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萦睁开眼时，已经坐在了原告席上。
他的指尖下意识抚过肋侧的烧伤——李言涂的药膏还在隐隐发烫，但痛感已经减轻了许多。紫罗兰色的瞳孔微微收缩，迅速适应了眼前昏暗的光线。
这是一间被改造成临时法庭的产房。
中央的产床□□涸的血浆染成黑红色，床单僵硬地黏在金属框架上，像一层剥落的皮肤。无数脐带从床底延伸出来，如同活物般蠕动着，缠绕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脚踝上——包括法官、被告、证人，甚至谢萦自己。
（真是恶趣味的布置……）
他垂眸瞥了一眼脚边的脐带，没动。
“肃静。”
法官的病历本“啪”地合上，泛黄的纸页间渗出暗褐色的污渍。谢萦这才注意到，法官的脖子上有一圈明显的缝合线，像是头颅曾被砍下又重新接回。
“现在进行案件回溯。”
法官的声音像是从老旧录音机里挤出来的，带着电流的杂音。
（血色回溯开始）
产房的广播突然响起，播放着残缺的急救录音：
“21:47 护士呼叫：‘徐医生！产妇出血量1500ml！’”
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嘈杂的雪花音。
投影屏亮起，显示出模糊的监控画面——
一名产妇躺在产床上，身下的床单已经被血浸透。她的手指死死抓着床沿，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医……生……”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我……好疼……”
镜头转向产房门口。
值班医生徐峰靠在墙边，低头盯着手机，拇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他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截充电线，耳机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助产士王梅焦急地推了他一把：“徐医生！林小娟胎盘滞留，出血止不住！”
徐峰头也不抬：“等会儿，马上五杀了。”
“21:49 监控画面雪花噪点……”
屏幕突然闪烁，画面消失了几秒。
当影像恢复时，林小娟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监护仪上的心率曲线剧烈波动。
“徐医生！血压掉到60了！”王梅的声音带着哭腔。
徐峰终于放下手机，慢悠悠地戴上手套：“慌什么？才出血几分钟。”
他走到产床前，草草检查了一下，突然皱眉：“家属签字了吗？”
“什么？”王梅愣住。
“胎盘滞留处置同意书。”徐峰不耐烦地敲了敲病历板，“没签字怎么处理？”
王梅颤抖着指向监护仪：“可她现在——”
“那就去找家属签！”
“21:59 心电监护仪长鸣……”
刺耳的“滴——”声响起，画面中的林小娟瞳孔扩散，抓着床单的手缓缓松开。
徐峰这才抬起头，啧了一声：“……真麻烦。”
（回溯结束）
产房内一片死寂。
谢萦的目光扫过被告席——
徐峰坐在那里，白大褂依旧整洁，只是口袋里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某个游戏的界面。他的手指神经质地敲击着桌面，像是仍在操作虚拟按键。
助产士王梅的双手被脐带缝合成祈祷的姿势，指缝间渗出细密的血珠。
而中央的产床上，林小娟的怨灵缓缓坐起。
她的腹部裂开一道狰狞的伤口，黑色血块在其中蠕动，逐渐凝聚成“00:10”的倒计时数字。
“原告方，”法官的病历本翻到新的一页，“请开始质询。”
谢萦微微眯起眼。
（十分钟的死亡倒计时……）
他的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紫瞳倒映着徐峰那张漫不经心的脸。
“徐医生，”他开口，声音轻柔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你五杀的那个英雄……手感如何？”
徐峰敲击桌面的手指猛地一顿。他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令人厌恶的懒散。
“原告先生，”他扯了扯嘴角，“医疗事故听证会问这个……不合适吧？”
谢萦微微偏头，紫罗兰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哦？那什么才合适？”他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讨论你是怎么在产妇大出血时，用充电线烫穿监护仪记录的？”
