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究竟是靠什么过活的？
这里既没有田，又没有地，完全不符合自给自足，而且这堆人都不干活吗？不生活吗？一个村子没见得有多少人大半都跪在佛堂台阶前。
先不说那些穿着袈裟的和尚，就连一个扫地僧身上都恨不得用金镶满，估摸着可能要比黄金圣衣还要重。
虽然沈重明总做着没钱了就把黄金圣衣卖了的美梦，以至于学过一点圣衣修复知识的他都不忍心告诉沈重明黄金圣衣里边材料不是纯金，以人类浅薄的金属认知那些珍稀的材料在这里卖不上价。
“你想干嘛？”弥拉住想要直接越过信徒闯进佛寺的洛桑尼玛，换来对方疑惑的眼神：“当然是进去调查魔物在何处啊。”
“笨，你有通关文碟吗？”
“那是什么？”
看着对方一问三不知的嘴脸，弥声音又大了几分：“西游记看没看过？像这种地方都需要通关文碟才能进去，只有被大黑天选中的人才有资格。”
“要多久呢？”
“这里多的是十年七载的每天坚持不懈拜见大黑天大人的人，也许你等个20年就能等到了。”
“……即使没有那种东西也无所谓吧，我怎么可能为这点小事留下来20年？！”
“你也可以捐个几百万的香火钱，这样能快一点。”
弥补充道，洛桑尼玛听完更坚定了他动手的决心，在弥强烈的要求下他们不情不愿的走到一个类似售票口的地方。
“师傅，开张文碟。”
“100块一张，谢谢。”
“……”如果面前这家伙还能算人的话，洛桑尼玛看着面前长得像四不像的售票师傅挺好奇难道没有人怀疑一个长着狮头的怪物真的是人吗？
他翻遍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零零散散的硬币加起来还不到70，他将积蓄放上去当着人家的面数，摊开手道：“我这里只有50，60，65……69块钱，你要不要？”
“当然，□□人。”狮头人拿过来的通关文蝶一个没拿稳在他们面前掉了下去又一不小心在捡的过程中踩了一脚：“抱歉施主，您的通关文碟请拿好。”
礼貌的用词搭配上有点冲的语气，洛桑尼玛毫不怀疑对方的眼神中的不屑是在写着「臭外地的穷鬼，来我们这要饭来了。」的即视感。
“这么对待客人吗？真是太过分了。”洛桑尼玛看着受伤揉成一团的纸片，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好奇的问道：“这东西是一直有效的吗？”
弥解释道：“不，只有当天的有效，之后再想来就要再交钱。”
“一天100，一个月30天，1000，2000，3000……居然要这么多，明明衣服上全是补丁为什么不买新衣服呢？他们就不冷吗？”
很快，他心中的疑虑就被打消了。
十几个和尚抬着几具冻硬的尸体脸上无喜无悲，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抵御零下的寒冷，穿着单薄的人浑身结着冰壳，头发和胡须冻成白霜，连蜷缩的手指都硬得像铁，被冻僵的尸体稍一晃动就有冰碴子往下掉。
他们没有走的太远，走在最前的和尚先松了手让这尸体从最顶端被扔了下去，滚过上百层台阶，滚过他们身边，根本不怕这上百斤重的尸体会砸到下边的某个人。
几个和尚抬手掸了掸肩上的雪，转身时僧袍下摆扫过地上残留的碎冰，没说一句话，跟着另外两人往庙里走，旁边的上千号信徒没有任何怨言，他们旁边还有人对着那几具尸体吐了口唾沫。
“他们已经死了，为什么要羞辱他们的尸体？”洛桑尼玛挣脱弥的束缚，插着腰挡在尸体面前。
“让开，外乡来的叫花子，他们不够虔诚才会被大黑天降下严惩，这种虚假的异端死有余辜。”
“我只知道你们不对！”
洛桑尼玛一拳招呼了上去，对付一群只有微弱小宇宙的普通人简直不用太轻松，尤其是他们面黄肌瘦的连一点脂肪和肌肉都没有，软绵绵的拳头向他挥过来，他都担心自己会不会用力过猛拧断对方的胳膊。
几个男人被他打趴下，再没有人肯靠近被冻僵的尸体。
“儿啊，你为什么要背叛大黑天大人？”
头顶黑色布料的女人像没知觉似的，把几个尸体中的那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孩子的小脸冻得发乌，睫毛上凝着的白霜没化，身体硬挺挺的，满脸安详。
“你们这么做，他们的家人也会伤心的。”
见到正面反馈洛桑尼玛更是起劲，然而没想到的是被他打趴下的男人站起身，说着他有点听不懂的话：“外乡人，既然被你看到了，只要你不说出去可以分你一点圣福。”
“圣福？”
男人拿出柴刀往尸体走过去，洛桑尼玛见状不对怒视着对方，在对方挥出柴刀的一瞬间捏碎那脆弱的金属随后，一拳挥上对方脆弱的腹部：“你要干什么？他们已经死了，无论怎样都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其他几个人想要阻拦却被他瞪一眼吓到，如果眼神能杀人，他已经被这群莫名仇恨他的人群杀到千刀万剐。
“别这样，洛桑，这是大黑天大人赐下的圣福，是为了安抚大家的存在，请不要破坏平衡。”弥抽出匕首，因为对方是她，所以洛桑尼玛产生了一瞬间的迟疑，也正是这一瞬间让弥割开了尸体的皮肤。
接下来的一幕，他终生难忘。
尸体内部不存在常人的内脏。
填满这具尸体，塞满这皮肤的是一层又一层的黑色碎片，邪恶的冥衣碎片，至于这内脏或许已经被吃的一干二净，他将这些碎片全倒出来也没找到哪怕一点内脏渣滓。
“快，快用圣福去制作佛牌。”
台阶上的呼喊像煮沸的岩浆，滚着热浪往人耳朵里灌，原本还在上边的信徒不顾手中的信仰冲了下来，他们想要冲到最前边肆意践踏着完全不顾脚下是和他们同为人类的同类，也听不见这些被推搡到底下成为脚踏的人的哀嚎。
他们践踏着，嘶吼着，如同野兽般狂热着，在人群中混水摸鱼的人还色情的扯下身边女人单薄衣衫上的布料，为了制止旁边的人不惜把身边人抱着的孩子往上抛……□□，罪恶，明明这碎片只有吞噬人生命的作用却不知为何让这些人如此疯狂的追捧。
“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孩子死了也，受，到……”伤害。
刚才还抱着孩子痛哭的女人此刻已经抄起了柴刀碎片把那薄薄的皮肤砍碎，烂到掉渣的技术让眼球滚了下来连着本不应该存在的血泪一起。
她两只手抓满了冥衣碎片，拿到想要的战利品后砰的一下就把刚才还珍视的孩子像个破布袋子一样扔到一边去，再不见刚才的泪珠与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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