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内，队长王杰头疼的看着悬浮的全息投影，《9-6区异常能量反应及噬魂兽消失事件初步报告》的标题下方，是一片刺眼的空白。
“队长。”李明的声音打破了凝重的寂静。
他指尖在腕载终端上轻点，一道微光自桌面升起，迅速交织成清晰的数据面板，“关于姜红英母女的背景信息，已经核实。”
【调查对象：姜红英】
身份：48岁，平民
亲属关系：配偶陆刚（已故），前第九区防卫军团士兵，于新星历140年在卡戎七号战役中阵亡，追授烈士称号。
【调查对象：姜和】
身份：18岁，高三学生
近期事件：确认前日在后勤区进行清洁工作时遭影怪袭击，并于昨日觉醒心印（暂定序列E级，效果不明）。
特别备注：对象及其母坚持声称，伤势是怀玉娘娘显灵治愈的。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寂，几位队员交换着复杂的眼神。
就在这时，冷盈道，“队长，后勤情报科已完成初步问询。核心区的目击者陈述出现明显分歧。”
“部分人情绪激动，声称目睹神灵显圣；而另一部分人则表示什么也没看见或者不清楚。信息可信度存疑，存在群体性幻觉或信息污染的可能。”
王杰的眉头锁紧，这种相互矛盾的证词让事情更加扑朔迷离。
他压下心头的烦躁，将目光转向江言：“江言，你怎么看？有没有感知到什么？”
江言缓缓抬起头，眼中少见地带着一丝茫然，他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干涩：“队长，很奇怪……我什么也看不到。”
王杰深吸一口气，“你们先休息。天亮之后，李明、冷盈，跟我一起去姜红英家看看。”
他倒要亲眼看看，那所谓的怀玉娘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清晨，当王杰三人来到姜红英家所在的巷口，愣在原地。
蜿蜒的队伍从破旧的木门延伸出来，人们正沿着巷道排队。
他们脸上带着期盼与虔诚，手中提着各式的祭品：用纸小心包着的鲜肉，红得透亮的果子，藻类蛋白糕，颗粒均匀的营养米，甚至有位老奶奶拿着一双用废弃纤维编织的保暖鞋。
三人费尽力气挤进门，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狭小的客厅水泄不通，香烟缭绕。
供桌上堆满祭品，那尊斑驳的石像前，香炉里的香火插得密不透风。
男女老少轮番上前，无比郑重地持香跪拜，每一张脸上都是纯粹的感激。
在他们看不见的神龛上方，沈怀玉笑眯眯地看着信徒们，就像在看财神爷。
解决了异兽，沈怀玉就回到神像内，运转《九曜启明经》，试图修复恶战带来的严重创伤。
临近天亮，一位她从噬魂兽口中救下的老爷爷，便提着祭品前来叩拜，那份纯粹的感激之情，加上姜红英母女，为她带来了30点香火值！
她强忍着立刻用其修复自身的冲动，硬生生将这巨款存了下来。
并非不心动，而是不敢。
33点香火值对于她的伤势而言，无异于杯水车薪。
她更怕的是，万一再有强敌突袭，自己连兑换神力的资格都没有，如何庇护信徒？
后面她继续沉浸于修炼中。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却接二连三地响起。
【香火值 8！】
【香火值 5！】
【香火值 2！】
【香火值 4！】
……
沈怀玉彻底懵了。
她看着面板上的数字，正迅速地向上跳动着。
“这……这是……”
短暂的茫然之后，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冲垮了她的理智，“发达了！真的发达了！”
她当即将香火值引导己身，黯淡无光的神魂，正慢慢的修复着。
下方。
李明与冷盈领着王杰，穿过人群，来到正在维持秩序的姜红英面前。
“姜女士，”冷盈率先开口，“你还记得我们吗？这位是我们的队长。”
姜红英见到他们，先是一怔，然后恭敬地回应：“记得，记得。不知几位大人前来，有何指教？”
李明刚想说明来意，王杰却抬手打断了他。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虔诚的面孔，意识到此刻绝非询问的良机。
“我们此行，”王杰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是想为怀玉娘娘敬一炷香，不知是否方便？”
姜红英脸上绽放出真诚的笑容：“方便！当然方便！娘娘慈悲，定会感受到各位的诚心。”
三人接过线香，在缭绕的烟气中，将目光聚焦于那尊神像上。
它依旧古朴，表面带着磨损的痕迹，但在缭绕香火的烘托下，竟莫名透出一种不容亵渎的气度。
他们并未如周围信徒那般跪拜，只是依照星际通用的礼节，手持线香，身体挺直，微微躬身三次，随即将香插入。
动作与周遭的氛围格格不入，显得异常冷静与疏离。
完成这象征性的仪式后，他们便向姜红英告辞。
临行前，冷盈不忘提醒道：“姜女士，请抽空尽快带姜和完成心印登记。”
说完，三人便转身离开。