徐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投影屏突然闪烁，跳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徐峰正用手机充电器插头反复灼烧一张打印纸，纸面上“1500ml”的血量记录被烫出一个焦黑的洞。
“这是诬陷！”徐峰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监控录像可以剪辑！这不能作为证据！”
谢萦轻笑：“是吗？”
他从原告席上拿起一份文件，轻轻抖开——那是一份监护仪硬件检测报告，末尾的维修记录上清晰地写着：
“8/17 22:03 主板USB端口烧毁，数据恢复失败。”
“真巧啊，”谢萦慢条斯理地说，“监护仪偏偏在林小娟死亡时间前后短路了。”他抬眸，“更巧的是，维修员证实——烧毁原因是‘高电流设备异常接入’。”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徐峰口袋里露出的充电线上。
“比如，一款支持快充的……游戏手机？”
法庭一片哗然。
徐峰的脸色开始发白。他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手机，却听到“咔嗒”一声——
谢萦不知何时已经用傀儡丝缠住了他的手机，银线一扯，手机滑过桌面，稳稳落在他掌心。
“还给我！”徐峰扑过去，却被脐带绊了个踉跄。
谢萦避开他的手，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锁屏应声而解。
（密码：0419——他的第一台手术纪念日，病历墙上有记录。）
手机相册里，一张截图赫然在目：
“21:48 五杀成就达成”
截图角落还能看到游戏界面的倒计时——“00:12”，正是林小娟心跳停止前的最后时刻。
“徐医生，”谢萦将手机转向陪审团，“你‘等会儿’的时间，可真够长的。”
徐峰的额角渗出冷汗。他突然转向法官：“这、这是**权侵犯！他怎么能——”
“法官大人，”谢萦打断他，“根据《医疗紧急处置条例》第17条，涉及患者死亡的医疗记录不属于个人**。”
法官的病历本哗啦啦翻动，最终停在一页泛黄的条款上。
“证据有效。”
徐峰的手指开始发抖。他的目光游移，突然瞥见角落里抱着空襁褓的产妇丈夫——那个沉默的男人正死死盯着他，怀里的襁褓微微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布而出。
（有了……）
徐峰的嘴角突然扯出一抹扭曲的笑。
“原告先生，”他慢悠悠地推了推眼镜，“你这么关心林小娟……那你知道她丈夫为什么不肯签字吗？”
谢萦眯起眼。
徐峰继续道：“因为啊……”他故意拖长音调，“这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轰——！！！”
产床上的林小娟突然暴起！腹部的裂口喷出大量黑血，脐带如巨蟒般绞向徐峰的脖子！
“贱人！！！”
谢萦看到这一幕，急忙朝产妇的丈夫吼道：“先生。您签过‘胎盘滞留处置同意书’吗？”
丈夫木然地点头，见丈夫摇头林小娟才收敛攻击恢复安静。谢萦看着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本退伍军人证。
谢萦接过证件，在紫外线灯下一照——
真签名笔迹与病历本上的“家属拒签”截然不同。
“有趣。”谢萦将证件转向徐峰，“徐医生，退伍军人的签名习惯会有特殊笔锋，而这份‘拒签书’……”他指尖点了点某个字母的弧度，“明显是左手伪造的。”
徐峰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你懂什么！这些穷鬼根本不懂医疗风险！不签同意书谁敢处置？！”
（上钩了。）
谢萦的紫瞳闪过一丝冷光：“所以，你宁愿让她流血到死，也不愿‘冒险’救她？”
“我……”徐峰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改口，“我是按流程办事！”
“流程？”谢萦从档案袋抽出一张奖状，“是指这个吗？”
奖状上写着【高效接生奖】，背面却有一行小字：
“30分钟内完成处置不计事故。”
徐峰的表情凝固了。
林小娟的怨灵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腹部的黑洞疯狂旋转，产床上的器械全部浮空，对准了徐峰——
“不！不是我！”徐峰慌乱地后退，突然指向王梅，“是她！是她缝合技术太差才大出血的！”
王梅崩溃大哭：“你明明在玩手机！你连止血钳都没递给我！”
倒计时跳到“00:05”。
谢萦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现在胜券在握，准备结束这场闹剧时突然林小娟的怨灵再次张开黑洞——
“啊啊啊——！！！”
徐峰被无形的力量拽向产床，手术剪“当啷”掉地。他的身体扭曲着，四肢被脐带缠住，硬生生摆成产妇分娩的姿势。
“不！放开我！我是医生！我是——”
林小娟的腹部裂口突然扩张，将他半个身子吞了进去！
