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人我不要了!你们爱送给谁送给谁,反正我不要在我的实验室里看到他!”
“徐哥,你别这样,我也不是故意的,而且要不是他……”
“别跟我在这里甩锅,你还有脸哭,刚刚砸机器的时候怎么不哭!”
“林姐,这个人我肯定是不会要的,反正他哥是中心城的人,怎么着都有人兜底,但我没有,赶紧把人领走,别来霍霍我们。”
“小徐呀,你先别生气,小齐这孩子确实是娇惯了一些,但也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我看呀……”
“林姐,你这话什么意思,里面还有一个为了机器昏迷着的人呢,他分轻重?他要是分轻重,现在也不至于一个在里面躺着,一个差点被送到左边!无论你怎么说,这人我都不可能要了,反正留在我这他也学不到什么,既然他家这么能耐,您还是行行好,给他找个好地方吧!”
徐交这几句话,差点把源溪这个装晕的人给逗乐了,他这么都没想到,徐交居然是这个性子。
通过齐离见到他后说的几句话,源溪分析,这人身后的背景应该不小,所以也根本没想过会通过一个茶杯把人弄走,他的目的也只是想给徐交留下一个好印象,以及以防他一时半会离开不了这里,用受伤做一个小小的保险而已。
却没想到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不过,他可没打算让齐离走,源溪装作刚醒,捂着头“嘶”了一声,晃晃悠悠地从床上下来,打开房门,惨白着一张脸,看向正在吵架的两个人和一个红着眼圈,委委屈屈的齐离。
嘶,这人怎么这么娇气,一大男人哭得梨花带雨的,有点难搞。源溪在心里腹诽了一句,悄悄掐了自己一下,也跟着红了眼圈:“林姐,没想到齐离和我的事,还把您给惊动了,真是不好意思。”
“你这不好好躺着,怎么还出来了,”林冬脸上带着笑,瞥了徐交一眼,过来虚扶住源溪,一脸心疼地说,“瞧瞧这小脸煞白的,快回去躺好,不然你家徐领导又要跟我急了。”
源溪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对方跟他们颜色不一样的胸牌,和上面组长二字,组织了一下话术说道:“徐哥哪里会因为这事跟您吵,他不过是怕给林姐惹麻烦罢了,毕竟少了一台机器,实验推迟的可不是一天两天,我们一群糙汉子累点也就累点了,林姐要累到了,徐哥怕是要心疼的,毕竟他经常跟我们说,林姐是个好领导,有您的带领,不怕没有成功。”
“真的假的,这头倔驴还能说出这种话?”林冬半开玩笑半不信道。
“嘿嘿,我确实是给润色了一下,但徐哥话里是这个意思。”源溪看着林冬脸上笑意真情实意了不少,便知道差不多了,适时露出几分摇摇欲坠的难受。
“行了,你这还病着呢,赶紧回去躺着。”林冬扶着源溪往门里走,把人送到床上,又叮嘱了几句,让他好好休息。
“我说的话,你也好好想想,”林冬好声好气地对徐交说道,“齐离我就先带走了,等你想清楚了,过来领人。”
等人走后,徐交看着床上的人,皱眉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我怎么不知道。”
“徐哥,把齐离留下吧,”源溪所答非所问地说道,“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得罪林姐,以后我躲着他点就是了,不跟他一个班,他就是再想找我麻烦,也没那个机会。”
“唉……这样也行,”早在外面就已经后悔跟林冬对上的徐交,借着这个台阶,装作为难地走了下来,他有些愧疚道,“我给你放三天假,你这几天就躺着好好休息。”
“行,谢谢徐哥。”源溪乖巧点头。
目送徐交离开后,源溪的表情又变回以往的淡漠疏离,他木着脸伸了个懒腰,躺在床上为自己学习乔离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后,祈愿着自己醒来是在现实世界,缓缓进入梦乡。
黑压压,闪烁着无数小行星的外太空上,源溪看到两颗异常耀眼的存在,他飘在空中尽力向它们靠近,但随着他向前,那两颗行星也随之远去。
一人两星中间维持着相对较远的距离,他无法靠近却又被吸引,大脑拼命叫嚣着,让他靠近,一定要靠近。
源溪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游动,或许是因为他游的速度过快,这次小行星并没有后移,慢慢地‘’他们中间的距离越来越短;慢慢地,源溪伸出手就要触碰到对方;慢慢地,他终于触碰到其中一颗。
还不等他欣喜,巨大、要把人眼睛亮瞎的光芒,从他手中的行星上爆发,紧接着,他感觉自己身体一沉,周遭的浮力消失,从太空中掉了下去。
全身一颤,源溪从睡梦中惊醒,他摸着快要从胸腔跳出来的心脏,缓缓吐气平复心情。
入眼所及满是黑暗,源溪半起身借助微弱的光线环顾四周,又失望地躺了回去,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去了。
医务室内古老而破旧的挂钟,发出细微不易察觉的“嗒嗒”声,他躺在床上,情绪难得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
今天是第七天的夜晚,他的“假期”即将结束,而现在,他被困在这个不知情况,不知人鬼的研究院里,如果,源溪假设猜想,如果他在明天夜晚之前依旧没能回去,会发生什么?
