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时用挂历重塑时间,回到了刘森出事的半个月前,可是回来后发现那张挂历完好,并未被使用。
所以他们并没有真的去到半个月前真实的关渡,而是直接被金叔成拉进了关渡结界。
他一定是在头天晚上林子垟用挂历重塑时间带她看流星雨的时候,发现了他们,所以等他们要再次使用挂历的力量,他直接将他们拉了过去。
这也是他们到那里后没有替换成他人,还是他们自己的原因。
金叔成之所以这样做,一是想给自己找一个替身,更重要的是,他想回到过去救自己,不仅仅是回到跟水囊签订契约之前,而是回到他死之前,救活自己。
那水囊就是一个诡物,在林子垟拿到它时,就透过它看到了金叔成的过去。
他经商路过关渡,遭遇劫匪,劫匪洗劫了他所有的财物,将他扔在关渡。
他在那一片沙漠里徘徊了数日,终是没有走出去,倒在了沙漠中。
可他并不知道,要逃出去的执着让他一直徘徊在沙漠中,生前的口渴难耐,在死后被无限放大,成为一种反复的折磨。
这时,水囊找到了他,为了能缓解难耐的口渴,他心甘情愿将自己奉献给它,跟它签订了契约。
那一刻他仿佛获得了重生,可这是有代价的,他永远也走不出去那一片沙漠,只能生活在酷暑烈日下。
这成了囚住他的另一个炼狱。
他想逃离,想摆脱水囊的控制,所以他不断找替身,在感应得知他们重塑时间的能力后,直接将他们拖进了关渡结界。
他对苏小甜说想回到一百七十年前,可他跟水囊签订契约是一百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他是想回到他还活着的时候,彻底救自己。
但有一点苏小甜不是很赞同:“关渡结界里面的环境其实并没有那么差,有绿洲湖水,好像他还可以随意改造。”
林子垟懒懒地笑了下:“人是不知足的,跟他死后未跟诡物签订契约前的境遇相比,之后的境遇是好了很多。但时间久了,人心就会生变,一旦有了其他的想法,那些好处就都不会再被看到,而坏处会被越放越大。”
“那刘森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洪水里面?他的死真的跟关渡结界有关系?”苏小甜问。
林子垟:“你说你看到我跟在一个男人的后面行走,那人的确是刘森,可结界里面并不是真正重塑的过去,显示的只是过去发生事件的一道残影,并不是真的。”
“就像你怎么也追不上我和他一样,我跟在他身后,也怎么都追不上他,我也是在追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
还有当时在洪水里面,他们是真的救不了他,那也是他的残影,不是真的他。
但通过那道残影他也知道了刘森死前发生的事情。
跟苏小甜一样,刘森被金叔成拖入结界里面,金叔成想让他接受水囊接替自己,他不同意。
金叔成让他迷失在沙漠中,激发他对水的渴望,然后他会像水囊一样,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让他屈服接受,但刘森不愿意妥协。
最后金叔成大怒,发动洪水,将他溺死。
这也和他离奇的死因完全相符,极度脱水,却又溺毙。
苏小甜点头,一切都说得通了。
“最后洪水把金叔成也卷走了,水囊也会把他杀了吗?”她问。
林子垟摇头:“不会,但不会给他好过。已经被水囊知道,又被这样惩罚,他应该会安生一段时间了。”
“林子垟,你的情况跟他一样吗?”苏小甜沉默了会,突然问,“诡物跟人做交易,利用的都是人最深的**,那你的**是什么?”
林子垟双手往后撑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都不记得了,也无关紧要了。”
“金叔成违背了水囊的意愿会被惩罚,如果你违背挂历的意愿,它也会对你降下惩罚吧?它会怎么惩罚你?”
林子垟想了想:“可能会再一次夺走我的记忆吧,这毕竟是它最擅长的。”
他们答应第二天给鲍洁答案,可关渡结界的事口说无凭,苏小甜担心鲍洁会觉得他们在利用关渡结界的传说胡诌,根本不会相信。
早上的时候,林子垟给她发了条消息,说出去一趟。
苏小甜打算等他回来跟他好好商量一下看怎么说服鲍洁,直等中午他才回来。
她本想埋怨他再不回来都要赶不上回去的飞机了,可看到他的样子,她惊讶地问:“你去哪里了?怎么弄成这样?”
他的脸、脖子、手臂被晒得绯红,身上都是汗。
林子垟却很高兴,举起一个手机:“我去找刘森的手机了?”
“在关渡结界里面?”
