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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他明明如此温柔

“你好啊,又见面了。”

他的语速缓缓的,犹如舒适的清泉,声音也不大,轻轻荡漾在空气之中,裹挟着春日祥和的温风,沁入耳膜里,乐海星倏得恍惚了,脑子里的中枢神经不动声色的颤动了几下,好像有什么零零散散的画面闪现了出来——

利落的圆寸头,难以掩盖的一张沾满灰尘和血污的脏兮兮的脸,目光却闪烁着坚定,薄唇一张一合,对她说着……有我在。

有我在。

有我在,当然不会。

不会死……

乐海星呆呆的看着他,脑袋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层雾蒙蒙的柔纱,模糊着每一帧画面,若隐若现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甚至有些莫名的鼻酸。

“你……还好吗?”见女孩一直不说话,丛相文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啊!”乐海星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似乎有些失态:“抱……抱歉!丛上校!Emmm……谢谢您那天晚上送我回家!还照顾了我一路!真的给您添麻烦了!”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丛相文好笑的看着她,“这就是你所谓的‘人命关天、十万火急’的大事吗?”

乐海星红着脸,干笑了两声:“额……我、我那是因为着急见到您,就……”

“吃饭了吗?”丛相文温朗的打断了她。

“啊?还没有……”

“一起吧。”

“啥?”惊愕僵在了脸上,乐海星的脑子轰得炸了一秒,连连摆手道:“不不、不用不用!我不是来蹭饭的!真的!我跟您说实话吧,其实今天我都没想到您真的会愿意见我,还让我上车……我、我都做好吃闭门羹的准备了……”

丛相文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一副不温不火的微笑,耐心的听完乐海星结结巴巴的一通辩白,才不紧不慢的回应道:“天都快黑了,你肚子不饿吗?”

“不饿不饿,真不饿……”

话音刚落,乐海星干瘪的肚子就很给力的发出了咕噜一声试图抗议,动静虽然不大,但车里的空间小,就显得特别清楚……乐海星红着脸,捂紧了那不争气的肚子,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丛相文被女孩那副窘迫的小模样给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随手打开车座上的储物槽,拿了一支棒棒糖递给她,故作闲适的问:“晚饭想吃点什么?”

乐海星看着那递到自己手里的草莓味棒棒糖,心中暖了许多,再下意识的瞥了一眼刚刚丛相文放棒棒糖的储物槽,里边只剩下了一只白色的小药瓶,药瓶上的字很小,看不清楚,乐海星没想太多,而是定了定神,迅速整理了面部表情,既然事已至此,她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丛上校,要不还是我请您吃饭吧,毕竟那天晚上如果不是您出手相助,我肯定就被坏人给带走了,我必须好好感谢您,不然我良心过不去……”

“你陪我吃顿饭,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但不需要你来请客。”

“为什么呀?哪有我感谢您,还让您请我吃饭的道理?”

“因为我是被感谢的人,所以如何报答,得我来定,这才合情合理,你觉得呢?”

“你……”

这是乐海星今天已经数不清楚是第几次因为丛相文而傻了眼。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神仙男人?谢云那个死直男是脑子瓦特了才会觉得丛相文难搞!!

乐海星正在心里激烈的讨伐着谢云的眼瞎,这时丛相文又开口道——

“日料怎么样?你喜欢吗?”

乐海星眼前一亮:“喜欢啊!最喜欢了!丛上校您也喜欢日料吗?”

“很喜欢。”

想不到这位丛上校看起来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居然会跟她一样喜欢吃日料!乐海星心里有点小兴奋,藏不住全挂在了脸上,这也太巧了吧?毕竟她以前不止一次的在自己的直播间里和粉丝们念叨着各色各样的美食,其中最喜欢日料、火锅、草莓冰激凌等等……

思及此,乐海星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心生感慨,像丛相文这种打小就生活在军队里,日子过得一板一眼的大佬,十之**是不会去看哔哩哔哩这种偏二次元的软件吧?那么刚直不阿的谢警官都不看,丛相文瞧着比谢云正经多了,肯定更不会看的。

-

其实在南城这一片有很多日料店,但乐海星最喜欢的也就那么一家,食材新鲜、性价比还高,环境也舒适惬意,本想介绍给丛相文,哪知这一路丛相文压根就没问过她想去吃哪家的日料,便直接叫周坤把车给开到了目的地,乐海星脑子里还懵逼着,一下车,发现竟然真的是自己最心水的那一家日料店!