走到巷口，王杰停下脚步，回望那条队伍，看着那些平民百姓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身上，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归于一片沉静。
他什么也没说，收回目光，大步流星地向前离去。
直至中午，喧闹了一上午的小屋终于安静下来。
姜红英与姜和拖着疲惫的身子，将堆满客厅的各式祭品小心归置，好不容易才清理出一方能落脚的空地。
母女二人匆匆用过午饭，便抓紧时间歇息，下午她们要去登记心印，还要买神袍的料子。
神龛内，沈怀玉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目光扫过那些虽粗糙却饱含心意的祭品，她能感受到，这些信徒大多生活困窘，却依旧为她献上了自家能拿出的珍贵东西。
“心意已至，何须此物。”她轻声自语。况且，她如今的神魂之躯，早已无需人间烟火。
她悄然运转入梦神通，进入了姜红英的梦境之中。
梦里，姜红英发现自己正站着一片朦胧的光晕里。
一道身影自光华深处缓缓显现，衣袂飘摇，容颜笼罩在神圣的光辉中难以看清。是怀玉娘娘！
她激动地想要跪下，却发现一股柔和的力量轻轻托住了她。
只见娘娘指尖轻点，周围浮现出那些鲜肉、果品、米粮的虚影，随即又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于空中。
“红英，”一道清冷而温和的声音直接在她心间响起，如同春风拂过。
“尔等虔诚，吾已尽知。日后敬拜，只需檀香一炷，心意一通便可。这些世间吃穿用度，皆来之不易，留与家中，好好生活。”
话音落下，不等姜红英回应，那道光影便连同整个梦境缓缓退去。
姜红英缓缓睁开双眼，熟悉的屋顶轮廓在朦胧的视线中逐渐清晰。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入屋内。
她坐起身子。
梦中那道温和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回响。
她怔了片刻，娘娘是如此体恤她们这些信徒。
“娘娘慈悲……”
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哽咽，又饱含着感激与虔诚。
这一刻，她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仰，能供奉这样的神明，是她们母女此生最大的福分。
姜红英轻轻推醒女儿，将梦中怀玉娘娘的旨意细细道来。
两人相视一眼，当即决定遵照神谕。
她们先是去找附近的邻居，低声说明了缘由，又请他们代为传话。
消息在街巷间传开，不一会儿，信徒们便陆陆续续聚集到了姜家门前。
小小的客厅再次挤满了人，只是氛围与清晨的热闹不同，多了几分肃穆与期待。
姜红英站在众人面前，大声的道：“各位，怀玉娘娘方才给我托梦了。祂说，大家的心意，祂都收到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娘娘特意嘱咐，往后敬拜，只需诚心一炷香便是。这些米粮肉食，都是各家辛苦所得，娘娘体恤我们生活不易，让大家统统带回去，好好过日子。”
话音落下，人群中先是一片寂静，随即泛起一阵惊叹与低语。
一位老者颤巍巍地拿着那包鲜肉，朝着神像深深叩拜：“娘娘……娘娘仁心啊。”
一位母亲紧紧攥着那袋营养米，眼中含泪低语：“这世上，真有这般体恤平民的神明……”
在这份对神明的敬畏中，没有一人多拿别家之物，就连最贪嘴的孩子，也老老实实只取回自家的那份果干。
待最后一份祭品物归原主，夕阳已沉下天际，时钟指向六点。
姜红英擦了擦额角的汗，嗓音里带着忙碌后的沙哑，“小和，今天是来不及了。我们明天起早些，先去买给娘娘做神袍的料子，再去登记你的心印。”
母女二人恭敬地给怀玉娘娘上了晚香，简单用过晚饭后，便早早歇下。
连日来的担惊受怕，今日又奔波整日，她们几乎是头刚沾枕头，就被浓重的睡意席卷，沉沉睡去。
你好，很开心看到你收藏了我写的小说。[害羞]
昨晚十点多，点开页面，突然看见了一个新增的收藏，我真的高兴坏了。没想到真的会有人看我写的书。
一直到十二点多，我都激动得睡不着。
后面半夜爬起来码字，对着屏幕删删改改，想写得更好一点。
直到中午吃饭时看到站短，才知道没签上……可能是我写得还不够好。
后面我不继续更新了，会好好修改一下重申。
这一章，是我昨夜为你写的。
谢谢你，给了我动力。[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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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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