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哟，还真以为自己是主角啊哈哈哈……”孟婆毫不留情地予以耻笑。
轮回司司长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但是他自持甚高，也不愿意露出自己的丑态。
他盯着齐墨手里的铜钱，停顿了一下，就恢复了那副虚伪的从容。
“齐墨，好孩子，快交出来吧。”
见齐墨迟迟不动弹，他大手一挥，身后的那些喽啰立刻从爆破洞口倾巢而下，团团围住了三个魂。
“在冥府，规则是由强者制定的！只有领导者！才能掌握权力！”
哼！还真会抬高自己。
齐墨一只手攥紧铜钱，尽量平复自己的心跳，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勾起殷寒的手指。
“是吗……”
他侧过头，目光扫过面前的魂。
“那为什么……他们来了！”
下一秒，刺耳的警报声音响起。
司长脸色骤变。
【监察组突击检查！】
【所有魂，立刻停下一切操作！否则立刻打入第十八层地狱！】
“不可能！我明明……”
殷寒终于开口，“你难道以为我会坐以待毙？”
孟婆也搭话，“没错没错，你难不成以为我孟婆这么多年是白活的？”
“你想说，你明明已经抓到了阿久对吧？！”齐墨忍不住怒吼。
那是在这辈子，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唯一一次，生命在手中流逝……
他再也不想体会这种失去朋友的感觉了。
“可惜，他的代码早就转移了！你的计划是不可能实行的！”
司长眼神阴鸷，猛地抬手，似乎要强行启动程序。
但是这位养尊处优，只会做表面功夫的司长哪里比得上身经百战的殷组长的速度。
只见殷寒轻轻跃起，配枪里的子弹如闪电般飞出去，精准地钉在司长的手脚上，将他整个魂都钉在墙上。
锁魂子弹锁死了他的动作，监察组特派员用特制镣铐扣住他的手脚，将他彻底压制。
其他的武装魂在正规军队的武力压制之下也只能放下武器求饶。
“到此为止了！”他的声音冷冽如刀，在此刻下达审判命令。
“咳咳咳……你们以为这样就是结局了？哈哈哈……净世派才是永恒的真理！你们都是在垂死挣扎！”
殷寒无声收紧镣铐，“带走。”
司长整个魂都被特制的押送套装包裹起来，但他的笑声依旧不绝于耳。
“你们会后悔的！这个世界需要净化！”
***
轮回司的司长办公室被查封，整个轮回司也被封锁。
监察组特派员高效接管了轮回司的搜查工作，而客服部和档案部的员工们也被控制起来，不过说是控制，也只是暂时留在办公室而已。
技术部的老李与监察员对接技术检查工作，而双胞胎则带着设备，接管了轮回司的系统后台。
林夜敲击着键盘，调出系统的所有数据记录，包括加密数据，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家伙……真的疯了！”
林夜指着屏幕上的能量流向，“所有被‘净化’的记忆碎片全都被压缩成了能量块，储存在地底下的记忆熔炉里。”
几个魂都觉得十分可怕，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净化”，还有地底下的这块能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被引爆，到时候魂飞魄散都是轻的。
齐墨皱眉，问道：“还能恢复吗？”
林昼摇头，道：“大部分记忆已经被熔炉融化变成能量块了，很难完整提取……但是我们可以尝试利用记录重建人格数据，至少让他们可以逐渐重塑魂体，在轮回之中完善缺口。”
殷寒走进办公室，看着手里的全息地图，若有所思。
他的目光扫过司长办公室的控制台，伸出手，按下一个隐藏着的按键。
墙壁上缓缓开启一道暗格，露出一台古老的终端，终端的屏幕上闪烁着血红色字体的倒计时：
【净世重启倒计时：6天23小时59分钟】
“果然……备用程序启动了。”殷寒若有所思。
齐墨自然也跟着进来，看见了终端。
“又是这个狗屁‘净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如其名，净化世界。曾经在数十年前活跃，但又销声匿迹的疯狂教派，没想到已经渗透到这种地步了……”
“就算他被抓，系统也会自动重启‘净世计划’。除非……净世派的核心系统在这之前摧毁。”
***
“根据《冥府违规操作处罚条例》，我，齐墨，实名举报轮回司司长违规强迫鬼魂收集记忆碎片，给冥府，乃至整个死后世界造成了巨大影响。”
齐墨站在判官司审判厅的正中央，将一块证据存储器重重拍在证据桌上。