这巧合来的都令她觉得不可思议了,毕竟人与人的相处嘛,最怕的就是志趣相投,一看到共同喜欢的东西,哪怕只是简简单单吃顿饭,都会忍不住滔滔不绝,迅速忘却生疏,拉近彼此的距离……

乐海星对丛相文的好感可谓是噌噌的往上飙,一发不可收拾。

日料店里正值晚餐时段,人多嘈杂,丛相文加了点钱问服务生要了个包间,周坤不喜欢吃生冷海鲜,所以自己去外边找别的餐馆吃饭去了,丛相文带着乐海星坐进了包间,俩人把门一关,外边就算是世界大战都打扰不到他们。

“没有忌口吧?”丛相文边拿着菜单翻了翻,边问乐海星。

“没有没有,您有吗?”

“我也没有。”

俩人点了一桌子菜,因为日料店大多是新鲜的生冷,所以上菜很快,乐海星看着近乎快摆不下的桌子,五颜六色的美食、刺身、寿司……全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眼睛都直了。

丛相文把刺身拼盘里唯一的一只海胆夹给了乐海星:“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乐海星惊喜不已:“您怎么知道我最喜欢他家的海胆刺身了?”

丛相文心头柔软,他知道的又岂止这些?

“是吗?喜欢的话,再多要几份吧。”

“不不不,这一个就够啦,吃多了会腻的,丛上校,我们一人一半好不好?”说着,乐海星拿小餐刀把海胆切开,分了一部分给丛相文。

“谢谢。”男人朝她笑笑,低头小口的吃着女孩放在自己餐盘里的海胆。

“不客气……”

乐海星耳尖发烫,埋下头故作认真吃饭,却又忍不住时不时的抬眼偷瞄他。

富有满满的绅士风度也就罢了,长得还这么好看,这谁能忍得住不被他吸引视线?乐海星就是一介凡夫俗子,可没戒过毒,对美男毫无抵抗力,甚至深深的觉得,要不是那死直男谢警官先入为主,她都要对丛上校一见钟情了!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更何况是丛上校这么优质的男人,哪个花痴不会对其浮想联翩?

不过话说回来,乐海星心里清楚,就算这个丛上校现在脑袋顶上能长出花来,也不是犯花痴的时候,她可是带着任务来找丛相文的,可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虽然氛围和谐温馨,但好像更难开口了,毕竟听谢云那个意思,这个丛相文好像很抵触他,乐海星觉得此时此刻的丛相文看起来心情还不错,挺好的老爷们儿,乐海星实在不忍心在人家开心的时候去给他泼一盆冷水,这也忒损了!

就在她发愁怎么才能顺理成章又不显得突兀的对丛相文切入主题的时候,对方倒是先行开了口:“周末有空吗?”

“啊?”乐海星一愣,抬眼就撞进了丛相文柔和的视线。

“我有两张音乐演奏会的门票,有兴趣吗?”

“什么什么?谁的演奏会?”

“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

“妈呀!认真的吗?”

作为一个痴迷接近狂热的音乐爱好者,乐海星怎么能会对音乐会没兴趣呢?那可是她最爱中的最爱啊!

“丛上校,您也喜欢音乐吗?”乐海星整个人的精气神全都被丛相文给勾了起来,热血沸腾的,那嘴角想压都压不下来。

“我喜欢闲暇的时候去听一听。”

丛相文保持着一副永远带着笑意的模样,对乐海星像好奇宝宝似的每一个问题都耐心作答。

“我的天呐!”这不就是纯纯的伯牙遇见钟子期吗?乐海星恨不得立马扑过去跟丛上校握握手。

感受到女孩有多开心,丛相文眼底笑意渐浓:“这周日一起去吧,我去接你。”

“好呀!”乐海星想了想,不好意思的说:“您不用接我的,我自己去就好,到时候我们在演奏厅汇合就好啦,不然太麻烦您了!”

“不麻烦,我去接你,你还可以多睡一会儿,你们这些小女孩不是都很喜欢睡懒觉吗?”

乐海星脸一红,小声嘟囔:“您怎么知道我爱睡懒觉……”

丛相文不以为意:“周日上午会比较堵车,我早点去接你,其实你也睡不了多久的懒觉。”

乐海星还是觉得为难,她一个活蹦乱跳的健全人士,怎么能总麻烦一个坐轮椅的残疾人忙前忙后的照应她?这也太不合常理了:“我觉得您还是别来接我了,您也多休息一会儿吧,虽然也休息不了多久……”

“我习惯了早起,没关系的。”

“可您的腿……不是应该多休息吗?”

