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塞安看不见的地方，斯内普悄悄地把握柄有些打滑的魔杖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变出一面镜子递给她：
“好了。你看看？”
塞安接过镜子，好奇地看着自己那对新鲜出炉的耳洞。虽然因为没戴耳饰的缘故看起来比较艰难，但她还是看出了斯内普的用心——不存在任何红肿的迹象，也拥有堪称完美的对称性。
“特别好！我就知道你能做到！”她从来不吝啬对他的赞美，“那我们现在就出发？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约得上今天晚餐的位置。”
她满含期待地看向斯内普，很快，就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肯定答复。
可实际上，直到被拉着离开书房后，某个早就点头答应了的人才意识到了塞安的打算。能和她单独共进晚餐吗？这是不是有些太幸福了。斯内普晕乎乎地想着。
他们每天都一起吃饭，但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学校，就算偶尔能做到独处，也不会有这种约会才有的氛围。
是的，就是约会。描述这样一对情侣共同外出的、囊括了多个项目、就是没什么重要事情的活动，不可能再有除此之外的第二个形容词了。
塞安其实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在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之下，她和斯内普谁都没有说出口。
分别回到卧室，两个人又都不约而同地纠结起穿搭来。
斯内普对着满柜子几乎一样的衬衫陷入了沉思；而塞安则是翻遍了衣柜，把所有能穿的裙子全都铺在了床上，开始逐条挑选。
这条太旧了，排除；这条太朴素了，排除；这条的颜色不合适，排除；这条不太日常，但也很好看，先暂时放到一旁……就这么一条条看下来，她勉强选出了最合适那一条，却还是不太满意。
红色格子的设计不够有新意，胸口的蝴蝶结也有些过大了，看起来不是很和谐，需要用魔法变小一点。
确定好了修改的内容，她才抽空看了一眼手表，被上面显示的时间吓了一跳。
天呐！怎么这就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也不知道西弗勒斯等了多久。她换上裙子，戴上配套的贝雷帽，匆匆地对着镜子调整了几处细节，就冲出了卧室。
然后迎面撞上了同样刚从卧室出来的斯内普。
他穿着一件带着浅色条纹的衬衫，没有打领带，还叠穿了一件深灰色的马甲。配上同色的西裤，显得他格外腰细腿长。
看清他穿着的瞬间，塞安就眼前一亮：“很好看！你真的很适合这种相对贴身的衣服！霍格沃茨的校袍就完全显示不出你的优势，要是电影中的款式就好了。”
她是真心实意地感到遗憾。要知道，现实中的巫师袍和原著描写的一样，就是那种传统中世纪风格的、从头罩到脚的宽大长袍，能把整个人都遮得严严实实，别说身材了，连穿没穿裤子都看不出来。
电影中的校袍则更像是麻瓜中学的校服，除了外面的斗篷，里面的衬衫和西装裤都很麻瓜，不太魔法，但更能显示出穿着者的身材优势。
不过，教授的衣着没什么限制，也就是说，等到他当上魔药学教授，她就可以每天都大饱眼福了。而现在——
她当然要先抓住难得的机会，提前满足一下。她围着斯内普转了好几圈，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欣赏着每个细节。从被黑色长袜包裹住的脚踝，到被马甲收束的腰身，再到被敞开的领口暴露出来的喉结，没有一处不让她心动。
可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不能再耽误了。塞安压下内心的冲动，结束了这段欣赏。她转回正面，本想宣布可以出发了，却看到了对方似乎是在走神的表情。
“西弗勒斯？”她抬起一只手，在他的眼前左右晃了晃，“在想什么呢？”
斯内普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刚刚，在塞安眼前一亮的同时，他自己也被她的模样惊艳到了。
她很爱穿裙子，但不爱搭配其他的装饰，今天则是少有的例外。不仅在胸口打了个纱质的白色蝴蝶结，在戴在脑后的、和裙子同格的贝雷帽下方也坠了一个，长长的飘带搭在相同颜色的长发上。
“我在想……今天这条裙子很称你，蝴蝶结也很适合你，都很好看。”他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只好干巴巴地说。
塞安有些不自在收回手，感到自己的耳朵又开始发烫了。她不是一向都很习惯被夸赞的吗？她懊恼地想，怎么最近表现得这么丢人，稍微被他夸上两句就觉得难为情。
不行，她得找回曾经的从容！她一边尝试着阻止热意继续蔓延到脸颊上，一边看似自然岔开了话题：
“那我们走吧，再晚餐厅可能就没位置了。”
“好。”斯内普上前一步，率先牵起了对方的手，往楼下走去。
家中的外套和外出穿的鞋都放在玄关，哪怕塞安已经学会了幻影移形，也不能就这么带着他出门，他们还都穿着拖鞋呢。
