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森林里,风无尘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树林,猛地坐起环顾四周。嘴里喃喃自语着:“宋山行那个疯子。”
“嗯?怎么是个小孩的声音?”风无尘疑惑出声,发现还是小孩的声音。她慌忙抬起手观察,粗短的手指像几根薯条插在了土豆一样的手掌上。
风无尘:?
天下闻名不可一世的囚冥阁阁主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惊起一片鸟儿啼叫着四散飞跑。
在忽然的惊吓过后,风无尘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处境。
囚冥阁作为闻名天下的帮派,吸引了众多目光,不可避免地会有挑战者。而她作为阁主,挑战者更是数不胜数,在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之前,她正在跟号称天下第一的剑客凤幽交手。
为了避免伤及无辜,两人特地选在了空无一人的太空中。风无尘随手画出一块空间浮在空中,缓缓站定,等着凤幽也落下。
“出招吧。”风无尘右手提剑,目光锁定住凤幽。
“哼。”凤幽冷哼一声,猛地蹬地向风无尘刺去。
风无尘在凤幽刺向面门的前一刻将剑横在身前,剑刃碰撞间擦出火花,凤幽见被挡下,一个翻身向后退去。
她提着剑在风无尘身旁绕圈,表情玩味,慢条斯理地出声:“没想到阁主剑玩得还不错。”
“我不止剑玩得不错。”风无尘勾起嘴角,“破。”
凤幽错愕地回头,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动作一滞,转回头瞪着风无尘,愤怒出声:“你耍我!”
风无尘耸耸肩,撇着嘴:“谁知道你那么好骗。”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风无尘有些乏了,看了四周还算安全,干脆躺回去继续回想着自己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她耐力一直很好,往往会等到慢慢耗尽对手的体力之后才开始自己的反击。也或许因为这样,所以世人对自己的评价大多都是只会躲来躲去的老鼠。
在躲着攻击的间隙,她观察着凤幽的动作,总觉得有些熟人的影子。
这样想着,她握紧剑柄,剑尖对准正在冲向自己的凤幽,猛地向前刺去。
凤幽瞳孔骤缩,后仰屈膝,压低身子躲过剑,半跪着运用没卸掉的力提剑向风无尘腰间划去。
一个后翻躲过剑招,风无尘已经了然,漫不经心地笑着问:“宋山行家的?”
凤幽咬牙起身,大喝一声:“不许你提他!”
风无尘收敛笑意,嘴角下撇,冷冷出声:“别太蹬鼻子上脸。”她有些恼了,再一次主动攻击。
剑被拦下了,她俯身下压,表情阴沉地俯视着凤幽,再次开口:“宋山行还是死得太轻松了,不是吗?”
“不许你侮辱他!”凤幽用了巧劲,弹开了逐渐逼近的剑刃。看着面无表情的风无尘,她单手掐诀,周边浮现出一根根银针,密密麻麻地浮在她周围。一声令下,银针向风无尘刺去。
风无尘无奈地摇摇头,一个闪身躲过银针来到凤幽背后。
冰冷的剑刃划破脖颈的皮肤,血液顺着剑身流下,凤幽浑身汗毛直立,整个背部被冷汗浸透:“什么时候?!”
“你太弱了。”风无尘的声音幽幽响起,往日里温和的声音此时听着像是冰冷的利器,刺得凤幽双腿打颤。
“要我一一说出他做了什么吗?”风无尘垂眸看到了她打颤的双腿,自觉无趣,收了剑便绕着她踱步。
“为了炼制那所谓的升仙丹,屠了三十八座城池,上至六十岁老人下至满月幼童。”风无尘看着凤幽迷茫的表情,心下的怒火却越烧越旺,冷笑一声接着说:“仗着自己宗主身份随意处置弟子的根骨甚至……性命。”
凤幽脑子里闪回宗门里的种种异样,不自主地浑身脱力,跪在原地,手中的剑也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她无神地看着风无尘那双幽深的眼睛,脑子里不断地回荡着宋山行的嘱托。
“杀了她,为我报仇。杀了她,为我报仇。”
“你如果仔细观察过,应该会发现的。”风无尘俯下身耳语,“还是说,你是假装不知呢?”
“你骗我。”凤幽眼神闪烁,喃喃出声,“师父才不是那样的人。”一瞬间抓起掉落在手边的剑,挥出剑将风无尘逼离自己身边。
风无尘看着她:“你没救了。”不止是精神,恍然间察觉她的身边有异样,下意识将灵力聚集在眼睛,忽而震惊地瞪大双眼,“你疯了?”
