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相比较大一来说专业课和选修课都多了不少，余棠每天早八晚九感觉比高中过得都要累。毕竟那时候可没有晚自习，更不用说他早早就被保送。所以在普通高三学子披星戴月关在学校为高考奋斗时，他已经开始享受长达半年的假期。
但在余棠所就读的高中里保送并不值得被炫耀。毕竟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没有人是通过高考去上大学，甚至像他这种被保送到国内的学生还要比其他人低上一头。
就算再不学无术的人也能拿到QS前一百名校的offer。不管用了什么手段，都是人家的本事。但在余棠心中落差很大，尤其是看到被老师私底下议论脑子有问题的学生都能拿到某国外知名大学的哲学硕士学位后，更是愤恨世道不公。
余棠心中甚至鄙夷这些靠家里砸钱上大学的子弟，本以为在国内读大学能缩小贫富差距。自己或许会从高中的默默无闻变得受欢迎。但蜗牛始终是蜗牛，即使换了地方生存，依旧在被外人触碰后只敢缩在那厚厚的壳内。
以至于一次又一次的错过机会。
前段时间的中秋晚会的主持人，原本倾向于广播社内部人员顶上，但还是被郑钧截胡。看着他拿着自己费尽心思写出的演讲稿意气风发站在学姐身侧，余棠心口就犯恶心。
他也向往舞台，渴望站在聚光灯下被其他人注意到。但是懦弱的自己始终是在台下羡慕别人勇气的胆小鬼。
余棠上完选修课后在瑟瑟冷风中裹着围巾等着李沉过来接自己。虽然他有车，但学校的停车位大都是为老师准备。再说停车也要浪费不少时间。
为什么大学还要有选修这种无意义的东西。他上了半天的影视鉴赏不过是看看电影罢了。都怪李沉也有选修不能替自己上。不然现在应该在被窝里追新番，而不是在这被冻死。
所以李沉骑电动车过来时，心情不好的余棠直接一脚踹上去，在对方的牛仔裤上留下一道灰扑扑的鞋印。
“你就不能替我上课吗？”
李沉闷声道：“我今晚上的是专业课。”
余棠半信半疑，法学院的课程很多吗？怎么晚上还有专业课，那他们期末考试不是要累死。
李沉怕他冷特意买了奶茶让余棠捧在手心上。奶茶是热的，余棠太饿也不想跟他继续计较这件事。
两人从学校前门离开时余棠看到广场上搭好的台子，一盏盏舞台灯将身着礼服的二人的身姿完美照映。余棠眼神从愤恨到无奈，尤其在看到张扬自信的郑钧面对台下一百多名学生依旧毫不怯场的互动时。眼底的厌恶又变成羡慕。
同样都是人，为什么上天要厚此薄彼呢？
若让他再勇敢一点该多好。余棠也想变得自信，面对领导也能侃侃而谈，而不是连室友用自己的洗衣液都无尽内耗。
回到家，李沉忙着做饭，余棠先去健身房锻练。
经过半年的训练，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已经很明显。原毅也夸赞他练得不错。为此余棠还特意报上几节私教课。贵是贵了点，但是好歹效果挺好。
男人嘛，不多锻炼自己怎么吸引女人。
或许自己下次再见到赵锦归还能给他来两下子出口恶气。
回到家里是十点，李沉已经把饭做好，余棠吃饱喝足就坐在沙发上蜷缩着身子追番。
李沉收拾好厨房时，自然地坐在余棠身边。等到动漫开始播放片尾曲时，屋里传来压抑的喘息。
余棠曾经也看过一些片，但是从来没有自己解决过。启蒙还是李沉手把手教他。男人的身体只有男人心里最了解。所以对于亲吻这样的碰触余棠也渐渐接受。
两人由最初的咬嘴唇变得肆意妄为，余棠被亲得喘不过气来。平时李沉很听话，跟条狗似的让干什么干什么。但是亲吻却很强势，被他肆意侵占，以至于唇角发麻。
余棠心想他以后和女朋友亲亲时一定要温柔些，李沉亲得太粗暴让他嘴角很疼。都是男人，李沉的手却要大得多。因为经常打工，粗糙的指腹刮得他后背痒痒。明明心理试图远离，身体却越靠越近。丝毫未发觉某人的手指已经爬上脊背。
意乱情迷时门铃声突然响起。
这把两人吓了一跳。余棠赶紧整理好自己的上衣，李沉倒是一脸淡然起身开门。
藏蓝色的宽大风衣衬托出女人凌厉的气质。金丝眼镜下敏锐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开门的人。余茴将眼底的情绪收拢好后浅笑道：“小沉长高不少。”
“嗯，您快进来。”
李沉将女人身边的行李箱拎回屋里，余棠在看到妈妈后很高兴。从沙发上跳起来兴奋喊道。
“妈妈。”