“你很介意吗?”丛相文忽然反问。

乐海星怔了怔:“啊?”

“你很介意我只能坐在轮椅上和你相处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丛相文,眼底似乎多了一分深邃,他明明了解她那么多的事情,但在这个问题上,他全然不知,他想要求证,却又害怕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不不不!不是不是!”乐海星的脸色瞬间白了,赶紧慌乱解释,“丛上校您别误会,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您会很辛苦……”

闻言,丛相文眯了眯眼,假装严肃的说:“真的只是担心我吗?”

“真的啊!绝对是真的!我发誓!”乐海星把三根手指举过头顶,她曾经动不动就爱发誓,却没有一次是走心的,但这一次面对着丛相文,她史无前例的真诚。

丛相文顿了顿,微微压下的眼眸如琉璃般纯净,被蓬松的刘海半遮半掩,片刻后才轻轻的说——

“有你这句话,我就不觉得辛苦了。”

因为是你,所以怎么样都可以。

乐海星看不清楚丛相文那被刘海遮盖住的神情,便拿起桌子上的空杯子,郑重其事的举向他:“丛上校,能认识您是我的荣幸,我敬您三杯酒吧。”

说着,乐海星就想叫服务生上一瓶酒,却被丛相文阻止道:“你还是别喝酒了,前天晚上的事情我可是记忆犹新。”

他打趣着,伸手撤掉了乐海星手里的玻璃杯,换上了冒着热气的茶盅,“我不能喝酒,我们就都以茶代酒吧,我也一样,很高兴认识你,小乐。”

望着杯子里香喷喷的热茶,乐海星撇了撇嘴,“可我想表达我的诚意嘛,不想以茶代酒……”

“你喝了酒,就意味着我也要回敬你,可我的身体不太好,喝了酒有可能会进医院的,你忍心让我陪你吗?”

“那……我敬您三杯茶!”乐海星瞬间断了喝酒的念想,立马端起茶盅,“第一杯是感谢您那晚在EGO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我于水火!”

说完,乐海星就要把茶往嘴里灌——

丛相文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小心烫……”

“谢谢提醒,嘿嘿嘿~”乐海星不好意思的笑笑,在热茶里兑了点凉白开,猛干了第一杯,随后又如法炮制倒满第二杯,继续道,“第二杯是跟您道个歉,听说那晚我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虽然我断片儿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心里真的特别过意不去,请您原谅!”

说完,乐海星又喝下第二杯,再倒满第三杯——

“擦擦嘴。”丛相文把餐巾纸递给她,“你啊,少喝点,一会儿该吃不下饭了。”

“没关系,既然今天是您请客,又是我最爱吃的日料!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浪费的!”乐海星擦了擦沾在嘴角的水珠,端起第三杯茶,“这第三杯,是表达我的诚意!我真的很开心能认识您,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星星,我的家人朋友都这么叫我,当然,你觉得不妥的话,叫我小乐也是没问题的。”

丛相文的手肘撑着桌子,微微倾身,饶有兴趣的说:“那我叫你星星,你叫我什么?”

“额……”乐海星想了想,汗颜道:“我还是叫您上校吧,毕竟您比我年长好几岁呢,我实在不能没大没小……不过您在我眼里看着特别年轻,跟我就像同龄人似的!”

“你对谁嘴巴都这么甜吗?”

“这……对别人嘴甜是因为客套,但对丛上校,我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啊!”

丛相文轻笑,眼底潋滟:“星星想叫我什么都可以,上校、哥哥、叔叔……都没问题。”

“啊……”乐海星呆滞了一秒,愣是感觉自己被撩拨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还、还是上校吧,别的我真不敢叫……”

“好,听你的。”丛相文把好吃的全都夹给了乐海星,“别愣神儿了小星星,快吃饭吧。”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丛上校今天请我吃日料,那周日看完演奏会,我也请您吃一顿大餐好不好?”

见女孩一脸执着,丛相文只得无奈道:“你要是非想请我,那我也没意见。”

“我想啊!我当然想请您了!您想吃什么?”乐海星开心的差点原地转圈圈。

“你定就好。”

“唔……”乐海星想了想,“日料今天吃过了,那火锅和烤肉,您喜欢哪个?”

“火锅吧。”

“哇!我也喜欢火锅!”

“呵呵,又这么巧吗?”

“是啊,好神奇啊!”

