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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夜色。

南野凛身影如黑豹那样的在林间穿梭着,挡在前面的障碍物都被他用身后的黑色太刀挥断,在这种荆棘丛林里他如履平地的前行着。

很快,他就抵达了在森林深处里的一栋亮着暖黄色灯光的独墅小木屋前面,他没有立刻靠近,而是站在门口等待着里面的反应。

无法被肉眼捕捉到的高科技红外线正在确认他的身份。

“咔嚓——”

这是门开启的声音。

往前走了几步的南野凛想了下还是将他的太刀背在身后,踏进了木屋里面。

木屋里面的布置很温馨,无论是精巧的家具,还是同色系相配的摆件跟灯光都会让人联想到这里居住的人会是多么的善良。

事实却……

截然相反。

在南野凛要往二楼上去的时候遭遇到了阻拦。

“gin!”

原本冷着脸的南野凛在望见银色长发的杀手时立刻露出高兴的表情,如果不是枪抵在他的脑门上,现在他已经热情的扑上去紧紧拥抱了。

“我好想你啊,为什么你不来看我?明明我都很听话了,我等了好久啊!”南野凛的脸长得很好,即便跟琴酒相当的身高说着这种对成年男人来说过于黏腻的话,也不至于会让人作呕。

多年不曾再见的自我又贪婪目光让琴酒无法扼制内心澎湃的杀意,无论是预备役搭档被杀,还是boss对阿玛罗尼的看重都不是他想要杀阿玛罗尼的最初原因。

他厌恶的是阿玛罗尼无聊的情感。

他从来不属于谁。

当初,他就应该一枪崩死这小鬼。

原本脑回路就跟正常人不一样的南野凛在面对‘家人’的时候,更加展现了他的独特:“是在害羞吗?没关系的,我们是家人,要来重逢的拥抱吗?”

无法跟他的家人拥抱的南野凛对能看得见、摸得着的琴酒就格外的执拗。

握着枪柄的手青筋都凸显出来。

“阿玛罗尼。”

“我在!”

站直身体的南野凛露出八齿笑容的等待着家人的拥抱。

琴酒直接地转身:“boss要见你。”

“gin?gin?你怎么不理我?这里只有我们在,就算你抱抱我,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的,嗯……不过不能瞒过他们,这没关系的吧,毕竟我们可是家人呢。”南野凛絮絮叨叨的说着撩拨神经的话。

“闭嘴!!”忍无可忍的琴酒低声的呵斥。

“哦。”

听话的南野凛委屈的闭上嘴,他都答应gin不外传的炫耀了,为什么gin还不高兴啊?是因为他回来见到的不是自己吗?可清川也是家人啊!

在意识里世界能听见南野凛所想的荒井清川冷漠地把手里面的书反扣在桌面上。

只有南野凛会把琴酒当做家人。

他们可是从一开始就察觉到琴酒对他们的杀意。

只是那时的他们只能待在意识深处,偶尔的意识交替也不能跟彼此交流,知道彼此的存在已经耗尽了他们的交流。

直到八年前意外的得到这本神奇的书。

在意识界能让想象的东西在这里现实化,他们也能实体化自己显现在里面,还单独的开辟出了一间可以共通身体视线的房间。

虽然,多数这间房都是荒井清川一个人在使用。

其他人都任性自我的不在意被当做神经病,或者说他们乐得见这种情况好以此避免自己找借口。

“清川哥……”

伴随着怯懦身影的是只敢露出半颗的金色脑袋。

看到他出现的荒井清川有些无奈,从他回来就发现房间里面没有人影,就知道他是躲着不敢见自己,他都做好对方这段时间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的准备了。

“我没生你的气。”

昨天被临时的换出来确实让荒井清川难办,但要说生气,倒也还不至于。

就像萩原研二所想的那样,在面对身边亲近人的时候小清川就会无意识纵着些,更何况橘雅纪还是他们中间年龄最小的未成年。

在十四岁的时候橘雅纪就在暗网上被悬赏过三亿,这些年谁也不知道‘雉鸦’的是男是女,只要出得起雉鸦定的价格,就会百分百的完成任务,这四年来身家更是水涨船高的已经达到了十亿的高额。

谁也不知道被传的神乎其乎的雉鸦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没人看管就能把自己吃到医院的废柴。