“对,关渡结界里面没有信号,无法跟外面联络,刘森应该也感到了危险,当时跟着他就发现他一直在录音录视频。”
“他后来看到了金叔成打造的那片绿洲蜃景,兴奋之时把手里掉落到了那里。”
关渡中的那片绿洲对现实世界而言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金叔成弄出来的蜃景,但好在关渡结界里的沙漠和现实是一比一的。
林子垟只凭着大概的方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手机已经很不容易。
苏小甜把纸巾递给他擦汗:“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一起去,这样不是更快。”
林子垟接过纸巾:“太晒了。”
苏小甜突然有些气:“你还说我笨,你自己才是个笨蛋。”
林子垟却只是咧着嘴笑。
他们并没有对鲍洁说太多关渡结界的事情,只是告诉她关渡结界真的存在,而且刘森的死跟关渡结界有关,他当时就是被困在里面,然后发生了意外。
刘森的手机胜过千言万语,鲍洁相信了。
因为这手机警方在里面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她昨天也在里面找过。
手机已经在完全没有电,鲍洁将它连上充电器开机,迫不及待地点开里面的视频。
“手机没有信号了,我做攻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以前来过的人提过这件事,嘿嘿,我不会是进入到了传说中的关渡结界了吧?里面会不会有神仙?”
“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走了一天,但感觉还在原地,幸好我带的物资够多。还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人,说要送我一只水囊,但我又不缺水。那个人太怪了,给了一包饼干给他后就跟他分开走了,这种情况还是小心点好。”
“小洁,越来越不对劲了,已经四天了,四周的沙漠都是一样的,怎么走也走不出去,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吃的还有,但水没有了。”
他们并没有要偷窥**的打算,一切说明白后,他们两离开,给鲍洁留下独处的时间。
出门时,他们听到一段话:
“小洁,我真的出不去了,无法完成我们的约定了,你要照顾好自——”
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到底是什么,可人已经不在了,现在只能是遗憾。
苏小甜和林子垟回到各自的房间收拾完东西,急忙赶往机场。
苏小甜很着急,生怕赶不上飞机,林子垟还是老样子,一点不在意,还安慰她,这一次赶不上大不了再来一次。
苏小甜皱眉看他,他改口:“我说的是改签,再买其他时间的机票。”
回到临西市已经晚上九点,林子垟先送苏小甜回家才回了红楼。
第二天一早,何其芳就来敲门,问他要手机。
林子垟把手机给她时又免不了被她数落一番,但林子垟心情颇好,一句没和她争辩,还问她要吃什么,他去买早饭,可以顺便帮她带。
何其芳觉得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他竟然主动提出这样的帮助,让她反而不敢让他带。
苏小甜来了后,她赶紧把这件事说给她听。
“你说奇不奇怪,出去晒黑一圈回来,竟然变了个人一样,谁会相信。”
正在吃林子垟买回来的早点的苏小甜点头附和:“嗯,是挺奇怪的。”
坐在一旁,被当成空气的当事人林子垟看苏小甜一眼,然后对何其芳道:“何其芳,我在追苏小甜。”
“咳咳……”苏小甜被他这句话呛得不轻。
何其芳完全没往男女感情上面想,只理解字面意思:“追什么?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林子垟站起身,把牛奶递给苏小甜:“慢点。”
何其芳看着他的举动怔住,把刚才林子垟说的话重新反应了下,瞪着眼睛问:“真的?”
林子垟一直递着的牛奶,苏小甜只好接过去,对何其芳摇头:“没有没有,他的话你怎么能信。”
林子垟抱臂不满道:“苏小甜,我强调很多次了,我是认真的,是真的喜欢你。你如果不信,我以后每天跟你表白一遍。”
苏小甜的脸顿时烧起来。
怎么会有这么脸皮厚、不害臊的人,喜欢的话随时出口。
何其芳来回看他们一眼,觉得自己很多余,她站起身往外走:“我被子忘记晒了,今天要晒被子。”
等何其芳走出去,苏小甜才咬着唇恼火地瞪林子垟。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对谁都说?”
林子垟理直气壮:“喜欢你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不能说?”
苏小甜要疯了,这人的脑回路怎么这么新奇。
林子垟见她脸上的怒气不消,有些没了底气:“还不是因为你不相信,总是觉得我在骗你。可我是认真的。”
苏小甜投降:“我相信了,你以后不用再说了。”
林子垟似乎真的改变了,会主动接送她上下班,刘文君去做康复,他也会陪着她们一起去。
就是老毛病不改,那天在等刘文君做康复时,苏小甜有些累,就趴在桌子上。
本来好好的,坐在一旁的林子垟突然开口:“苏小甜,你不要把手搭到我面前。”
苏小甜觉得他哪根神经又搭错了,这桌子又不是他的,自己搁在桌上的手都不能伸过去了?
但林子垟随即道:“你的手总是在我面前,我会忍不住想去握它。”
苏小甜……
她赶紧把手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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