乐海星闪着星星眼看着他,“丛上校,我们喜欢的东西几乎都一样啊!这说明咱俩非常有缘分哦!”

丛相文漫不经心的小口吃着寿司,点点头道:“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

“嘿嘿,那必须有道理,丛上校您多吃点!吃这个!这个好吃!”乐海星把自己最喜欢的鱼子酱寿司夹给他。

“谢谢星星。”

“不客气上校~”

“你也吃啊,多吃点。”

“一起一起!”

“呵呵,好好好,一起。”

他一边笑着,一边一口一口把她夹给自己的好吃的全部都吃了下去。

谁也没有想到,这第一次的相处,竟是这般愉快,出乎意料的愉快。

-

晚饭过后,天色也擦了黑,丛相文把乐海星送回了家,天坛北路66号。

“丛上校,谢谢您送我回家。”乐海星发自内心的感谢他。

丛相文微微拧着眉,调侃她道:“前天晚上你可不像现在这么客气,我倒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你。”

一听这话,乐海星的脑门上拉下三道黑线:“那晚……我不是喝多了嘛,您可别再提那晚了,我都无地自容了……”

“逗你的,那晚的你很可爱,也没有给我添麻烦,只是下次要听话,不要再一个人去EGO那种地方了,好不好?”

乐海星觉得这个样子的丛相文,比一望无际的星辰大海还要温柔,虽然她知道自己以后肯定还得去EGO吃喝玩乐,可眼下却实在没办法拒绝这个男人提出的任何要求,“好,我以后一定注意。”

丛相文点点头:“嗯,不早了,快回去吧,早点休息。”

“好,上校拜拜~”

“拜拜,周日见。”

乐海星下了车,站在2号公寓门口朝丛相文挥挥手,一直等到他的车子渐行渐远,目送着他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这才敢松了口气……

初次见面,虽然相处的很愉快,但还是免不了全程紧张,在见到丛相文之前准备好的那一系列流程、甚至吃了闭门羹都要死缠烂打的剧本,却在丛相文本尊出现的那一刻变得毫无用武之地,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再加上丛相文是那样的温柔又细心,此时此刻,乐海星严重怀疑谢云交代给她的这个任务,纯属就是没事找事故意诓她玩儿!

回到租屋,一进门灯火通明,一抹伟岸的身影四四方方的端着胳膊坐在沙发上,乐海星嘴角抽了抽,往前挪了几步,凑近了观察着这个人,该说不说,这货要是一直闭着嘴一言不发,乐海星还真不敢轻易分辨他到底是他哥还是他弟——

“你……是大傻子?还是我男神?”乐海星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说呢?”此人一抬眼,两行锋利的眼刀就射了出来,就这飒气蓬勃又软硬不吃的气势,摆明了绝无可能是那个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作妖惹麻烦的大傻子。

“哦呦,原来是阿云呐!”乐海星故意学着江屿的腔调逗他玩,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治得住谢云的人,也就只有那个大傻子了。

江屿就是有这种实力,他不一定能让你服气,但一定能让你生一肚子气。

“乐、海、星。”话一出口,谢云的脸更黑了。

乐海星认怂:“开玩笑的,你这人就是不识逗,对了,你们家那位傻大哥呢?”

“睡了。”

“这么早就睡了?”

“我让他睡,他就必须得睡。”

“行……牛逼!不愧是我男神!”

乐海星给他竖起了大拇哥。

谢云顿了顿,切入正题:“说正事吧,今天见到他了?”

“见到了,刚跟他吃完饭,他送我回来的。”乐海星有点心虚的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战术性的喝了口水。

“我没说错吧?他对你不一般。”

“你还有脸提这件事儿?”说到这,乐海星就觉得自己必须得替丛相文击鼓鸣冤,“谢警官,我倒想问问你,人家丛上校多好的一个人啊!你居然让我去套路他!你有毛病吧?你居心何在啊!”

谢云不假思索:“他只对你好,对我们都不好。”

“你少来这套!”乐海星决不允许丛上校这种人间天使被一个死直男诋毁,“我看就是你这死直男自己作的,指定是你之前不知道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做了什么没头脑的事儿,无意间把人家丛上校给得罪了,所以他才不愿意搭理你!”

说到这,乐海星在内心感慨,其实这也不能怪谢云,毕竟死直男的基因是与生俱来的,说白了,要不是因为谢云长得帅,她也不愿意搭理他。

谢云无缘无故被这么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心情有点烦躁:“别说废话,结果呢?我让你劝他,你劝了吗?我看你倒是跟他同仇敌忾了!”