身高不足一米七的橘雅纪有着金灿灿的卷发,蔚蓝色的眼睛里面澄澈的能一眼看到底单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突变出的性格,对谁都没有戒心、也没有怀疑。

听见荒井清川说不生气就立刻相信了,他还殷勤的把藏在背后的丝绒蛋糕跟焦糖咖啡端出来献殷勤。

这两样确实是荒井清川喜欢的食物,只是那上面被刻意画出的绵羊图案让他捏着书的手发紧。

没注意到这幕的橘雅纪好奇的盯着书房里的屏幕,那是南野凛视线内的画面,在看见场景由暖色转变成阴暗时,他立刻受惊的移开视线,以前还小的时候他好奇的待在这里观看过凛哥跟boss会面的场景,然后嘛……

黑衣组织boss俨然已经成为橘雅纪黑名单第一名了!

荒井清川知道阴影,也没强求他留在这里,只是在他要出门前叫停了他:“把这东西——”

他的话还没说完,橘雅纪就像是想起什么地道:“苍介哥让我告诉你,蛋糕跟咖啡里没有加糖,他用了特殊材料保证的口感,绝对符合你喜好的!”

荒井清川:“……”

多数情况下他只会进食能保证生理最低线的食物,能用脑子解决的事,他也很厌恶动用武力,而神宫寺苍介跟他就是极端的存在。

变态的野猩猩。

黑心的阴暗男。

这是他们对彼此的称呼。

自从四年前暴露了他对甜食的喜好,那只大猩猩就以为抓住他弱点的开始研究甜品,这些年还真的让他研究成功了,总是时不时的拿来揶揄他。

橘雅纪已经习惯了每次清川哥在跟苍介哥有关的事就会不停变换的脸色,他挠着耳朵的躬着腰退出房间,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最好不要介入这两个人战斗,不然一定会祸及无辜的!

要是凛哥也能进来这里就好了……

但橘雅纪也知道最想要见他们的是凛哥,他不能说出这种任性的话,真希望能跟凛哥见面的那天快点的到来。

荒井清川抑制住情绪观看现实的进展。

被恶心到的琴酒不掩饰他的恶意,但这对家人有着超强包容力的南野凛完全没有用,他只会像个热情大金毛那样的扑上去黏着他。

在琴酒神经濒临边缘的时候,打开的木门让南野凛的行为停止。

小房间里面除了一张桌子什么都没有,桌子上面摆放着老式的电脑,漆黑的屏幕在南野凛的脸映照在里面时就被启动。

视频里面出现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人,面容上佩戴着黑色的乌鸦面具,所有能透露的信息都被隐藏在内,让人无从辨别出乌鸦人的性别。

“好久不见,阿玛罗尼。”经过处理的声音从视频里面传出来。

这道声音里蕴含着浅浅的温柔,似乎能抚平人灵魂上遭受的创伤。

刚才还缠着琴酒的南野凛瞳孔扩散的出现茫然,他半跪在地上,垂下头向视频里面的人表明他的忠诚:“boss。”

很满意他这态度的黑衣组织boss语气更加的和煦了:“我让你留在美国这些年,有怨言吗?”

“没有。”

南野凛的回答一如他本人性格那样坦荡,他抬起头直视视频里面的乌鸦人:“我知道是因为我违背了组织的规定,boss才会做出这决定。”

“但你没否认没有怨言,至今还不觉得自己有错吗?”

“我想要我的家人是我的,这有什么错?”南野凛不服气的反问。

从听他开口就脸色泛黑的琴酒拿出枪对准了他的太阳穴,同时南野凛的手也抵在他扣扳机的地方。

两人就这样当着组织boss的面动起了手。

乐得见他们不和的boss没有阻止。

“好了,他的小孩子性格这些年也没有增长,你不也是知道的么?琴酒。”看似温和的话语里是浓重的训诫。

没有厚此薄彼的boss也以同样的口吻对着南野凛道,“我知道你是把琴酒当做家人,但家人这种东西在组织内是不允许出现的。”

“……”

南野凛很失落的垂下脑袋:“哦。”

琴酒也只是冷嗤的抱着胳膊站在了门的另外一边。

荒井清川冷漠的注视这幕变化,这是黑衣组织boss惯用的手段,既想要听从他命令的下属,又不想要看到他们抱团,便会用平等的方式拿捏住他们。

“知道我这次叫你回日本是什么原因吗?”