他是会被直接传送回去,还是在这里迎接夜晚。源溪还没有忘记第一次进入研究院时,死在他面前又消失不见的人,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整个研究院内或许已经没有人了,全部都是伪装成人的怪物。
这个猜想让源溪毛骨悚然,他把被子往上盖了盖,再度看向墙壁上的钟表——四点五十三分。
马上就要天亮了。
时针走向五点,医务室外面开始传来交谈声,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许是因为这里是医务室的原因,房子并不隔音,源溪躺在最里面的床上,依旧可以听清外面的人在说什么,甚至可以称之为噪音。
通过这乱七八糟的噪音,他得知每天早上五点是他们交接班的时间,夜晚的研究员哈气连天地返回寝室补眠,白天的员工正式上岗,源溪睁眼躺在床上,缅怀自己好不容易升起就被打散的睡意。
医务室的门被从外打开,洪苏打着哈气从外面走进来,他本想找张床补眠,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最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位,全身惨白的人,瞌睡被吓得瞬间全无,他又往里走了两步,见对方眼眸不是纯白,还带着浅蓝的瞳仁,这才松了一口气,抱怨道:“你怎么还在这啊?”
“有些晕,不是很敢动。”源溪找了个理由。
见对方是活人还能说话,洪苏刚刚升起的精气神又消失殆尽,他佝偻着腰把放在桌面的老花镜带上,随便找了张离源溪不远不近的床躺下,拿起旁边不知被翻了多少遍,有些卷边泛黄的旧报纸,边看边对源溪说道:“那就闭上眼睛再休息一会儿,休假的病人不需要起这么早。”
源溪侧耳听了听,外面杂乱的噪音已经消失得不剩多少,便点头应了声,闭上双眼。
等他睡醒也才过了三个小时,相隔两张床的老人此刻正坐在他床边的陪护椅上,目光幽怨地盯着他,那目光盯得源溪有些发毛。
我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吗?源溪在心里质问自己,但很显然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老者,所以这个猜测并不成立,他清了清嗓子,疑惑问道:“是我打呼了吗?”
老者没说话,只是拿起放在他身上的牌子,牌子上写着——这是个活人。
“我就觉得你有必要找个时间把头发染成别的颜色,”洪苏严肃地给出建议,并抱怨道,“这一上午就来了三位病人,还都被你吓到了,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样子,在研究院这个人人都心虚异常的地方,显得格外吓人。”
昨天才被送来,至今连自己住在哪间寝室都不知道,只能装作难受赖在医务室的源溪,他还真不知道。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不是没时间嘛。”
“这也怨不到你,要怨就怨他们自己作孽太多,”洪苏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可笑的问题,好笑地从椅子上站起,就要回到自己的床上,走到一半,他突然回头,看着拿起营养液的源溪说道,“哦,我忘记了,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我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赶紧喝完离开,别在我这待太长时间,我嫌怨气太重。”
拿着装有粉色液体,玻璃长管的源溪,懵懵地看着老者,实在想不明白对方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喝完营养液就被赶出来的源溪,望着四下无人的长廊,表情茫然而无措。
他一个病号不可以在走廊上晃荡一天,也不可能把整个楼层的房间逛个遍,在这一间间的小卧室里,找出哪个屋子是他的,他在医务室门口站了一会儿,抬脚向电梯走去。
交接班完事,此刻离心室内早已没有乔离和徐交的身影,只剩下一个让他异常眼熟的人,对方显然也看到了源溪,她推门走出来,像看稀奇生物一般,不可思议的问道:“我听徐哥说你受伤了,你不老实休息,来这干嘛?”
源溪笑了笑,说出早已想好的借口:“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砸的,醒来后发现自己记忆变得特别不好,我怕过两天回来上班把这些机器的用法忘记了,过来看两遍再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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