刚刚还敢挺直了腰杆的乐海星,听到这个问题,立马蔫儿了:“我……想劝来着,就是没找到开口的时机……”

“乐!海!星!!”

“淡定淡定!别生气别生气!”乐海星赶紧摁住沙发上那位即将爆炸的直男炸弹,“你觉得你朝我发火,我就能说得动他了吗?”

谢云气不打一处来:“我要是自己说得动他,我用得着找你?”

“靠!这就是你求人办事的态度吗?你是不是嫉妒我比你受欢迎?你就是眼红人家丛上校对我温柔和蔼,对你冷若冰霜!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乐海星不忿道。

谢云语塞了一下:“咱们俩的情况不一样,我不跟你争论这些,幼稚!”

“我说的是事实!像丛上校这样千年难遇的绝世好男人,你竟然让我去套路他?亏你还是什么行侠仗义根正苗红的人民警察!不好意思,我的良心过不去!也不忍心!老娘不干了!太罪恶了!我现在就收拾行李回家!再见!”

乐海星此时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得罪了谢云不要紧,但要是让丛上校难过了,她的心里说什么都不落忍,这男神不追也罢,大不了卷铺盖回家!

“你给我站住!”谢云喝住她,“你现在走了,他会觉得是我把你轰走的,到时候更不理我了,那我这案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办成?”

“什么叫‘他觉得’?本来就是你把我轰走的好吗?你不是本来就一直都不想让我呆在这儿吗?!”乐海星的脾气也上来了,插着腰据理力争,“谢警官,我必须得把话说明白,我虽然喜欢你,但最基本的三观我还是有的!丛上校是个好人,人家不仅没得罪我,甚至还帮过我,我不能做出让他寒心的事情!”

两个人僵持了片刻,最终谢云先松了口:“行吧,你先坐下,我们心平气和的谈谈。”

乐海星赌气不坐:“是你先跟我发脾气的。”

“那是刚刚,我现在不发了,坐吧。”

“……”现在轮到乐海星想发脾气了怎么办?

“说正经的,既然他对你好,你就继续帮我劝他吧,我可以多给你几天时间,反正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谢云道。

“男神,不是我不愿意帮你,是这件事儿的本质就很不靠谱……”乐海星为难的说:“我就想不明白了,丛上校看起来就是那种很独立且有思想有远见的大佬,人家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既然他不愿意见你,就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你干嘛呀?非得去打扰人家?”

“因为他是死者的直系亲属,他能提供最有利的案件线索。”

“那你为啥不先去问问他母亲或者他们家其他的亲戚朋友啊?”

“问过了,但我觉得不够,他母亲就是个家庭主妇,对军事一无所知,以前他父亲也从不让他母亲或者亲戚朋友介入到父子俩的事业中来,丛立业习惯了只手遮天的工作风格,况且他们老丛家就出了两个军人,一个是他爹,一个是他,他爹已经没了,总之无论如何,还是得让丛相文松嘴,只要他愿意见我,就一切都好办。”

乐海星云里雾里的点点头:“反正我是不懂你们这些大佬办事……”

“你不需要懂,只需要听我的话照做。”

“好吧,毕竟是人命关天的案件,作为群众,我也有义务全力配合警察同志……”乐海星不情愿的说,“我尽量帮你吧,正好这周日丛上校约我去听音乐会,到时候我找个他心情好的时机跟他提这件事。”

“什么?他叫你去约会?”谢云的眼睛瞪的比牛都大。

乐海星端正的五官已经无语的挤到了一起:“您是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吗?是‘音乐会’!不是约会!”

“孤男寡女,大礼拜天去听音乐会,这和约会有区别啊?”

“不是、你这人怎么思维这么跑偏啊?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共同的喜好!共同的品味!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一起去听个音乐会怎么了?有什么可奇怪的?”乐海星振振有词,斜睨着垮个批脸的谢云,很不给面子的嘲笑他:“当然,谢警官肯定没感受过这种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毕竟你太直男,只能凭借自己优越的外貌,才能让我这种无知少女对你一见钟情,其他的?啧啧啧,还真是没啥可取之处。”

“……”谢云黑着脸,那表情恨不得生吞了乐海星。

“得,别瞪我,我睡觉去了!晚安咯!警察叔叔~”

成功的气到了谢云,乐海星见好就收,蹦蹦跳跳的溜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谢云坐在沙发上,莫名其妙的生起了闷气,“扯淡!丛相文你丫就一重色轻友的双标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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