站起来的南野凛如实回答,“因为前段时间fbi的疯狂搜查行径,那边基地很多成员都被逮捕,您担心我有叛逃的可能。”

黑衣组织boss:“……”

这么诚率的回答也只有阿玛罗尼了。

“不是。”

南野凛很惊诧的抬起头看boss,可这是清川跟他说的啊……

意识界的荒井清川看到这幕只是冷静的翻看着书,从收到boss命令回日本时他就知道对方是认为阿玛罗尼在美国那边的根基太深,担心会脱离他的操控,才会把人叫回来,同时让应该在执行任务的琴酒配合他,也是为了测试南野凛对琴酒的执念有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出现变故。

如果在进入木屋的时候,阿凛没有对琴酒一如既往的表露偏执,琴酒的枪或许就不只是用来警告,而是切实的打在他的身上。

这不仅是对南野凛的试探,也是在试探琴酒的忠诚。

这些想法荒井清川没有告诉南野凛。

与其让不擅长的阿凛隐藏自己,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告诉他表面的信息。

熟知南野凛性格的boss放下了心中的多疑。

“前段时间组织损失了很多人员,日本现在做任务的人手不够,美国那边暂时也不需要你,我需要你待在日本一段时间。”

“是。”

南野凛对美国并没有留恋,他问着自己在意的事,“那我可以跟琴酒做搭档吗?”

“不可以。”

在南野凛还想据理力争的时候,boss的声音威严了许多,“组织不是过家家的地方,阿玛罗尼。”

“……知道了。”

见他这模样,boss缓和了声音道:“如果你的表现好,也不是不可以跟琴酒一同做任务。”

这下不爽的人变成了琴酒,只是他不能像南野凛那样随意说出想法。

boss想要的是他无条件服从任何命令。

哪怕是跟想要圈禁他在身边的阿玛罗尼组队。

试探完自己想知道的事后,boss语气漫不经心的问了句:“阿玛罗尼,我也是你的家人吗?”

“……”

随着南野凛的沉默,小木屋内的氛围陡然地变得凝滞晦暗,而南野凛依旧耿直地回答:“不是。”

“为什么呢?我以为比起琴酒,我更适合当你的家人。”

“boss就是boss。”

“那琴酒为什么是家人?是因为他是把你从福利院带出来的人吗?”

boss很好奇阿玛罗尼筛选家人的方式,这些年组织崇尚力量跟在他身边的人不少,也不乏那些毛遂自荐想要成为他家人的,但都无一例外的被他拒绝,偏偏对琴酒的执念至今不曾消减。

“嗯,琴酒说他会一直陪着我。”

琴酒:“……”

他当初明明说的是弱者没有资格活着。

南野凛自顾自的就将这句话当成琴酒邀请他的约定了。

“那么,我跟琴酒同时遇到危险,你会先去救谁?”

“……”

静谧的沉默。

“家人还真是一种特殊的存在。”boss就像是随口问的这问题,并不在意南野凛的回答那样感慨。

在走出木屋后,琴酒就对准南野凛接连的开出了三枪。

在这样的近距离中南野凛躲开了致命的击中,可还是被其中一发子弹擦着腰腹位置,好在黑色的衣服也看不出鲜血已经濡湿透了。

“阿玛罗尼!!”

琴酒简直气疯了。

他刚才的沉默无疑是在告诉boss,在他们两人中间南野凛会毫无犹豫的选择他,以前的阿玛罗尼或许还构不成威胁,但现在的阿玛罗尼足以让boss对他的回答警惕。

被打的南野凛绿眸里面倒映着琴酒的脸:“我还是更想听你喊阿凛,凛酱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琴酒:“……”

有机会一定要杀了他!

不想跟这个脑子有病的家伙再多交流的银发杀手果断地离开森林。

被遗留在原地的南野凛望着自己还在往外冒血的腹部:“要不要去回去治疗下呢?可是我还没有抱到琴酒……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去找大家玩吧!”

即使受伤,穿梭在森林里面也不受影响的南野凛很快就循着之前进来的方向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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