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耗了将近六条命顾梓悦才带着乔西琳捱过了开场时间,现在还活下的人,除去她俩无不是疯的疯,呆的呆,毕竟下手杀掉的不是别人,而是同他们在一起当生死伙伴一样,生活了最少三个月,最多……可能要有二十多年的朋友啊。
回头检查了一下乔西琳,她这才有时间寻找刚刚被冲散的源溪。
还好,这人虽然狼狈但也还活着,顾梓悦拉着依旧呆呆傻傻的乔西琳走到靠墙的边角处,对源溪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刚刚的比赛谢谢你救下了琳琳。”
源溪转头看了顾梓悦一眼,似乎有些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还是微笑着点了下头。
中间台子上的主持已经开始驱散场地内的人,源溪没在理会这两个人转身向台阶处走去。
看着这样的源溪,顾梓悦拉着乔西琳的手紧了紧,她觉得源溪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具体是奇怪在哪里。
他……之前就是这样不理人的性格吗?
是这样的,好像真的是这样的性格。
自顾自地问答了一句,顾梓悦脸上的表情尽失,木木愣愣地拉着乔西琳同样向台阶走去,等她恢复过来时,人已经出现在等候区的座椅上,这个位置离源溪要隔着很远,别说交流,就是她在这里使个眼色,那边都看不清。
她跟源溪是不是要……要……
还好人活下来了,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比赛要怎么度过。顾梓悦拢了拢乔西琳的衣服,在心里叹息了一句。
回到房间里新换了一身衣服,在这期间他努力的去感知肚子里的东西,但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好像他肚子里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一样,临出门前,源溪盯着独自开犹豫了片刻,咬咬牙还是抬手按了上去。
不疼?!怎么会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回身看了眼被他烧成灰的衣服,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但不管怎么说,就目前而言这对他是个好消息。
等源溪回到斗兽场时已经是第三场的开始,他定睛瞧了一眼,还是两个老熟人,只是,这两个人现在的状态明显不对,尤其是蚊子,这人性格有多憨厚他是知道的,可现在全身是血,两眼通红硕大的拳头拼命往对面人身上招呼。
这两人之前关系是最要好的。
他不动声色地向四周最下面一排的座椅上扫了一眼,这些人的状态都不对,就连顾梓悦的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等这些人全疯了,他可能就要彻底没有离开的可能性了。
想着源溪再次想要从斗兽场里退出,走向另外一个方向看看,可他的脚就像是生根扎住了一样,怎么都拽不动,眼睛更是直勾勾地盯着场内。
全身上下只有大脑在拼命叫嚣着离开。
半个小时后比赛结束,场上一死一伤,源溪猛然发现身上那股束缚住他的力量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此刻他满头大汗,整个人疲倦的厉害,手脚都在轻微颤抖。
就在这时,他后背被人推了一下,整个人向前踉跄一步,源溪转头看去,推他的是城主府的管家。
“愣在这里做什么?下一场到你主持了。”管家皱眉不满地对源溪道。
“哦,好。”源溪愣愣地点了下头,主持人轮换的这件事没有人告诉过他,或许这是因为他不是真正的原住民?
他代替上一个人站在中间凸出来的高台上,望着下面一张张看向他的脸,正要张开的嘴突然顿住,他要怎么喊,上一个人是怎么喊的?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肚子发出剧烈的疼痛,源溪的表情变得扭曲,可口中却平稳冷漠地喊道:“第二场比试开始,参赛选手,文柯,铭度。”
这声音确实是从他口中出来的,但却不是他说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操控着他的身体,跟之前被钉在原地的感觉一样。
这是……那颗种子!
猛地源溪回忆起在夹缝中,那些树枝把这颗种子塞入他体内时说的话。
它们说……会带他出去。
所以他是被这颗种子操控了,一想到现在正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物种的东西在它体内生根发芽,源溪就觉得头皮发麻,全身汗毛倒立,这种感觉实在太恐怖了。
他的手捂着肚子上,不自觉地开始颤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一定要找机会把这东西挖出来。
下一秒,疼痛从腹部席卷全身,生在他体内的那个东西,似乎在不满他的决定。
源溪不再敢思考有关这个东西的决定,他尽量放空他的大脑,什么都不去想直到这一场的比赛结束。
倒在地上的人全身上下已经血肉模糊,源溪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盯向那摊血液,他似乎很渴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液,好渴好饿啊……念头刚起,源溪便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脚下的木板传到他的身体里,暖洋洋的填补上他刚刚的饥饿感。
他一阵恍惚,意识恢复过来,脚步虚浮地向后撤退。
他刚刚是觉得人类的血好喝吗?