“师父才不是那样的人。”她像是魇住了一般,不断重复这句话,在风无尘的眼睛里,她体内源源不断地冒出黑气,然后像是粘液一般附在她的身体上。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声音骤然加大,甚至发出一股音浪,差点将风无尘震飞。
等风无尘再度定眼望去,实质化的黑气已经完全包裹住凤幽,像是一个黑球,如同粘稠的黑泥一般蠕动着向四周漫去。
风无尘大惊:“宋山行!你个畜牲!罔顾人伦!”从黑气开始冒出时,她就隐约察觉到这或许是那个被明令禁止的禁术。
无名,创作者不详。使用后将会将施法者作为母体,被施法者为子体。母体表面死亡后子体虽然不会死,但是,子体会被蚕食,直到最后意识被母体吞并,彻底成为母体的意识。而其中最可恶的便是施法条件。想到这,风无尘不忍地闭上眼,深呼吸几次后再度睁眼看向那团黑球。
禁术最残忍的地方便是施法方式:换血。换血的过程及其痛苦。不仅如此,在母体死后,子体需要在清醒的状态下一点点吃光母体的血肉,骨骼。
“不该心软的。”风无尘回想起他最后的请求,看到眼前天赋不错的年轻人,更是心痛不已。
粘稠的黑气已经蔓延至脚下,黑球无法被打破,风无尘只好在空中一划,分开空间,将黑气隔绝开。她面露不忍,轻轻地说:“已经来不及了。”
黑气开始蔓延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但是奇怪的点就在于,在黑气蔓延前凤幽似乎一切正常。风无尘皱眉,那个畜牲绝对用了不止一个禁术在凤幽身上。
随着一声巨响,不远处的黑球爆开,露出血肉模糊的凤幽的身体。
“好久不见啊。”皮肤被溶解的凤幽,或许该叫宋山行,他扯着外露的肌肉不紧不慢地出声,“我真是想死你了,风阁主。”
风无尘冷着脸,无言地看着那个血人。
“那个疯子!”风无尘想到这,咬牙切齿地痛骂着。
风无尘已经不想回忆这场几乎一边倒的战斗。她本就不敌自己,更何况拖着这副快要崩溃的身体,更不可能跟她一战。
如她所料,强行加快术法进程的害处很快体现出来——她的身体溶解了。
“宋山行,你又输了。”她冷冷地睥睨着已经快成骨头架子的躯体。血肉已经融化,骨架躺在血水中间,脸上黏连的肌肉牵动着骨头,声音嘶哑,语气很轻,甚至不足以吹起一根羽毛,他说:“去死吧……风无尘。”
话音未落,骨架的心脏处迸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风无尘抬手遮盖住光源,意识到不对迅速后退,但来不及了,一声刺耳轰鸣几乎将她的耳膜震破。爆炸的气浪将她掀飞。
她在空中调整位置的同时观察着已经焦黑,没有一丝生命迹象的凤幽的身体。带着不忍缓缓地闭上眼,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就在这时,她感到一阵强烈的引力,猛地睁眼向来源望去,原来是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风无尘慌忙施法,试图驱动千里符——无法驱动。引力越来越强,几乎要将她撕碎,眼前闪过白光,她痛得几乎失去意识。
再次睁眼就是在这里了。
现在仔细想来,或许就是宋山行做了什么手脚,最后一击根本无法杀死她,除非他把黑洞当成了后手。
“那个力量……确实足以杀死我。”风无尘翘起二郎腿发呆。至于出现了什么变故导致她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甚至还成了个小孩。
“算了,事已至此,先搞点东西吃吧。”她缓缓站起观察着四周。
早在刚睁眼时她就意识到这不是自己本来的身体——她无法运转灵气了。从视角高度判断,这具身体也不过是个六岁左右的女孩,并没有锻炼痕迹,身上没有食物,衣服布料不错,家境应该还行。也不知道怎么的会在这个放眼望去没有一个人的森林。
抬头是密密麻麻的树林,从叶子形状来看像是橡树,但是高度不符合常理,甚至让她感到一种遮天蔽日的压迫感。地面上布满灌木丛,但幸好还能过人。温度适宜,空气中混杂着浓郁的泥土气,微腐的草木味和潮湿的青绿气息。偶尔传来一两声生物的嘶吼,鸟叫声和蝉鸣交替着不停地响着。
嘈杂的声音惹得她有些烦躁。
“好事就是至少不会缺食物。”她无奈地耸肩,有灌木就意味着有浆果,鸟叫那么多也不会缺蛋白质。目前最大的问题是灵力无法驱动,而她暂时还找不到解决办法。
风无尘叹气,真是一个烂到透顶的开局,跟徒弟给她看的小说差远了,人家穿越不是空间就是系统,没想到自己居然要重头开始。
想起那个恼人的徒弟,她又叹了口气:“算了,她应该能管理好,总之先活下来吧,找点吃的先。”
“顺带找个暂时的庇护所吧。”这么说着,迈开了短腿,拿着棍子拍打着灌木,在灌木的空隙之间穿梭。
这片森林很广阔,风无尘肚子都快饿扁了,终于看到一棵果树,果树很高,周围很空,布满大大小小的脚印,有鸟类的,也有兽类的足迹,树顶上的果子已经熟透,已经被鸟类啄食的不成样子。她缩在灌木后观察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走近果树,有些枝条已经被果子坠得下垂,她迅速将树叶连带着果子撸下,再次龟缩在灌木后。
她走到现在还没见到有其他生物出现,甚至连虫子都没看到,太奇怪了,但是此起彼伏的鸟叫声又说明这里不可能没有动物。这颗果树看来经常被光顾,她环视一圈,找了稍远的地方准备蹲点观察。
窝在灌木从里清点了一下收获,总共收获5个果子,掉落在地上的果子已经有些腐烂,她不敢赌。果子并不大,也就她拳头大小,果子长得像个桃子,不过好像还没有成熟,树顶上成熟的果子整个都是白色,自己手里的果子只有尾部是白色,其他都是红色。
这倒稀奇。这样想着,她用衣服下摆随便擦了擦,想了想还是涂了点汁水在手腕处和耳后,过了几分钟并没有其他反应,她心情颇好地扬起嘴角:“纯天然无添加,好东西。”说罢张嘴咬下去。
“呸呸呸……yue。”还没嚼两下就被她吐了出来,“好苦TΔT。”
但又想到是目前为数不多可以吃的食物,又皱着脸把果子收好,掀起衣摆兜住。
深呼吸做好心理准备,缓慢而又痛苦地把刚刚啃过的果子一口一口的吃掉。
“真难吃。”她拍了拍凸起的肚子,“算了,好歹不饿了。”
时间静静地流淌着,风无尘甚至昏昏欲睡了,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啼叫。
“来了!”风无尘睁开眼睛,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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