倒计时停在“00:03”。
全场只剩下徐峰的惨叫，和王梅歇斯底里的哭声。
谢萦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突然感到脚踝一紧——
那根缠绕他的脐带，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
（……糟了。）
突然徐峰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林小娟的腹部黑洞吞噬了他半截身体，只留下腰部以下还在产床外疯狂踢蹬。他的白大褂被撕裂，露出里面被脐带勒出淤血的皮肤，皮鞋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救……我……”他的手指死死抠住产床边缘，指甲崩裂出血，“我……是医……生……”
谢萦冷眼看着这一切，紫罗兰色的瞳孔倒映着徐峰扭曲的脸。
（活该。）
这个念头刚闪过，异变陡生——
“呵……呵呵呵……”
徐峰突然笑了。
那笑声像是从地狱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黏腻的血沫声。他的脊椎发出“咔嚓咔嚓”的怪响，上半身以不可能的角度从黑洞里硬生生拔了出来！
“我是……医生……”他咧开嘴，牙齿已经被血染红，“你们……怎么敢……审判我？！”
谢萦的瞳孔骤然收缩。
徐峰的胸腔——本该被黑洞吞噬的部分——竟完好无损地暴露在空气中。不，不是完好无损……他的胸骨正中，嵌着一张漆黑的金属卡片，上面用烫金字体印着：
【院长权限卡·紧急超驰】
“砰！！！”
卡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整个法庭的灯光瞬间熄灭，只剩下那张卡片如同心脏般跳动闪烁。
“警告——医疗体系协议覆写——”
机械化的女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与此同时——
墙壁开始渗出病历本。
不是比喻。泛黄的纸页如同活物般从墙缝里钻出，迅速增生、缠绕，形成一条条由文字组成的触手。天花板上的无影灯扭曲变形，金属支架蠕动着重组，最终变成一颗巨大的眼球状监视器，瞳孔对准了谢萦。
（……糟了。）
谢萦的指尖无声滑向袖口，傀儡丝蓄势待发。
徐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手指插进自己胸口的卡片边缘，狠狠一掰——
“咔嚓！”
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癫狂地大笑着，将卡片完全抽出。鲜血顺着卡片滴落，却在半空中凝固成血珠，悬浮在他周围。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能当上副主任吗？”他舔了舔嘴角的血，“因为我知道……怎么让‘意外’变得……有利可图……”
他猛地将卡片拍在地上！
“轰——！！！”
地板炸开一道裂缝，无数生锈的产钳、胎心监护探头、扩阴器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空中汇聚成一个畸形胎儿般的金属怪物——
器械胚胎（SS级）
它的躯体由废弃手术器械拼接而成，脐带是一条仍在跳动的心电监护导线。没有五官的脸上，只有一张不断开合的金属口器，发出“咔嗒咔嗒”的剪刀碰撞声。
“杀了他们。”徐峰轻声说。
器械胚胎的头部180度旋转，空洞的“目光”锁定了谢萦。
谢萦的呼吸微微一滞。
（精神力只剩1850……不能硬拼。）
他迅速扫视四周——病历触手已经封锁了出口，监视器眼球正在蓄能（某种激光？），而最致命的是……
林小娟的怨灵缓缓转头，黑洞洞的眼睛看向了他。
她的腹部裂口仍在扩张，但此刻里面不再是黑洞，而是无数蠕动的、半成型的婴儿手掌。
“你……”她的声音变成了徐峰的语调，“……也要付出代价。”
（被院长权限控制了！）
谢萦猛地后撤，一根脐带擦着他的脖颈射过，在墙上戳出一个深深的孔洞。器械胚胎同时发动攻击，产钳如子弹般射来！
“锵！”
谢萦用傀儡丝缠住掉在地上的手术剪，险之又险地格开产钳。但第二把、第三把接踵而至——
“嗤！”
一把手术刀划破他的手臂，鲜血涌出的瞬间，伤口边缘竟然开始金属化！
（同化效果……）
谢萦当机立断，傀儡丝如手术刀般划过伤口，将污染部位连皮带肉削掉！
“呃——！”他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
徐峰站在远处，癫狂地大笑着：“跑啊！继续跑啊！你不是喜欢主持正义吗？！”
监视器眼球突然射出一道红光——
谢萦勉强闪避，但红光还是擦过他的小腿。没有疼痛，只有一阵麻木……被照射的部位瞬间失去了知觉！
（神经麻痹射线？）
更糟的是，林小娟的脐带已经缠上了他的脚踝，而器械胚胎正从正面逼近。
绝境。
谢萦的紫瞳微微收缩，突然看向徐峰胸口——那里，院长权限卡的边缘正在渗血。
