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这方面默契地达成了共识,一旦有王权富贵代理,便是寄人篱下,再怎么自由,做事也还是要多顾虑些,哪比得上独身自在。
陈大娘子软了声音道:“我给你们的开的月例,绝不比比赛获得的少,还包吃住,比赛更是有提成拿,当真不再考虑一下吗?”
栗若道:“多谢大娘子赏识,栗某做挑战只是玩玩,说不准什么时候便腻了,断是做不长久的,恐怕难当重任。”
其实,便也是推拒的说辞罢了,吃好吃的哪会腻呢?
孔青锦到了这儿就跟那个张飞一样,没什么讲究话说,于是附和栗若道:“孔某也是如此。”
陈大娘子叹了口气,也没有为难她们,“那便算了,若是你们什么时候改变了主意,可随时来找我,府上一直欢迎着你们。”
出了包间,孔青锦如释重负,青绫立刻扑上来抱住她,“孔姐姐,你辛苦了!”
孔青锦笑笑,手按在青绫肩膀上,表情柔和。
栗若见了,随嘴问道:“这位是?”
“家妹,青绫。”孔青锦道。
青绫对孔青锦称她为妹妹这件事,心里还是有些激动,因此听着她如此介绍,心中不由得兴奋起来,笑意都掩不住。
栗若先前在溪城未见过有与孔青锦同行的人,心中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她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遂道:“原来如此,青绫姑娘安好。”
说着向青绫行了一个礼,青绫从未见过这些礼数,只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做不太好,于是学着样子回了个礼,虽是慢了半拍,倒也有模有样。
二人在春喜堂门口便分别了,孔青锦望着栗若离开的背影,目不转睛地问青绫道:“饿不饿?姐给你买点吃食。”
不给青绫回答的机会,孔青锦就揽着青绫逛集市去了。
现下集市正式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青绫眼睛没有闲着的时候,左看右看。
孔青锦问她:“有什么想吃的吗?”
吃了八斤拉面,孔青锦暂时不饿,因着那四勺猪油,她现在更是看食物都没什么食欲,自己不打算吃,对于买什么更没有主意了,于是交给青绫做决定。
青绫已经看得眼花缭乱了,一时半会儿决定不出来,直到走到一家摊铺前——招子上面写着“里脊肉饼”四个大字。
青绫不识字,她是被香味迷住了,因此站住脚不动。
孔青锦看着那正在忙活的老板,倒是毫不吝啬地往薄饼里塞里脊肉,几乎满得要掉出去。
“想吃?”她问。
青绫没意识到自己吞了口水,内心却还在纠结,老板塞这么多肉,自然不是白塞的,价格定是不便宜。
孔青锦干脆替她做了决定,“老板,来两个吧!”
“行!十六文!”
八文一个,倒真是不便宜。
孔青锦不在乎,青绫听到价格便有些心慌,晃着她的手道:“孔姐姐,这太贵了。”
孔青锦满不在乎地道:“这肉塞得这么多,贵也有贵的理!”
过了一会儿,青绫便接到两个肥满的里脊肉饼。
“孔姐姐,你不吃吗?”青绫捏着里脊肉饼道。
孔青锦道:“不了不了,我现在可是饱饱的!”
青绫却将里脊肉饼凑到她面前,“孔姐姐,你先尝一口吧!”
孔青锦倒也没有拒绝,咬了一口,味道很不错,饼皮上刷了特制的酱料,里脊肉也炒得很入味,薄厚适中,很好咬,她边嚼边口齿不清地道:“唔……好吃……”
青绫也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陶醉地道:“好好吃!”
酱料味道很独特,应是独家的,孔青锦从未尝过,倒是别具一番风味。
青绫把另一个没咬的递给孔青锦,孔青锦摆手拒绝,因为那猪油她今天高低没有进食的**了,怕再吃多了反而一口吐出来。
青绫将手收回,心想那春喜堂真是可恶!平日那么能吃的孔姐姐现在竟然都不吃了!太过作孽!
因此心中对春喜堂印象便不好了,对那个与孔青锦比赛的栗姑娘,也没有先前的好奇了。
“还有什么想吃的吗?”孔青锦打断了她的思绪,边逛边问。
青绫立刻摇头,“没有了没有了!孔姐姐,一场比赛下来,你也累了吧!不然咱早些回去休息?”
孔青锦见青绫这么说,笑着摸摸她的头,“你倒是体贴人。”
二人遂没多逛就回去了,青绫一小口一小口吃着那里脊肉,甚是不舍。
临回客栈前,孔青锦在路过的水果摊上买了两斤柑橘,带回去同青绫一起吃,又买了些补药,给青绫身子来点营养。
回去的时候,正是下午,青绫吃了里脊肉饼,便很有干劲,当即开始拿出布料开始做衣服。
她们选的布料多颜色古朴,花色简单,没有花哨的装饰,青绫打算着给孔青锦做个小马甲。
孔青锦上一世也不曾接触过针线,对此一窍不通,青绫在那里穿针引线,她颇有兴趣,凑在一旁观看,只见青绫用嘴抿了一下线头,一下便穿过针眼,打结系起来,在布料上先比划了,用买的粉笔画了初定的形样,在孔青锦身上比量了比量,觉得大小差不多,边开始拿剪刀剪。
青绫手活是极其利索的,一下午的时间马甲已初具雏形,不必见成品,孔青锦就知这马甲定是相当好看。
她夸赞道:“青绫,你这功夫,都可以自己做衣服拿去卖了!”