这个地方不对劲,他要尽快离开,不然早晚有一天他会被这里的人同化。
“怎么?这次猎到的食物很美味吗?”
源溪的肩膀被从后拍了一下,他转过脑袋露出到处是血的下半张脸,满眼迷茫地抬头看向管家:“什么?”
“吃完了就离开,把位置留给下一个人,也不知道这肉是有多好吃,怎么还不下桌了呢?”管家开玩笑似的把源溪从座位上拉起,向后推了推,留出来的位置上很快就坐上了另外一个管事。
只是一个走神,源溪便出现在了一个之前从来没见过的餐厅内,他顺着管家的话回头看去,刚刚离开的餐位前被端上了新的食物,猩红的一团摆放在银色的餐盘内,让人觉得压抑恶心。
他刚刚吃的就是这个?源溪咂摸了一下口舌,里面什么味道都没有,就好像他刚刚什么都没有出过一样。
不对!他本来不就什么都没吃过吗?
伴随着脑神经一阵阵的跳动,疼痛眩晕也席卷而来,眼前的场景发生难以忽视的天旋地转,源溪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他的眼睛努力聚焦试图看清前面的路,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怎么你还没吃饱吗?”
恍恍惚惚中源溪听到有人在他面前说话,紧接着,鼻腔内便被一股腥甜的铁锈味灌满,眼前似乎看到有一个人拿着一盘红色的东西向他走来。
源溪努力聚焦视线,在那人的手中的叉子即将碰到他嘴边时,终于看清了那盘子上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被拔掉皮蜷缩成一团的人!
他惊恐向后撤退,整个人似从云端降落猛地一抖。
寂静被嘈杂替代,昏暗被光明笼罩,源溪瞪着眼珠好半天才回过神看清他如今正站在斗兽场内,场地上死去的人重新站起,在观众席上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胜利者和死亡方一齐沉默着向候场席走去。
这场比赛已经彻底结束了。
源溪回头看向后方,管家正笑意盈盈地站在离他不远的位置冲他点头,似乎很满意他主持的这场比赛,而另外还有一道身影正慢吞吞地向他走来。
看来比赛主持人是一替一场,今天应该是没他什么事情了,源溪强行站稳身子从台上下来。
离开和上去只有这一个方向口,源溪在向后走时不可不免地与下一场主持擦肩而过,他余光轻瞥,整个人却在下一秒被恐惧笼罩。
上台的那位居然是之前在幻想里,端着盘子向他走来的那位。
源溪想到什么,他脚步钉在原地不动,等待着对方站在主持位上,说出这一场的参赛者。
“第三场比试开始,参赛选手,杜茂才,文布。”
这两个名字在源溪耳中炸响,他惨笑一声,颓废着,头也不会地离开了这个台面,他想他已经知道谁是最后死去的那个人了。
按照现在的时间和场次来算,今天不会轮到他第二次上台当主持,也就是说,现在是他离开的最好的时机,源溪悄无声息地混进后方不是是人是鬼的人流中。
这次他的离开没有遭到体内种子的阻拦。
源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站在斗兽场外向左右两边看了一眼,选择了与上午相反的路径。
既然出口不在园子里,那就去前面看看,他还记得在进来时见过的那个花园,当时他是经过了一个花园直接到了这里。
现在正是白天,可精神病院13楼最里面的房间内却黑漆漆的一片,不见丁点光亮,唯一住在这里的人,披散着白色长发,用打着石膏的腿晃晃悠悠,踉踉跄跄,时而哭时而笑地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又一圈,看不去半点骨折后的疼痛。
“你是说,他从楼上跳了下去?”齐逢承皱眉对身旁的院长道。
“是,”院长微微弯腰一脸惭愧和心虚地说道,“小少爷确实是从楼上跳下去的,当时是晚上,房间门也锁上了,这……这要不是后来翻监控,我们也没想到小少爷会出现在窗外石台上,要知道……”
院长这套说辞早在三天前源溪被送去急救时就说过一次,齐逢承没那个耐性继续去听对方的废话,身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他站在源溪接下来要走的必经路上,看着源溪从他面前视若无睹地走了过去,又抬步向被遮挡严实的窗帘走去,拉开一条小缝隙。
没人注意到齐逢承的唇角在看到源溪眼睛的那一刻突然绷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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