（如果那是控制核心……）
他猛地扯断一截傀儡丝，沾上自己手臂的血，甩向徐峰！
血丝如箭矢般飞射，却在半途被病历触手拦截。
“没用的！”徐峰狞笑着举起权限卡，“在这里，我就是规——”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一把生锈的产钳，突然从他自己的胸腔里刺了出来。
“噗嗤！”
徐峰呆呆地低头，看着从自己心脏位置贯穿的金属钳尖。
器械胚胎的动作也停滞了。
“不可……能……”他呕出一口血，“我明明……控制了……”
产钳缓缓转动，将他的胸口搅出一个更大的空洞。
黑暗中，响起一个带笑的、熟悉的声音：
“谁告诉你……”
“……权限卡只有一张的？”
徐峰的瞳孔骤然扩散。
那把从他胸口贯穿的产钳缓缓抽出，带出一蓬混着金属碎屑的血雾。他踉跄着后退两步，低头看向自己胸前血肉模糊的空洞，权限卡早已被搅碎成渣，随着每一次心跳从伤口喷溅出来。
“不……不可能……”他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我明明……控制了……”
黑暗中的笑声更清晰了。
“控制？”
一根挂着听诊器的银链突然缠住徐峰脖颈，将他吊上半空。李言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金丝眼镜泛着冷光，白大褂下摆无风自动。
“你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咔嚓！”
颈骨断裂的声响中，徐峰像破布娃娃般被甩向墙壁。但在他撞上墙面的前一秒——
“唰！”
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凌空跃起，傀儡丝如银河倾泻，缠住徐峰的脚踝猛地一拽！
谢萦借着摆荡的力道翻身落地，顺势将徐峰砸在器械胚胎身上。金属胎儿发出刺耳的尖叫，产钳乱舞中误插入操控者的眼眶！
“啊啊啊——！！！”
徐峰的惨叫与系统的警报声重叠：
“警告——主控单元受损——”
整个法庭开始剧烈震颤，墙壁上的病历触手疯狂抽搐。谢萦的紫瞳倒映着这混乱的一切，突然瞥见林小娟腹部的黑洞正在扭曲——
（权限卡被毁，控制要解除了！）
他刚要行动，监视器眼球的红光再度蓄能。麻痹射线呼啸而来，谢萦强行扭转身体，射线擦着腰侧掠过，病号服瞬间碳化。
三秒充能间隙——
他猛地前冲，傀儡丝射向天花板吊灯。就在他即将荡过中场时，器械胚胎的脐带突然甩出！
“啪！”
心电监护导线如鞭子般抽在谢萦背上，顿时皮开肉绽。他闷哼一声，坠落途中勉强调整姿势，单手撑地翻滚卸力。
“大哥哥！”
清脆的童声刺破混乱。
林小雨不知何时冲破了陪审团屏障，双手拽着输液架狂奔而来。她的身影在半途突然模糊，再出现时已踩着病历触手高高跃起——
“咣当！”
输液架狠狠砸在器械胚胎头上，玻璃药瓶在它金属头骨上爆裂，腐蚀性液体“滋滋”作响。
“小雨？！”谢萦瞳孔骤缩。
“还有我们呢！”
苏婉的幽灵从阴影中浮现，全身青霉素疹爆开，化作腐蚀性红雾笼罩病历触手；刘大勇的钢筋义肢直接捅穿地板，将两条试图偷袭的触手钉死在原地。
（他们怎么会——）
谢萦的疑惑被李言的嗤笑打断：“惊喜吗？这场听证会原本没有邀请他们。你的小跟班们可是想办法混了进来偷听了整场听证会。”
机械胚胎突然发出高频尖叫，被激怒的它甩开小雨，所有产钳对准谢萦齐射！
千钧一发之际，谢萦的指尖泛起银光——
“人格覆写·自我支配！”
他的右手瞬间突破极限，五指如刀锋般划过空气，竟将飞来的产钳全部凌空斩断！金属碎片叮叮当当落了一地，但谢萦的右臂也飙出鲜血——强行超载让毛细血管纷纷破裂。
（精神力-300。）
“漂亮。”李言吹了个口哨，“不过——”
他忽然拽动听诊器银链，原本瘫软的徐峰尸体突然抽搐着站起，胸腔空洞里伸出无数数据线，插进了器械胚胎体内！
“备用协议启动——终极同化——”
徐峰的皮肤迅速金属化，与器械胚胎融合成四米高的钢铁畸胎，心电监护导线如血管般在体表搏动。
“现在，”李言推了推眼镜，“二阶段开始。”
谢萦擦去嘴角的血，看向手心的军功章——
（两个选择……）
1. 投入林小娟腹部黑洞（安抚怨灵）
2. 刺入钢铁畸胎核心（风险全院暴走）
但钢铁畸胎的巨掌已经拍下！
我查了资料，但是可能还是写的有点不太严谨，还请各位见谅。??..???
谢谢老师愿意看下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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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四场听证会的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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