青绫听了,涨红了脸,她对于接受别人好的评价一向是羞涩的,受爹娘的训斥打骂惯了,她总觉得欣赏夸赞离自己实在太过遥远。
有了青绫在,孔青锦便多了一份乐趣,说话都不用自言自语,屋里也有了些活人气儿。
黄昏时刻,二人出门吃点晚食,顺便去不远处的书局买回来几本话本,青绫对此充满好奇,可惜不识字,看不懂故事,孔青锦便生出教她识字的想法,虽然自己也算是半个门外汉,但基本的读写还是不在话下。
青绫一听孔青锦要教她识字,就乐开了花儿,蹦蹦跳跳叫道:“以后去餐馆我就可以看菜单了!”
青绫第一时间想到菜单,孔青锦头一磕,心想这个小吃货!转念又一想,毕竟青绫跟着她,有她这个“榜样”,青绫怎么能想不到菜单呢。
遂不计较这些,回到客栈后,二人长着蜡烛伏在桌案前讨论话本,一晚上也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日孔青锦睡到太阳晒屁股了,才姗姗起床,青绫已是起了许久了,坐在桌案前专心致志地缝衣裳。
“哎哟,你咋不叫我?这都快中午了吧,你饿不饿?”孔青锦翻身下床,忙问青绫。
青绫笑道:“哪里快中午了?还早呢,我还不饿。”
孔青锦万分懊恼,青绫是逃出来的,身无分文,自然是没钱买东西吃,她从包袱里拿出一堆碎银子,装在荷包里,递给青绫,“这些当零钱给你,饿了就拿着买东西吃去。”
青绫赶紧摆手,“孔姐姐!我不要的!我真的不要!”
孔青锦道:“不行!你我二人是认了姐妹的,我是你姐姐,你还小,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么!况且你也为我做了衣裳,怎么不得给你点银子?你不收下,就是不认我这姐姐了?”
青绫听罢,拒绝的话语止在嘴边,似是在思考孔青锦说的话,孔青锦将那荷包塞到她怀里,“好好保管!可别丢啦!”
青绫握着那包银子,终是没有再拒绝,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给孔姐姐做出最好看最合身的衣裳。
二人去一家早餐铺吃早食,这个点确实不早了,早餐铺人不多。
孔青锦点了两碗馄饨,两个猪肉粉条大包子,与青绫在矮桌上对坐,静等着餐食上来。
此时的上午还是凉的,阵阵寒意袭来,孔青锦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一阵风吹过去,孔青锦身后的寒意不减反升,孔青锦抱了抱胳膊,面色发白,“青绫,我怎么觉得……脊背发凉?”
“嗯?”青绫吓了一跳,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结果一抬头,看到孔青锦身后的人,一时没说出话来。
“怎么了?”孔青锦见青绫愣住,疑惑地问道,正要回头,肩膀突然被人按住。
“真巧,孔姑娘也来这儿吃早食?”
孔青锦一听这声音,呵呵笑了两声,也没转过头,道:“栗姑娘怎么来了?”
栗若:“都说真巧了,自然是恰好来这儿吃早食。”
青绫礼貌地叫了声“栗姐姐”,栗若笑着瞧了她一眼,随手抓了一个马扎拉过来,与她们坐在同一桌上,问道:“你们点的啥?我也来份一样的。”
青绫道:“馄饨和猪肉粉条包子。”
栗若随即朝老板喊道:“老板——我来一份一样的——”
“好嘞!”
她刚喊完,孔青锦和青绫点的就端上来了,冒着热腾腾的气。
馄饨一个个硕大饱满,上面点缀着虾仁葱花,样子很可口。
用勺子舀起一口馄饨汤,带着虾仁,孔青锦正要喝,突然听栗若说:“后天八珍玉食会举办一场大胃王比赛,你要不要参加?”
八珍玉食是一家大酒楼,与春喜堂在同一条街上,但孔青锦还没去过。
孔青锦将那汤送进嘴里,有些烫,但也好,热热的,暖胃。
比起自己参加不参加,孔青锦更关心另一件事,“还有别的大胃王?”
栗若道:“那自然是有的。”
孔青锦还从未见过,“大概有多少人报名?”
“四五个吧。”
那不多。
栗若:“你要是参加,等下吃完饭我们一起去报名。”
青绫在一旁一口一口吁着汤,间或舀起一个馄饨吃一口,因为太好吃了,她舍不得吃完,所以放慢了速度,同时仔细听着栗若的话。
虽然相信孔姐姐胃大无穷十分能吃,但她还是担心把孔青锦撑着了怎么办,如此她就没有姐姐了……
孔青锦经过一番思量,既是大酒楼的比赛,定是有赞助的,赏银想必不少,于是道:“参加。”
青绫勺子一颤,原本舀起来的馄饨又掉进了汤里。
“孔姐姐,你如果要参加,只、只需量力而行便好了,可千万别伤了自己!”她马上说。
孔青锦郑重地咬了一口包子,仿佛给自己加满了油,信心满满地说道:“放心吧!我难道能输?”
“口气倒不小!”孔青锦话将说完,便听一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嗯……今天这早餐铺怎么这热闹啊?
哎,最近天太冷了,坐着敲键盘手指都冻僵了,这可恶的天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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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里脊肉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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