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我来寻你,你可愿助我?”是洵殊大胆又无礼的话。
她敢这样问,许是急切的又许是觉得箐殊不会拒绝自己。
洵殊的心在跳动,每一下都好让洵殊觉得慌张,可她身后是万万黎民,她胆怯不得。
箐殊挑眉,她抬手便来到了洵殊的身旁,尖锐的指尖划过她的脸庞。
“愿意啊,你想要得到什么帮助?”箐殊看着她明明怕得很,却还要强作镇定的模样,不由地心生出捉弄来。
闻言洵殊一喜,猝不及防地撞入箐殊老谋深算的眼眸时,她恍然了一瞬。
心道:‘如果我能如她这般强大,就能回应百姓的期许了吧。’
可她又深知这是不可能的,自己不过是一个虚假的人。
一个被奉为救世者,尊为仙神的骗子罢了。
“你可以帮我找出真正的救世者吗?”
箐殊听着她的话,皱了一下眉头。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洵殊的脑袋,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你只想将我的内丹刨出,怎么就不想问问我如何自己使用它?”
箐殊这话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毕竟闹天闹地的她,怎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转世会是洵殊这样一个任人蹂躏,一味牺牲自己的软包子。
脑袋上刚才的那一下多少让洵殊吃到了些许的疼痛,同时她也理解了箐殊话的意思。
“我也可以使用这份力量吗?”她呆呆的问出这个问题。
箐殊听着,却站在了她的身后,一手揽着洵殊的腰,一手附上她的手。
在洵殊不解的目光中,箐殊悄声的她耳旁道:“专心。”
这般的举动太过亲密,洵殊的脸上立刻便红了。
可身后箐殊要她专心,她便也不能再分神去想别的。
“来,用心感受一□□内的金丹。”
“感受它,召唤它,想像它是一汪源源不断的暖泉,放轻松让它顺着你的经脉流变全身。”
洵殊按着箐殊的教导这般做着,而她毕竟是箐殊的转世,说到底她们本就是一人。
而金丹感受到了洵殊的召唤,乖巧地如她所想般运行着。
体内灵力不断游走,贯穿着她身体的每一寸,无形之中好似一支支利箭,穿破她身为凡人的桎梏,将至消融、吞噬。
箐殊的指尖感受到了洵殊皮下血管渐渐泛起的暖来,她柔嫩的指腹抚上洵殊先前因放血而割伤留疤的手腕。
不疾不徐地说道:“这般打破了凡人的桎梏,先前那些用你之血绘的符,才算是真正的起到了作用。”
她的唇瓣贴近了洵殊的耳,缓缓地道出部分真相:“我的傻转世,今后可莫要再相信那老匹夫的话了。”
“他骗你是救世者,诓你用鲜血绘符,这桩桩件件坑害的你好苦啊。”
口中话着,她的手箍住洵殊地手腕,将她的手臂抬起。
而后指尖在洵殊掌心挠了一下,才渐渐地又滑到她的手背上,伸直、指腹触及她的手指关节,“现在想象它是你熟知的武器,将它召唤出现,唤醒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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