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包括轮回司的地下记忆熔炉、实验室数据画面还有被篡改的净化记录。
所有证据一览无余，轮回司司长在任时的所有罪证已经板上钉钉了。
判官司包括钟阎在内的大小判官此刻都齐聚一堂，他们都难得遇见一次除了审判鬼魂以外的案件，因此现在都格外兴奋。
他们恨不得伸长脖子仔细看看那些证据，但碍于审判厅的威严，都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座位上。
从古至今，冥府从未有过小员工举报弹劾司长的先例存在。
为表公平，十殿阎王之一的秦广王也坐在审判之位上，作为主审官进行裁决。
秦广王不愧是十殿阎王之一，其理性和专业性让众魂惊叹。
他表情严肃，眯起眼睛道：“齐墨，你知道自己在指控谁吗？”
“知道。”
齐墨抬眼，直视所有判官的审视和探究。
“轮回司司长滥用职权，违背鬼魂的意愿，私自抽取鬼魂的记忆碎片，意图启动非法的‘净化程序’，违反了《冥府灵魂权益保护法》条款以及《轮回司管理基本条例》……”
秦广王以及一众判官接过证据，耐心阅览。
齐墨心里还是没底，毕竟出现这种错误，纯属是冥府内部的漏洞。他怕这些领导不敢承担管理失误的罪名。
本来以为司长也会被拉到审判厅接受指控，但是据监狱的管理人员说，这位司长反抗意识强烈，根本无法正常交流，所以只能由齐墨和殷寒站在厅里提交证据，走一套审判流程。
秦广王放下手中的证据，目光转向站在齐墨身后的殷寒。
“殷监察官，你是否认可这些指控？”
殷寒向前一步，眼眸冷静深邃，“证据确凿。”
秦广王长袖一挥，拍下惊堂木，公平公正地下达了长篇大论的最终审判。
***
监狱中，齐墨和殷寒受到特别批准，可以前来探视罪犯司长，顺便问话。
诡异的是，这位司长……现在该称之为前司长了，在受到审判之后居然并没有显示出恐惧之情。
在判官们的一致判决之下，他需要在十八层地狱轮番受苦，时间长达……齐墨也数不清。
无论是多凶恶的魂，只要经受一遍地狱的折磨，就会变得似鬼非鬼，只剩下一层鬼的皮囊，所有的鬼都争取宽大处理，只希望减轻刑罚时长。
这位前司长依旧没有悔过的样子，还在咄咄逼魂。
“我可是在解决冥府的灵魂执念滞留的问题！我没错！有错的是你们！”
“就是用魂飞魄散的方式吗！”齐墨成功被挑起了愤怒，“让地府失控，甚至让鬼魂们消散，这就是你的解决方式？！”
殷寒轻轻抚过他的背部，让他冷静下来。
“核心服务器在哪里？”殷寒盯着前司长，试图挖掘出对方的漏洞。
“你们以为我会告诉你们？”
“哈哈哈哈……你们不敢杀我！只有我知道观测者……哦对了，小齐墨还不知道吧，观测者就是当年的‘叛徒’。哈哈哈……”
前司长狂笑起来，看起来精神已经癫狂。
“愚蠢？你们以为我倒台了，事情就结束了？他已经觉醒！计划马上就要……”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曾经风光无限的前任司长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倒在地上，魂体化为光尘慢慢消散在空中。
殷寒的眼神一冷，立刻指挥狱卒去检查异常。
齐墨瞳孔一缩。
在他看来，这位前任司长必然会绞尽脑汁找机会复起，绝不会如此轻易地自杀。
剩下的只有一种死因了……
“真狠……直接灭口了吗……”
前司长留下的话语如同毒刺扎在齐墨胸口。
他为什么说观测者是叛徒？
观测者在这些年发发生的事件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
深夜
整个地府都在震动。
最近频繁的地震让所有魂都陷入到了恐慌之中，但是他们实在是被折磨得麻木了，就算是毁天灭地他们也没办法。
所以即使是如此剧烈的震动，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躲在庇护所里，就怕一出去，就被怨魂追着跑。
齐墨、殷寒还有其他爱凑热闹的魂都急匆匆地跑出来。
眼前的画面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忘川河水倒流，无数记忆碎片从河底升起，在空中汇聚成为巨大光幕。
光幕之中，“观测者”白猫走出来，异色瞳闪过异样的光芒。
“终于……”白猫缓缓开口，“总算……集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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