到了玄关，塞安选出一条领口和下摆都毛茸茸的白色短斗篷披上，又开始清点挎包中带着的必需品。在她的身侧，穿上了黑色长款大衣的斯内普低着头，仔仔细细地围着围巾。
“米歇尔。”做好全部的准备后，塞安就叫来了小精灵，“你只用准备自己的晚餐就行，我们今晚应该不回来吃饭了。万一要回来的话，我也会提前告诉你的。”
看着眼前打扮得不同寻常的两位主人，米歇尔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明白了，祝你们约会开心！”
她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完全没注意到塞安和斯内普的反应，更没想到这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冲击。毕竟，小精灵是不知道委婉、也不知道人类那种不愿宣之于口的心思的，只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塞安默默地竖起斗篷的领子，又拢了拢自己的长发，遮住了泛着红的脖颈和脸颊。她的尝试彻底失败了。
斯内普也把围巾拉得更紧了一些，好让被围住的头发更贴合皮肤。
但很快，整理好了情绪的塞安就轻咳了两声，打破了这段短暂的沉默：“米歇尔她说得、说得也没错，这确实是约会，至少我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她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直接承认比较好，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说出口会让她和西弗勒斯都有点不好意思而已。
“嗯……”斯内普点点头，声音从厚厚的围巾中挤了出来，“我……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换了个形式，却还是存在于两个人之间。
半小时后，两道身影并肩出现在了利伯蒂百货商场外的街道上。塞安知道被带着幻影移形的滋味有多难受，所以，她还是选择了先用飞路网前往对角巷，再步行到商场的方式。
出了破釜酒吧之后，她就带着斯内普一路走走停停，想要找到一家看起来不错的、最好是经营法式料理的餐厅。
最后，他们在一家窗明几净的法餐厅门口停下了脚步。在下午三点的时间，大厅里还能差不多坐满，应该会是家很受欢迎的正宗法餐。
塞安刚和斯内普走进店里，一位穿着全套西装的服务员就立刻迎了上来，脸上还带着得体的微笑：
“下午好，请问有什么我能帮你们的吗？”
“你好。”塞安也礼貌地对他笑了笑，“今晚的晚餐时段还有空位吗？两个人的。”
“请稍等，我需要确认一下。”服务员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先是把他们带到了前台，才对坐在它后面的女士小声说了句什么，等待她查阅预定记录的中途还不忘安抚几句“马上就好”。
纸质的记录翻阅起来不算很快，但得益于领班富有条理的记录方式，他们并没有等上太久。几分钟后，那位女士就抬起了头：
“抱歉，八点左右的包厢都已经被预定了，但大厅还有空位，请问可以吗？如果你们愿意在六点之前或者十点之后用餐的话，也可以预定包厢。”
圣诞节前后的餐厅都很火爆，与之前会预约不到的心理预期相比，现在的答案已经很不错了。
“大厅就好。”她顿了顿，又问道，“还有窗边的位置吗？”
“还剩下最后一个，只是视野没那么好，欣赏不到皮卡迪利广场的全貌。”没有再翻阅记录，那位女士就确定地说。
塞安先用眼神询问了斯内普的意见，才语气轻快地说：“那就这个吧，麻烦你。”
“好的，请于今晚八点到达餐厅，迟到一小时以上将会取消两位的预约。至于具体的座位，届时将会有专人负责接引，请不用担心。”
走完这些公式化的流程，那位女士就收起了厚重的记录本，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你们知道附近的特拉法加广场吗？圣诞节期间，那里会有一颗挪威赠送的巨型圣诞树，还有延伸到泰晤士河畔的圣诞集市，很适合在等待就餐的过程中逛一逛。”
他们听说过，但还是第一次听说它有这样的特别之处。
离开餐厅，塞安就双眼亮闪闪地看向了斯内普：“等买完耳饰，我们就去参观圣诞集市怎么样？我想看看那棵圣诞树，也想试试热红酒！”
“好，但你不能喝酒。”
“热红酒是用水果煮出来的，没有酒精。”面对着斯内普怀疑的眼神，她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真的！小孩都能喝！”
“……只能一小杯。”
“好耶！西弗勒斯最好啦！”塞安松开和他牵着的手，开心地扑到了他的怀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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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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