余茴是特意赶回来一趟，看到李沉在这里她更是放心不少。她挺喜欢这孩子，懂事聪明也努力，关键是小棠没有什么朋友，有人一起陪着也能作伴。
李沉准备将客房收拾出来给阿姨睡，但余茴说自己只是顺路来看看余棠。她等会还有个饭局，估计明天中午才能回来一起吃个饭。
“这行李箱里面是给你买的礼物，还有小沉的，司机还在等我。”
还不等余棠开口，女人就匆匆忙忙离开。余棠神色落寞，本想给妈妈说下学校的事，但是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打扰她的工作。
余茴到达餐厅时，赵君藏已经等候许久。这个点一般餐厅都已经关门，但是这家是他投资的店，自然能有特权。
“不好意思来晚了。”
余茴面带微笑表示抱歉，脱下风衣。里面是白色真丝衬衫和灰色长裤。整个人虽在温笑但是又给人冷淡的疏离。
赵君藏淡然点头：“我也刚来，这里的西冷牛排和法式鹅肝都不错。您看看点什么？”
“国外西餐吃得够多了，来份奶油蘑菇汤。”
服务员走后，余茴脸上的表情放松不少，开门见山道：“听小棠说你这段时间帮他不少。”
“倒没有帮忙，只是他学校邀请我过去。所以带他跟领导多吃了几顿便饭。”
余茴不是傻子，虚情假意她早已看透。资本家的每分每秒都很珍贵，不会花在无价值的人身上。
“说实话，你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容貌学历手腕都是常人不可及，我要是年轻些说不定会追求你。”
赵君藏知道这不是欣赏而是警告。
“小棠性子单纯，像他父亲扛不住事，更经不起事。”
赵君藏没有吭声，他在父亲跟余茴交往时调查过那个死去男人的背景。非常平庸，简历远没有余茴漂亮和出彩。或许只是看中那副还不错的皮囊。
“他也是我弟弟，带着见学校领导对他以后有帮助。听说您最近在负责德国皮特集团的并购项目，想必操心不少。我其实一直想请您回来鼎江主持大局。”
“我对鼎江没有任何眷念。只是希望你珍重你父亲的心血。我去年给你提供了一份数据报告。上面的风险评估你应该很清楚。”
余茴身为CFO，必须评估企业的风险，为集团负责。
可赵君藏野心勃勃怎么可能安于现状的平静。
“鼎江的未来不会让你失望。”
两人的这次谈话并不友好，余茴对赵君藏的试探都让他模棱两可的还回去。
余茴在酒店下榻时琢磨着是否让余棠转学，或者收回他手上鼎江的股份。但是现在她要处理的是余棠的感情生活。
那两人同居应该有段时间。
所以第二天中午吃饭时，趁李沉不在，余茴特意说道：“你跟小沉在一起多久了。”
余棠听后吓得筷子一抖，他唯恐妈妈误会后觉得自己恶心。
“棠棠别怕，妈妈不是那种封建的人。”
这些年余茴在国外什么没见过，只要是正常交往就好。毕业之后成年人的感情往往会同利益牵绊，很难再有像李沉这样年少的情谊。她也遇见过赏识的同性下属向她告白。
余茴当时被吓了一跳，她能力出众，做事干练，容貌也不错。但是从未被同性追求过。可细细想来这也是自己被人欣赏的表现。她倒也没介意，只是委婉拒绝。后来她的下属被提拔去了分公司。这件小事自然就风轻云淡的略过。
余棠想解释，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说：“妈！不是那样的。”
“其实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我甚至不介意你去泰国动手术。”余茴怕余棠自卑，这孩子本来性格就沉闷些，不爱说话。唯恐他因为性取向产生心理疾病，所以开诚布公谈一谈他会心里好受很多。
女人总是比男人更加细腻。
余棠吓得往后一退，不不不，他很爱自己的小棠棠啊。他喜欢的是女生，喜欢的人是学姐。
余茴看出这孩子受了惊吓，倒也没继续说下去。反而余棠送走妈妈后整个人惴惴不安。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李沉呢？
穷得要死，以后讨老婆都没房子。他就算喜欢也只会喜欢哥那样的男人啊。
余棠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仿佛又看见赵君藏穿着西服的挺拔身影。甚至闻到他身上若隐若现的香水味。
他难道真的喜欢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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